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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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我們兩情相悅,不能圓房便不能圓房。世上的情愛并非要通過此事來彰顯。王爺對我好,愛我、敬我,比什么都重要。斟酌再三,徐江菡說出了這番話。這一番話,正是前世她對季王的回話,此時一字不錯地說了出來。 季王神情一肅,用極為真摯極為誠懇的語氣道:我保證,會用盡我的一生來愛護你、呵護你! 既然將情意相通過了,季王心里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終于可以移開,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她賴在徐江菡的肩上又蹭了幾下,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嘴上道:王妃連日趕路定然很累,現(xiàn)在到了家里,不用再奔波了,梳洗過后便早些休息吧。 家這個字眼讓徐江菡彎起了眉眼,她輕輕應了一聲:好。 *** 喜慶之意布滿了內殿的每一個角落,梳洗過后的徐江菡放下了如瀑長發(fā),用紅繩在發(fā)中的位置簡單地扎起,面容恬靜,周身散發(fā)著溫婉的氣息。她著一身雪白的寢衣,緩步走向紅燭,朱唇輕輕一吹,便將蠟燭吹熄了。 內殿陷入了昏暗之中,僅僅留下了兩盞相距甚遠的燭燈。季王乖乖地躺在床上,雙手并在身側,仿若床榻中間有一道界限,她絲毫不敢越過。 她眼上的白紗已經取了下來,她在黑暗中睜了睜眼,轉了轉脖子,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又好了一些,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亦能分辨物體大概的位置。 好比如,此時有一團黑影朝自己走來,季王猜測這是一個人。這定然不會看錯。 喜悅還沒上心頭,旋即又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人?人?丫鬟都在外殿,此時內殿里頭除了王妃還有誰? 她可是要在王妃入床榻之前就裝作自己已經睡著了的人!怎么還在這里亂動? 季王周身一震,趕緊將腦袋擺正,眼睛閉得緊緊的,立即裝出一副假寐的狀態(tài)。 模模糊糊的燈光下,徐江菡大老遠就看到一個露出被沿的小腦袋左動動,右轉轉。結果現(xiàn)在走了兩步,那個小腦袋就像是僵住了似的,定在了軟枕上。 徐江菡覺得好笑,但不會使壞去戳破她。她越過季王僵硬的身子,躺在了床榻里頭,也心照不宣地給中間留出了位置,躺得規(guī)規(guī)矩矩,絲毫不越雷池。 徐江菡掖好了自己這邊的被角,不去驚擾那個神情緊繃的人,雙目一闔,將呼吸放緩。 輕緩而富有節(jié)奏的呼吸飄入季王的耳里,這下她安心了,身子在柔軟的塌上扭了扭,尋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歪頭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翻身之時,她的手臂已經越過了中間的界限,落在徐江菡手邊不足二指的距離。 沒有睡著的徐江菡手一抬,手掌一握,幾指便搭在了季王的脈象上。 距離上一次把脈已經過了月余,徐江菡得知道季王此時身子的狀況,才能對癥下藥,白日里由頭不好尋,故而只能等她睡著之后為她好好診一診脈。 指尖下的脈象極不穩(wěn)定,似是憂慮煩心,使她些日子一直沒有睡好,身子也比較虛弱。雙目恢復的速度倒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診了一會兒,徐江菡心中有數(shù)了。正想松開手放回原位,睡夢中的季王卻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嘴里嘟囔了兩聲阿菡又扭頭睡去。 手上箍得這么牢,徐江菡自然不敢亂動驚醒她,順著她的勢,在她身旁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闔上雙目睡了過去。 *** 先前一直憂心王妃人選之事,季王確實急躁得夜不能寢,今日心定下來了,便睡得別樣的沉。 徐江菡早早起身,將紗帳、布簾放好,遮掩住東升旭日的光芒,而后吩咐寢殿里頭的丫鬟手腳輕些慢些,莫要制造出聲響。 丫鬟們會意一笑,腦袋不自覺地偏向了臉紅心跳的那一種解釋。 王妃,這是王府收支的總賬簿,這些是所營運的店鋪的賬簿,這些是王府上下人員的花名冊譚福加搬來了一大堆的東西,逐一為徐江菡介紹著。 如今季王府已經有了新主人,這些賬目統(tǒng)統(tǒng)都要拿給她過目。 徐江菡認真聽著,逐一翻開賬目了解情況。翻到花名冊之時,她的視線自上而下掃視了一眼,目光忽然停在了兩個緊挨著的名字上。 譚管家,這兩個是誰?怎昨日我都沒有見到?看到和林、和順的名字,徐江菡才發(fā)覺自己昨日并未見到他們。這兄弟二人自小跟在季王身邊,對季王府亦是忠心耿耿。一般說來,他們無事之時也該待在王府里頭才是,怎昨日不見身影? 和林,和順吶。譚福加盯住徐江菡所指的兩個名字上,徐徐解釋道:這兩兄弟兩個月去祿州尋楠木去了,王爺吩咐的,按理說,前三日就該回來了。可那祿州發(fā)了鹽荒,百姓有異動,官府便鎖了城門,不讓他們出城門,故而耽擱了。 祿州,鹽荒。徐江菡的撿出了這兩個字眼,眸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芒。 譚福加沒有發(fā)現(xiàn)徐江菡的異色,自顧自地說道:聽說還鬧得不小呢好幾個縣城,一兩鹽難求!哎呀,這做飯要是沒有鹽,多沒有滋味啊!要換我我也受不了。我聽說鬧鹽荒的原因是鹽商被婪索刻剝得太慘了,甩手不干了。這鹽運的鏈接斷掉了,祿州又地處偏僻,路難行,沿海的官鹽都運不進去說道后頭,譚福加壓低了聲音。 自古鹽商與官場之間就有千絲萬縷、錯綜復雜的關系,大多時候二者是相輔相成的,少數(shù)也有像這樣拔刀相向的時候。當真反目成仇了,一些暗地里的交易就容易浮上水面。最后倒霉的是誰,就看這個禍事要往哪邊引了。 徐江菡聽得津津有味,放在賬簿上的手指摩挲過紙面,食指輕輕滑動,留下了一個八字。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賬,從今日開始,要慢慢算回來了。 *** 真難受啊,一粒鹽都吃不到,嘴里好奇怪,胃里也好奇怪,什么都好奇怪。和林精神不濟,愁眉苦臉坐在客棧的廂房里頭,撓著頭抱怨道。 這里鬧了鹽荒,別說你,說不定人家知府大人都沒有鹽吃,再忍忍,聽說明日城門就會打開,我們趕緊出城。和順同和林一樣,也好幾天沒吃鹽了,嘴里不是滋味。 還是懷念咱們季州,雖然離京師遠,但離大海近啊,鹽分海產是不會少的。我現(xiàn)在好想吃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就著一條咸咸的魚 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和順無情地戳破了和林美好的幻想。 和林皺起臉來,難受地怨道:果真不能做夢,我現(xiàn)在想起那咸魚的滋味,嘴里更難受了。整個身子都在叫囂著:快給我鹽!快給我鹽! 二人說話間,客棧下方突然傳來了sao動,幾個百姓聚集在一起,推搡著官府門前站著的小吏,嘴里嚷道:我們要吃鹽,快給我們鹽! 官吏用水火棍阻擋著百姓的胡作非為,卻不敢對他們怎么樣,耐著性子勸到:鹽已經在路上了,祿州地處偏僻,從鹽地運來是需要時間的!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前幾日你們官府的人說馬上就有鹽了,現(xiàn)在我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現(xiàn)在叫我們怎么相信你們的話??! 怎么會騙你們呢?大家都是為百姓做事,當然希望百姓好了!大家聽我一句勸,再忍忍,再忍忍??!鹽馬上就送來了! 那你們不給我們鹽,也放我們出去啊,把我們鎖在祿州里,是什么意思?一眼圈發(fā)黑的大漢大聲嚷嚷道。 先前有一罪犯逃脫,為逮捕他才關的城門,如今罪犯落網(wǎng),城門今日就開了,午時開! 官吏說得十分大聲,隔壁客棧廂房上的和林與和順二人聽得清清楚楚,兩人的眼睛皆是一亮,接著趕緊起身收拾好東西,馬不停蹄地城門處趕去。 還未至午時,祿州城門前已經聚集了大片的百姓,他們之中有一些特別的人,這些特別的人站站不直,坐坐不好,雙眼無神且放空,一副行尸走rou的模樣。 鹽荒竟把人逼成這樣。 守門的官吏精神也不大好,耳邊嗡嗡的,依靠著長戟而立,身軀搖搖晃晃,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 午時一到,城門前爆發(fā)出極為凄厲的喊聲:時間到了,快開城門!快開城門!說罷一大群人便往城門處沖來。 守城門的官吏見此情形,渾身一哆嗦,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放下手中的長戟,奮力將城門打開。這個時候不努力不行啊,人群若是沖過來,城門還不打開,他們這些負責開城門的人會被這些瘋狂的百姓踩成rou泥的。 保命的思想支配了手上的動作,在人群蜂擁而來的前一刻,城門打開了,官吏被人潮涌出數(shù)十丈,驚魂未定。 和林與和順也隨著人潮出了祿州城,好似鳥破牢籠,重獲新生。 走走走,去找鹽吃。無論什么,只要是咸的就可以!精神已經在頹靡的邊緣,只是二人的意志要比普通的百姓強,硬忍著不發(fā)作。 駕!跑快點!買了兩匹馬,可無論他們怎么抽鞭子,馬也跑不快。祿州斷了鹽,這些牲畜也是粒鹽未進,精神與身子都不大好。 馬兒兄弟撐住啊,帶我們再跑幾里,就給你弄鹽水喝!和林摸著馬兒的毛,一邊騎馬一邊道:在這兒就倒下,我們都得玩完兒! 那馬似是聽懂了和林的話,一步一蹬都要比方才的有力,速度也快了很多。天黑之前,他們終于到達了離祿州最近的一處縣城。 而這兒有鹽吃。 還沒入城,便能看見寬闊的泥土地上支起了許多賣吃食的攤子,陣陣吆喝聲傳來:好吃的咸菜面、咸菜餅,快來看一看,瞧一瞧咯。 和順,那有面攤!我們得救了!我們快去吃面! 和順目光掃了掃,嘴里沉聲道:這些面攤擺在這里,就是為了我們這些從祿州逃難出來的人,價錢定然不便宜。 不便宜也得吃啊,我真的熬不住了。我若倒下,殿下這些水楠、金絲楠可沒人送回去了。鹽荒時期,為了吃上一碗加了鹽的面而花上一些銀兩,我想季王殿下會體諒的。 香噴噴的味道傳來,也勾起了和順的食欲,他點了點頭,同意了和林的說法。 他們是出來買楠木的,銀錢帶的充足,但聽聞那加了咸菜的面條要二兩銀子一碗還是為之一振。 二兩銀子可是普通百姓家里好幾個月的收入,如今只能擔得起一碗面條的開銷。 老板,來兩碗咸菜面,咸菜多放點?。『土趾晚樝盗撕昧笋R繩,來到一家離二人最近的面攤。 二位公子爽快人,給二位多加一枚鹵蛋!高價的面條只有殷實人家才能吃得起,尋常人家走過路過問上幾句,保準都要被嚇跑。 一些處在中間階層的,有存銀,花在此處又不大甘心,便在面攤老板面前軟磨硬泡,用盡畢生所學的好言好語,乞求老板降些價錢。 這降價的行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面攤老板見有利可圖,才不愿同這些寒酸的人多廢話。 吃不起就滾一邊去,別耽誤老子的生意!有人買,有生意做,這些個人一個比一個底氣足,也一個比一個橫行霸道。 和林與和順自是看不慣,但此時情勢所迫,不好發(fā)作,只能悶聲吃著碗里加了鹽的面條。 二人大口喝著湯汁,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兒靠了過來,定定地站在二人身旁咽著口水,一雙純凈的大眼閃爍著渴望。 和順喝湯的動作一頓,對上了小兒渴求的目光。 過來。和順心一軟,招來了小兒,而后將碗沿遞至他的嘴邊。 第22章 王爺在裝瞎 嘶溜嘶溜小兒小小的手捧著碗沿,喝湯的時候發(fā)出了不小的聲響,和順見他干癟的肚子慢慢地鼓了起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很快,和順的湯底被小兒喝的一干二凈,他轉過臉來,覬覦和林手中的那一碗。 這目光太□□裸了,嚇得和林趕緊抱緊手中的碗,急聲道:馬兒兄弟還要喝呢,我這碗要留著給馬兒。 也是,兩匹馬還在等待著他們的喂食,他們總不能為了兩匹馬再點一碗二兩銀子的面吧。和順拍拍小兒的腦袋,溫聲地道:解饞了吧,我們這兒沒有了,去別處看看。 小兒會意,弱弱地說了一聲謝謝,而后一溜煙地跑走了。 店家,給我們加點清水吧,我拿去喂馬。和林捧著兩個碗走到了面攤老板面前,想討些水來把湯底的分量增多些。 馬兒不比人,吃不了太咸太油的東西,用水摻摻剛好。 面攤老板會看人,打量打量二人的衣著穿扮,覺得他們非富即貴,欣然答應了。 有勞店家。 客官客氣了。結過了賬,面攤老板揣著沉甸甸的銀兩,臉上堆滿了笑,招呼道:客官不夠再來加水?。?/br> 反正現(xiàn)在鹽是天價,水不要錢,怎么加都可以。 馬兒喝了沖淡了的鹽水,瞬間有了精神,和林和順不耽擱時間,謝過店家之后便快馬朝著季州趕去。 臨近季州的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將他們急促的腳步阻攔了下來。 季王瞎了! 祿州偏僻路難行,消息本就閉塞,這等消息并未傳入,和林和順在客棧住了個把月,從未聽人說起過此事。 可靠近季州就不一樣了。季王是這一方最大的王,他們不議論他議論誰? 聽到這個消息后,兩個人皆是臉色大變? 王爺瞎了?怎譚管家在書信中從未提及?和順蹙眉道。 王爺好端端的,怎會瞎了?和林則是尖聲大叫。 在茶肆酒樓多呆了一會兒,二人將民間傳的版本聽全了。原來是為了救信王傷了眼,目前找到的醫(yī)者皆是束手無策,故而被認定為瞎了。 天下醫(yī)者這么多,總有厲害的,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將王爺?shù)难劬χ魏玫?!和林滿眼通紅,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和順也是震驚難消:你可知附近哪個大夫的名氣比較大?我們將他請到王府去。 不是有個韓神醫(yī)么?外人將他的醫(yī)術吹得那么好,想來是有兩把刷子的。我們不如去請他下山? 好。和順同意道。 臨近季州,二人又拐去了松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