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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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峰境界雖然未曾達到,但他的聰慧也足夠察覺出,一切事情都另有蹊蹺。 比如,往日高冷禁欲,就算情動之時也會端著的師尊,突然間沒臉沒皮的開始不當(dāng)人起來,假如不是往事皆知,他真的懷疑這個rou殼子里是不是換了個人。 周峰疑惑的同時,又覺得,只要玄柘在他身邊,一切就都好。 小周。他的存在開始讓玄柘貪戀秋日降下的光,細碎的投在壘的整齊的石子路上,靜謐又有種祥和的溫暖。 卻也不免因為粗俗,惡劣,狂妄,自大,而產(chǎn)生微不足道,卻又和針尖一樣的自卑愧疚感。 像斤斤計較的紙人被充足了氣,鼓鼓脹脹,搖搖擺擺,顫顫巍巍的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我,可只被一個標點符號就挑開暗藏的針尖,漏了氣。 他高高在上,又卑微到極致,雖是師尊,雖在小世界,雖然飛升,雖空有前世今生的記憶,卻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被極致情愛沖垮心靈的常人。 玄柘不知道,倘若周峰問起這一切的背后,問起某刀,他要從何說起,從一個月前,百年前還是若干年前,橫穿亙古,萬年須臾彈指一揮間的種種羈絆開始? 故事如此漫長,長到單單是省略的同周峰講,這三天的時間都會轉(zhuǎn)瞬即逝。 你沒有什么要問的嗎? 周峰回眸,眼里密不透風(fēng),沉甸甸的滿是疑惑,卻不曾詢問,他只是輕輕的開口,十分放松的語氣。師尊,今天我們吃什么? 玄柘捧起他的臉頰,又捏了捏周峰有些泛紅的耳尖,語氣頗為無奈。我們是神仙,已經(jīng)辟谷。 呃周峰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這個轉(zhuǎn)移好像用的不大巧妙,此等功力還需得好好學(xué)習(xí)。那,今天天氣真好。 玄柘瞧了瞧天界的暮色,以及并不存在的日月星辰,瞧著那棵唯獨算得上漂亮的桂樹,點了點頭,笑意盛滿眼底。天氣,確實不錯。 往日里許許多多的話要說,可瞧見那個人就在眼前,一個眼神對方都能心有靈犀,有話都嫌不能意表。 三日時光匆匆而過,周峰尚在睡夢時,就已經(jīng)抵達大世界的官邸了。 第29章 蓬萊大荒(十一) 府邸 姜姚出來的時候,身處一片高山上,高山直入云顛,云霧翻騰里,她一時之間,有些分不大清楚自己身處何時何地,懷疑人生的同時又覺著自己是不是撞大運一氣兒飛升了! 轉(zhuǎn)了個方向,閉眼,再睜開。 入目的就是一片長了草的荒地,半人高的雜草后,虛虛掩掩的遮蓋住布滿蜘蛛網(wǎng)的屋邸,熟悉的布局可算換回來一點記憶,漸漸的空曠的大腦被記憶填充,不再是沉重的一團爛泥。 仙境可不是這等荒無人煙,貧困潦倒的窮酸相,自己依然是依舊在大荒里。 拿回記憶,又在四周轉(zhuǎn)了幾圈的姜姚后知后覺的擔(dān)憂起周峰和玄柘來,按理說這兩位功力要比自己這個后天靠神兵的強上不少,就是不知道為何偏偏出來的比自己晚。 她本意是想幫忙尋找某刀碎片,順便再幫助「失憶」了的周峰回憶回憶自己當(dāng)年這個小青梅。 奈何第一次進入小世界,沒講究什么章法,自然也沒能落到和他們一處去,那自己是去了哪里呢? 她想不起來,也便不再去想。 畢竟眾所周知從小世界出來,能夠記住在里頭那一世,那一場夢境里頭發(fā)生的事情的人,也是少數(shù)。這少數(shù)人里頭,無非就是兩種人。 第一種人是和一界本源有什么聯(lián)系,比如上林界和周峰因為麒麟瑞獸聯(lián)系起來,周峰成為上林界的主人,因此也便記得上林一世的境遇。 第二種便是可以飛天入地的神仙,他們通曉亙古,熟知未來,能窺破虛妄,把曾經(jīng)走過的路,當(dāng)成一場飄渺的游戲。 很遺憾,姜姚不屬于這兩種人的任何一種。 霜雪乃是神兵,神兵自有靈,興許能夠留下什么記憶,姜姚垂下卷翹的睫毛,一眨不眨的盯著熟悉的武器。 霜雪始終屬于她,自百年前從大荒伊始,它就被掛在姜姚的腰間,不曾離開,如同過去的百年時光那樣,堅定不移,這給姜姚一種錯覺,好似進入小世界的時候,霜雪也不曾被規(guī)則滌蕩開來,而是似現(xiàn)在一般,就在她的身邊。 此時此刻柔和的鋒芒綴在那六角刃上,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眾人都道霜雪可怖,可是只有姜姚知道,它只在出峰的瞬間,戾氣極重,殺人不曾見血,平時也只是當(dāng)個可作明珠的燭臺,可遮風(fēng)擋雨的傘,可供踩踏的飛船。 霜雪有靈,倘若真有什么神兵之形,可要早早讓我見到啊。 姜姚撇撇嘴,用細白的手指彈了彈其中一角刃,就漫不經(jīng)心的錯開視線。 她以為,霜雪最多只是像之前那樣,頂多讓那團柔和的光變得更亮一下罷了,誰知霜雪竟然在她的腰間,抖動個不停,終于把象征性拴著它的紅繩抖斷了,劃出一條分外瀟灑的弧線,毫不猶豫的飛上高空。 在姜姚震驚的目光下,神兵霜雪遲疑又猶豫的,用鋒利的刃,溫柔的碰了碰她的額頭。 呃天哪,見鬼了。她還尋思這神兵跟著如此廢柴的主人,沒準兒八成叛變另尋良人了,誰知竟有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幕。 霜雪,溫柔? 可能不太搭邊,姜姚小心翼翼的收起霜雪,嘴里嘟嘟囔囔。你可不要嚇唬我,我還以為你要砍我的頭。 霜雪刃身顫動,頭一次,破天荒的,發(fā)出了陣陣的嗡鳴,可惜神兵有靈,卻無能夠承載靈體的軀殼,姜姚尚未成仙,因此也瞧不見守候在她身邊的青年。 倘若劍仙玄柘在此地,并且也見過雨鄉(xiāng)的話,就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青年同小世界里的雨鄉(xiāng)容貌相同。 青年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三百年守候,一朝得償所愿,自修成靈,才能在大世界里現(xiàn)身。 先前自以為那些形影不離的陪伴只是因為習(xí)慣或者羈絆,如今嘗過情愛滋味,食髓知味,卻又驟然分離。 姜姚。 她不知是否有人在低聲的喚名字,但是卻有一滴透明的水滴落在她的指尖。 咦,下雨了嗎?姜姚鼓起來一側(cè)的臉頰,粉白如瓷的肌膚上掛著剔透的水珠。 吾心安處是故鄉(xiāng),所幸,我就在你的身旁。 大荒也會下雨?姜姚本是個怕冷的人,雖然長在蓬萊,卻也幾乎沒有來過荒地,少有幾次都趕上大雪紛飛,頭一次見到雨,有些驚喜的捧起手心,正正好好又落下透明的水。 我生于大荒,終年積雪,不見天日的地方。 天氣回暖了?莫非周峰哥哥要回來了? 姜姚明明滿心滿眼都該是那個年少竹馬,自以為喜歡極了的少年人,可很奇怪的,卻沒有那種心動的波瀾。 因為之前沒有心動過,所以不知道波瀾為何,好似在某個時間節(jié)點,她也曾,真真切切的將某個人,裝在心里過。 只是那個人,不是周峰。 未曾想,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夠化雪成雨。 青年透明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像羽毛,又像是一縷,從未存在過的春風(fēng)。 周峰出來的時候,是被人打橫抱出來的,兩條長腿耷拉在劍仙的手臂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最起碼,姜姚是這么認為的。 兩個大男人,摟在一起,莫非,莫不是。 玄柘的雙臂把周峰摟的很緊,他警告的掃了一眼姜姚,在掃到某個角落的時候,和某個透明靈體猛然對視,他瞳孔收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尚在迷霧之中的姜姚。 周峰哥哥,他怎么暈了。姜姚貝齒咬唇,眼睫忽閃忽閃的,尋常狡黠的眼里盛滿了擔(dān)憂。 玄柘本不是個話多的人,但也懂禮貌,略一頷首,才矜持的開口。 這次的某刀碎片,不是自然而然掉落在小世界里頭的,而是在小世界里經(jīng)過天然孕育,所以帶出來的時候有些麻煩。 姜姚咬著一根手指頭,她總是覺得心里有些空,不知道漏掉了什么東西,又很重要,一定是小世界里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她卻不記得了。 劍仙仙力通天,興許可以知道些什么,她猶猶豫豫的發(fā)問。 劍仙能記得小世界里的須臾一夢,那我和周峰哥哥這樣的未來能飛升,但是現(xiàn)在是普通人的普通人,有辦法知道小世界里發(fā)生了什么嗎? 玄柘輕輕一哂,又像是自嘲。你也知小世界不過須臾一夢,又何必追問? 不知道想到什么,劍仙又話風(fēng)一轉(zhuǎn)。不過你這小丫頭,興許另有奇遇。既然良人已尋,以后別整天 ?。拷傻穆犃税胩?,大哥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俺在問你有沒有方法。 小世界當(dāng)真是鏡花水月,不可追尋,姜姚雖然小事犯傻,卻也是聰明人,也便不再刨根問底。 玄柘也沒繼續(xù)說下去,垂下去的眼睫也遮住了神情,自然也沒人能瞅見里頭布滿的克制,與眷戀。 周峰這一睡,睡了半個月。 劍仙早就辟谷,姜姚和周峰雖沒有他那般通天蓋地的本事,但也不算個特別平常的普通人,餐風(fēng)飲露也餓不死。 周峰醒來的時候,并不知道小世界里發(fā)生了什么,如今看到某刀之體填充魂靈已經(jīng)五分之二,便明白,小世界這一世,已經(jīng)平安度過。 他要更加聰明一些,從不追尋那些虛無縹緲的夢,也不相信什么莫須有的前緣。 他縱使心里知道,這勞什子劍仙未必聽從自己的警告,不留下什么莫名其妙的絆子。但礙于大腦空空,也沒什么追究的由頭和證據(jù)。 謝了。周峰心里沒半點兒不自在,懶洋洋的從玄柘懷里起來,彈了彈并沒留下什么褶子的衣服,才應(yīng)付事兒一樣的道個謝。 不客氣。玄柘禮尚往來,他的手握的很緊,以至于掌心捏到的柔軟布料都能成為皮rou利器,生生的硌破了皮。 他不是凡胎,世間有什么真能傷到他,也只是他愿意罷了。 你不問什么嗎?玄柘去追尋周峰的眼睛,想要從那雙清澈瞳仁里,瞧見不一樣的東西。 可他又很快的失望,周峰即使是在望著自己,那顆剔透如水晶的眼眸中,自己的身影與世間萬物融在一處,并不特殊。 沒什么好問的。周峰神色如常,還頗為好心的開導(dǎo)。劍仙已經(jīng)得道飛升,莫非還窺不破這里頭的門門道道?大夢黃粱,自知與不知,并沒什么區(qū)別。 是了,大夢黃粱,分明是一場空,可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遙遠的亙古,還是近在眼前的周峰。 玄柘抓住的,一直是虛無縹緲,不知何蹤。 我們既然已經(jīng)得手,不如回去?姜姚不如來時活潑。她自己沒有缺斤少兩,也不曾少塊rou,雖然等周峰醒來的這些日子里,也旁敲側(cè)擊的打聽出,自己和這倆人,并不落在一處。 可不管消息知道的多或者少,心里依舊是空曠的,就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一樣。 雖是捕風(fēng)捉影,但也要有風(fēng)和影可以觸摸,玄柘不怎么理她,自己一個人又無聊,姜姚整日里只能對著霜雪吐槽,竟也不覺得寂寞。 不覺得寂寞,她也不想在這呆了。 等等。周峰臉色蒼白的像是大病初愈,一雙戾氣長眉也耷拉下來,莫名有些脆弱。 某刀之魂,是虛影。 作者有話說: 抱歉啦!最近一直超級忙嗚嗚。有榜,要更一萬五,今天更三千多,明天一氣補齊。 第30章 蓬萊大荒(十二) 某刀之魂 虛影,什么是虛影?姜姚聽不明白周峰沒由來的話,怔愣了下。 周峰屈指彈了彈刀鋒,嗡鳴雖不止,音色卻沉悶空曠,并不如何清脆靈動。 小世界修成了某刀魂中魂,我?guī)С鰜淼模皇切∈澜缋?,某刀的魂體。 某刀孕育在小世界中,那個世界雖然完備,也是鍛造不出來大世界的物件兒的,最多只能塑造出魂中魂,若想要這魂靈凝實,還需要去大世界中尋找刀體。 上林界的某刀碎片是外來物,大世界墜落進去的,而這次的某刀碎片竟然是憑空出現(xiàn)的,肯定兩種某刀之魂的形體要有差距。 雖然自己記不得小世界里頭的發(fā)生事,可玄柘乃是仙人,他未必不知道。 周峰睫毛顫了顫,尋問的念頭起了一半就偃旗息鼓了,他并不打算問,反正只是差個某刀之體,八成就在眼前這座府邸內(nèi),也沒什么好問的。 這座府邸看起來有些熟悉,周峰先行推開結(jié)滿蜘蛛網(wǎng)的大門,初入大荒高山的時候,就是入門前有莫須有的東西擊中他的大腦,導(dǎo)致前塵記憶灌入腦海中一些。 這次并沒有發(fā)生古怪的事情,周峰也沒能獲得記憶的碎片,還算安然,無事發(fā)生。 這座府邸很是奇怪,大門外面破舊不堪,像是幾百年沒有人來過,而內(nèi)里,確實是整潔干凈的。 庭中有一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月桂樹,已經(jīng)不長葉子了,更別提花,光禿禿的枝丫上零星散落幾點綠意,還在證明這棵月桂樹,始終活著。 月桂樹大的離譜,巨大的褐色樹冠將府邸之庭遮的嚴嚴實實,他們進來的時候不覺得黑暗,是因為有角落里的明珠來照明。 好大的一棵樹。姜姚驚呼,她沒來過大荒這個地方,一直以為大荒不過是終年積雪,偶有沙坑,處處都是驚險,遍地都是陷阱,如今見了高山之上有府邸,府邸之內(nèi)有月桂,不免覺得驚奇。 「這是」周峰遲疑的摸上月桂樹干枯的樹皮,因為失去小世界的記憶,本能的感覺也有些模糊,所以用的極其不確定的語氣。小世界里的月桂樹嗎? 玄柘眸間泛起一點紅,瞳仁深處奔騰的小獸像是不能蟄伏,顯得有些兇。 有什么情緒風(fēng)雨欲來一般的在心里翻騰,小世界和大世界的事物有了共同的聯(lián)系,那是不是,周峰也 應(yīng)當(dāng)是小世界仙庭里的東西。玄柘語氣有些奇怪,神色也晦暗不明,摻雜著不少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在此時此地,情緒被環(huán)境影響,拉扯的有些綿長,讓人透不過氣來。 并沒有什么某刀之魂的氣息。周峰仔仔細細的用手掌勘察過這棵月桂樹的每一寸樹皮,并沒有其他的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