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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每天都想奪舍我 第30節(jié)

    不相干的人,的確沒必要耗費他的精力去審問。殺那人,不過因為...

    他下意識低頭看向初意,尋思著理由——因為那人以下犯上,膽敢傷了他的rou身,該死。

    ***

    當(dāng)雀凄將離霧抓來魔宮,他全程箝口不言,不論宋景和如何施刑威脅,也問不出半句話。

    淮舟遂將情況告知在蝕天殿等待的十辰:“那人一句話也不說,像是抱著必死的決意。且他的模樣...與主上如今這副容貌有七分相像。”

    十辰想了想,命他將離霧帶來。

    不多時,離霧被帶至他面前。果如淮舟所說,與十辰的面容有些像,尤其眼睛和嘴巴。

    離霧見到他,似乎認識,先是一驚,而后嘲笑:“看來魔尊很寵你,竟能找到解除龜毒的辦法,將你救下?!?/br>
    魔尊曾聽真正的十辰說過,他有個堂兄,若是稍微描畫眉眼,與他便能有七八分相像。

    看來就是眼前之人。

    打量完畢,他直接就問:“解藥在哪?!?/br>
    提及這事,離霧又裝啞巴,閉口不答。神色間全是挑釁,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所作所為。

    十辰也不急,抬手施法展出一道光圈,輕輕甩去,光圈嗖的飛至離霧脖子。其外沿鋒利無比,只是輕觸,瞬間劃破肌膚,溢出血來。

    離霧不禁驚訝,他何時學(xué)會這么厲害的法術(shù),眼中卻未泄露恐懼。方才宋景和的鞭刑可比這痛上十倍,他咬牙忍住,愣是沒吭聲。

    “這世上,只有三種人不怕死?!笔铰朴频恼f:“一是全然喪失痛感者,二是心如死灰者,三是信念強大者?!?/br>
    說著,他手指一動,光圈倏然來到離霧耳邊,將他整只右耳圈在其中。

    “你屬于哪一類?亦或只是在強撐?”

    離霧正嗤笑,那光圈猝然收縮。

    “啊?。 彼宦晳K叫,右耳瞬間被光圈割下,鮮血噗的噴如泉涌。

    他痛得要捂住右耳,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不知何時被束縛,雙手沒法掙開。一使勁,便絆倒在地上。

    自掉落的耳朵正血淋淋的躺在他面前,令他心中悚懼,身子也因劇痛而止不住的發(fā)抖。

    “你...”離霧抬頭,面目猙獰的吼道:“我是你兄長,你竟敢對我出手,傷我耳!你眼里還有沒有鬼族!”

    十辰不予理睬,將手一晃,光圈來到離霧的左耳邊。他問:“解藥?”

    問罷,那光圈一厘厘往他左耳壓下去,剎那破皮,泱出血來。

    離霧咬牙切齒:“沒有解藥!”

    十辰又將光圈壓下半寸,接著問:“什么毒?”

    左耳的血直往下淌,離霧又疼又恨,卻仍嘴硬的譏諷:“你果然被魔尊迷得神魂顛倒,不僅不知羞恥的入宮當(dāng)妃,連自己本族的毒也一無所知!”

    “說!”十辰耐心告罄,光圈猛的再壓下半寸,切去三分之一的耳rou,痛得離霧直抽涼氣。

    他顫著聲交代:“這是鬼帝要我送給魔尊的禮物,并非毒素,是炙蠱。一旦進入體內(nèi),若是運力療傷,炙蠱便會吸取力量而壯大。直至耗盡魔尊的精氣,即便不死,功力也廢去大半?!?/br>
    他并不知眼前的十辰正是魔尊,始終以為被下藥的初意是魔尊。

    說罷,離霧身上的禁錮驟然消失,那驚悚的光圈也被十辰撤下。

    他連忙捂住流血不止的雙耳,以為是身為堂弟的十辰看在血脈關(guān)系,便放過自己。

    他并不領(lǐng)情:“你以為放過我,這割耳之痛就能一筆勾銷嗎!”

    “我?guī)讜r說放過你?”十辰兩手結(jié)印,打出一道陣法,在離霧還未反應(yīng)時,就將他困在陣內(nèi)。

    離霧看著將他困住的陣法,不一會兒,驚恐萬分:“這、這不是魔尊的...”

    他話未盡,陣法內(nèi)的空間驟然收縮,離霧瞬間被壓成一團血渣。

    這正是令仙界聞風(fēng)喪膽的蝕天印,只需一招,便能瞬間殺死被困在陣法內(nèi)的天兵。除非法力高強者,才能拼盡全力沖破陣法的禁錮。

    否則,下場就是尸毀魂散。

    ***

    卻說屋內(nèi),初意食過苦渡海喂下的退熱丹藥,身體的熱度總算降下不少。

    苦渡海見她睡得沉,且臉上紅潮已褪,呼吸也緩和許多,便以為已將毒素控制住。

    他正起身,要去詢問雀凄審訊的結(jié)果。

    “苦老!”淮舟突然進屋,問道:“主上情況如何?”

    苦渡海道:“熱度已褪下,暫時無礙,我去問問雀凄,是否問出主上究竟中的什么毒,也好配制解藥。”

    淮舟行至他身前,道:“主上體內(nèi)中了炙蠱,需將其拔除,方可解毒?!?/br>
    “炙蠱?那不是鬼族的蠱毒?”苦渡海疑惑的看著他:“你怎知是炙蠱?”

    “我方才將下毒之人提去審問,他親口坦白?!被粗壑噶酥复采?,道:“你看,主上身上的熱度并未徹底消退。”

    苦渡?;厣砜慈ィ灰娫疽咽尺^退熱藥的主上,雙頰又開始泛紅,額頭正泌出一顆顆汗,枕上不一會兒就暈開大片汗?jié)n。

    “哎呀!”他啪的一拍腿:“我怎么就沒想到是炙蠱!”

    他急忙將侍從叫進來,道:“你再去打些溫水,繼續(xù)幫主上擦汗?!庇峙c淮舟道:“我去藥房取來驅(qū)蠱的藥?!?/br>
    淮舟點點頭,催促道:“苦老快去,我留在此處照顧主上?!?/br>
    等他離開,淮舟接過侍從端來的水盆,吩咐道:“你去門外守著,倘或見到苦老過來,先喊一聲?!?/br>
    “是?!甭纷右邦I(lǐng)命出去。

    當(dāng)門被掩上,屋內(nèi)只?;粗郏伺鑱淼酱策呑?,再抬手將臉一抹,露出十辰的模樣,原來是魔尊所變。

    他擰干毛巾,幫初意擦拭額頭和脖頸的汗,但汗液分泌得太快,大豆一般順著鬢角淌下來。不多會兒,整個枕頭已半濕,身上衣物也濕透。

    正值寒夜,倘或不將汗?jié)竦囊律鸭皶r脫下,除去身上的汗液,定會感染風(fēng)寒,只怕情況愈加嚴重。

    他放下毛巾,果斷褪下她的衣裳,只見她身下的褥子也已濕透。他迅速擦去她身上的汗,再施法烘干褥子。

    一遍又一遍的擦汗烘干,如此反復(fù)數(shù)回,耐性十足。

    身為魔尊,竟會悉心照料旁人,論誰見了不覺‘驚奇’?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懷疑驅(qū)使自己雙手的,是不是十辰殘留的意識?

    但見到她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哪容琢磨,行動快過腦子,直接上手。

    歸根到底,應(yīng)該是擔(dān)心毒壞了自己的rou身,他仍這般篤定。

    否則面對一個占據(jù)他rou身的小仙,哪來的心思照料,應(yīng)當(dāng)巴不得她即刻傾命,便無需他費勁的奪回身子。

    奪回身子...

    他瞳孔倏忽一縮,雙手頓住,怔怔看著眼前的胸膛,是他的rou身...

    一整個晚上,他竟沒想到,此時此刻許是奪回rou身的大好機會!

    趁她正被炙蠱折磨,那詭異的金蓮結(jié)界或許不會出現(xiàn)。即便出現(xiàn),估摸力量也會因炙蠱而減弱。若真如此,縱使他力量尚未恢復(fù),也有把握將她的魂魄強行拽出來。

    亦或直接殺了她…

    但炙蠱已經(jīng)在他的rou身內(nèi),即便此時將身子奪回來,他還得親身體驗被炙蠱折磨的痛苦。

    他左右權(quán)衡、反復(fù)思量,兩只手卻像兩根僵硬的鐵棍,愣是沒動靜。

    直到初意夢囈般哼了兩聲,將他發(fā)愣的思緒驟然喚回來,雙手才動起來。

    卻不是試圖奪身,而是轉(zhuǎn)身擰毛巾...

    *

    初意是被逐漸攀升的體溫給熱醒的。

    她隱約感覺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身子,吃力的睜開眼??蓺馓擉w弱,只能掀開一道眼縫。

    透過縫隙,側(cè)頭看向坐在床邊的人。熱出水霧的雙眼,視線十分模糊,加之燭光昏淡,看了許久也辨不清是誰。

    應(yīng)該是侍從,她下意識以為。

    一直服侍她的侍從就兩個,一個叫路子野,一個叫井里深,他們唯一的缺點就是膽子小。

    起初她還疑惑,大魔頭那般冷酷嚴厲,怎會準許兩個隨時會被嚇破膽的男侍留在身邊?

    相處久了,慢慢發(fā)現(xiàn),這兩人除了膽小,真是有說不盡的優(yōu)點。比如做事認真、舉止謹慎,懂得察言觀色,從不亂嚼舌根,也不瞎問勢利,本本份份當(dāng)侍從。

    她也時常忍不住夸贊他們,往大膽了比較,單單體察君心這一點,絲毫不遜于天帝的侍從。

    這會兒也不知是哪位侍從,動作仔細,也格外溫柔。從臉到后頸,再到肩頭胸膛肚子,一一擦拭,無一寸落下。

    因身子發(fā)燙,對她而言,這毛巾就像浸過涼水。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毛巾拭過片片肌膚,帶走熱度。

    舒服是舒服,但一個男人給自己擦身,她本該拒絕。

    轉(zhuǎn)念又想,這副身子反正也是個男人,又不是自己的,擦就擦吧。何況現(xiàn)在身子燙得像火球,自身都難保,何必在意這些細節(jié)。

    這般自我安撫,她正閉眼……

    忽察覺他抓住自己的褲腰,似乎要往下拽?

    初意的意識瞬間驚醒三分,右手費勁的抬起,將他的手抓住。

    她兩眼驟爾睜開,這會兒不再是窄窄的縫隙,起碼露出了一半眼瞳。

    她將他盯著,卻越盯越納悶??催@身影輪廓,不像瘦成竹竿似的路子野,也不像身量不高的井里深。

    那是誰?

    “夫妻之間也不準脫?”他突然出聲。

    面容雖不確定,但這聲音……

    辨出他來,初意吃了一驚,隨后呢喃:“原來還在做夢呢?!?/br>
    十辰如今被關(guān)在骨巖峰受罰,眼下不是做夢還能是什么。

    方才她就夢見自己回到瑤橋村,看見了爹娘,還與爹娘聊了幾句。而后夢見在鶴山生病時,師父守在榻邊,給她一勺勺的喂藥。那時她感染風(fēng)寒,身子也是這么燙。

    這會兒竟夢見十辰?

    因為他們是夫妻,所以她才會在受傷時,潛意識將他當(dāng)做家人,幻想他和爹娘、師父一樣,可以給予她安定?

    初意復(fù)閉上眼,自嘲的笑了笑。

    “笑什么?”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