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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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非就是鬼王??? 容離心猛地一跳,還以為鬼王印會是什么玉璽刻章,哪里想得到,不過是畫祟畫出來的一個法印。 澆靈墨淡淡地笑了一聲,搖著頭啞聲道:他將我騙得好慘,我信他這么久,終是錯付,這世上最不值就是真心,最要不得的就是騙子。 容離將華夙的衣袂捏緊了,見這鬼朝她睨來一眼,點了頭輕聲道:世間騙子合該都被挫骨揚灰。 澆靈墨滿目哀戚,仰頭看向華夙,我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華夙問。 澆靈墨:我想我的薛郎能回來同我拜一次天地,我要我的薛郎。 容離已經(jīng)把腕子抬了起來,讓華夙能握得順手一些。 華夙牽著她的手,幾點墨汁落下,周遭又是一變,入目緋紅勝火,耳邊全是道賀聲,分明是在喜堂。 澆靈墨身上衣裳一變,頭上還蓋著個蓋頭,被人牽著跨過了火盆。 跨了火盆,便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 薛郎站在喜堂里,等著她過來同拜天地。 一拜喜謝良緣,二拜知報春暉,三拜愿舉案齊眉。 禮成,澆靈墨一掀蓋頭,朝華夙看去,雙目通紅著道:我知你想修補(bǔ)靈相,我養(yǎng)了那么多年也未好全,只養(yǎng)回來那么一點墨血,都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3= 第118章 畫境里,澆靈墨把蓋頭掀,身邊的傀全像是被定住般。 薛郎面上噙著得體的笑,手本是拉在她的胳膊上的,現(xiàn)下手邊空空如也,來的賓客也全都頓在原地,或是負(fù)著手看,或是笑彎了腰,個個動也不動。 澆靈墨從虛空中扯出了個軀殼,緊緊抱在懷中,這軀殼看著也就三四歲大,和她這魂的模樣極不相稱。 臉俱是白生生的,瞳仁很黑。 澆靈墨的魂潛入這具孩童軀殼中,女童木訥的眼頓時轉(zhuǎn)了轉(zhuǎn),說話聲卻并未變得和孩童樣尖細(xì)稚嫩,還是低低柔柔的。 小孩兒雙目通紅,我修為跌了許多,如今真身只能維持孩童般模樣。 華夙皺著眉垂頭看她,丹唇微微動,似是想說個不字,可話音還剛到嘴邊便被她咽了下去。 容離心道,不什么,不是,還是不必? 澆靈墨長嘆了聲,三四歲大的小孩兒,尚還不及她們的腰高,矮墩墩的,又很是瘦弱。 她道:我等了這么久,就是為了等他和我將那未拜上的堂給補(bǔ)上,如今心結(jié)已解。 你知他騙你的時候,本就不該還有這心結(jié)。華夙道。 澆靈墨搖頭,眼淚流不停,這些年來,我日日痛苦不堪,險些連魂都守不得,念著他還在等我尋到他,便在陳良店苦等,若非念著他,我尚支撐不得這么久,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華夙眉頭緊皺,你就沒想到,就算他往生,也會往生到別處? 澆靈墨嗚咽道:我知他命不該絕,若是往生,必會回陳良店將命數(shù)里的因果了去,只是我不知,他的命數(shù)里有沒有我,我心念他,沒有也必須得有。 你魔怔了。華夙語道破。 澆靈墨哀哀笑,女童作出這副模樣委實古怪。她扯著嘴角道:我確實魔怔了,若非如此,我怎會害及無辜之人。 她朝華夙看去:這畫境撤了吧。 華夙揮手,先是將六臂修羅收了回去,隨后身穿喜袍的薛郎、推杯換盞的賓客和彩綢紅毯全數(shù)不見。 放眼望去,天黑,月渾,四處濕漉漉的,是在城里。 小剝皮鬼縮進(jìn)暗處,扒在墻邊小心翼翼往外看。 出來時,容離時分不清東西南北,轉(zhuǎn)了兩圈忽被拉住了手。 華夙拉著她道:別轉(zhuǎn)了,已經(jīng)出來了。 容離頓,昏昏沉沉地朝澆靈墨投去目光。 只見澆靈墨手中變出個瓦碗,看模樣正是山上那屠夫先前給她備好的,她的指甲忽地變得尖銳,作勢要往脖頸上劃。 華夙冷聲:別。 澆靈墨雙目通紅,就這點墨血,都予你了。我心結(jié)已解,卻也不想活了,我已經(jīng)害了太多無辜的凡人,等我去了閻羅殿,來世再報這重重業(yè)障。 華夙抓在容離胳膊上的手倏然緊。 容離愣了陣,竟從這鬼疏遠(yuǎn)淡漠的面上看出了擔(dān)憂和掙扎來。她輕拍了兩下華夙的手背,不想她難受。 澆靈墨又道:你不必攔我,我去意已決。 說完,往脖頸上劃了道,深到好似斷頸,手指嵌進(jìn)了頸子里。 血流了出來,許是當(dāng)真少,竟不見噴涌,澆靈墨忍著痛用碗去接。 捧在碗上的兩只手臂細(xì)細(xì)瘦瘦的,顫抖不已,她只字不再言,死死地咬住了牙關(guān)。 容離看愣了,不想這血竟是這么放的,難怪要血就跟要命樣。 看來,澆靈墨是當(dāng)真不想活了。 從那女童脖頸里噴涌而出的血并非鮮紅,而是紅得近黑,黑里帶朱,乍看好似墨汁。 澆靈墨趔趄了下,差點沒拿穩(wěn),顫著手把盛了小半碗的墨血往華夙身前遞,只有這些了。 華夙神色沉沉地伸手去接,眉頭皺著,未置詞。 澆靈墨啞聲道:多謝你將他殺了,以我之力,定報不了這仇。 她頓,抬手往脖頸上輕碰了下,神色忽地迷蒙了起來,似有些不知所措,我的魂本就單薄,如今真身難保,怕是真要死了。 果然,她的脖頸未能再涌出血來,傷口變得焦黑片,那劃痕處,原本細(xì)嫩的皮忽地翻出了皺褶,褶子緩緩蔓延,只個眨眼,那嫩生生的小孩兒竟變成了個老人的模樣。 不必救我,我有罪須贖。 這年邁的身軀陡然倒地,及地的那瞬,陡然化作泥塵飛揚而起。 道淺淡的光倏然升起,在天際劃過,落下時鉆進(jìn)了地里,徹底不見了。 生息沒了。華夙道。 容離怔住,本是想后退步的,可硬生生忍住了。她錯愕地看著飛揚的塵土,半晌才回頭問:我那狐裘呢? 華夙不知她想做什么,卻還是把狐裘取了出來。 容離把狐裘攤開,小心翼翼地蓋在了澆靈墨軀殼所化的泥塵上,又慢騰騰把狐裘攏起,想把那泥塵包在其中,仰頭道:這樣就不會被風(fēng)吹散了,也別讓雨水泡濕了。 華夙民唇不言,手中還端著那碗血。 容離問:你覺得她還想回陳良店么? 華夙淡聲:約莫是不想的。 容離抱著懷里的狐裘,雖裹在里邊的塵土不多,有些混在了水里。她垂頭看了眼,我想把她埋起來。 華夙嗤,她都化作土了,哪還用埋,去哪兒不都樣。 容離仍是抱著,憐惜和悲憫涌上心頭,和在邊隅時樣劇烈,也很是陌生。 這思緒在心頭涌動著,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不是因澆靈墨被人誑騙,還執(zhí)迷不悟。 她迷迷糊糊地想,她有騙過誰么,應(yīng)當(dāng)不算騙吧。 華夙只好道:算了,給我。 容離看她手里還端著個碗,那碗怎么辦。 你先替我端著。華夙道。 容離只好把那血淋淋的碗給接了過去,大晚上的,她端著碗血站在街上,怎么也比這碗懸在空中要好。 誰能想到,這澆靈墨活了那么久,死后竟只留下了那么點土和碗血。 方才還活生生的,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容離心頭緊,若是她也死了,也會像這般化作泥塵么,還能往生么,還能盼來下世么。 耳邊嘩聲響,好似什么東西被抖開。 容離猛地扭頭,只見華夙把狐裘展,裹在其中的泥土登時飛散,股陰風(fēng)卷來,將近要沾地的泥塵都給卷遠(yuǎn)了。 華夙轉(zhuǎn)腕子,施了個凈物術(shù)把這狐裘給弄干凈了,收回了置物囊里。 她還能往生,只是那黃泉路許要走很久。 在凡間,我們得講個入土為安。容離慢聲。 華夙道:她本是從天上來的,生來自由自在,雖回不得天上,可定也不想被埋在某處,如此最好。 容離愣,微微點了下頭,端著碗問:那這血要怎么用。 她遲疑道:是直接喝了,還是澆頭上? 幽冥尊用墨血澆出了畫祟,可若是澆頭上,想想又不大對。 華夙朝周圍環(huán)視了圈,淡聲道:尋個地方歇歇,你也該乏了。 容離倒是不乏,只覺得心里空空的,這業(yè)障因果環(huán)環(huán)相扣,澆靈墨不該干等那么多年,陳良店的村民亦不該無辜被害。 她系在腰邊的香囊動個不停,似是里邊有只兔子在跳。 香囊里哪來的什么兔子,只有只小黑貓。 容離手上還端著個碗,側(cè)身將香囊朝向了華夙,垂珠悶壞了。 這香囊就跟個無底洞樣,既能放貓,還能放魚干,也不知里邊是什么模樣。 所幸先前是往里放了水和魚干的,垂珠才直未鬧。 華夙不情不愿地伸手,解開束口,捏著垂珠的后頸把它提了出來。 垂珠鼻子動,嗅到了外邊的氣味,興頭起,本想掙扎下,不料迎上了華夙那雙冰冷的眼,頓時蔫了下來,兩只前爪小心翼翼蜷著。 容離手端著碗,只手將垂珠攬了過去。 華夙嘖了聲,你攬我時都未見得有這么順手。 垂珠到了容離懷里,如魚得水般,四條腿小心翼翼蹬便爬到了容離肩上。半個身藏在她的脖頸后,沖著華夙叫了聲。 細(xì)細(xì)軟軟的貓叫,像是耀虎揚威。 容離小聲道:你若如垂珠般大,我也能攬得分外順手。 華夙不知自己在同只貓爭什么,貓就是貓,沒個百年還化不成人,這么想,她神色舒緩許多。 花樓死了人的事很快傳開了,這城里雖說花樓賭坊開了遍地,但未鬧過什么怪事。 遠(yuǎn)處腳步聲匆忙,容離背過身,生怕被人看見她手里捧著的碗血,轉(zhuǎn)了身后又覺得藏不藏都無所謂,這血跟墨汁樣,尋常人哪看得出是什么。 捕快。華夙道。 容離悄悄側(cè)頭,果真瞧見隊人正往花樓的方向趕去。 街邊的屋舍支起了扇窗,里邊冒出了個腦袋,這么晚了捕快上哪兒去,莫非又鬧出人命了? 這人看城里出人命好似司空見慣,想來也是,有個賭坊在這兒,總會出點事。 華夙淡聲道:等捕快到了花樓,那屠夫的尸體就會被帶走,這事定會傳到想陳良店。 容離抿了下唇,早料到如此,村民指不定懷疑屠夫是被厲鬼害死的,只是自此之后,村里必不會再有人被厲鬼索命了。 走了。華夙見她還眼巴巴往回看,連忙喚了聲。 容離端著碗進(jìn)了客棧,開了間客房,那掌柜和店小二齊齊往她手里看,看半天也看不出碗里的是什么,只是那氣味聞著腥,應(yīng)當(dāng)是什么獸血。 大晚上的,個嬌滴滴的姑娘捧著碗血來住店,肩上還站著只黑貓。 不知怎么的,那姑娘同他們說話時,他們身側(cè)似有寒氣拂過,就跟陰風(fēng)般。 容離端著碗上樓,捧得小心翼翼,生怕撒出來點。 等她身影不見,掌柜才拉著店小二說:你看看著姑娘給的銅板是不是真的,別會兒變成紙折的錢了。 店小二把銅板拿過去啃了口,掌柜,是真的! 掌柜這才松了口氣,是真的就好,什么妖魔鬼怪來住店都成,只要錢付上了就好。 進(jìn)了屋,容離把碗放在桌上,方才捧著碗時,華夙替她承了般的力,不然她的手定要累得抬不起了。 她揉了幾下手腕,把垂珠放到了邊上,要把畫祟拿出來么? 華夙頷首,你拿。 容離取出了畫祟,兩只手小心翼翼捧著,借著燭光仔細(xì)打量,上邊的斷痕當(dāng)真不見了。 華夙坐在邊上,不看畫祟,目不轉(zhuǎn)睛看她。 容離愣,你看我作甚。 華夙道:養(yǎng)魂瓶給我。 容離揉著手腕忽地頓,慢吞吞地把養(yǎng)魂瓶拿了出來,我還能摔碎你這瓶子不成? 華夙面上并無笑意,就連嘲弄也不見,眉頭緊緊皺著,將木塞扒開后,往里看了眼。 瓶子里,凌志和那道士靜悄悄的,句話也沒有說,靜得有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