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80節(jié)
兇手用匕首劃開門栓,先解決了兩個年輕男子,得手后再去內(nèi)院,一個房間一個房間解決,幾乎沒受到任何阻礙,直到殺完所有人——所有人都死在床上,無一例外。 一干人從上房出來,自動自覺地聚在天井里。 周智道:“小貓覺得一個人能殺得了這么多人嗎?” 秦禛反問:“你覺得兇手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 大趙道:“未必兩個以上,如果我是兇手,只要膽子夠大,嗯……”他說都不敢說下去了。 粱顯也開了口,“兇手應(yīng)該有些身手吧。” 秦禛道:“殺豬匠沒有身手,但一樣殺得干凈利落。卷宗上顯示,死者都是被刺喉而死。在我看來,手法干凈統(tǒng)一,一個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br> “嗯?!敝苤撬伎计?,到底同意了秦禛的看法,他剛才也代入了一下,如果是他,這個案子也能做得,“接下來怎么辦,排查周圍武邑縣的人嗎?” 秦禛道:“從目前來看,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周智道:“那就干吧,大家分頭行動,去找附近的保長和甲長,不管是武邑縣還是寧遠鎮(zhèn)、郭家村,一切相關(guān)人物都不能放過。” 五人分頭行動,從甘露胡同開始,向外輻射。 這是個苦差事。 大家一忙活就是一天。 到傍晚時匯總了一下,他們收獲不大,只找到兩個與武邑縣有關(guān)的人,但與郭家村得到的二十多人的名單沒有任何重合。 下衙后,秦禛回到王府時,秦祎正在三昧院等他。 秦禛一進門,秦祎就問道:“珍珍,昭王一直不住在王府?” 秦禛在主座坐下,笑道:“他去南方了,祖父和爹娘最近好嗎?”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秦祎以為她尷尬,便不再追問,“還行,就是大伯和三叔有點煩,咱家的買賣他們想摻一腳,祖母正在游說爹娘,讓人不勝其擾?!?/br> 秦禛道:“爹娘是什么意思?” 秦祎喝了口茶,“咱娘同意,咱爹不同意?!?/br> 這也在情理之中。 秦簡言被大房二房打壓那么多年,如今總算揚眉吐氣,怎么可能輕易答應(yīng)呢。 不過…… 秦禛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同意會被詬病,不妨把東西批發(fā)給他們,讓他們在其他幾個州府做一做。” “呵!”秦祎嗤笑一聲,道:“哪有那么便宜,人家就想在京城做。” 第65章 關(guān)思路 秦家大房、三房想在京城賣肥皂,搶的就是二房的生意。 而且一旦答應(yīng),他們就可能蹬鼻子上臉,以生產(chǎn)跟不上銷售為由,要肥皂方子了。 秦禛建議道:“如果家里住的不安生,不如早早搬出來。” 秦祎嘆息一聲,“若不是考慮祖父,我早就攛掇父親搬了?!?/br> 孝道也是個問題。 老夫人偏心,祖父不偏心,而且還對他們極好,一旦就這樣分開,只怕一個月也見不上兩回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啊。 前有狼后有虎,選擇從來都是難題。 秦禛道:“既然如此,咱就守好本心,不搭理他們就是。二哥,現(xiàn)在咱二房有底氣了,你們說我不同意便是,讓祖母找我來?!?/br> 秦祎若有所思,“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不過……”他眨眨眼睛,“meimei,你知道嗎?” 這話有點沒頭沒尾。 秦禛問:“知道什么?” 秦祎又“唉”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br> 秦禛喝了口茶,靜聽下文。 秦祎繼續(xù)說道:“有人說,昭王根本沒把你這個王妃看在眼里,王府經(jīng)常不回,昭王妃夫婦貌不合神也離。明年開春就要選秀了,皇上至少要給昭王塞兩個側(cè)妃?!?/br> 秦禛挑了挑眉,“選秀的事有消息了?” 秦祎點頭,“皇上子嗣不豐,皇后娘娘已經(jīng)放出口風(fēng)了?!?/br> 秦禛不贊同地搖搖頭,“繼承人有一個優(yōu)秀的就夠了,就不怕……算了,管不著的事咱不說它,咱還說回依依香坊的事……” 做化妝品行業(yè),最重要的就是技術(shù)革新和豐富產(chǎn)品。 秦簡言和秦祎的第一腳踢出去了,第二腳就該跟上,把一部分利潤用到產(chǎn)品研發(fā)上來。 如此鋪子不但更有競爭力,還會有更長遠的發(fā)展。 但秦祎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能想到擴大再生產(chǎn)就不錯了,他對產(chǎn)品研發(fā)沒有任何想法。 他想了好一會兒,“要不……把香皂和香水的香味多搞出幾種?” 秦禛笑道:“增加香型這種事,二哥早該做了。另外,口脂可不能只有一種顏色喲,女孩子都愛美,換套衣裳就能換個顏色?!?/br> “對呀!”秦祎一拍八仙桌,“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秦禛微微一笑,因為你的思維被時代局限了呀。 何mama適時地插了一句,“娘娘,飯菜準(zhǔn)備好了。” 秦禛起了身,“二哥,咱邊吃邊聊。” 秦祎跟著過來,“對了,meimei還沒說找我來做什么呢?!?/br> 秦禛道:“我想跟二哥再合作一個生意?!?/br> “哦?”秦祎滿臉喜色,“什么生意?” 秦禛邊吃邊把毛呢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秦祎聽完,好半天沒夾菜,思謀好一會兒才道:“meimei,這件事好像……有點兒難誒,萬一做成衣裳沒人買怎么辦,那料子可就廢了啊。而且,會做這些的人也不好找啊?!?/br> 秦禛明白,秦祎年紀(jì)小,社會經(jīng)驗不足,讓他從零開始獨立撐起一攤,未免底氣不足。 而且,他開年還要參加府試——無論如何,祖父肯定還是希望他能在仕途闖一闖。 她說道:“這件事原本該和父親說的,二哥還是以學(xué)業(yè)為重?!?/br> 自家meimei改主意了。 秦祎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自在,“行,明兒個我就告訴父親,做與不做,都會告訴meimei一聲?!?/br> “好,先吃飯吧?!鼻囟G用公筷給他夾了塊紅燒rou,“王mama做的rou肥而不膩,二哥嘗嘗?!?/br> 秦祎吃了一塊,又道:“meimei,我來還有個事。外祖母要過壽了,母親讓我問問你……” “還真是?!鼻囟G也想起來了,程老夫人的生日在十一月廿一,沒幾天了,“放心吧,我去,省得母親難做?!?/br> 接下來的三天,秦禛等人把甘露胡同和鹿鳴路一帶翻了個遍,依然毫無線索。 第四天,天公不作美,雨夾雪。 五個人點完卯,哪兒都沒去,留在辦公室里開會,做總結(jié)。 大趙生了火,房慈燒了水,四個男人圍在火爐邊談?wù)摪缸印?/br> 周智烤著手,“兇手這么兇殘,一人殺九人,而且絲毫不留破綻,他會不會像殺死三狗和老張的人一樣,當(dāng)真是個江湖高手?” 粱顯脫掉濕了底的鞋子,靠在火盆旁邊,“任何可能都有。咱們已經(jīng)查了一遍仇家,如今連類似的案子也重新歸攏了一遍,再查下去,真不知道從哪里入手了?!?/br> 大趙又開始動搖了,“不然這個案子就先算了吧,真的浪費時間?!?/br> 房慈看著秦禛,沒有開口。 秦禛正在寫字,她把四樁案子的相應(yīng)信息補充到大宣紙上了。 她這兩天非常忙。 一方面,秦簡言同意了生產(chǎn)毛呢這一提案,秦禛需要提供一些方向性的指導(dǎo);另一方面,她要為畫廊多準(zhǔn)備一些作品;最后,她要關(guān)照二十幾個姑娘的衣食住行。 乃至于對此案的思考都少了許多。 此時此刻,他們抱怨他們的,她正好趁機把案件再梳理一遍。 就算對手很強大,幾乎是完美作案,但他做了這么多次,一定有疏漏的地方。 她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找到它。 假設(shè)四樁滅門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那么,郭家村的案子就是兇手實施犯罪的第一起,之后寧遠鎮(zhèn),然后武邑縣,最后到京城。 郭家村的案子,兇手拿走了一點點財物。 寧遠鎮(zhèn)晏家一案也是如此。 武邑縣詹家則被盜走了大批財物。 京城茍家經(jīng)濟條件最好,反而沒丟什么財務(wù)。 所以,從財物這一點上看,幾樁案子的共同點確實不多。 難道真的不是一個兇手干的? 秦禛動搖了一下,隨即又堅定地搖搖頭,還沒把事情做到極致,她不該就這么否定了自己。 從時間線上捋,從兇手不斷升級的手法上捋,都有跡象證明,這一定是樁連環(huán)殺人案。 只要她能找到一個活扣兒,輕輕一拉,就能解決此案。 秦禛的目光落到寧遠鎮(zhèn)的九個名字上——這九個人都是成年人,他們熟悉郭有仁家,熟悉晏家,且都去過武邑縣和京城,兇手在他們之中的概率最大。 寧文軒,寧柳安,管升,郭喜來,郭福明,安進才,李雄,李志成,楊尚榮。 九個人中,秦禛認為姓郭的兩個概率最低,他們是郭家一族,即便與郭有仁出了五服,親緣關(guān)系也不算遠,如果沒有仇怨,第一樁案子不該選在郭家村。 剩下七人是郭家村的姻親和表親,如果兇手不大缺錢,就會因謹(jǐn)慎而有所克制,所以才沒有洗劫殺人現(xiàn)場,李雄和李志成的概率就會小些——此二人家境都不富裕。 還剩下五個人,寧文軒,寧柳安,管升,安進才,楊尚榮,他們的概率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