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梨 第76節(jié)
愣了愣,又好氣又好笑的若梨剛想回他一句“那干嘛不要?”結(jié)果男人又悠然地道:“但在你面前,不想要?!?/br> …… 喉頭一哽,若梨突然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但很快她又暗自搖頭。 他今晚剛回來的時候情緒明顯是不對的, 就算用最簡單直接的溫存來擺脫, 也無濟于事。 “太多傷身, 今晚就安心休息吧?!?/br> 抬起頭,小臉通紅,美目溫柔至極的少女望著他,瞳孔里的堅定之意倒是讓裴嶼舟有些啞然。 “真的不行?”半晌,他輕啟薄唇,語氣平淡,但莫名有一絲不甘。 “不給?!比衾鎴远〒u頭。 “行。” 裴嶼舟將人放到床上,臨走前還不忘給她將衣服穿好,把人塞進被子里,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一雙明亮漂亮的大眼睛在外面。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若梨還是有些臉熱。 她不知道其他男人的身材是怎樣的,但裴嶼舟真的很完美。 寬肩,窄腰,長腿筆直,肌rou不算夸張,卻也均勻有力,讓人格外有安全感。 而那些縱橫的傷疤,她心疼,但從不介意,因為那也是旁人無可比擬的帥氣。 聽到他微不可察的腳步聲時,靠在里側(cè)已有些許困意的若梨下意識翻過身,看向他。 對上那雙清澈眼眸,明明里面只是單純的溫柔,裴嶼舟的喉結(jié)還是動了動,他將屋中的燈都熄滅。 在她身邊躺下,他一如既往地伸出手臂,將人撈進懷里。 “夫君。”輕咬著唇瓣,若梨猶豫片刻,還是軟軟地喚了他一聲。 眸光有過極短暫的凝滯,而后裴嶼舟環(huán)抱著她的胳膊緊了緊。 喉結(jié)有所震動,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嗯” “父親他很愛你?!?/br> 話音落下許久,若梨都不曾得到只言片語的回復(fù),耳畔只有他的呼吸聲,沉重而綿長。 “不管真相究竟是怎樣的,但我相信,父親只是做了一個主將該有的抉擇?!?/br> 即使這個抉擇最后的結(jié)果是死亡。 裴行慎也沒有后退半步,將邊境最重要的一道防線拱手相讓。 哪怕知道是有人在背后使詐,拖延援軍和糧草,要他性命。 二人的發(fā)絲在枕上纏繞,裴嶼舟輕輕撫摸著她頭頂柔軟的發(fā),動作很輕,黑暗中,他的神色也不甚清楚。 “若日后我也做了這個抉擇,你又該如何?” 長睫顫動,從不曾想過的若梨心口悶疼起來,連著呼吸也變得艱難,當(dāng)眼淚不聽話地涌出來時,她拼命地瞪大雙眼,將它約束。 雙手捧住他溫?zé)岬哪橆a,若梨在黑暗中捕捉到他深沉的眼眸,即使有淚光閃爍,但她的眼神溫柔而堅定。 “我不想,你有做這個抉擇的時候?!?/br> 吸了吸鼻子,若梨努力壓住喉間的哽咽,盡量平靜地道:“但若是真的來臨,你要盡可能,活下去?!?/br> “你也不要擔(dān)心我,我會好好生活的?!?/br> 只是話到最后,她便將小臉埋進他臂彎之間,哭了起來。 大義若梨都懂,可她根本不想。 俯首輕吻若梨不停涌出淚水的眼尾,將那些咸澀都卷進口中,裴嶼舟的心像被什么捏住,狠狠撕扯著,但他仍是低笑著打趣:“讓我不擔(dān)心,結(jié)果這就哭上了?” 他給自己選擇的所有前路,盡頭都只有一個。 要是死了,把她托付給別人照顧,他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怕是真能變成鬼繞著她轉(zhuǎn)。 “我是認真的?!?/br> 也正是因此,才會這么痛苦。 裴嶼舟與她一樣,都是卷在上一輩恩怨里的可憐人。 而且他要面對和承受的比她更多。 若梨一直在他的庇護下。 這些直到現(xiàn)在她才全部想明白。 離開她的眼角,裴嶼舟俯首吻她柔軟的唇,大手扣著她的后腦勺,探出舌,溫柔地卷著她,與她深深糾纏。 這個吻雖綿長,卻只有真摯與深情。 “梨梨,謝謝你。” 明白我的痛苦,也明白我的顧慮,能這樣抱住我,便足夠了。 其他的,都交給我。 - 他們搬回國公府前一天,用過晚膳后,裴嶼舟帶著若梨去了京郊的別院。 屋子建在半山腰,樹林深處,并不大,但五臟俱全。 主屋布置得也雅致溫馨。 裴嶼舟迫不及待地要直奔主題,所以他帶著若梨簡單參觀過前院后,便拉著她去往后邊修葺得十分好看的溫泉池。 池中氤氳著裊裊白霧,在這溫度適宜,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晚上泡的確合適。 只是…… 被裴嶼舟攬在懷里,腰間系帶正被他解著的若梨忍不住環(huán)顧四周。 露天的,一眼望去全是漆黑的樹林,耳畔也只有樹木被風(fēng)吹動發(fā)出的“沙沙”聲,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外裙落在了地上,若梨身子一涼,下意識抱住他的腰,羞怯又擔(dān)憂,“一定要在外面嗎……?” 托起她的小臉,重重啄了一下她柔軟的唇,裴嶼舟灼熱的氣息依舊在她面頰,又流連而下,情意在糾纏中洶涌,熏紅了若梨的面頰,也奪走了力氣。 “沒人,不怕?!?/br> 輕聲安撫著她的情緒,裴嶼舟偶爾又會說兩句渾話,直到衣衫落盡,他方才抱起若梨進入溫暖的池中。 月色正好,池中霧氣騰騰,朦朧了二人的輪廓,小樹袋熊般緊緊抱著他的若梨抑制著喉間軟軟的嚶嚀,聲音中帶著絲許嗚咽:“你怎會,想到來這里?” 俊臉埋在她香軟的肩頭,正輕咬她脖頸的男人移開唇瓣,將她濃密的長發(fā)攏到身后,沙啞著道:“給你摘月亮?!?/br> “什么?” 茫然的若梨無意識地動了動,指尖收緊,她嗚咽一聲,羞得將臉埋在他肩頭。 裴嶼舟本就炙熱的瞳孔越發(fā)洶涌,而他的大手卻輕撫她的后腦勺,為她順著濕漉的發(fā),緩解她的緊繃與羞怯。 “你要的百依百順。” “如今月亮就在底下。” 醉酒的事若梨都記不清了,聞言已經(jīng)癱軟,意識游離的她垂首看了看環(huán)繞在二人身周,被水波晃得起伏的月亮,下意識問了句:“那星星呢?” 將人抱高,讓她可以俯視著自己,裴嶼舟又輕捏住若梨濕漉漉的下顎,逼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眸。 “這里?!?/br> 迷蒙的視線中,她只覺得眼前這雙鳳眸十分灼亮,里面滿是她的身影,二人之間氤氳的白霧,也無法模糊半分。 “嗯,我喜歡?!?/br> 若梨忍不住揚起唇角,主動俯首吻住他的眼睛。 月上中天,樹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卻成了最溫柔的伴奏,池中白霧裊裊起舞,為二人攏上了一層動人的輕紗。 - 第二日若梨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揉著眼睛,忍著酸乏挪到床畔,撥開帳幔,便看到一室的溫暖陽光。 片刻后,她嗅到了飯菜的香味。 “裴嶼舟?!?/br> 盡管應(yīng)該叫他夫君,可若梨總覺得不如喚名字自在。 大抵是習(xí)慣了。 沒一會兒,黑色錦袍,玉冠束發(fā)的男人便走進屋中,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煙火香,寬袖上也有幾道褶皺的痕跡。 想來是剛剛放下的。 將床畔半垂著眼簾,倦意nongnong,仍舊犯迷糊的人兒單臂抱起,裴嶼舟先給她穿鞋,而后抱著她去洗漱,又幫著她穿衣裳。 最后方才把若梨放到窗邊的梳妝臺前坐下。 “還要我給你梳妝?” 站在她身后,單臂環(huán)繞過她的肩,裴嶼舟從后面彎腰俯視著若梨,而她也懶洋洋地抬起小臉,迎上他灼灼的,似笑非笑的眼眸。 “你都這般說了,那我卻之不恭?!?/br> 眨了眨眼,她的眉眼間多了幾分為人婦的清媚,又因著眸中頑皮的靈光顯得明艷生動。 在春日熱烈的陽光下,異常奪目。 裴嶼舟就這樣與若梨倒對著,再度往下,輕輕貼上她柔軟的唇瓣,像是懲罰又像是索取,他微微用力啄了她一下。 復(fù)雜的發(fā)鬢他不會,但簡單的綰發(fā)沒有問題。 畢竟在沙場三年,生活艱苦,衣食起居都是裴嶼舟自己料理。 執(zhí)起木梳,他輕攏起若梨一頭濃密柔順的青絲,慢悠悠地給她梳著,指尖沒一會兒便已染上她發(fā)絲的幽香。 梳順以后,裴嶼舟將頭發(fā)都攏進掌中,簡單比劃一番,便開始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