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寵 第45節(jié)
顧淮左挑眉,唇角一勾,“呵,你以為李智崖在跟誰講話?” 姜暖恍然大悟,他要想弄清楚劇組什么情況也就跟手下人使個眼色的事。 估計前幾次李智崖來敲門,就被顧淮左聽見了聲音。 他一直在關心自己呀。 想到這層關系,姜暖心中漫開一絲甜意,像一只雀躍的鳥兒,撲騰著小翅膀在房間里飛來飛去。 “顧淮左,顧先生,顧——”顧家哥哥。輕快的聲音在房間回蕩,突然卡住。姜暖微微怔愣,說不出來,也害怕打擾了此刻氣氛。 “嗯?”顧淮左挑眉。 姜暖跳回床上,淡笑緩解了尷尬,“顧老板!顧總!雷厲風行,運籌帷幄,將道上的人拿捏的死死的!” 顧淮左聽得眉頭緊皺,這些亂七八糟的修飾詞,什么跟什么? 他冷笑了聲,啟唇?jīng)霰?,“姜編就這水平,不如肄業(yè)在家,少個國產劇添堵?!?/br> “顧淮左,你什么意思?”姜暖氣得一個鯉魚打挺,“你在否認我的才華!進而否認你自己花500萬買我本子的決定!這兩件事要是劃等號,那你就是在否認自己眼光!” 顧淮左將沒有點的細煙丟進垃圾桶,眼低藏著淺淺的柔和,“我眼光,你也要質疑?” 第33章 .成為顧太太的第三十三天發(fā)燒(少時離…… 033. 翌日周六,雨還沒停。 劇組一群人去了市里,許是忘了,沒人記得去三樓喊姜暖。 從下雨的第一天起,姜暖就感到不適應,早晨體溫特別高,中午稍微正常,晚上發(fā)冷。 接連幾陣雨里,身體越發(fā)的虛。她撐傘去山里衛(wèi)生院查過體溫。 可能是去的時間偏下午了,36.8c,很正常。 醫(yī)生說著檀溟市的土話,姜暖想聽也聽不明白,描述病情后便開了一堆藥給她。 還好顧淮左提前準備好了現(xiàn)金,這山坳坳里有時候信號都沒,更別說掃碼支付了。 照例喝了藥,看著所剩不多的藥丸,心想著要不等外面的雨小了再去量量體溫吧,她明顯是發(fā)燒了。 躺在半潮半干的床上,姜暖享受難得的周末,窗外雨聲瓢潑,伴隨驚雷乍響,地上蟑螂避難似的到處爬。尖銳的爪子在木質地板上刮來刮去,窸窣作響,惹人心煩。 沒力氣拿拖鞋跟小伙伴較真,姜暖四肢乏力,頭越來越昏,身上也越來越燙,冒著冷汗縮回被子里。 這被套還是昨天剛換的,就潮濕成這樣。 算了,睡一覺就好了,她安慰著自己,時間快一些過去,她也能早一些回朔津。 — 刮風下雨天里,手機鈴聲在小房間里滴滴答答的,很快隱沒在雨聲中 姜暖睡得迷迷糊糊,燒的頭疼,從被子里伸手摸手機。 睜開guntang的眼皮,朝屏幕看了眼,顧淮左打來的。 趕緊撐著床坐起身來,她輕咳了一聲,嗓子有些沙啞,保溫杯里的水潤了潤嗓子,才接聽。 “今天這么早下班?。俊彼龁?。 風雨交織,閃電噼里啪啦,掩住她嗓音的低啞。 顧淮左抬了抬眼,“你不也一樣?” 姜暖輕輕揉著額角,撐起精神打趣道,“那是我們劇組待遇好,實行雙休制,可比不上周末都在公司度過的顧先生?!?/br> “少貧,”顧淮左聲音淡淡的,“人在哪?” “山上?!?/br> “后悔來了嗎?” 該來的躲都躲不過,姜暖抱著手機輕笑,顧淮左每天必問‘后悔了’、‘明天中午的機票’、‘什么時候后悔都可以’……諸如此類。 以往姜暖都是說:不后悔。 可是今天,生病了也是一個人,山高水長,付嫣慕歌都指望不上。 她想找個人陪自己去一趟衛(wèi)生所,都找不著。 但是后悔也說不上,更多是孤單。 姜暖生病的時候,一丁點的負面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性格也難免嬌氣了些。 聽見顧淮左問她‘后悔來了嗎’,調侃的關心,心里的委屈再也不想躲藏。那雙被燒的guntang的眼眶,差點就要忍不住掉淚了。 “有點,”姜暖抹了抹眼角,軟聲軟氣地岔開了話題,“山上蚊子有毒,房間蟑螂太多,飯菜也不合胃口,還有下雨,怎么一下就是這么多天?!?/br> 說著說著,鼻尖就酸了。 生病了也不會有人管自己,要是在朔津,付嫣會管她,慕歌會管她,楊阿姨、李叔、江叔、還有顧淮左都會的。 可是這里,給你指個路,也不管你聽不聽得懂他們的方言,走山路去衛(wèi)生所,全都要靠自己。 “那要回來嗎?”顧淮左音色清越,平靜冷沉。 “……想回來,”姜暖內心很清楚自己想什么,但也知道自己是來工作的,更顯無奈:“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回來?!?/br> “行,”顧淮左對她的選擇表示贊同,涼薄啟唇,“喜歡吃苦就多吃一點?!?/br> 女人眼眶噙著的淚花,啪嘰一下就砸了下來,和窗外連綿不斷的雨珠子一樣,順著窗沿淅淅瀝瀝。 電話里就只剩下一片沉默。 可憐巴巴地抹抹淚,姜暖小聲問,“不多說幾句別的嗎?” 他說,“什么?” 比如前幾晚都會說的‘給你買機票,你自己看著辦’,今天怎么就成了‘喜歡吃苦就多吃一點’。 落差太大,姜暖扁扁嘴,心中委屈加重。 若是在姜暖正常狀態(tài)下,壓根不會糾結這一句話里顧淮左的態(tài)度問題,因為他主動打電話過來就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 顧淮左等著姜暖開口。 姜暖自顧自地憋屈難受,沉默了許久。 最后還是她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 “不全是吃苦,也會學到很多東西?!苯€在糾結著這句。 鼻息堵塞,呼吸吐氣聲越來越厚,可在風雨聲中偏偏不值一提。 顧淮左依舊沒有說話,姜暖什么時候這么執(zhí)著了?何況這只是一句打趣罷了。 男人聲音一冷,越發(fā)低沉,“你是不是喝了酒,人在哪?” 姜暖莫名其妙,“沒有,我在山上?!?/br> 不待顧淮左開口,她就舉了一個淺顯的例子,“就跟昨晚一夜,我敢和李智崖這樣說話全是因為有你在,他不敢對我怎么樣。” 沉默片刻,顧淮左問,“不好嗎。” 姜暖想說好啊,可是等哪天你不要我了,那群人只會更加低看我罷了。在劉偉、在李智崖、在蘇青青、在朔津許多內圈上流的眼中,我只是一只繡在錦屏上的雀兒,連撲騰翅膀都做不到。 他們想看我的笑話,或者說早就看夠我周旋在顧家男人身邊的笑話,丑態(tài)百出。 想著想著,負面情緒瘋狂發(fā)酵,高燒讓她連控制情緒的本領都沒,又偷偷掉眼淚。 — 那是五月末,高考前夕。 顧淮左跟沈逢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殫思極慮,制定了堪稱完美的畢業(yè)旅行計劃。 他倆對姜暖和付嫣緘口不言,只透露了兩個動下腦袋就能猜到的景點,剩下全程保密。 姜暖太好奇了,按照顧淮左說的,暑假兩個月他們都不會在朔津,哪會去哪?不停地猜測,拿著謎底去試探顧淮左。 顧淮左朝她一笑,就是不說對或是不對。 高考前一天,顧淮左給了姜暖一張去露城的機票。 姜暖抓著機票左看右看,激動地原地轉圈圈,“第一站是去露城?” “嗯,”顧淮左背靠門邊,視線落在歡快的小姑娘身上,像只白色的小蝴蝶,成天撲騰著翅膀,在他眼里飛來飛去。 姜暖開心了一小會兒,突然握住機票的手往下一垂,臉上笑容淡去,抿抿嘴有些不確定。 “那我,萬一反向cao作,考砸了怎么辦?” 少年嘖了聲,長腿邁進少女淡紫色的房間中,屈指在她額頭一彈。 “唔,疼!”姜暖抬手捂住被彈得的地方,吸了口氣。不服氣地踮腳,伸直了胳膊,在他額頭上彈了三下。 顧淮左拿開她的手,“彈你一下,非要彈三下還回來?” 姜暖皮笑rou不笑地朝某人眨眨眼,“林老師夸我,舉一反三一直很在行。顧家哥哥,你說呢?” “哦,念念這么聰明的女孩子都害怕考砸?”少年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外面金紅的晚霞照在他白襯衫上,浪漫又溫柔。 他回頭看向靠在書桌邊上的姜暖,掀開眼簾,笑問:“是不是怕舉一反三,直接俯沖一兩百分?” 眼看姜暖變臉,腮幫子用力咬著,憤怒的看著自己。顧淮左按下逗弄的心思,朝她招了招手。 “不管念念考好考壞,都帶你出去玩,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苯p哼,走到他身邊,窗外的風帶著初夏的涼意,和晚霞的瑰麗。 她可喜歡在窗邊看晚霞了,后來顧淮左也喜歡上了,理由就是他房間窗戶看不到東面的山巒。 姜暖嘴上說著趕他出去,沒一次趕成功過。 面朝夕陽,姜暖側目仰頭望向高出自己許多的少年,茶色的瞳孔十分澄亮,“高中最后一場考試,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不僅如此,我名字還要跟你掛在一起?!?/br> 四目相對,顧淮左嗯了聲,“按照你的解題邏輯,我理綜多錯幾題?” “不!需!要!”姜暖氣得小臉紅彤彤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成績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