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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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人多,我就沒說,其實今天下午在衙門前,那位小公子所言比今日這些考生振聾發(fā)聵得多,你們怕是不知道吧,雍涼的新法辦是由高自修大人的公子所辦?!?/br> 方瑾玉的腳步一頓,接著立刻趕了上去,“兄臺,請留步?!?/br> 前面的兩個書生停下腳步,回頭,見到方瑾玉,不由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們嗎?” “對?!狈借裉鹫凵刃卸Y,“在下方才不小心聽到兩位兄臺言語,提到了高自修,請問是不是那位……” 其中一位書生道:“沒錯,就是那位與楊慎行一同問罪流放,去了西北卻途中逝世的高自修大人?!闭f著他看向自己的同伴,“說到新政,其實這位才是真正的創(chuàng)始之人?!?/br> “正是,要不是他已逝世,也輪不到楊慎行來主持這場新政,這天下也就不會讓楊慎行弄得如此烏煙瘴氣,說不準(zhǔn)山長也就不會如此反對了?!?/br> “可不是,如今其子為寧王所用,以至于雍涼的新政人人叫好,我看也并非虛言?!睍杂袣夤?jié),新政若非真的如此之好,也不會讓這些考生這般維護,甚至辯駁不過都急紅了眼睛。 “沒錯,真是可惜了?!?/br> 方瑾玉聽著這話,心中復(fù)雜萬千,那兩個書生說完便漸漸走遠,而他站在馬車前卻久久未動,小廝不由地喚道:“少爺?” 方瑾玉回神,說:“回去吧。” 第141章 談崩 尚瑾凌的身體不好,當(dāng)晚便留在客棧里休息,但是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幾聲急促的敲門,他打開來一看,卻是那些考生。神色看起來有些著急,還有些不忿,而秦悅和張志高則一個一臉無奈,一個躍躍欲試。 見此,尚瑾凌疑惑道:“諸位這么晚了,聚集在我門口,是有什么要事嗎?” “尚公子,我們正要出去?!睆堉靖叩溃澳阋灰黄饋??” “去哪兒?” 說著周圍的考生七嘴八舌地將文香樓里的爭辯快訴說了一通,尚瑾凌于是聽明白了,“所以,你們回來搬救兵?” “我們不知新法辦的規(guī)章制度,所以才無法辯駁他們,不過只要你們其中一人去,一定能將他們反駁回去!” “對,咱們雍涼的新政誰能說不好!” “尚公子,去吧,去吧,考試考不過我等無話可說,可這口氣我們實在咽不下!” “若是尚公子有些勞累,要不,我去?”張志高摩拳擦掌道。 尚瑾凌想了想說:“我記得……云州是有宵禁的,現(xiàn)在去,還來得及嗎?” 眾人:“……”這萬萬沒想到。 “咦,你們怎么都杵在凌凌的門口,怎么,知道咱倆帶宵夜回來,都等著吃呢?”這時,雙胞胎拎著大小油紙包走上樓梯。 尚小霧看著這群書生,笑瞇瞇對小霜擠眼睛道:“幸好聽我的買多一點,要不然怎么夠分?!?/br> “不不不,兩位小姐,我們不是……”這些書生連忙擺手,他們并非過來蹭吃蹭喝。 “沒事,見者有份,讀書多累呀,是該多吃點,來來來,進屋里去?!鄙行∷獙π§F道,“你去掌柜那兒多要些盤子?!?/br> “不,我們還有正事要出去,就不勞煩兩位了。”書生們說。 “出去?”尚小霧納悶道,“快到宵禁,街上都沒什么人了,你們還要出去?”自然文香樓的聚會也結(jié)束了。 尚瑾凌見他們瞬間失望的模樣,不由地?fù)u頭失笑,“消消氣,多大點的事情。我這屋里小,人多坐不開,咱們下樓到大堂里坐坐吧?!闭f著他對雙胞胎道,“姐,勞煩掌柜的給咱們加幾道菜?!?/br> “好嘞?!?/br> 大家坐在堂下,看雙胞胎買回來的烤雞烤鴨烤腸烤紅薯煎豆腐竹筒飯,以及各零嘴放在桌上,再加上掌柜的命下廚整出來的飯菜,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忽然變成吃夜宵了? 最重要的事,這么多他們吃得完嗎?驚疑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堂中唯二的兩位女性身上,身材高挑且勻稱,萬分佩服,罪過罪過。 “別客氣,都吃啊,反正咱們蹭的是寧王大戶?!闭f完雙胞胎伸出筷子毫不留情地先卸了雞腿,一人一個,女中豪杰是也。 尚瑾凌嘗了一點豆腐羹,然后問道:“究竟什么情形,諸位不如詳細(xì)說說?” 既然已經(jīng)無法回去,那么也只好這樣,于是,眾人將當(dāng)晚的情形細(xì)說了一邊,讀書人記性都不差,你一言我一語,就將當(dāng)時的話語還原了個七七八八。 “就是這個問題,我們無法回答,新政如何杜絕這種貪官污吏,貪贓枉法呢?” “他們說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新法雖無殘害百姓之意,可百姓恰恰因它被盤剝,我聽著可真難受?!?/br> “可我記得咱們雍涼是有對此防微杜漸的對策?!?/br> 尚瑾凌想了想說:“你們指的是三方分立監(jiān)督之舉?” 考生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 秦悅道:“所謂三方分立監(jiān)督之舉,就是府衙辦事,新法辦從旁督辦公示,百姓監(jiān)督舉報?!?/br> 張志高回想著說:“就目前情況來看,此法頗有成效??!免役法中,那些想要從中扣下銀兩的官吏已經(jīng)被查辦,沒人再敢伸手從中克扣。至于息苗法,雖無公示,但每一份借貸,都是一式三份,且契書之上必要有官府、新法辦共同印章才算一份正式可用的契書,且只有百姓的指印,官府和新法辦經(jīng)手辦理人員的共同簽字指印才算正式生效,具體到人,這樣一來,人人怕?lián)?zé)任,就不會有強行逼迫百姓借貸,或者私自借貸的現(xiàn)象!” 聽著張志高這么一分析,周圍考生連連贊嘆,“就是如此,咱們敗就敗在無法將此法說清楚,否則也不會這么灰溜溜地趕回來?!?/br> “明天我再去,一定要好好再辯一辯!” “對對,我也去,看他們怎么說?” 對這些又忽然打起雞血來的書生,尚瑾凌莫名覺得好笑,他說:“諸位,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個當(dāng)官的只要想貪,總有辦法鉆空子的。此乃千古之難題,就連孔孟之圣都無法解答,區(qū)區(qū)新政就不要夸此??诹恕!?/br> “這……尚公子,高司長說這法子還是您想出來的,為何您反而說此喪氣之話呢?”張志高問。 聽此,這些考生驚訝之余也疑惑起來。 “我是怕你們被帶到溝里,辯題偏移?!?/br> “這……” 尚瑾凌剝下花生的紅衣,輕輕撣去手指上的屑沫說:“你們爭論的是新政的好與壞,而不是代替皇上,代替朝廷解決貪官污吏之事。再者誰若真能想出這個辦法,絕對是青史留名,千古第一人,還用得著苦兮兮地埋頭讀書考試嗎?”別說封建時代,就是放在后世,也照樣出貪官污吏,紀(jì)檢廉政乃永恒話題。 “可他們不信?!?/br> 尚瑾凌搖頭,“誰說的,明明已經(jīng)承認(rèn)了?!?/br> “?。俊?/br> 尚瑾凌笑道:“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不就說明了策是好策,可惜執(zhí)行的人不行,所以他們得堅決反對嗎?你們品品,是不是這個意思?” 眾人愣了愣,然后低頭思索著。 接著有人反應(yīng)過來,“那么,虞山書院所反對之事并非新政之故,而是……” “楊大人?” “孺子可教也?!鄙需栊ζ饋?,“或者說只要是三司條例司的人,都不可信?!?/br> “那還能有誰?” 尚瑾凌沒有回答。 而眾人的疑惑中,秦悅和張志高彼此一看,都從對方眼里看到驚嘆二字,自然是之前提到的高學(xué)禮了。 雙胞胎的面前已經(jīng)多了一堆的雞骨頭鴨骨頭,打了一個飽嗝,然后道:“你們倒是別光顧著說話,吃啊,不吃可就浪費了!” “是是是。” 尚瑾凌一向是少食多餐,所以只嘗了點,就起身了,“你們慢用,我先上去休息。” “打攪尚公子了。” “不客氣。” 眾人見他上樓,于是又重新拿起了筷子,然而有人剛下筷子,忽然想起來道:“對了,既然他們反對的并非是新政,而是朝廷三司條例司,那么是否從一開始,就如尚公子所言,虞山居士……”在其中推波助瀾,或者冷眼旁觀呢? 那人頓時說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怔在原地。 * 第二日,方瑾玉怕虞山書院的人將自己給認(rèn)出來,所以等在了府衙里,只是坐立不安,難以靜下心。 這時,小廝走進來,對他道:“少爺?!?/br> “外祖回來了?” 小廝搖頭,“沒有,不過您讓小的打聽雍涼考生落腳之地,小的已經(jīng)打聽到了?!?/br> “在哪兒?” “福升客棧,所有考生都在那里。” “好,我知道了。”正在此時,身后傳來腳步聲,方瑾玉回頭,就見到楊慎行大步而歸,于是他連忙迎上去,“外祖,怎么樣?” 楊慎行的臉上并無一絲笑意,反而帶著慍怒和羞惱,他沒急著回答方瑾玉的話,先坐下來,閉上眼睛,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仿佛這樣就能將翻涌的心緒給平復(fù)下來。 而看到這個情況,即使不說,方瑾玉也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了。他端來茶,走到楊慎行身邊道:“外祖,先喝口茶消消氣吧?!?/br> 楊慎行畢竟是幾經(jīng)宦海沉浮之人,回到府中其實怒意已經(jīng)消了大半,聽此,他睜開眼睛,接過茶盞湊到嘴邊,猛然灌了兩口,顯然那邊連口茶都沒有喝下。接著杯盞磕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說:“真是豈有此理。” “外祖,虞山居士說了什么?” 楊慎行道:“老夫算是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不是反對新政嗎?” “他反對新政,可更反對老夫。” 楊慎行這么一說,方瑾玉心中頓時一怔,“這豈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楊慎行深深嘆了一聲,沒有說話,他見到了虞山居士,也談?wù)摱嘌?,然而…?/br> “若是高自修在這里,老朽還能考慮給一個機會,可是你,楊大人,捫心自問,你推行新政難道真的是為了天下黎民,而不是為了楊家東山再起嗎?” “可高自修已經(jīng)不在了,難道就讓這救國之策也隨之葬送?居士,你知道大順再這樣下去,沒救了!” “救國之策?”虞山居士傳來長長一聲嘆,“然而在你之手就是禍國之策,此乃天意??!” “虞山居士,此言本官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楊大人,何必羞惱?三司條例司中的官員哪一個不是得你楊首輔調(diào)入其中,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又哪一件不是出自你之手?從新政開始之初,便已經(jīng)偏離了高自修的初衷。他的新政我看過,你的新政我也看過。” “照實而沿用,有何區(qū)別?” “不盡然吧?!?/br> “請居士不吝賜教!” “地方新法之考較,論官跡還是論民意?梁成業(yè)大肆妄為,依據(jù)的便是這一紙求財之法,那他錯在何處?只字之差,其意千里??!” 楊慎行無法反駁,他對新政并非毫無更改,對端王的妥協(xié)就體現(xiàn)在這官員考較之上,虞山居士,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關(guān)鍵。 “相比起你,老朽更怨恨高自修,為何在臨死前沒有找好衣缽,繼承這新法之志,反而讓你以此博出這一條晉升路,成為加重天下苦難的惡法,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它埋沒于歷史長河,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