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寧寶寶撓撓頭,最后,終于想到了唯一一個能說的通的解釋 或許,大人說的朋友,和小孩子說的朋友,并不是同樣的意思。 墻上的時針,已經(jīng)過了七點。 寧寶寶看著時間,心里免不得有些著急。 她的牙還沒有刷,臉還沒有洗,衣服也沒換,可一旁的mama和姨姨,還在睡覺。 再過會兒,上學就得遲到了。 她想叫mama起床,又有些舍不得,因為mama從來沒有睡得像今天這么香、這么沉。 她想叫姨姨起床,又有些膽怯,擔心自己這樣做,會被姨姨當成不懂事的表現(xiàn),會惹姨姨生氣。 敏感的人,總?cè)菀紫氲酶唷?/br> 小孩子,也一樣如此。 寧寶寶糾結(jié)了半天,終是咬著唇,半點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就這樣坐在空蕩蕩的另一半大床上,安靜地看著另外兩個相擁著的大人。 二十分鐘過去,終還是洛真先醒過來。 甫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懷里的寧柔。 那張臉,仍是白凈純秀,沒有一點瑕疵,無論是眉眼,還是唇鼻,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屋外的陽光太盛,即便有窗簾遮擋,但那明亮的光與悶躁的熱,仍爭先恐后涌進了房間。 寧柔的臉,本就生的柔和,被日光一照,整個人瞧著,就更軟了些。 洛真心下一動,嘴角輕輕彎了彎,下意識,就微微仰起下巴,想要偷偷親一下寧柔的額頭。 寧寶寶太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以至于洛真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做的一切,全都被一個小孩子看了去。 直到她的唇快要落到那潔白的額上,眼尾的余光,才看到一張面含驚訝的小臉蛋 是寧寶寶的臉。 寧寶寶醒了,就坐在寧柔旁邊,將她偷親寧柔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準確的說,還沒有親著。 做這種事,被小朋友抓到,怎么想,都很尷尬。 就連洛真,此刻也覺得窘迫不已。 她的臉,不自覺的覆上一層薄紅。 很薄很薄,幾乎看不出來。 神色,卻仍如往常般淡定。 她沒有繼續(xù)親下去,放棄了這個幾乎已經(jīng)偷到嘴邊的吻。 隨后,鎮(zhèn)定自若的往后退了退,伸出手,朝寧寶寶招了招。 寧寶寶愣了愣,尚還在思考姨姨剛剛那個動作的含義,洛真便小心翼翼的也坐起身,直接將她抱到了腿上,對著她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口。 早安吻。 早安吻? 寧寶寶第一次聽這個詞。 很新奇,很新鮮。 姨姨,早安吻是什么? 洛真唇角微翹,思考了會,很快便給出答案。 早安吻,就是早上醒來,送給喜歡的人的吻。 寧寶寶聽懂了。 姨姨喜歡她,才會給她早安吻。 她抬起眼,看向洛真,抿著唇羞羞的笑了笑,兩只小胳膊按在洛真的肩膀上,也將唇湊到洛真額頭,親了一口。 寶寶也喜歡姨姨~ 話音剛落,她又低下頭,也親了熟睡中的寧柔一口。 寶寶也喜歡mama~ 洛真看著這一幕,唇角的笑意愈發(fā)明顯。 不管是寧柔,還是寧寶寶,都這么可愛。 她尚沉浸在這溫馨的場景里,一只小手,就悄悄抓她的小拇指,輕輕地晃了晃。 很小的動靜。 她還是感受到了。 垂眼的一瞬,就見寧寶寶笑著伸出手,指了指寧柔的額頭。 似乎,是在催她,也給寧柔一個早安吻。 小朋友的請求,怎么能拒絕呢。 洛真紅唇微抿,表情淡然如水,幾十秒過去,才點點頭,將寧寶寶從腿上放下,旋即低下頭,光明正大的,親了親寧柔的額頭。 外表鎮(zhèn)定自若,內(nèi)心,其實不知道多緊張。 紅唇與白膚的相觸,連半秒都不到,就松了開來。 甚至,根本稱不上是一個吻。 就僅僅是,碰了一下而已。 但這,已足夠讓她心中歡喜。 幼兒園那邊,其實她昨晚就打電話過去說明了情況。 無論多晚去上學都可以。 寧柔沒醒,收拾寧寶寶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到她身上。 照顧孩子,對她來說,似乎成了一件無師自通的事。 昨晚回老樓拿衣服,她沒忘記,把寧寶寶的藥粉也帶了過來。 刷牙、洗臉、換衣服、沖藥、整理書包,每一件事,她做的,都比想象中的好。 一大一小剛收拾好,正要出門,寧柔,才終于醒了過來。 已經(jīng)八點了。 寧柔從來沒睡得這么晚。 她有些懵,但看到床尾并排站著的洛真和寧寶寶,還是一秒就清醒了過來。 想來,她也擔心女兒上學遲到。 洛真看出她的擔憂,溫聲提醒了一句。 已經(jīng)和老師說過了,今天自己送寶寶上學。 寧柔的心,這時才安定下來。 不知什么時候,寧寶寶就來到了床頭。 她仰著小臉,笑瞇瞇地看著mama,隨后指著自己的額頭,向mama索要一個早安吻。 mama,親親~ 母女兩人,關系一向親近,親吻,也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寧柔沒有多想,笑了笑,便俯下身親了親女兒的額頭。 她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 沒想到的是,得到她親吻的寧寶寶,居然將洛真也牽了過來。 還有姨姨的呢~ 寧柔怔了怔,顯然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至于洛真,臉色也有些微妙的窘意。 此時此刻,便是連她,也沒有想到寧寶寶會來這么一出。 寧柔的眉,微不可見的蹙了蹙。 還沒出聲詢問,寧寶寶的催促聲,便再一次傳來 姨姨也要mama親親~ 作者有話要說:寧寶寶:兩個忘崽的mama! 今天無啦! 感謝在20210822 19:50:18~20210822 23:11: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只大哈皮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貪吃的貓、廿禮1991 20瓶;劉佳、哈哈哈哈哈哈10瓶;一模一樣的煙火9瓶;墨瑾3瓶;175 2瓶;詩情畫奕就是最釣的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一更) 都說童言無忌。 但屋里的兩個大人,在聽見寧寶寶那句姨姨也要mama親親的時候,臉色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變。 洛真向來擅長隱藏情緒,眼底驚意只持續(xù)半秒便被壓下。 可苦了寧柔,兩道蒼白的頰,不知不覺就暈成了誘人的粉。 她的頭半垂著,兩只手握成拳放在被子上,視線不安地四處亂飄,既不敢看寧寶寶,也不敢看洛真。 偌大的房間,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好半刻過去,終還是洛真先松了唇。 寶寶,姨姨現(xiàn)在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讓mama先去洗漱。 她的手還被寧寶寶牽著,一大一小一起站在床邊,將屋外的陽光遮擋了些。 寧柔的上半身陷在陰影中,黑色的長發(fā)微微垂落,有些落在臉側(cè),有些落在鎖骨,襯著面頰和脖頸處的肌膚愈發(fā)雪白無暇,她的四肢纖長,裸在外面的手腕和腳腕細而白皙,看上去,格外的脆弱,輕易,便能叫人生出欺負逗弄的心思。 洛真輕飄飄望了一眼,目光定格在那細白的腳腕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將視線收回。 她知道寧柔容易臉紅,在自己面前尤其如此,因此并不打算在早安吻這件事情上為難寧柔。 說完那兩句解圍的話,她便蹲到了寧寶寶面前,只可惜,還沒將小孩兒抱起來,空氣中,便再次響起一道稚嫩純真的童音。 可是姨姨剛剛沒有洗漱,也親了mama呀~ 寧寶寶的話,就像一顆驚雷,在寧柔耳邊轟的一聲炸開。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不知什么時候,她那兩只握成拳頭的手便悄悄松了開,指尖緊攥著睡裙的裙角,那么用力,甚至,隱約能看見手背皮rou下埋藏的青色血管。 她想抬頭去看洛真,卻少了一點勇氣。 一分鐘過去,仍是埋著頭,任由心臟在胸膛咚咚地極速跳動。 洛真的臉,同樣泛出些紅。 一邊是一臉天真、懵懵懂懂的寧寶寶,一邊是陷入窘境、手足無措的寧柔。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早上那個想偷,卻沒有偷成的那個香。 眼看氣氛變得越來越尷尬,思來想去,她只能從地上站了起來,將手從寧寶寶手里抽出來后,便直接坐到了寧柔面前。 也是到了這時,寧柔才終于抬起了頭。 她看見洛真的臉就在自己眼前,那么近,以至于她竟然在那雙略帶寒意的黑瞳中看見了自己的臉。 她想說著些什么,喉嚨卻又干又澀,就連唇,也遲遲無法松開。 她太緊張了,表情中甚至還摻雜了一些懼意。 就像一只還沒有長大的小鹿,一不小心跑進了陰森駭人的森林深處,既見不到陽光,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么驚慌。 洛真望著那張白凈清秀的臉,眼神莫名晦澀了幾分。 不等寧柔反應,她便向前傾了傾身,將唇湊到寧柔耳畔,壓低嗓音解釋了一句。 是早安吻。 話剛說完,她又再次松口,說出一句更讓人臉紅的話。 抱歉。 習慣使然。 習慣 寧柔怎么會不記得呢? 結(jié)婚的第三年,兩人的關系越來越親密,相處方式也越來越親昵。 剛從睡夢中清醒的洛真,是很黏人的。 每天早起睜眼,洛真總會摟著她的腰,笑著向她討要一個早安吻。 其實并不算吻,只能溫柔的觸碰而已。 有時候,是額頭;有時候,是臉頰;但大部分時候,是唇角。 回憶襲來,寧柔臉上的紅又深了幾分。 她看著洛真,認真地搖了搖頭,終于開了口。 沒關系。 三百天養(yǎng)成的習慣,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洛真如此,她也如此。 寧寶寶的請求,她已猜到因何而起。 多半,是洛真親了自己,然后被這孩子看到,所以她才會要求自己也給洛真一個早安吻。 早安吻,并不算真的吻。 許是為了讓女兒安心去上學,寧柔沒再猶豫,也親了洛真一下。 只不過,她親的地方不是額頭,也不是臉頰,而且洛真的嘴角。 誠如洛真所說 習慣使然。 太快了。 洛真還沒有回過神,那短暫的觸碰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她只抓住了一點殘余的感覺。 寧柔的唇,很軟。 比五年前的,還要更軟。 那軟帶著勾人的意味,挑出了她心底的一絲火,沒出半秒,就燒的她的身體發(fā)熱、喉嚨guntang、指尖顫抖。 她承認,她總是借由朋友的名義,對寧柔做一些刻意撩撥的曖昧行徑,可這些行徑,和寧柔對她的無意識勾引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寧柔輕易就能讓她的心躥火,讓她的血液翻騰、讓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與理智化為無用的散沙,在欲望的折磨中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她對寧柔的那些挑逗撩撥,到最后,全都會變成更煎熬的酷刑,全部報復在她自己身上。 四周的空氣,沒由來的變冷了些。 洛真的唇,是艷麗誘惑的紅,抿緊的時候,看著便有種盛氣凌人的美。 這種美具有攻擊性。 寧柔下意識后縮,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怎么眼前的女人,臉色瞧著,就比上一秒冷冽了許多。 阿洛? 她下意識呼喚了一聲。 仍是很柔軟的聲音。 洛真的心微顫,也往后退了退,不到半刻,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該走了。 她的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任何異常。 寧柔這時才放了心,將寧寶寶的手放到洛真手里后,唇角微彎,溫柔的叮囑了一句。 路上小心。 就像一個送愛人和孩子出門的mama,洛真和寧寶寶離開的時候,寧柔就這么站在門口看著。 直到目送那一大一小進了電梯,才將門輕輕合上。 洛真送完寧寶寶,沒有立刻回酒店。 昨晚她就接到了茶餐廳老板娘打來的電話,說寧柔留了東西在冰箱,讓她抽空去拿。 這會兒送完孩子上學,她得了空,便讓司機將車開去了冬暉街。 東西,很快就拿到了。 是一塊包裝精致的蛋糕,很小的一塊,還沒打開,就能聞到蜂蜜散發(fā)的甜香味。 是她喜歡的慕斯蛋糕,蜂蜜味兒的。 很顯然,這是寧柔特意買給她的。 洛真回到車上,看著手里的小蛋糕,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甜蜜。 寧柔總是疼她。 明明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卻愿意為了她,花掉幾個小時的工資,買這么一小塊蛋糕。 蛋糕很輕,拿著卻沉甸甸的。 轎車駛出冬暉街,她還是沒有忍住,紅唇微松,重重嘆了一口氣。 她到底,要拿寧柔怎么辦? 回到酒店,差不多是半個小時以后。 洛真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抱著膝蓋、蜷坐在沙發(fā)角落的寧柔。 如同五年前無數(shù)個加班的夜晚那般,寧柔總會在家里等她回來。 太過熟悉的畫面,容易勾起人的傷感。 洛真有些難過,又忍不住貪戀這虛假的幸福,站在玄關好幾分鐘,仍是沒有抬腳。 直到寧柔來到身前,她才緩緩回過了神。 你去了店里嗎? 怎么知道蛋糕沒拿呢? 寧柔指了指小蛋糕,說話的時候,聲音細細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