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齡差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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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忱說,你摟著點兒脖子,我送你回去睡。 他就摟著他脖子,被迷迷糊糊放到了床上去。 床墊是陸忱精挑細選的軟,他掉進去,像是被柔軟的棉花淹沒了似的,溫溫柔柔地把他裹在柑橘味兒里。 他揪著陸老板的衣領(lǐng),一并倒在床上。 也不做什么,就是埋在他襟口,睡得安心又香甜。 陸忱陪他躺了好一會兒,偷偷起身想下去。 卻不料寧晃也睡得不沉,渾渾噩噩把人捉回來,說:“你干嘛去?!?/br> 陸忱小聲說:“我收拾完餐桌就來?!?/br> 陸老板是就算爛醉如泥趴在地上,也要跪著把地擦完的人。 是決計不肯放這些殘羹冷炙過夜的。 寧晃睡夢中不大高興地“哦”了一聲,慢吞吞收回手。 自己縮進被子里。 用背對著他。 原本睡夢中舒展的眉也皺了起來,仿佛是在混沌中,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記憶。 他聽見陸忱輕手輕腳走出去,房間里陷入了一片寂靜和黑暗。 他閉上眼睛,隔了一會兒,卻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 他在半夢半醒中睜了睜眼,看見床頭的東西被陸忱清走。 托盤里放了一只小小的、暖暖的橙子燈。 他抱著枕頭,睡眼惺忪看了半晌,終于又一頭栽回去,睡了個天昏地暗。 只是眉宇卻就這樣舒展開。 202 后來好幾天的熱橙紅酒,都是拿葡萄汁煮的,味道倒也不差很多,只是沒有酒精,不容易害小叔叔頭疼。 這幾天天氣漸冷,供暖卻沒有來,房間外頭比家里暖和,寧晃開始坐在那條白絨毯上練吉他。 只是手因為天冷不大利索,他總皺著眉嫌棄自己手指是木頭。 陸忱坐在沙發(fā)上問:“不開空調(diào)嗎?” 寧晃皺著眉說:“不要,又悶又燥?!?/br> 他又說:“給你煮一碗姜茶?” 寧晃卻看了他一會兒,說:“你過來?!?/br> 他便坐到地毯上去。 冷不防小腹一涼。 寧晃把手塞進他衣擺里,嘴里嘟囔著說他身上熱度高,讓他給他暖一暖。 一副要霸凌他的模樣,銳利傲慢的眉眼間,卻透出一抹柔軟的笑意。 陸忱給電視換了個臺,不動聲色把他的手往衣服更里頭塞了塞,說,好。 然后偷偷看寧晃眉眼微紅,泄露出一絲竊喜的神采。 他身上的確熱一些,且那雙手捂得越久,人挨得越近,他便越熱,越是飄飄然。 叫他坐在辦公室都不自覺走神,回味那寧晃一抹眉梢的淺笑,便不自覺翹起嘴角。 又回味到這幾天熱酒后的繾綣。 時隔多年,終于被垂憐的空虛與貪戀。 哪怕是慳吝而克制的微甜,也足夠讓他在舌尖兒反復(fù)咀嚼若干遍。 “陸總?!?/br> 冷不防被安助理一打岔,才回過神兒來。 他收斂了自己穢亂的心緒,正色問:“什么?” 安助理假裝看不到他神游天外,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快的話,兩天就能回來?!?/br> 又是教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短途出差。 安助理早就習(xí)慣了,陸總是個戀家癖,次次出差,他家老板都歸心似箭,自打?qū)幭壬×酥螅@情況便越發(fā)嚴重。 仿佛寧先生不是變小了,而是老年癡呆,一刻都離不開人。 幾天的行程壓縮到兩三天,事兒一辦完就往回趕。 就這樣,還是如喪考妣似的神色。 陸老板蔫頭搭腦地給自家小叔叔發(fā)消息,說,自己又要出差了。 寧晃那邊問他,幾天。 他又忍不住打過去。 小叔叔接得很快。 他說:“看具體進度和安排,應(yīng)該兩三天就回來?!?/br> 寧晃的輕輕“嗯”了一聲,說,也不用這么急。 他不大高興,又說:“你這幾天怎么安排?” 寧晃說:“錄節(jié)目,嗯,帶你師嫂跟夏子竽吃頓飯,然后回家睡覺?!?/br> 他說:“小叔叔,我會想你?!?/br> 說話時,他已經(jīng)開始在腦海中描摹著寧晃的模樣。 微抿的唇,筆直的鼻梁,發(fā)絲被掖到耳后,微微熱起的耳廓,和越發(fā)笑意繾綣的眼。 他聽見電話那邊輕輕嘆氣,應(yīng)當是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跟他慢慢說:“別壓縮行程,晚點回來也沒關(guān)系,注意安全?!?/br> 寧晃沉默了一會,低聲說:“我會擔(dān)心你?!?/br> 過一會兒,又說,我給安助理說了,讓她重新調(diào)整一下行程,你正常工作休息。 陸忱沒說話,隔了一會兒,說:“小叔叔,就這一次。” “之前也是這樣,我說搬出去,就搬出去了,之后……” 之后錯過了許多,寧晃再也沒依賴過他。 像可靠的長輩一樣,承擔(dān)起了一切,卻再也沒有屬于他的小刺猬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 203 那時是小叔叔還在受傷期間,他被他父親叫出去。 然后把報紙摔在他的臉上。 并不是什么權(quán)威的大報紙,那時寧晃紅得發(fā)紫,跟他沾點邊兒的花邊新聞,哪怕不知是真是假,都會被拿出來傳。 他也被拍到過一兩次,傳聞是寧晃的同性戀人。 只是他向來小心,次次都戴著口罩,面容模糊,甚至沒有什么親近舉止,連他的同學(xué)都認不出他來。 ——他父親認出來了。 一張一張,連帶著網(wǎng)上不知真假的傳聞,也舉到他鼻尖兒,給他看。 質(zhì)問他說:“陸忱,你不要臉嗎?不覺得惡心嗎?” 直到那一刻,他都是百毒不侵似的平靜,他甚至對于他父親還抱有一絲期待。 也許他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就算不接受,也總會給他一點喘息和存活的空間。 他說:“爸,這都是假的,我跟他……什么都沒有發(fā)生?!?/br> 或者說,目前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爸卻說:“我去你學(xué)校查了——既然你跟他沒關(guān)系,那你讀研究生的錢從哪兒來的?” 他愣在那,聲音干澀:“……我學(xué)校?” 是的,他父親親自去了他的學(xué)校,問了他的導(dǎo)師,問了他的同學(xué)。 知道他獎學(xué)金的數(shù)額,也知道他不常去打工,衣服卻總是穿得很貴。 甚至描述了寧晃的外貌,問他是否來學(xué)校找過他。 他二十三歲,被父親追到學(xué)校去查戶口,質(zhì)問他是否跟人交往過密,質(zhì)問他的經(jīng)濟來源。 他的太陽xue突突地跳,比挨打的時候要更憤怒痛苦。 他拼了命擺脫的過去,竭盡全力獲得的一切,都像是被放在地上踩。 他聲音不自覺抬高了。 “為什么要這樣?你是嫌我過得太好嗎?你什么時候能把我當個人看?” “你要別人怎么想我?” 父親說:“你說我為什么這樣?我還想問你,我培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卻變成了這樣?” “我再問你一遍,你哪來的錢?寧晃他給的?” 緊接著問題就是:“他為什么給你錢?” “你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 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必要跟父親繼續(xù)糾纏下去,因為他永遠聽不懂他說的話,也永遠不會聽。 再糾纏下去,只會給寧晃和他,都帶來更大的麻煩。 他說:“沒有關(guān)系?!?/br> 父親在原地走了許久,粗聲說:“那你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