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4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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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松了口氣,慶幸不已。 “那就好那就好,喜娃……” 他歡喜的回頭,話喊在嘴邊又停住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燕陽喜臉上已經(jīng)無聲的淌滿了淚水,他抹了下眼睛,倔強(qiáng)的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大胖哪里見過燕陽喜這樣,手腳無措的又喊了一聲。 “喜娃……” “大鵬叔沒事了,你別難過了。” 燕陽喜扭過頭:“我沒難過,他都不要我了,我才不會為他難過!” 臉上那些混著眼淚和鼻涕的脆弱神情,誰都看得出他這是虛張聲勢的倔強(qiáng)。 宋延年探手在袖里乾坤中摸了摸,最后拿出一小提的藥包,遞了過去。 “給。” 燕陽喜接過,小聲問道,“哥哥,這是什么?”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雖然此時又憤怒又傷心,但對于這個救了自己,又救了他爹的人,他雖然恨怒在心頭,卻還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模樣乖巧又安靜。 宋延年摸了摸他的腦袋,眼神里都是溫和。 “這是給你爹吃的藥,三碗水煎一碗藥,你會嗎?” 燕陽喜點(diǎn)頭,“恩,我會的。” “我奶奶生病的時候,也都是我做的,鄰居的嬸嬸教過我?!?/br> 宋延年又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真乖?!彼^續(xù)解釋道。 “方才我替你爹將體內(nèi)的毒逼出來了,但里頭多多少少還有些毒素殘留,這就要靠吃藥溫養(yǎng)?!?/br> “這幾包吃完,應(yīng)該便差不多了?!?/br> 這些藥是他前兩日聽他爹給他爺爺做番鴨燉銀杏果,找大夫給他爺爺把脈看病時,為防萬一,特意開的藥劑。 不想,這藥用在了這里。 燕陽喜黑黑的大眼睛看著宋延年,認(rèn)真道。 “哥哥,我都不知道怎么謝您了?!?/br> “您住哪里呢?我想好好的報(bào)答您?!?/br> 宋延年失笑。 “好?!?/br> “唔,不過我暫時不怎么需要,你只要好好的長大就好了,以后你長大了,遇到別人有事的時候,有能力的話也搭把手就成?!?/br> 燕陽喜認(rèn)真的應(yīng)下,“我會的。” 他將藥擱在屋里的方桌上,又拿出一個黃銅盆,從藤壺里倒了些熱水,將帕子沾濕,小心的擦拭著他爹的面容。 燕大鵬迷迷糊糊的轉(zhuǎn)醒,目光還有些渙散的看著面前的燕陽喜。 “喜娃?” 燕陽喜眼淚無聲的淌落。 燕大鵬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別哭,爹沒事了。” 他的手指頭有些粗糙,擦在小孩嫩嫩的面皮上,燕陽喜覺得有些刺,又有些疼,但這刺疼又這么的讓人安心。 燕陽喜依戀的蹭了蹭他爹的手掌。 熱乎乎的。 燕大鵬眼里一下就有淚花涌現(xiàn),神情慚愧又內(nèi)疚。 “對不起喜娃,是爹錯了?!?/br> “爹剛才看到你奶奶了?!?/br> 燕陽喜:“奶奶?” 燕大鵬點(diǎn)頭,“恩,她罵了我一頓,拼命的攔著我,不讓我過去,還拿拐杖敲我……她說我要是走了,咱們喜娃怎么辦……” “是爹……是爹想錯了?!?/br> 燕陽喜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哭聲里有慶幸也有埋怨,更多的是對父親的牽掛和依戀。 旁邊大胖也拿手抹淚。 宋延年心里放心了下。 這下哭出來反而是好事,不然擱在心里倒是不美,就像是心里有了膿包,不戳破它,它便一日日的長,輕輕碰觸都疼。 宋延年看向燕大鵬,他說的見到過世的母親,應(yīng)該不是夢。 他這是到了死門,一腳邁了進(jìn)去,要是沒有喜娃他奶奶的阻攔,想必他們趕回來時,見到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涼透的尸體了。 注意到宋延年的目光,燕大鵬看了過來。 “喜娃,這位是?” 燕陽喜連忙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后道。 “這位哥哥不但救了我,也救了爹你,他是咱們家的大恩人?!?/br> 燕大鵬聽到這話驚了一下,原來,他抱著死志的時候,他家的孩子因?yàn)樽约旱氖韬?,差點(diǎn)也沒了。 燕大鵬勉強(qiáng)撐著自己起來,跪在床上就要磕頭。 宋延年攔住了他,“不用不用,你身體還不舒坦,就這樣躺著吧?!?/br> 過了片刻,他沒忍住開口道,“老哥,你這次做事,確實(shí)糊涂了?!?/br> 燕大鵬低頭,“是,是我自暴自棄了?!?/br> 宋延年嘆了口氣。 他拂了下衣袖,一陣風(fēng)將地上的穢物以及銀杏青果卷走,又一道水龍以昂然的姿態(tài)席卷過這間低矮的屋子。 不過是片刻時間,原先骯臟的屋子便空氣清新,窗明幾凈。 宋延年溫聲勸道:“我知道振作很難,但是咱們得振作起來……死是最簡單,也是最懦弱的選擇?!?/br> 他的目光看向旁邊坐著的喜娃,聲音倏忽的放沉。 “孩子還小,你在,他起碼還有個家?!?/br> “你不在了,這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接著,他便將喜娃去城外抓蛐蛐想要賣銀子,想要給他找大夫看病的事告訴了燕大鵬。 最后感慨道。 “你的生活是很糟糕,但是起碼還有這么個孩子,他真切又偷偷的愛著你。” “你要是沒了,這孩子便什么都沒了,你得替他想一想,到時,他孤零零一個人,過得可能還不如你現(xiàn)在?!?/br> 燕大鵬哽咽的捶自己的腿,涕淚泗流。 “是我懦弱,是我沒用!” “我不會了,死了一趟,我都想開了,喜娃,是爹不對,爹以后不會了……” 宋延年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時,他袖中的瓷瓶里,動靜鬧得特別大。 他拿出一瞧,是方才的蟾蜍精。 蟾蜍精在瓶子里拼命的跺腳,攪得里頭天翻地覆。 宋延年:…… “別鬧,真把我的瓷瓶踩塌了,我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說話了?!?/br> 蟾蜍精傷心的哀嚎,“我真的就只想嚇唬嚇唬他們,那是我的洗澡水罷了?!?/br> 宋延年認(rèn)真解釋,“雖然是洗澡水,但你方才那水勢那般兇猛,這兩個娃娃真被水拍到,說不定就受重傷了?!?/br> “而且,水火無情,你能在水底生活,我們?nèi)祟惒恍心兀徊涣羯?,你說不定還把兩個孩子淹死了?!?/br> 蟾蜍精的聲音小了下去,她實(shí)在有些怕這個道人把自己帶走,單單是關(guān)在這此瓷瓶中,她便有些受不了了。 當(dāng)下揉著帕子,期期艾艾的表示自己可以補(bǔ)償大胖和燕陽喜。 “這家人的情況我也聽到了,不然,我留下來照顧這喜娃吧?!?/br> 宋延年:?? 這蟾蜍界的第一美人還會干這活? 當(dāng)真多才多藝??! 蟾蜍精被宋延年放了出來。 院子里,她站在一片月輝下,有些羞澀的拎著那方綠帕子,半晌后跺了下腳,帕子捂住大嘴,嬌羞的開口。 “我們那老鄰居田螺你知道嗎?” 宋延年:“……不知道?!?/br> 這沒頭沒腦的,他怎么會知道? “這你都不知道,笨死了!” 蟾蜍精投來鄙視的一眼,鼓鼓的眼睛翻了翻,露出里頭大大的白眼仁。 宋延年:…… 算了,他不計(jì)較。 宋延年扯了一抹笑,“您說?!?/br> 蟾蜍精再次翻了個白眼。 還是一個道長呢,這般出名的故事都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