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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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瑾凌眨眨眼睛,“不成也沒事,就權(quán)當(dāng)普及了,以姐夫高自修獨子身份,應(yīng)當(dāng)也能吸引一批追隨者,不算白來一趟?!?/br> 好像萬事在這位少爺?shù)淖炖锒驾p輕松松似的,兩人只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莫名的有熱血上涌,帶著一股興奮。 他們想了想,秦悅又問:“萬一,虞山居士另有考量,并不愿意接受呢?” 尚瑾凌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并沒有打算勸說虞山居士,他接不接受其實不重要?!?/br> “那您的意思是……” “別忘了,此事的主體是云州百姓,這位只是個代言人而已。新政好不好從來不是單單一個人,甚至連賦稅都不需要的士階層來評判,而是這些服徭役,繳納苛捐雜稅的百姓說了算。新法辦到哪兒都一樣,永遠為這些人而設(shè)置,只要他們有信心了,愿意給官府,給新政一個新的機會,那么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當(dāng)然,那些義憤填膺的云州書生愿意一起看一起聽,也是可以的。” 尚瑾凌笑瞇瞇的說完,兩人張了張嘴竟發(fā)不出一個聲音,百姓若是都說好,虞山居士還有什么立場說不接受? “尚公子,獨辟蹊徑,厲害。” “我等佩服?!?/br> 尚瑾凌受了這兩聲贊譽,接著他話題一轉(zhuǎn),有些苦惱道:“不過這里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怕是沒發(fā)現(xiàn)?!?/br> “什么?” “就是不知道那位楊大人會不會配合?”不管是召集百姓,還是演示,都需要官府支持,外來的和尚初來乍到總是不好念經(jīng)的。 “這么好的事情楊大人為何不同意?” “對啊,尚公子這是替他解決燃眉之急!” 秦悅和張志高立刻站起來道:“不如現(xiàn)在就去找他,我們陪您一起去?!?/br> “啊……現(xiàn)在?。俊鄙需桡铝算?。 “對,宜早不宜遲,這不是您說的嗎?” “可我現(xiàn)在不想去找他?!鄙需杵擦似沧欤悬c不高興道,“人還沒焦頭爛額,熬禿了頭,咱們上趕著做什么?說不定還覺得別有用心呢?!?/br> 秦悅和張志高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尚瑾凌為啥突然賭氣起來,莫不是有過節(jié)? “那……” “等著唄,說不定人親自來請呢?” 尚瑾凌在這兩份信之后,又寫了幾封平安信,讓雙胞胎派人送過去,“姐,越快越好?!?/br> “這么著急?”尚小霜有些納悶道。 “嗯?!?/br> “行吧,快馬加鞭?!?/br> 第140章 辯論 文香樓是云州當(dāng)?shù)鼐秘撌⒚木茦?,取自詩文自有墨香而得名,是文人雅士最喜歡談詩論道的地方。 最近院試,云州各處的童生匯聚在此,又因為虞山居士挺身而出,帶領(lǐng)讀書人與官府對抗,這商議和號召往往就在這文香樓里面,每晚幾乎都是座無虛席。書生們各抒己見,高談闊論,以滿腔之熱血,舍命而忘生的高亮情cao,用抑揚頓挫,又激昂大義的聲音鼓舞眾人士氣。 以梁成業(yè)為首,吸食百姓血rou的狗官必須要死,那萬惡之源的新政必須要除,不除還不了云州安寧,天下太平! 每夜如此,激昂憤慨,熱情不減。 方瑾玉原本是不想來的,因為每次一來,就聽著一肚子火氣,可人單勢孤之下,即使心中有萬千反駁之語都不敢說,生怕引起眾怒,遭這些書生一人一口吐沫,只得默默聽從,聲聲附和,待人群盡興而散。 這個時候,他有些后悔來云州了。 其實這云州之行卻是他自己爭取而來,楊慎行來平亂,怎么會想帶個十五歲的少年,一是危險,二也幫不上忙,只是方瑾玉堅持,這才一道而行。 以十五之齡考中秀才,方瑾玉的資質(zhì)可謂不凡,就是表兄楊哲如今還被父親拘在家中苦讀,以便來年的院試。 然而他畢竟姓方不姓楊,母親又因過錯被外祖父送入廟宇苦修,方瑾玉作為一個尷尬的外姓人,若是無法展現(xiàn)足夠的才能和實力,又如何在楊家立足?這次來云州,就是希望憑借自己的本事給楊慎行幫忙,如同那些幕僚一般,好讓人另眼相看。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云州大亂豈止是百姓聚眾鬧事那么簡單,能讓楊慎行一品首輔連年都不過了親赴而來,這就不是區(qū)區(qū)一個秀才就能插手的。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將云州士子當(dāng)夜的檄文告知楊慎行,知道虞山書院的動向。 “少爺,要不還是別去了吧?”身邊的小廝看方瑾玉望著那燈影重重的文香樓,不禁勸道,“那些書生,說來說去就那些話,除了氣人,沒啥有用的?!?/br> 方瑾玉捏緊手里的扇子,目光陰郁,“那我還能做什么呢?”說著他走進了文香樓。 方瑾玉已是這里的???,他還算有點心眼,隱瞞自己的身份,以一個京城求學(xué)學(xué)子的身份混進了這些書生里面,平時也不在楊慎行身邊露臉,倒也無人發(fā)現(xiàn)書生堆里進了個內(nèi)鬼。 又因為年紀(jì)小,長相俊俏,一身打扮加上說話談吐不凡,便博得不少書生的好感,都將他引為知己,一份助力。 不過今天的文香樓有些奇怪,不似往日一名學(xué)子慷慨激昂,下面紛紛叫好,也不像痛斥狗官貪官,引得同仇敵愾,反而像是在兩方爭辯。 方瑾玉納悶地走向前,在一處門邊位置上坐下,然后朝身邊人拱了拱手:“林兄,朱兄?!?/br> 邊上的書生一看到他,頓時驚訝道:“原來是方弟,你今日來的有點晚?!?/br> “有點事情耽擱了?!狈借耠S口解釋了一句,接著問道,“這是怎么了,與誰爭論?” “是那些從雍涼來的考生?!绷謺目谖侵袔в幸唤z不屑,“說什么新政是造福萬民的好策,只是不夠完善,為狗官所逞,讓我們不要偏激,莫一概而論?!?/br> 接著朱姓書生也搖頭道:“還說什么在他們雍涼,寧王治下,為了這新政特意設(shè)立了新法辦……百姓都叫好,這怎么可能呢?” 方瑾玉聽著愣住了,他問:“寧王,就是當(dāng)朝七皇子嗎?” “對,就是他?!?/br> 方瑾玉再問:“那新法辦又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聽著像是跟朝廷的三司條例司一樣,專門推行新法的?!敝鞎p蔑道,“像是那么一回事,可誰不知道這三司條例司就是個撈錢的地方,一丘之貉罷了?!?/br> “是啊,新政若是沒了,這幫子人還能怎么剝削百姓的血汗錢?” “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鼓吹新法的好處究竟有何居心,莫不是朝廷派來瓦解人心的吧?” “聽說今天下午,這些人也去了衙門,對著華夫子直接出言不遜,差點動起手來?!?/br> “真的,那也太過分了!” “還爭論什么,就應(yīng)該將這些人給轟出去,免得蠱惑人心,將咱們的努力功虧一簣?!?/br> “對?!?/br> 方瑾玉聽著這一聲聲鄙夷的話,心中疑惑,他忍不住抬起頭聽著那處辯論,可是離中間太遠,于是抬了抬手,招來了店小二。 “給這幾桌各上壺好茶,來些小食。” 林書生不解,“這桌上有茶水,方弟怎么……” 方瑾玉抬起扇子行禮,“一直未曾感謝兄臺們的照顧,一點心意,莫要客氣,你們稍坐,我去前頭聽聽,看看他們?nèi)绾螤庌q。” “那便多謝方弟了,去吧?!?/br> 這些書生坐的這么偏遠,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如同馬前卒一般,反倒是虞山書院的在中心與人辯論。 方瑾玉往前,尋了一個位置,與邊上的書生告罪,又同樣給桌邊的每一個人上了茶和茶點,然后坐下來,很快他就聽清楚兩方你來我往的內(nèi)容了。 只聽雍涼的考生說:“在下說過,每一個新法推出,官府皆會在市集,城門口,酒樓客棧,任何來往人群眾多的地方派人粘貼,令人詳細解讀,力求人人而知。” 接著立刻有云州書生反駁:“笑話,論一城一省識字之人何其之少,新法之條拗口難懂,說句不好聽的,所謂解讀就如對牛彈琴,如何做到人人而知?” “無須條條例例皆清楚,只需告知應(yīng)盡之務(wù),應(yīng)得之利,以及如何維權(quán)之法便足矣。如免役法,徭役頒布而出,或交役銀,或服徭役,此乃應(yīng)盡之務(wù)。之后,已交役銀者無須再擔(dān)徭役,而服役之人可按免役法得雇銀,這便是應(yīng)得之利。最后若交銀還需服役,或服役未得雇銀便可狀告,這便是維權(quán)之法。”那雍涼考生抬頭挺胸,大聲回答,“而免役法最重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這話讓方瑾玉不由地點了點頭,說來朝廷律例,大多百姓是稀里糊涂的,官府說什么就是什么,一旦日子過不下去,就朝廷,怨恨皇帝不給百姓活路,其實有時候并非政令有問題,而是地方不作為,或者亂作為導(dǎo)致。 “那田間鄉(xiāng)野之村人怎么辦?別忘了,擔(dān)負徭役之人多是他們,難不成還得專人前去挨家挨戶地詳解?”有人冷笑道。 那雍涼書生肯定道:“沒錯,在雍涼,新法辦甚至官府就是這么做的,人人自知權(quán)力和義務(wù),這樣一個法度才有完善可能,你們不明白,便是因為沒有親眼所見,如今的雍涼無人視徭役于洪水猛獸,反而是增加收入的一個途徑,此乃再好不過的政策?!?/br> 方瑾玉聽著心中微微一動,然而雍涼的考生剛說完,便有云州書生起身反駁。 “可惜需要民告官,試問官威之下,若真受了壓迫,區(qū)區(qū)百姓誰敢告?新政或許初衷為了百姓,可說到底增加了官府?dāng)控斨緩?,若要遇上好官,或許能有雇銀到手,可若遇上了梁成業(yè)這種狗官,豈不是讓百姓更加苦不堪言?”身著虞山書院的學(xué)生大聲道,“恕在下偏頗之語,好官如同鳳毛菱角,而貪官污吏卻是過江之鯽,為了政績,為了媚上應(yīng)和,這些當(dāng)官的什么事干不出來?” “面對此種,雍涼的新政又該如何杜絕這種貪官污吏,貪贓枉法呢?” 這兩問卻是將雍涼的考生給問倒了。 他們畢竟不是新法辦的,知道的也不多,只得道:“可這是貪官所致,與新法無關(guān)呀!” “若無新法,又怎以此為名盤剝百姓?不殺伯仁,卻因伯仁而死,兄臺,在下說的可對?” “這……”雍涼的考生皺了皺眉,彼此面面相覷,顯然無法反駁。 接著云州書生趁勝追擊,“雍涼地處偏僻,又有西北軍在側(cè),只要無戰(zhàn)事,朝廷并不干涉,就是賦稅都能少交,自然這新政可以大開方便之門??稍谠浦?,乃至天下,誰不知道國庫空虛,赤字多年,這個時候推行新政,不就是為了斂財嗎?這財從何而來,百姓也?!?/br> “好,說得好!” “雍涼的兄臺,你們還有什么話可說?” 周圍的書生都看著這十個考生,不禁令他們面紅耳赤。明明知道新政完全能夠為百姓帶來好處,卻無力反駁,讓他們頓時產(chǎn)生了無力的挫敗感。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書生道:“若是尚公子,或者秦主事,張主事就好了,他們對新法辦的做事規(guī)章更加了解?!?/br> “是啊!”可他們來此也是偶然,不過是跟著友人過來見識一下,結(jié)果聽到對新政全然否定之詞,便一時激動爭論起來,結(jié)果…… “不對,我聽秦主事說過,記得是有辦法抵制官府肆意妄為,有制衡?!?/br> “哦,那我等洗耳恭聽?!?/br> 就連方瑾玉都坐直了身體,眼中帶著希望。 楊慎行煩惱的根源便是這幫人不信任官府,以至于抵觸新政,可若是雍涼的考生能夠在今日駁倒這些書生,那么他將此法告知楊慎行,或許便是一條出路。 想到這里,他期待地看著這幾個雍涼考生。 然而,他們卻面露為難,因為實在不清楚,便最終道:“諸位若是愿意等,我們?nèi)⑿路ㄞk的主事請過來,與諸位詳細一說。” “怎么,你們不知道嗎?” “我們的確不知?!庇簺隹忌蠈嵉馈?/br> “哈哈,那有什么好說的,若是辯不過,直說便是!” “是啊,我等又不會笑話你們,何須死不承認呢?”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br> 這一聲聲嘲笑之中,他們終于坐不下去,道:“我們?nèi)フ埳泄铀麄兦皝??!比缓笕テ鹕?,快速離去,后頭傳來哄堂大笑,仿佛打贏了一場勝仗一樣。 不久之后,文香樓的聚會便散了,方瑾玉也隨著這些書生走出酒樓。 這時,忽然身邊有人嘆道:“其實若官府真能像這些雍涼考生所言,倒也令人向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