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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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是以后,你不愛聽,成,咱們就說現(xiàn)在,新婚第三日就被夫君拋下,我聽說,世子半個月都不會去你房里一趟,可見你并不被寵愛,若是等以后世子再納了旁人,你就更沒有容身之地了,若是我這個親娘再不幫襯著你一些,還不知道哪天你就被世子掃地出門了?!?/br> 沈虞與李循大婚夜未圓房的事只有身邊的心腹和衛(wèi)王夫婦知曉,畢竟當初是李循應承了明熙帝的旨意,旁人只以為沈虞頂多是不受寵。 靖安侯夫人前些時日特意叫人去衛(wèi)王府偷偷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沈虞豈止是不受寵愛,還時常被下頭的婆子丫頭們欺負譏笑,當下就怒氣沖天,寫了個帖子叫沈虞趕緊回來。 “這兩個丫頭是我特意花重金從揚州買的,都調(diào)教好了,那個瘦高些的叫丹微,讀過書識得幾個字,今年十六,旁邊那個叫禾兒,今年十五?!?/br> 說著看向兩人,“還愣著做什么呢,快上前來叫世子妃瞧瞧。” “是。”二女忙齊齊應了一聲,上前跪在了沈虞的腳邊,嗓音清脆如鸝。 “母親不必費心了,這兩個人我都不會帶走?!鄙蛴萜届o道。 靖安侯夫人面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說,我不愿,”沈虞又重復一遍,“況且,這兩個人世子也不會收?!?/br> 地上跪著的那個叫丹微的丫頭,身上有股清冷的書卷氣,仔細看眉眼間還與她的堂姐沈婼有幾分相似……做母親的給女兒送了一個像夫君白月光的婢女,還口口聲聲說為她好,真的不是來惡心她的嗎? 她不欲再與她的“好母親”再糾纏,起身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背后靖安侯夫人破口大罵:“你敢!沈虞,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親娘!” “那母親眼里有過女兒嗎?”沈虞轉(zhuǎn)頭問。 “我眼里自然是有你的,否則怎么會……” “是啊,母親心里是有我的,或許是——需要我的,您這次叫我回來,應當不單單是借我的手往世子房里塞兩個人吧?讓女兒猜猜,是不是還想要女兒去求世子,將父親調(diào)去謀個好差使?” “因為女兒失寵,沒有辦法給母親和父親帶來任何好處,所以母親才出此下策,還真是——心疼女兒呢。”沈虞嘴角帶著諷刺。 在旁的勛貴之家,當娘的在女兒出嫁前就會挑選好了幾個容貌端莊些的婢女,為的就是給其做固寵之用,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沈虞出嫁之前,她的母親拿走了祖父給她的一半嫁妝和大伯的添妝錢,這些她都沒去計較,現(xiàn)在又要給李循房中塞人,真的是為她好嗎? 這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她心的里在想什么?都說母女沒有隔夜仇,可是她的母親對她卻永遠都只是怨恨和算計。 靖安侯夫人愣了片刻,才意識到沈虞是在罵她,“你真是出息了啊沈虞,看來你在云臺和你那個短命鬼大哥也沒學著什么好,也是,一個外室生得能上得了什么臺面!當初我就應該去云臺把你抓回來成親……” “住口!”沈虞忽然顫抖著聲音打斷了靖安侯夫人。 她雙眼通紅的瞪著靖安侯夫人,“誰允許你這么說他的?” 自從云臺回來之后,沈虞脾氣和從前大不相同,以前因為有沈崇護著,大小姐脾氣學了個十足十,性子又嬌又愛玩鬧,可回來之后卻跟換了個人似的,一直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學著幾個jiejie拿起了針線。 她很少對母親靖安侯夫人發(fā)脾氣,因此靖安侯夫人有些怔愣,一時都忘了發(fā)怒。 “母親,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傀儡,早在你逼我嫁給高尚書那個紈绔子之時,我們母女之間便沒有什么親情可言——若是您還愿意認我這個女兒,那我便敬著您,咱們兩個誰也別提從前的事,權當忘了,可若是您執(zhí)意不認女兒,女兒也并不是非要有您這個母親?!?/br> “你給我站住,站?。 本赴埠罘蛉藲獾眯目谔?,指著她罵道:“孽畜,孽畜啊,我一片苦心為你,你竟然說不要我這個母親了?” 又看向太夫人,“娘,你快說句話啊,難道這個死丫頭失寵,咱們靖安侯府沒落了您就滿意了?!大伯那一家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們眼里早就沒了侯府,都是因為侯爺不爭氣,可他才是侯府嫡出,這些年也一直都是他在孝敬著您,您管不了,難道還不能幫幫兒媳嗎?!” “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吧!” 太夫人也是心力交瘁。 但不可否認,靖安侯夫人說的都是事實,眼看沈家兩房,庶出的那一脈愈發(fā)繁盛,嫡出的這一脈反而屈居人下,再不想法子,怕是她百年之后沒法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 太夫人猶豫了片刻,終是嘆道:“小魚……你就聽你娘的話,將這兩個丫頭帶回去吧!” 沈虞聽了這話只覺得一個悶雷劈到了自己的頭上,瘦弱的身子晃了晃。 幸好青竹在一旁扶住了她。 沈虞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太夫人,眼中是遮不住的哀傷,“祖母?” 太夫人不敢看她,心虛地低下了頭。 沈虞的心一下子墜到了谷底。 曾經(jīng)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流干了,心也不會再軟了,可是事到臨頭,她竟還是會難過。 是不是若不曾愛過,不曾對一個人掏出真心,她就不會再難過? “小魚,你聽娘一句勸,將丹微和禾兒帶回去?!?/br> 靖安侯夫人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次是用警告的口吻,“當今天下以孝治國,陛下也多次夸獎世子仁孝,而你,身為王府世子妃,卻多次對生身母親出言不遜,頂撞長輩,視教養(yǎng)若無物……你說世子還容不容得下你?” “反正你都不認我這個娘了,大不了我今日就豁出去了,看看到底是你被休我更丟臉些,還是你更丟臉些?” 她這是在用孝來壓她。 她知道沈虞心悅李循,在王府里卑微的連個下人都不如,便是她不在乎這個名聲,李循也會在乎。 “想不明白,就去外頭跪著好好想想!世子妃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過來見我!” 靖安侯夫人自以為拿捏住了沈虞的七寸,得意的冷笑了一聲,扯著沈虞到了院子里將她推倒在了地上,轉(zhuǎn)身回了屋里坐下。 “老二媳婦,你這是做什么?有話好好說,你叫她跪在地上作甚?”太夫人還試圖做個和事佬。 靖安侯夫人是下定決心給沈虞立規(guī)矩,這個死丫頭總是忤逆她,她若是不下一劑狠藥,她怕是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當下不耐煩地擺手:“娘你不用管,我的女兒我自己教?!?/br> “世子妃,世子妃,你快起來呀!” 青竹哭著去拉沈虞,沈虞面色蒼白無動于衷,這輩子她唯一束手無策的人便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怨她恨她,卻又因為這血脈的糾纏永遠無法掙脫她的掌控,一如當初她逼她嫁給那個紈绔子,她試過哭,鬧,甚至尋死,可母親竟將她手腳都綁起來,整日整夜的關在一間什么都沒有的黑屋子里叫她認錯,若不是當時她機靈,趁著婢女送飯之際打暈婢女逃了出去,或許她現(xiàn)在早已置身火坑。 那一年她只有十一歲,小的時候她與舅舅最親近,可后來舅舅被貶,母親嫌棄舅舅沒出息便斷絕了來往,只與家境富裕的姨母和表兄一家走動。 五歲的時候祖父從外頭給她領回來一個好看的哥哥,說這是她的大哥。 記憶中的大哥溫柔病弱又生得好看,說話聲音也溫和好聽,明明是個男孩子,卻最喜歡吃她荷包里的酥油泡螺和窩絲糖。 那時她年紀小還不懂事,賴在他的懷里說他羞羞,少年卻一點都沒生氣,而是揉著她的小腦袋笑著說:“哥哥身上難受,吃小魚一塊甜甜的酥油泡螺就不疼了?!?/br> “那等以后小魚長大了,給大哥天天做酥油泡螺,大哥一定會長命百歲!” “好?!?/br> 少年含笑應下。 可年幼的沈虞卻沒有看到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悵然。 他怎么可能會長命百歲呢,一個心脈受損還能死里逃生的廢人,注定活不過二十歲。 短短一年的時光,那一年的沈虞有祖父疼愛,有哥哥陪伴,曾以為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后來沒過多久,祖父就忽然送走了大哥,任她如何哭鬧都無濟于事。 除了舅舅,大哥可能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所以即便知道兩個人毫無血緣關系,她也下定了決心冒著風險去投奔大哥。 她扮作乞丐逃到碼頭,幸好有一伙商隊心善收留了她,她便隨著這商隊一路南下,終于在江州云臺找到了大哥。 后來她逃婚的風聲不知怎么的就傳到了高尚書家中,興許是覺得太過沒面子,定親一事也便不了了之。 在她的記憶中,母親待她從未有過一刻的溫情,但是祖父和大哥給予了她旁人給予不了的愛與呵護,她也漸漸習慣沒有母愛的生活,甚至羨慕自己的堂姐沈婼,就算是不想嫁人,大伯都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幫她去退掉這門親事…… 沈虞跪在日頭下,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腿和膝蓋直打哆嗦。 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耳朵嗡嗡的響,聽見好多人在說話。 “老二媳婦,再跪下去就要出事了!” “嘖,娘急什么,她這是裝的?!?/br> 到最后,竟然還有李循那低沉淳厚的聲音。 “沈虞,沈虞?” 沈虞覺得自己真的是瘋魔了,李循會特意到靖安侯府來救她? 不過,親生女兒被罰跪暈倒在了當娘的面前,這話傳出去,應該沒人會說她不孝了吧? ………………………………… 李循原本并不知道沈虞回了娘家。 他與顧晏清一起下朝,兩人說了一些私事,顧府所在的興善胡同離靖安侯府只有兩條街,因為離得近,所以正巧就碰上了本想來找李芙幫忙的青竹。 青竹是想著,李芙素日里同沈虞關系好,又是陛下親封的縣主,若是她能過來為沈虞說一句,那靖安侯夫人必定就不會再刁難沈虞了。 沒想到她竟會遇見李循。 青竹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哭道:“世子,世子救命,世子妃快要被侯夫人折磨死了!” 李循皺眉道:“你說清楚了,什么折磨死了?” 青竹簡明扼要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到靖安侯夫人罰跪沈虞之處,還沒說完李循便拉過了一旁的馬飛身上去,直朝著靖安侯府的方向絕塵而去。 “世子爺,哎呦,什么風將您給吹來了!” 門房一見是他,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雖說李循是他們靖安侯府的姑爺,但他回門那日便去了蜀地,此后也一直沒有回來補上這禮,因此今日李循突然造訪叫門房極是驚訝。 他急匆匆的趕著上去,李循卻二話不說上來就拎著他的脖子到眼前邊走邊問,聲音冷沉,“世子妃現(xiàn)在在哪里,立刻帶爺過去。” 而后他便在靖安侯太夫人的院子里看見了正跪在地上的沈虞。 沈虞原本便生得極瘦弱,昨夜他只不過稍稍用了些力她的腰側(cè)和大腿便被他給掐得青紫,最后還因為實在受不住他的寵愛在水桶中暈了過去。 想到昨夜她在他懷里那柔弱可憐,哭泣求饒的模樣,再看著眼前這一幕,李循只覺得一股怒意直沖心頭。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沈虞現(xiàn)在是他李循的女人,就算他再不寵愛,也輪不得旁人來管教! “沈虞,沈虞?”他大步上前,沈虞正搖搖欲墜著,他剛剛碰到她瘦削的肩,她便柔若無骨般的順勢倒在了他的懷里。 李循握著她纖細的胳膊,不知怎么的,心口竟被扎了似的悶疼。 “衛(wèi)王世子,你,你怎么會來此?”靖安侯夫人驚呆了,從圈椅上站起來。 “我若不來,靖安侯夫人是不是要讓你的親生女兒跪死在這里?”李循把沈虞打橫抱起,冷笑道:“這就是夫人口中的‘孝’?給姑爺房中塞女人,因女兒不從便非打即罵,沈虞若不孝,那侯夫人便是不慈!” 靖安侯夫人梗著脖子道:“世子大可不必如此,長安城人人都說你對虞姐兒并不寵愛,時常叫她獨守空房,若非如此,我這個做母親怎會姑爺?shù)姆坷锶?,和自己的親生女兒鬧翻?我圖什么!” 這話仿佛攥住了李循的喉嚨似的叫他說不出來話——是的,他無法反駁,因為他的漠視和忽略沈虞承受了太多,但他不愛沈虞,事情的結(jié)果也不是他能料到的。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孩兒,她緊閉著雙眸,雙手無力地從他的懷中垂下,往日里飽滿嬌嫩的朱唇也失盡了血色,蒼白若紙。 “不管我如何待她,她是我李循三媒六聘、明媒正娶過門的世子妃,只要她嫁給我一日,便一日沒人可以欺負她?!彼蛔忠痪涞卣f完,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然而剛剛走出太夫人的院子,迎面便撞上了一臉不敢置信的沈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