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81節(jié)
怎樣查這個五個人呢? 再回寧遠(yuǎn)鎮(zhèn)做潛伏,還是考慮一下其他的關(guān)鍵要素? 比如,兇手兩年前為何停手,茍家的財物為何得以保存,以及深挖一下五個人的成長背景,他是不是仇視和睦的家庭,見不得別人過得幸福? “嗆啷啷!”一個金屬落地的聲音打斷了秦禛的思考。 她看向四個人,發(fā)現(xiàn)房慈把火鉗子碰倒了。 大趙彎腰撿了起來,嫌棄地說道:“你可真是個大少爺,干啥啥不行?!?/br> 房慈笑著說道:“你干啥啥行,干脆都干了吧。” 大趙夾一塊木炭放在火盆里,“美的你?!?/br> 周智與秦禛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小貓在想什么?” 秦禛的思緒被打斷了,再加上最近睡眠不足,她有一瞬間的茫然。 “我在想……”她停頓片刻,旋即腦海里靈光一閃,“我在想,兇手之所以沒帶走茍家的財物,是不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打斷了?” 大趙道:“這個很重要嗎?” 粱顯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當(dāng)然,如果都拿錢了,并案就有依據(jù)了,而且還可以查一查打斷他的人和事,看看有沒有線索。” 周智站了起來,“很有道理,小貓留下,我們幾個這就去查?!?/br> 大趙率先出門,叫道:“誒呀,下雪啦!” 不再是雨夾雪,而是下雪了。 鵝毛一般的大雪一坨一坨地從天空中飄下來,落在泥地上迅速地消融了。 雨轉(zhuǎn)雪,是因為溫度又低了。 大趙道:“太冷了,不如明兒再查吧?!?/br> 周智披上披風(fēng),“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走吧,咱駕車去,冷不到哪兒?!?/br> 他一錘定音,帶著其他三人走了。 秦禛在門口站一會兒,很快就被寒風(fēng)吹了回來。 關(guān)上門,她腦子里忽然又有了一個念頭,兇手兩年前沒有殺人,會不會跟生病有關(guān)系? 如果兇手生了一場重病,可不就殺不了人了? 思及此,秦禛又有了新想法。 如果兇手得了重病,寧遠(yuǎn)鎮(zhèn)看不好,于是去了武邑縣,武邑縣也治不好,他會不會來京城呢? 兇手有沒有可能從醫(yī)館得到茍家的線索? 好像有點牽強(qiáng)。 他于兩年前生病,然后一年找到茍家人,說不通。 秦禛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一口熱水,又站了起來,自語道:“也只是有點兒說不通而已,說不定查一查就通了。” 她把水壺拿下來,把燃燒的炭盆端到外面,鎖上門,出了官府,快步往鹿鳴路去了。 第66章 關(guān)預(yù)感 秦禛帶著兜帽,裹緊斗篷,行走在漫天大雪之中。 氣溫越來越低,雪下的也越來越急,一層尚未融化,另一層就壓上來了,地面上很快便有了積雪,黑灰色的屋頂和青灰色的石板路都變成了純白色,整個世界因此輕快了起來。 秦禛先往北走,找到車馬行,租上一輛馬車和一個車夫,乘車前往鹿鳴路。 大約一刻鐘后,她在醫(yī)館前下了車。 “吁吁……”粱顯恰好架著騾車經(jīng)過,“小貓?你怎么也來啦?” 秦禛停下腳步,“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就趕過來問問,怎么樣,你們查到什么了嗎?” 周智下了車,“茍家隔壁的隔壁,老太爺四更時分過世了。當(dāng)時負(fù)責(zé)此案的捕快詢問過他們家,只可惜沒找到人證。但這似乎可以證明,小貓想并案的想法是對的?!?/br> 這個時間和案發(fā)時間大概率是重合的。 有人去世,必定會忙碌起來,左鄰右舍難免會受到驚擾。 兇手出于謹(jǐn)慎,不敢多做停留,亦在情理之中。 大趙把腦袋從車廂里伸出來,“如果是對的,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秦禛不答反問:“這個醫(yī)館大家去問過嗎?” 房慈道:“我去問過,大夫姓劉,說是沒來過武邑縣和寧遠(yuǎn)鎮(zhèn)的人?!?/br> 周智道:“要不要再走一趟寧遠(yuǎn)鎮(zhèn),給那幾個人畫影圖形,這樣更有針對性。” 粱顯道:“再走一趟的話,會不會打草驚蛇?” 他們從郭家村查到寧遠(yuǎn)鎮(zhèn),從寧遠(yuǎn)鎮(zhèn)查到武邑縣,如果連環(huán)殺人的假設(shè)成立,且兇手就在九個人之中,那么他們否認(rèn)在案發(fā)日去過武邑縣和京城,就必定已經(jīng)有所警惕了。 秦禛道:“我去醫(yī)館里借些筆墨,大家把那九個人回憶回憶,我畫幾張畫像,然后把附近的醫(yī)館都走一走,問問兩年前到現(xiàn)在有沒有武邑縣來的重病患者,再問問這個病人和茍家的什么人有沒有過交集?!?/br> 房慈撫掌笑道:“對呀,小貓可是畫影圖形的好手,咱們見過那些人,說說特征就成了?!?/br> 粱顯說道:“技不壓身,佩服!” 周智還在思考秦禛的后兩句話,“重病患者,為什么?” 秦禛道:“是這樣的……”她把之前的推測說了一遍。 房慈贊道:“太厲害了,這是條路子?!?/br> 大趙也心服口服,“虧你想的出來?!?/br> 秦禛道:“過獎了。只有幾種可能性,排除一下就行,并不難。兇手要么進(jìn)了大獄,要么行動受限,武邑縣的大獄我查過了,沒查到,就考慮一下患病的可能性。大家注意一下,年齡大約在二十出頭和四十左右之間?!?/br> 交代完,秦禛和大家伙兒一起進(jìn)了醫(yī)館。 因為下雪,醫(yī)館沒什么生意,劉大夫很熱情,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取出兩年前一直到現(xiàn)在的醫(yī)案,細(xì)細(xì)翻找,但沒找到武邑縣人。 不過,他給了秦禛一份名單,包括鹿鳴路、久安大街附近的醫(yī)館和藥鋪,以及他認(rèn)識的掛名行醫(yī)的所有大夫的名單。 總共十八處。 秦禛以為,兇手若是來京城瞧病,病情要么嚴(yán)重,要么罕見,一般的大夫可以先排除。 她請劉大夫把其中醫(yī)術(shù)高明,且能診治疑難雜癥的標(biāo)記出來,做重點調(diào)查。 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總共有五個。 周智分配任務(wù),一人查一個,中午在順天府附近的餃子館集合。 大家?guī)е囟G畫的九張速寫小頭像分頭行動。 秦禛負(fù)責(zé)的是邢大夫,醫(yī)館在久安大街上。 邢大夫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擅長針灸和婦科,體型清癯,精神矍鑠。 秦禛進(jìn)門時,他正在給一名女性患者針灸。 等了大約一刻鐘,邢大夫收了針,在書案后落座,一邊給病人開藥方,一邊對秦禛說道:“公子要看什么???” 秦禛說道:“我是順天府重案組的捕快,姓劉,想跟刑大夫打聽點事兒,還請邢大夫不吝賜教?!?/br> 邢大夫道:“原來還是個小官爺,請說。” 秦禛道:“我想問問,邢大夫這里有沒有武邑縣的病人?” 邢大夫一怔,“官府查這個作甚?” 秦禛道:“事關(guān)一起殺人大案?!?/br> “哦……”邢大夫放下毛筆,把方子遞給徒弟,對秦禛說道,“雖然不多,但確實來過武邑縣的病人。” 秦禛道:“可以看看醫(yī)案嗎,我想看兩年前到現(xiàn)在的?!?/br> 邢大夫猶豫了,“這只怕不太方便,老朽主治婦科,小官爺明白吧?!?/br> 婦科? 秦禛愣了一下,“沒有男性患者嗎?” 邢大夫道:“也有,但很少,老朽找找看?!彼愿懒硪粋€徒弟,讓他把幾本醫(yī)案拿過來。 他翻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搖了搖頭,“只有五個武邑縣的女患者,沒有男子?!?/br> 秦禛取出畫像,“邢大夫見過這幾個人嗎?” 邢大夫仔細(xì)看了一會兒,“實在抱歉,老朽年齡大,真不記得了?!彼瘍蓚€徒弟招招手,“你們也來看看。” 兩個徒弟挨個看過,都說沒印象——沒印象有兩個意思,要么是來過不記得了,要么是根本沒來過。 秦禛有些失望,但還是問道:“被滅門的茍家,有人在這里看過病嗎?” 邢大夫眉頭一皺,“原來小官爺查的是那樁案子。茍家人不來醫(yī)館瞧病,都是老朽上他家去。唉……那家人知書達(dá)理,太慘了太慘了,小官爺多盡盡心,早日破案吧?!?/br> 秦禛聞言,頓時支棱了起來,“邢大夫與別人聊過茍家嗎?” 邢大夫正色道:“那怎么可能?一旦如此,就無人敢找老朽瞧病了?!?/br> 秦禛歉然說道:“晚輩冒失了?!?/br> 邢大夫擺擺手,“無妨,小官爺還有其他事情嗎?” 秦禛不覺得兇手是女人,覺得邢大夫這里大概率找不到線索了。 她本著走過路過不能錯過的心理說道:“晚輩想把病人的名字、年齡和看病時間抄一份,可以嗎?” 邢大夫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是很情愿的樣子。 秦禛便又加上了一句,“萬一是條線索呢,希望邢大夫看在茍家九條冤魂……” “快別說了吧!”邢大夫打斷她的話,“老朽給你抄一份便是。” 秦禛謝過邢大夫,帶著五個人的簡略資料去了順天府附近的留香餃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