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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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等不到謝敏朝的聲音,不由擦了擦額角的汗,又開口,“陛下,宮門處的人傳話來,太子有違祖制,騎馬入宮?!?/br> 劉松仍不見謝敏朝有何反應,猶豫著要不要再喚一聲,卻聽里頭的新帝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朕連小皇上都攆了,若說有違祖制,那是朕這個老子先違的祖制,兒子像老子,挺好。” 這話聽得劉松愣住了,卻隔著長幔,瞧見里頭的延光帝已經(jīng)掀了被子下床,他忙喚了小太監(jiān)捧了龍紋外袍上前去。 謝敏朝卻擺了擺手,“不必了,就這么見他吧?!?/br> 豈知話音才落,門外便傳來一個年輕太監(jiān)焦急的聲音:“劉總管?!?/br> 劉松下意識地瞧了一眼面前的陛下,見他輕抬下頜,劉松才躬著身走到殿門處,低聲問,“什么事?” 聽那太監(jiān)湊近來說了句話,劉松臉色大變,當即轉(zhuǎn)身走入殿內(nèi),“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并沒有朝九璋殿來,他去了后宮!” 謝敏朝聞言,面上的笑意微滯,他抬眼,神光銳利,“去貴妃那兒了?” 劉松額角又有冷汗,垂首應聲,“是?!?/br> “鉤霜在他身上?” 陽春宮內(nèi),一行宮人捧著極盡奢華精美的瓊花珍珠冠,綾羅華服或鑲嵌珠玉的繡花鞋履魚貫而入。 殿門大開,晨霧鋪散進來。 淺色的床幔內(nèi)一道纖細婀娜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一眾宮人捧著東西安靜立在一側(cè),靜待那床榻上的女人起身。 烏黑的長發(fā)披散著,未施粉黛的一張芙蓉面竟看不出幾分老態(tài),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轉(zhuǎn)盡是清冷風姿。 她面上沒有多少表情,才從榻上起身,一旁的宮娥正要上前來扶,卻聽殿門外忽然添了嘈雜的聲音。 “都在鬧什么?”女人秀眉一蹙。 捧著衣裙飾物的宮人當即垂首,而那立在床榻旁的宮娥抬頭往殿門望了一下,忙轉(zhuǎn)身朝女人行禮,“娘娘,奴婢這就去看看?!?/br> 但那宮娥還未走出幾步,便見一道殷紅的衣袂拂過殿門的剎那,一柄帶血的長劍劃破空氣,眾人只聽一聲響。 女人的長發(fā)斷了一縷,輕飄飄地落在她的手背,而那劍鋒則穩(wěn)穩(wěn)地嵌在她身后那金漆紋飾上。 “娘娘!”宮娥驚慌失措。 而門外那右肩受傷,又被奪了劍的女侍衛(wèi)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跑上階梯來,正見一襲白衣端坐床榻上的貴妃吳氏鬢邊斷了一縷發(fā),而她那一雙眼,正緊緊地盯著那踏進殿門的紅衣少年。 她眼中或有驚懼,夾雜著憤怒,臉色煞白。 “太子這是想做什么?”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少年把玩著腰側(cè)墜著的白玉劍柄,晨光與浮霧都在他身后,他那一張無暇的面龐上帶著張揚笑意,“若非是貴妃在仙翁江送我一份大禮,我未必有這個機會入主東宮?!?/br> 他這樣一番話,無疑正刺痛了貴妃吳氏的心。 若非是她洞悉謝敏朝的打算,一時心急,在謝緲回南黎渡仙翁江時,策劃了那場刺殺,為此,她甚至請來了雙刀葉天英。 可她卻不知,她走的這一步棋,原本就在謝敏朝的棋局里。 緹陽一戰(zhàn),仙翁江遇襲,是謝敏朝對于他這個闊別六年的小兒子謝緲的試探。 也許謝緲早知謝敏朝蟄伏多年從未放棄過要爭那個位子,他也早料到綏離一戰(zhàn)失利本就是謝敏朝的算計,他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激起南黎民憤,并順理成章逼小皇上退位的理由。 而一旦謝敏朝登基為帝,她自己的兒子就不再是齊王府的庶子,也能擔得一個皇子的身份,更將被與她為伍的某些朝臣視為奪嫡之選。 明明她早已想好此事該推到北魏伊赫人的身上,若這星危郡王死在仙翁江,她這一計,也算值得,但偏偏謝緲仙翁江遇襲身負重傷一事乃她所為的傳言搶先一步,鬧得南黎沸沸揚揚。 悠悠眾口如何能擋?南黎又人人皆知謝敏朝為齊王時,便獨愛府中側(cè)妃吳氏,一時諸多猜測涌來,言謝敏朝或為她,暗害嫡次子謝緲,為她的兒子鋪路,更有流言懷疑謝敏朝的長子謝宜澄之死也許并不簡單。 而謝敏朝才剛剛登位,他需要向南黎百姓展示自己的仁德,若非為堵百官之口,為讓天下歸心,只怕他絕不會這么快就定立嫡次子為太子。 是謝緲,看穿了她的這一步棋,也破了謝敏朝的棋局,令謝敏朝不得不將這太子之位送到他的手上。 吳氏也是到如今,才慢慢想明白這些事。 “太子在說什么?”吳氏仍坐在榻上,她的手指蜷縮起來,仿佛已極力壓抑住心頭的怒氣,“本宮聽不明白?!?/br> 謝緲輕彎眼睛,他伸手指了指吳氏背后那嵌入墻壁的長劍,“貴妃既送了我大禮,我今日理當回敬?!?/br> 面上的笑意轉(zhuǎn)瞬消失,他眼底唯剩一片陰郁凜冽,“若再有別的賬,我們就日后慢慢算?!?/br> 他語氣輕緩,卻莫名令人脊骨生寒。 少年衣袖如烈火,他轉(zhuǎn)身邁著輕快的步履走出殿門。 第27章 謝緲才出陽春宮,慢慢悠悠地走在宮巷里,不一會兒,那朱紅宮巷盡頭便有一行人簇擁著天子御輦匆匆趕來。 謝緲停在那兒,靜等著那金龍御輦停在他面前。 “繁青,上來?!?/br> 謝敏朝打量他一眼,倒也什么都不問,只朝謝緲招手。 龍輦未至陽春宮門前便掉了個頭,他們父子兩個共乘一輦又往宮巷盡頭去。 “父王如此著急,怎么又過門而不入?” 謝緲依靠在金龍扶手上,語氣散漫。 “該改口了,兒子。” 謝敏朝倒也未見氣惱,“我這一趟,本也是來尋你。” 父子相談,他顯得隨性,“你從澧陽回來,怎么不先來見我?” 聽他如此輕易地提起“澧陽”二字,謝緲便輕笑一聲,“我猜,我才出澧陽城,戚永旭一家老小,應該都死了吧?” “戚永旭?” 謝敏朝挑眉,摸了摸下巴,“此人是誰?。俊?/br> “也是,” 謝緲語氣平淡,“于您而言,一顆棋子,他可以沒有名字?!?/br> 謝敏朝擺了擺手,“我在這月童忙得很,手還伸到澧陽去,那我不是吃飽了撐的?那戚永旭一家老小的死,有我什么事?” 謝緲隨意地理了理衣袖,“人也許是李成元殺的,為的是捂住他當年尋一樣東西的舊事,可那樣東西如今在我妻子手中的消息散了滿城,難道不是您的手筆?” “難道不是在她手里?” 謝敏朝對上他的目光。 “您明知道朝堂上,甚至江湖里,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紫垣湖對面的九重樓?!敝x緲面上的笑意收斂殆盡,“您是要將她放到火上烤?。俊?/br> “我這是給她機會。” 謝敏朝定定地盯著他,“繁青,去緹陽前你還是星??ね?,回來后,你就成了南黎的太子,這位子,難道不是你自己贏去的?可那戚家的女兒要做郡王妃尚且不夠格,如今又怎能擔得太子妃之身份?” 穿過長長的宮巷,前方天光一片豁然開朗,謝敏朝忽然抬手,指向被重門高掩的西南方向,“但若她能借紫垣玉符,入那河岸對面的九重樓,那么她的身份,配你足夠?!?/br> 晨風吹著謝敏朝明黃的衣袖,他遙遙一望,“繁青,莫說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員,便是江湖俠客,誰不向往九重樓?它在我南黎皇宮,卻也不在,天下人為它爭來奪去多少年,可最終,它卻與戚家那姑娘最有緣?!?/br> 少年聞言,冷笑一聲,隨即翻身一躍,便輕飄飄地落去地上。 “去哪兒?”謝敏朝低眼去看他的背影。 少年回過頭,稍顯暗淡的晨光之下,他的臉透著幾分冷感,“父王,今日所賜,我就記在您的貴妃吳鶴月身上了?!?/br> 謝敏朝見他面上露出一個笑,隨即轉(zhuǎn)身便走。 御輦停在原地,他坐在上頭靜靜地盯著那少年殷紅的身影逐漸走遠,有風迎面拂來,御輦兩側(cè)的宮人皆壓低身子,不敢抬頭。 可謝敏朝那雙神光凌厲的眸子半晌卻露了點笑意,他搖頭輕嘆,“回九璋殿?!?/br> 天光大盛時分,戚寸心還在裴府老管家安排的廂房內(nèi)睡覺,這一路舟車勞頓,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 若不是小黑貓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打在她臉上,生生地將她打醒,她可能還要睡到午后去。 怕小貓餓了,戚寸心下了床從包袱里翻找出專門給它裝魚干的布兜,拿出幾只小魚來喂給它。 蹲著摸了一會兒貓,戚寸心起來轉(zhuǎn)身去開門。 守在階梯下的徐允嘉聽見開門聲,回過頭一見她,便垂首行禮。 適逢老管家從短廊那頭走來,他那張枯瘦的面龐上帶著笑,朝戚寸心行禮,“老爺正讓老奴來瞧瞧太子妃,說若您醒了,便請您去前廳用飯。” 前廳的桌上擺了一大桌的好菜,但坐在那兒的卻只有裴寄清一人,他的妻子已逝,唯一的兒子裴南亭正是綏離一戰(zhàn)的戰(zhàn)敗將軍,如今尚且關(guān)押在牢里。 裴南亭的妻女,如今也不在月童,前兩月才去了新絡。 他一人飲茶,一人獨坐,背影稍有些佝僂,卻仍透著一種文雅風骨。 戚寸心進門時,正瞧見他一手摸著茶碗,好像在發(fā)呆。 或聽見腳步聲,他回過神,轉(zhuǎn)頭瞧見戚寸心,便要站起身來,但她卻反應很快,快步走過去先朝他行禮。 裴寄清倒是愣了一下,又見這小姑娘有些局促地抬起頭,朝他笑了一下,喚了聲,“舅舅?!?/br> “好?!迸峒那宀挥梢残?,花白的胡須一顫一顫的,他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點點頭,道,“戚家的女兒,是不一般。” 兩人在飯桌前坐下,便有婢女適時遞上來一杯茶,戚寸心只喝了一口,卻遲遲不好意思拿起筷子。 “繁青是我最小的meimei柔康的兒子,我和柔康差了二十歲,所以我雖是他舅舅,看著卻像他祖父那輩的?!?/br> 裴寄清或見小姑娘不肯動筷,他便執(zhí)起筷子夾了菜吃,又同她說話。 戚寸心見他動了筷,便也跟著拿起筷子,她或是想起些什么,便問,“舅舅喚他作繁青,那‘緲’這個字,又是誰取的?” “是他師父,一個年紀比我還大的糟老頭子。”裴寄清說起此人,便有些不大痛快,“他啊,惹人厭?!?/br> 乍聽裴寄清這么說,戚寸心覺得自己不好再問,她只能默默地吃菜。 “你姑母的事兒,她生前沒告訴你吧?”裴寄清卻忽然提起戚明貞。 戚寸心頓了一下,隨即點頭,“嗯?!?/br> “當初我受昌宗皇帝的皇命,創(chuàng)立滌神鄉(xiāng),乃是取自‘滌蕩神州萬里鄉(xiāng)’之意,入滌神鄉(xiāng)之人,都稱歸鄉(xiāng)人,他們終要歸去北魏,于明暗之間助我大黎奪回當年丟失的半壁江山?!?/br> 裴寄清老雖老,但一雙眼睛卻神光明亮,“你姑母入滌神鄉(xiāng),是為你祖父和父親翻案,也是為我大黎社稷,她在北魏這么些年,只為一把鑰匙,她忍得,也死得,國士之名,她擔得起?!?/br> 戚寸心聽了他這番話,腦海里不自禁又浮出姑母那一張嚴肅的面容,她隔了會兒,輕聲說,“我以她為傲,也以我祖父和父親為傲?!?/br> 戚寸心才一抬眼,便見謝緲正邁上階梯,走入門內(nèi)。 他的臉色不算好,似乎有點不高興,待他一撩衣擺到身邊坐下,戚寸心便小聲問他,“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