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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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玄柘想要他。 你,過來。其他人,可以回家了。玄柘探出指尖輕輕一點,這片天地,就只剩下他倆了。 那黑衣少年背挺的直,一步一叩頭,脆生生的喊他,師尊。 什么名字? 他叫周峰。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713 09:00:0420210715 09:0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許沉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許沉 5個; 帝國狼犬于煬煬、唐牧以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慕安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5章 蓬萊大荒(七) 境中境,輪回奧義; 周峰還是愛刀。 可惜這諾大的仙界,沒有一把適合他的。 殺伐和戾氣過重,太脆弱的刀體往往承載不住那磅礴的刀意之氣。 每當周峰練刀的時候,玄柘就坐在不遠處的洞天水澗里看著收來的白菜徒弟練刀。 小泉叮咚,他的視線落在叮咚泉水處得盡頭,看著在朦朧的霧氣里,展露出一張青澀稚嫩的臉,和某個記憶里,某個夢境里的重疊在一起。 這小小少年身世坎坷,他是從地獄里掙扎出來的一道魂靈,形似惡鬼,卻擁有世上,最干凈,純潔的刀意。 小周,我是個劍仙,你對刀的執(zhí)念又如此之深,怎會想拜我為師?玄柘垂著眼簾,眼皮上一點小痣,黑的像墨。 莫名其妙又鬼使神差的,周峰想摸一摸那點小痣,手探到一半,才恍然覺得這個舉動,似乎有些不妥當。 ???玄柘撩起眼皮,那顆瞳仁里塞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周峰,一譚凈水,被風吹起波瀾。 周峰垂著頭,情緒很是低落。我剛出生的時候,是降生在一片刀冢里頭,沒有人養(yǎng)我,往來之間有一只鳥獸仙,可能是把我當成了它的孩子,喂我吃生rou,給我水喝。 后來,因為有刀,我便會刀。五年后,有一隊車馬經(jīng)過,他們迷路又沒吃的,就把那只獸仙給殺了吃rou。 一滴透明的水,落在云階上。 玄柘沒有再繼續(xù)往下問,沉悶的疼痛從心臟處后知后覺的傳來,他拍了拍周峰的肩膀。 周峰沒有說的是,那年仙人踏仙鶴而來,劍光所到之處,除惡務(wù)盡,那隊車馬對于小小幼童來說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可他們對于玄柘來說,不過是一粒沙,一只螞蟻。 他們燒殺搶掠過,在行不義之事搜掠村莊的時候,被玄柘的劍光掃到,終于作惡多端必自斃,是罪有應(yīng)得。 仙人于周峰而言,是驚鴻一瞥的夢,是此生遇見的,最美好的剎那。 他終于來到了蒼溟山,終于找到了那個神仙,雖不知道一路上坎坎坷坷吃了多少苦,但總算那些苦,都有了去處,可以釀成經(jīng)久的甜。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仙人芳華永駐,昔日小小少年也長成青年。 蓬勃的愛意,終于有爆發(fā)的一天,畢竟紙包不住火,人的軀體胸膛如此之薄,如何遮的住,碰見那人便跳動劇烈的心臟? 師尊,你說師者為尊為上,而我卻想同你耳鬢廝磨,白頭偕老,該當如何? 黑衣烏發(fā)的青年執(zhí)拗跪在滄溟山下,隔著浩蕩的霧氣渺渺,字句鏗鏘,帶著無窮的意氣于堅定。 聽到玄柘耳中,宛若泣血,孤注一擲的絕望,那句話。臨到尾音沙啞的如同刀割喉嚨。 低的像是不抱有希望的祈求。 我修無情道,大道登頂,因緣際會無非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夢。你修行不夠,才會妄生癡念,貪欲。 白衣仙人騎白鶴踏雪而來,垂下的眼睛里淡漠虛無,一顆瞳仁,黑似驟夜。 玄柘念臺詞一樣的講著這句話,心臟驟然收縮,熟悉的感覺吞沒了他,好像多年前,在某個時空節(jié)點,他也曾對某個人說過類似的話。 這句話讓他難受的緊,玄柘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將手心貼在胸膛前,心臟處。 周峰想,神愛世人,既然是大愛天下,造福眾生,為何稱這種道法為無情道? 又徒生疑惑,愛六界眾生,愛天地萬物,他亦是蕓蕓之一,為何不能承愛意于一身? 師父,你說你修無情道,卻行善世間,同佛家普渡有何不同? 佛修善念,仙道亦如此,佛為佛心,道為天責。師尊卻越行越遠,滴下晨露化為步步生蓮。 周峰喃喃自語佛為佛心,道為天責。 佛修是因為與生俱來的共感能力,愛人,所以救人。 無情道是因為,天道賦予的,不能割舍的責任。 是這樣嗎,師尊? 既然師尊是真仙,為何三次渡劫,三次失敗,不能突破這方世界的局限,立地飛升? 月圓之夜,玄柘照常去庭中證道,他雖然修為身后,當屬頂尖,可一直一直不能立地飛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仙,還差一劫沒有度過。 是情劫 三世渡劫,倘若這一世再無法渡劫,便是一個魂飛魄散的結(jié)局。 可玄柘如今在小世界的修為距離飛升也只一線,他能隱隱約約體會到,此方天地,大道規(guī)則的殘缺,以及自身心智的缺陷,就好像己身處于夢境,他是他自己,他又不是他自己。 小周。 玄柘苦笑,第一世,他因為托生凡胎,負了周峰,這場緣分的起點太苦,哪怕永生永世不得飛升,也好過世世相負。 可惜這一回,因為證道之傷太過嚴重,他晚去了一會兒,那只鳥便被惡徒吃了。 周峰是玄柘的情劫。 當周峰百般打聽,千般窺探,終于知道這是為何像玄柘劍君那樣修為的劍仙還不能得道飛升的原因時,心潮澎湃如汪洋波濤。 原來,心心念念的師尊,竟然也對他有意么? 玄柘劍君三渡劫,皆是失敗而歸。常人情劫中要么殺妻證道,要么身死道消,許是他修為深厚,才能挨得過這千年證道之路。 三次渡劫,不殺不隕。 周峰之前不明白,他的每一句真心肺腑之言,都是引誘師尊跌落泥潭的情毒。 玄柘修無情道,自己尚且窺不破,又如何能教徒弟。周峰太固執(zhí)了,他想拉師父入軟香紅塵,想讓那高高在上的神仙,也能低一低頭,瞧一瞧人間。 又是不知道哪個月圓之夜,周峰往日不知道師尊去往中庭是為什么,如今卻也有了猜測,他沒有像往日那樣,乖乖聽從,而是跟在了玄柘的身后。 證道途上,所受的天道之傷會一同襲來,他藏在月桂樹后,看著師尊背后,穿心而過的利刃傷痕,心臟疼得抽搐。 終于,顫抖著手摸了看似冰冷,卻柔軟溫暖的臉頰,又將嘴唇貼在上頭,把素來蒼白的唇吻成一朵嬌艷欲滴的花。 師尊,墜入吧,和我一起。 高高在上的仙人彎曲了脊梁,像是被砸碎了一身傲骨,對著他投了降,玄柘一把攬過周峰的腰,由淺入深的加深了這個吻。 小周,小周。 玄柘的記憶停留在第一次情劫里,他是一位教書先生。 周峰只不過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這劍君打磨成故國的銅墻壁壘卻又拋棄。 第一世歷劫 他生就泥潭沼澤,也活該死在詭譎江湖里。 周峰經(jīng)常這樣想。 一個江流兒,被撿起來,能做什么? 總不能人人都是西天取經(jīng),自東土大唐而來的圣僧。 西塘渡口,每天江面兒上總會或多或少飄浮幾只木盆,不大不小,剛好裝得下一個初生嬰兒。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很多,也有發(fā)善心救下這些孩子的「善良人」,長相好的男嬰女嬰被送到青樓妓院,賣相不佳的給口米湯,將將拉扯到四五歲,就放出去,或者自力更生,茍且偷生,成為這里那里的苦力混飯吃。更多的,連眼睛都沒來及睜,就在噩夢里永遠的睡過去。 周峰命好。 可能那天,裝他的木盆恰好被太陽鍍了金,又或許只是因為姓玄的心情好,堂堂一國祭司也會從江里面抱孩子養(yǎng)。 周峰開蒙很早,調(diào)皮過頭,像個上竄下跳的黑煤球。 數(shù)不清某一天,他跪在堂前,黑衣如墨,垂著眼皮聆聽教誨。 視線太低,只能看得見先生垂著的素白的手,干凈過分,骨節(jié)分明,像撥弄心弦的甲片,撓的心癢癢。 玉不琢,不成器。小周,你是玉,不是雜耍人手里牽著的猴兒。 先生養(yǎng)他是為復國,前朝某宮女兒留下來的遺孤,是行動的指南針,指南針折了,總有相似的嬰兒成為傀儡,腳心墨點痣就是周峰的幸運。 玄柘不容易,修仙人本有千載壽命,他卻因為故國,壽損過半。 他寧在破碎山河里,掙扎出一條可以通天的路,隱姓埋名,忘記自我的一路向上攀爬,求夠得著區(qū)區(qū)一線希望。 先生不會老,面容清俊如初見,見得多了也恍惚似昨。 先生心里,只有復國嗎?少年已長成,瞳仁漆黑,身板挺直,站起來也只比先生的低半個頭。 影影綽綽的燭火中,玄柘垂眼看著周峰,堅定不移的點了點頭。 每日晨時桂花糕,午后白眉茶,夜間熏香蠟,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少年理所當然以孝為名義,侵蝕著每一片土地,步步為營又鍥而不舍,只等最后攤牌那一刻。 連真相大白也如此突兀,像個笑話。 真王未死,披上一層虎皮唱戲的人又該是什么結(jié)局? 幸好幸好。 玄柘幸好只差一步就泥足深陷,還有挽回余地。自欺欺人的想要把這貍貓換太子的戲碼,以殺掉貍貓為結(jié)局。 他真的是,自欺欺人。 如今都能想得到及時止損,又怎能不算上是,動了情? 自欺欺人的下場,就是另他失去。 周峰被叛亂的賊人,當做真王,殺掉了。 作者有話說: 這周就沒有榜單啦嗚嗚,我不爭氣。 大家假如喜歡這本書的話可以推薦給朋友呀! 萬分感謝。 以后每天日更,時間是早上9:00,視情況決定晚9:00加更。 真的超感激一直看我書,支持我的讀者,比心心。 感謝在20210715 09:00:0320210716 09: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21313635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臣下、嗝兒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蓬萊大荒(八) 輪回 玄柘跪在地上,頭頂只有一輪清涼月光,卻沉沉壓在肩上,一如這么多年的重擔,雖然卸去,慣性或是其他,也依舊無時無刻不的摧毀著他。 他像是在挽回什么,好似為了抓緊滑落掌心的流沙,手指無意識的蜷縮,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那是濕潤的,尚有余溫的,浸透血液的一抔土。 玉不琢不成器,先生授我詩書,育我明理,今而小周已經(jīng)長成,先生可欲得? 黑衣少年音如溫煦暖陽,清朗,明媚。 這聲責問,只停留在過去,隨著復國的念頭漸漸的,消散了。 玄柘第一世負了他。 第二世渡劫失敗。 記憶戛然而止,如今是第三世,他和周峰,在接吻。 滿心的愧和悔包裹住這高高在上的仙人,他的劍就不再穩(wěn)了,沒有辦法下手殺掉,也不能跳脫出這等情愛的結(jié)局。 只要命運的年輪,讓周峰愛上他。 在恍惚錯亂的同時,玄柘又察覺到隱晦的快意,一閃即逝,快的來不及抓住蹤跡。 師尊,你也喜歡我嗎?周峰顫抖著眼睫,抖落簌簌冰凌白雪,臉上泛起少年人特有的羞澀。 我修無情道,心里卻裝著,你。 玄柘狠狠的閉眼,像是對著他再也無法偽裝下去,齷齪又不堪的,愛著,沒有滿腔熱烈的孤勇,被動又無助的承受少年真情,然后堅冰也被融化。 證道之傷一天比一天重的同時,情愛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玄柘的修為愈加高深,他的困惑也一天比一天深重。 這天地間,到底什么才是道? 仙人有創(chuàng)生能力,待來日飛升后,玄柘可以憑借一身仙力,創(chuàng)造出一個有花有草的世界,那個世界隨著生靈的發(fā)展與繁衍,又會與初始截然不同。 如今的如今,自己所處的這方世界,到底是什么? 周峰愛刀,刀冢。 世界上當真有玄妙的一往無前的刀意嗎? 沒有地府,為什么會有輪回。 為什么會有,周峰與他的三生三世? 自己有仙人身,雖然沒有立地飛升,但也修為身后,挨得住三世不死,如今也岌岌可危。 周峰第一世不過是個凡夫,為什么也能邁入輪回。 既然只有周峰有輪回,那對于這個小世界來說,最起碼周峰,是特殊的。 那和周峰有如此的羈絆的自己,是不是也是特殊的? 縱使歷劫失敗,也能重頭來過,開啟下一個輪回的循環(huán)? 玄柘任由這些問題困住他,天道不可揣測,他屢次觸摸天道屏障卻毫發(fā)無損,只有三生情劫將他折磨個徹底,除非,他的境界本身就比這個小世界高。 周峰 玄柘甜蜜又痛苦的想,怎么能這么喜歡,如今經(jīng)歷的一切,都似乎在另外一個時空,真真切切的發(fā)生過,似曾相識的同時,又帶著不可挽回的遺憾。 一口血,噴灑在月桂樹下,玄柘白衣染血,硬生生的承受著愈來愈強的天道之傷。 被玄柘用借口支開的周峰,其實并未遠去,他沉默的陪在已經(jīng)昏迷的玄柘身邊,輕輕的吻一下他的額頭。 仙界八卦在第二天,鋪天蓋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 玄柘劍君三生三世都喜歡那小徒弟,前兩次,周峰都死在了少年時,而這一次,他長大了。 長大了,長大了怎么了,誰沒個長大的時候啊。 少年時光,愛上一個人便是真的愛上,可以把心剜出來給對方看,青澀又赤誠。小月老故意搖著扇子,慢慢悠悠,深沉的嘆一口氣。 這世界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