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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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死去,可致死都愛著玄柘??扇缃竦闹芊?,已經(jīng)成為了青年,你小時候喜歡玩泥巴,你長大了還喜歡嗎? 他參透道法,和大世界的修行,有了共通。 他可以看透懵懂,把高高在上的師尊,當(dāng)成鏡花水月的一場夢,愛恨皆空。 這只是少不更事的情竇初開,白月光的存在,本就是不可捉摸,也無法觸碰到的,能夠碰到的月光,怎么可能還是月亮? 誰能想到周峰竟然可以摘星攬月。 他也受夠了,玄柘此生的無趣和板正,尤其討厭說教。 在漫天蓋地的傳言里,玄柘鎮(zhèn)定如初,輕輕的喊他。 小周。 而周峰,背過身去,一步一步的遠(yuǎn)離,百年未曾回過滄溟山。 有關(guān)周峰的傳言一直也沒有斷。 玄柘聽說。 終于,也有某個可愛如兔的小小少年愛上了成熟的周峰,甘愿為他哭,為他笑,為他連性命都不要,像是當(dāng)年,義無反顧愛上玄柘的年少自己。 一開始,周峰拒絕。 可是,可是,他摘來天山梅花只為周峰一笑,滿身傷痕烙印,只求一個眷戀眼神。 周峰心動了。 呵,周峰說,對他才是天緣眷侶,我只不過是懵懂不可追的月。 玄柘當(dāng)受錐心之痛的,可過了這么多年,誰又知道,愛是什么東西,三次渡劫,三次失敗,他即將命不久矣,可嘆周峰卻變了心。 不過是變心而已。 玄柘劍君,三千年證道。 大道無情,一劍肯破天。 再見,又是白雪紛飛。 仙人飛升,天地同賀,他該來的。 周峰站在一樹梅花下,望著高高在上的神仙,眼是無情眼,心卻含著天地慈悲,也只有他知道寒冰融化后,凝結(jié)成水藏在那雙眼睛里,是多么好看。 尤其是那年那月那日,玄柘的瞳仁里,只裝著一個自己。 仙人已飛升。 「周峰哥哥」那個傳聞中的兔子少年跟在周峰身后,局促不安的叫他。 只換來黑衣刀客不耐煩的一個字滾。 已經(jīng)成熟了的少年,該是男人,本該放棄了師尊的小小少年,臉上滿是落寞。 周峰狼狽的挪開視線,又步履蹣跚回過身,他一直走下去,像是要走到世界盡頭,一個沒有玄柘的盡頭。 他怎會愛上旁人,別人給的花花草草,怎及師尊一笑。 不是利用也不會利用,他只是覺得自己不配,不是不配相愛,是不配用百年,去換一條仙人的命。 之前不是不懂,只是總想著還有轉(zhuǎn)機(jī),如今事到臨頭,才發(fā)現(xiàn),除了分開,竟然別無選擇。 玄柘瞧見那兔子少年自導(dǎo)自演一場戲,又聽那漫天飛舞的傳言,周峰只是將錯就錯,也未曾解釋,師尊誤會自己不愛,也好過因為愛,就這么去死。 你該一直高高在上,我當(dāng)微如沉泥。 你該大道登頂,受眾生敬仰。 三千年,當(dāng)真鏡花水月,南柯一夢。 周峰受仙人恩惠,怎能貪圖紅塵百年,拖累師尊此生,魂飛魄散。 他躺在一株桂花樹下,疲憊的陷入睡眠,幾瓣花簌簌下墜,鋪了滿身,落在他的發(fā)間。 小周,你的刀。玄柘蹲下身,將刀放在他的身邊。 總說這天地間沒有一把適合你的刀,如今我去那刀冢瞧了瞧,地勢養(yǎng)刀,三千年,也足矣將它煉制的數(shù)一數(shù)二了。聲音還是溫柔,同之前一般無二。 周峰驚愕的睜開眼,看向玄柘,剔透的眼珠黑白分明,干凈的一如初見。 仙人目光深邃,不可見底,他把目光放在周峰身上,卻像是瞧著別的人,玄柘本不愿過多解釋,又不忍心,哪怕這個小世界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周峰,他也舍不得讓占據(jù)周峰的一部分,如此神傷。 你知道輪回嗎? 世界周而復(fù)始,也許飛升只是破開迷局里的一把鑰匙,可是在那個迷局里,本身就有無數(shù)道門。 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無情道,也不是無情道。玄柘俯下身,輕輕的,吻了他的額頭。 作者有話說: 這個小世界寫起來應(yīng)該很長很虐的,害。但是我覺得假如這一章卡在周峰變心會挨打,嗚嗚嗚。 文章主線悄悄的露出了小尾巴。 我知道有些讀者感覺有點亂,但是真的有伏筆哎。 明天上午有事,可能會晚一點更。 第27章 蓬萊大荒(九) 雨鄉(xiāng) 據(jù)說天地蒼茫,最初的最初,天地本身就是一譚攪和不清的渾濁「氣運」,這些氣運在開枝散葉的時候,造就的世界,也有大小之分。 運氣好分的氣運多的,成為大世界,比較倒霉,分的少的,便是小世界。 大世界的天地法則趨于完善,而小世界的天地法則有漏洞。 玄柘是大世界的仙人,縱使進(jìn)入小世界,此身的氣運也不會改變,這回入的大荒小世界又相對完善,才提前得道飛升,突破仙人進(jìn)小世界需得壓境的規(guī)則。 無情道是假,只有假裝斷情絕愛,和周峰一拍兩散,才能騙過這方小世界不算怎么聰明的天道,換來大道登頂?shù)臋C(jī)會。 玄柘以己身飛升的靈氣滋養(yǎng)枯竭的刀冢,抽回已經(jīng)散落的記憶和神志,又孕育出藏鋒已久的某刀碎片。 第一世的時候,玄柘靈識被掩埋的徹底,沒有泄露丁點兒,凡人心智,凡人身軀,復(fù)國的念頭壓垮了他,才導(dǎo)致,玄柘負(fù)了第一世的周峰。 第二世的瓶頸松動,卻毀在了某刀碎片尚未出世,功虧一簣,周峰也因此而死。 第三世,精心謀劃那么久,好在總算沒有出錯。 好不容易周峰還愛他,玄柘怎么舍得因為那些從不存在的誤會,與他分離。 師尊?周峰雙眼滿是迷茫,他拿起某刀,熟悉的觸感,帶著靈魂都戰(zhàn)栗。 這把刀刀身厚重,刃卻很薄,刀柄纏著紅繩,磅礴的靈氣蒸騰,熏到他的眼眶也霧氣朦朧。 玄柘輕輕嘆一口氣,低下頭,同他額頭相抵。小周,你不懂,這沒什么,你也不需要懂。 你原諒我?原諒我自作主張,離開你百年。原諒我任那些謠言甚囂塵上,哪怕傷害你,讓你絕望斷情也無所謂?周峰恍惚的自我詰問。 本身你就沒錯,有什么原不原諒的。玄柘含笑,他抬起周峰的下巴,低下頭,用兩片嘴唇碰了碰早就想吻的地方,分離百年,實在是想念的很。 我同那個人,百年沒說幾句話。周峰含糊的解釋,他現(xiàn)在腦袋很懵,像是飄在云端,腳下也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被大運氣砸中,整個人都很暈。 噓,別說話。玄柘揉亂了他的頭發(fā),眼眸里只倒映著周峰,還有三天,周峰也會飛升出境,他們就要離開這里了。 此飛升算不得大世界的飛升,小世界的圓滿只能足矣突破界限,回到他們所在的大世界。 三天時間,彌足珍貴,玄柘自當(dāng)好好珍惜。 再說姜姚,她本來掉到的小世界應(yīng)當(dāng)是和周峰玄柘同一個,沒有紅線,也沒什么好氣運,身上滿打滿算只有個神兵霜雪,也沒能和玄柘周峰他們碰見。 霜雪是神兵,神兵有靈,幻化出的靈被小世界辨認(rèn)不清,也當(dāng)做什么大世界的地位尊貴跑來游玩的貴人扔進(jìn)了輪回臺里,有了身份。 姜姚被扔到人間,成了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丫頭,本該順順利利,無波無瀾的度過此生,可她在還扎著兩個羊角辮兒的年紀(jì),就碰上了最最不普通的事。 像碰上搶錢的痞子這種事兒在生命里都算天大的值得一輩子烙印陰影了,更何況在搶錢的時候,還蹦出來個長的好看的劍客救了她。 姜姚臉蛋兒通紅,兩顆眼珠里臥著清泉,輕輕一眨,那泉水就泛起了漣漪。 她探出舌尖舔了舔嘴上的干皮,紅潤潤,小聲喃喃的道謝。謝謝 那白衣俠客趕的匆忙,興許都沒瞧見她,救人也是順路而已。 他只側(cè)了個身,從喉里滾出聲懶洋洋的笑,留下的只是背影。 翩翩君子,舉世無雙。 姜姚冷不丁的就想起這八個字,是隔壁的舞娘經(jīng)常念叨的的兩句話,盼望著有個君子能把她從紅樓里贖回去。 英雄救美是姜姚常聽的畫本子,她想,白衣俠客是君子,是英雄。 她要學(xué)以身相許的白娘子,不做沉百寶箱的杜十娘。好像從那天起,姜姚長大了,再也不會梳羊角辮兒,也學(xué)著在鬢角處別上朵廉價的珠花。 姜姚姑父的父親是縣令,憑借這不遠(yuǎn)不近的關(guān)系,她絞盡腦汁的打探到那白衣俠客的身份。 據(jù)說是京城里來的大戶公子,十萬個姜姚都比不上的那種大。 如果是富貴,那大戶人家的姑娘會不會可以在頭上別滿頭的珠花,飯時可以吃兩個白面饅頭,不,可以吃五十個。 姜姚在腦海里慢慢的想,認(rèn)真的想,想到一半才沮喪起來。那么大的人家,那么好的公子,怎么會娶她。 小丫頭,在這做什么。冷不丁從樹上傳來一句話,嚇得蹲在地上邊摳螞蟻洞邊發(fā)呆的姜姚摔坐在地上。 是不是只要想他千千萬萬次,就會真的夢想成真。姜姚傻愣愣的盯著躺在樹上的人,玄色的衣衫從樹上墜下來,當(dāng)啷著塊六角的剔透玉佩,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但是一看就價值不菲。 想想你。姜姚實話實說,臉頰紅透。 哦?那人起了興致,目光詫異,從樹上跳下來,認(rèn)出這是前些日子隨手救下來的小姑娘。 你你叫什么名字。姜姚低著頭,蚊子哼哼般哼出聲。 雨鄉(xiāng)。 她還沒來及抬頭,聲音就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又是背影。 怎么會有姓雨的人呢? 一年后,當(dāng)朝左相觸怒龍顏,被貶到犄角旮旯的小縣城里當(dāng)縣令。 姜姚又見到了他,雨鄉(xiāng)。 小丫頭。她看雨鄉(xiāng)那張臉,認(rèn)真仔細(xì)的盯著,眉目如畫,幾乎走了神。 ???雨鄉(xiāng)看呆愣愣的姑娘,張著半個嘴巴,靈動的眼睛里都是迷茫,跟著笑了。 姜姚覺得這一笑,她的心出了點問題,好像跳了出胸腔,又好像消失。 新任縣令是個長得俊朗的書生,沒準(zhǔn)兒是剛上任的探花郎來這歷練的,后來姜姚才知道原來是那個被貶的左相。 姜姚姜姚,我和那個呆子誰好看?雨鄉(xiāng)一直管那縣令叫呆子。 姜姚羞紅了臉,小聲的說。你好看,你最好看。雨鄉(xiāng)就滿意的哼聲,帶著她去看煙花。 雨鄉(xiāng)經(jīng)常莫名其妙的失蹤幾天,再突然出現(xiàn),有時帶著滿身的傷,有時沒有,不管有沒有受傷,總是會回來找姜姚的。 姜姚每次都紅著眼睛給他擦藥,淚珠稀里嘩啦的滾在臉頰,雨鄉(xiāng)這時候就笑,促狹又得意。 鎮(zhèn)北大將軍蓄兵謀反的消息傳來,舉世皆驚。左相和皇帝親如手足,怎么會真的割袍斷義,不過是演給外人的一場戲。 鎮(zhèn)北大將軍以邊境為起點,畫了個圓,囊括邊陲小縣,占據(jù)一方,時刻準(zhǔn)備起兵。而左相來姜縣,是為了搜集證據(jù),也是為了提防。 和鎮(zhèn)北大將軍有牽連關(guān)系的人都下了獄,京城都有「大戶人家」落網(wǎng),而姜縣不過是百縣之一罷了,屠姜家滿門也只是殺人萬千中的其中一戶。天子一怒,伏尸成血海。 姜姚,快逃。她的英雄帶著滿身的血痕,從獄中把她救出來。 你呢?姜姚目光澄澈,問他。 等我十年,去找你。雨鄉(xiāng)目光深邃,看她的那一眼,盈滿了絕望和深情。 姜姚看不懂,小丫頭笨的很,記性也不好,不出三年,就會忘了他吧。 然后,好好嫁人。 姜姚乖巧,只會聽話,怕給他惹麻煩,雨鄉(xiāng)說什么就是什么。 姜姚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約定好了的樹林,被接應(yīng)的人送到天涯海角的某個地方,隱姓埋名,就此生活。 鎮(zhèn)北將軍誅九族,最為可惜的就是他家小公子,驚才艷艷卻無心朝堂。 將軍出事的時候在游歷江湖,明明躲過一劫,卻半路回返。 姜姚茍且偷生,雨鄉(xiāng)卻一直不曾來找她。世界那么大,她卑微如螻蟻,就算有人踩上去,也不是因為故意,不是因為瞧她不順眼,而是因為人在行走時不會去查看腳下是否會有塵埃。 雨鄉(xiāng),雨鄉(xiāng),可不就是一場雨一場夢,亂了她的心,等太陽升起,水分蒸發(fā)什么都不剩下,鏡花水月都成空。 聰明人會從夢里醒來,但姜姚比較笨,她花了十年時間,不過是讓自己更加沉淪。 這十年里,她竟然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扭轉(zhuǎn)乾坤,等到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雨鄉(xiāng) 姜姚什么都沒有,還能留在她身邊的,只有那枚六角的玉佩,偶爾在姜姚好夢的夜晚,閃爍著瑩瑩的光。 她不曾知道,也沒能醒來。 雨鄉(xiāng)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作者有話說: 周峰:我什么都不記得,你不要騙我。 玄柘:好的好的,你是我老婆。 雨鄉(xiāng),是霜啦,霜雪。感謝在20210716 21:00:0220210717 20:38: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1313635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8章 蓬萊大荒(十) 三日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為何輪回有盡頭,為何成仙之人卻不像古籍中所寫,可以縱橫萬千小世界,可以塑擬一界,又為何這舉世只有他和玄柘是特殊? 旁的或者凡人,或者精怪,乃至是得道就差臨門一腳飛升的半仙兒,也不曾摸到飛升門檻,或者有什么特殊門道。 但是玄柘是前些天飛升的仙人,雖有三世情劫,相比那些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也還算輕易。 至于自己,那就更簡單了,玄柘飛升后,扔給了他一把莫名熟悉的刀,在那把刀的加持下,幾乎是只要周峰想,他就能立刻飛上去。 飛升竟然如此簡單的嗎? 像是決定今天吃個西紅柿炒雞蛋還是糖醋里脊一樣,沒有任何的挑戰(zhàn)性。 三日之期未到,正值金秋,那棵往日里象征著折磨與傷痛的月桂樹也綻放無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