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后夫君造反了 第16節(jié)
“想占我的人和床,你能給我什么?”沈寒星用著談判的口吻,偏偏說的話有些曖昧。 林星雪努力忽略曲解的話,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她將湯婆子放到桌上,抱著沈寒星的手寫下“好吃的”三個字。 沈寒星像是不解其意,反問:“什么好吃?是你……” 話未說完,少女忽然緊緊捂住他的嘴巴,臉頰上有可疑的紅云。 林星雪雖然尚未經(jīng)人事,但還是懂一些事情。 沈寒星好笑地撥開她的手,說完未盡之語:“怎么,難道不是你做的飯菜好吃嗎?” 林星雪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會錯意,默默挪開手,小碎步跑出去將被子抱過來,見沈寒星點頭,才開開心心將被子丟到里面,從床尾鉆到里側(cè),拿著被子將整個人牢牢鎖住。 沈寒星看著她主動綁住自己的動作,輕聲一笑,又不咸不淡地補充威脅:“明日我讓人將貴妃榻換成大床,你若還能從上面滾下來,那以后便在地上睡?!?/br> 那貴妃榻太窄,少女好動,就算今日讓她睡在上面,保不齊半夜又要去撈人。不如先縱容她一番,也省得鬧得他不安寧。 林星雪見沈寒星還沒有放棄分床的念頭,心里有些不開心,但又有些理解。 她和夫君感情還不深,夫君不愿意和她睡也是正常的,不過明日是年初一,能買到床嗎? 少女思索漸漸放緩,不知何時起,呼吸平穩(wěn)下來。 沈寒星看了她一眼,見她已經(jīng)睡熟,咽下想要問的話,隨手一彈,屋中燭火盡滅。 翌日,晨光熹微,爆竹聲零星響起。 安王府的守夜奴婢輕輕推門而出,她困倦地往前走,忽然腳下一絆,整個人狠狠跌在一個麻袋上面。 她的膝蓋磕得生疼,撐著石板坐起來,正要看一看是誰辦事如此不盡心,敢在寢殿門口扔東西,鼻尖卻忽然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撐開自己的掌心一看,只見滿手的血。 “??!” 安王蕭晟美夢中突然聽見這么一聲尖叫,心里升起怒火,正欲開口罵人,門外的小廝跌跌撞撞跑進來,嗓音直顫:“王、王爺,有、有人在門、門前扔了一個麻袋,里面裝的是,是……” 小廝不敢說下去。 蕭晟氣得一腳踹開他:“廢物,說話都說不全?!?/br>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東西,敢擾他美夢! 蕭晟披著外衣走出寢殿,冷風迎面吹來,冷得他一激靈。 他見門口的麻袋上沾滿鮮血,繩子已叫人扯開,他沒有耐心地上前踢了一腳:“什么鬼東西,也值得你們大呼小叫,本王看你們一個個是嫌命太長!” 話剛說完,一個東西骨碌碌滾到他的腳邊。 蕭晟低頭一看,胃里頓時翻涌起來,他嚇得后退幾步,不敢直視那只血淋淋的斷掌,聲音都有些抖:“誰,是誰敢把這東西扔到本王門口?” 安王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在新年初一這樣喜慶的日子里,安王受到了暴擊。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幾日后的賽馬,他又受到了第二輪.暴擊。 蕭晟的愛馬突然發(fā)狂,將蕭晟摔下馬背,令其狠狠撞到一塊石頭上。劇痛襲來時,蕭晟似乎還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當然,這都是后話。 如今的安王還在叫囂說要找出幕后之人,只是怎么也查不出是誰動的手。 他心里隱有猜測,但證實不得,只能咽下這口氣。 —— 正午陽光普照,林星雪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分著草藥,然后拿著藥杵將幾株淡紫色的干草藥搗碎。 梧桐將一份禮單遞給她,輕聲道:“夫人,這是明日回門要帶的禮,夫人看看。” 林星雪接過禮單,仔細看過見沒問題才點點頭,依舊埋頭搗藥。 梧桐環(huán)視一周,低聲道:“康嬤嬤今日告假了,聽說是她的兒子被賭場的人打了,打得頗重。” 康嬤嬤當然不肯說真實原因,是明伍打探得來的。 早在將小庫房的鑰匙交到康嬤嬤手中時,她們就知道康嬤嬤的兒子是個賭徒,手氣不好還成癮。 林星雪點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 梧桐拿著禮單準備退下時,又想起一事:“夫人,明日回門將軍可會陪您一起回去?” 梧桐一提,林星雪才想起這事。 她拿著藥杵頓住,想到了敬茶那日沈寒星的冷淡。 雖然昨日夫君和她去守歲了,但她拿不準,也不確定沈寒星到底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回門。 “夫人還是問問,最好還是讓將軍陪您一起回去,不然到時碰上大姑娘……” 林星然和顧宴也是明日回門,若是林星雪一人回去,少不得會受人奚落。 怕就怕林星然要踩著人的傷口往上爬。 林星雪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沈寒星進屋時,她還在搗藥,沈寒星隨意看了一眼:“做什么?” “夫人在做安神丸?!?/br> “安神丸?” 林星雪見他好奇,從玉蘭荷包中掏出一顆紅色小香丸放到他手中。 沈寒星把玩著那顆香丸,覺得味道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聞到過。 林星雪讓梧桐解釋:“夫人少時落水后易生噩夢,便按照姨娘留下的方子制安神丸。這安神丸乃是夫人的外曾外祖父研制,效用頗好,也無甚壞處,夫人便喜歡帶在身上當作香丸?!?/br> 梧桐一解釋,沈寒星終于想起在哪里聞到過。 前日他陷入夢魘,抱住少女時聞到的就是這香味,確有醒神之效。 “祖上有人行醫(yī)?” 若非行醫(yī),怎會制藥? “是,夫人的外曾外祖父曾在巫醫(yī)谷學醫(yī)。” 沈寒星把玩香丸的手一頓,尚未及問更多,屋外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巫醫(yī)谷?現(xiàn)下竟還有巫醫(yī)谷的傳人嗎?” 第17章 冰泉你陪我回去嗎? 明間外的腳步聲漸近。 男子著一身藍灰色長袍,眉目疏闊,相貌清雋,肩上還背著藥箱。他踏進明間,感受到室內(nèi)的溫暖,眉間一皺,而后又撫平情緒。 “將軍。”男子跟著落言走進西側(cè)間,對著沈寒星略行一禮。 沈寒星點了點頭,示意落言幫他取下藥箱。 男子將藥箱遞給落言,又看向坐在軟榻上的少女,他稍一思索,猜到這位的身份:“想來這位就是將軍夫人了,在下祁燁,常住府中為將軍診治?!?/br> 祁燁行禮,林星雪亦起身向他回了個福禮。 “剛剛進來時在下隱約聽見有人提起巫醫(yī)谷,難道夫人是巫醫(yī)谷先輩的后人嗎?” 祁燁似乎對巫醫(yī)谷頗為感興趣,梧桐對這樁往事并不甚清楚,林星雪便寫在紙上遞給祁燁看。 她的外曾外祖父十歲進入巫醫(yī)谷學醫(yī)做藥童,在巫醫(yī)谷待了十年,后遇巫醫(yī)谷大火,所有人不得不逃離。 當時是亂世,哪怕是避世的巫醫(yī)谷亦不能幸免于難。 當年的小藥童經(jīng)過十年的成長,憑著一身醫(yī)術(shù)在亂世中治病救人,做一名無人知曉姓名的游醫(yī),直到多年前病故。 因為種種原因,林星雪沒有機會習得醫(yī)術(shù),祖輩留下的也只有這份安神丸的藥方。 祁燁看著紙上所述,輕嘆一聲:“那等亂世,夫人的祖輩懸壺濟世,雖無名勝有名。” 如今天下安定,也讓很多人忘了在東寧建國之前,那等餓殍滿地的亂世。 在那種世道下行醫(yī)治病,并不容易。 祁燁將紙遞回去,看向沈寒星。 沈寒星把玩著那顆香丸,他能感覺到祁燁直直看過來的目光。祁燁也懶得掩飾,對于面前這位不聽話的病人,他只好開口:“將軍,還請挪步東側(cè)間。” “嗯,”沈寒星輕應(yīng)一聲,將那顆香丸放回去,看向林星雪,“昨夜你和祖母在里面說了什么?” 她們待了許久,想來是背著他說了一些話。 昨夜他想問,奈何林星雪睡得太快,他沒來得及開口。 林星雪抓草藥的手一頓,而后又若無其事地放進藥臼,搖搖頭不回答。 不能說,是秘密。 沈寒星微瞇眸,敲了敲桌子:“不說?記得我還有一次罰你的機會,想好再回答?!?/br> 林星雪依舊堅定地搖頭。 沈寒星見撬不開她的嘴,祁燁又一直盯著,先暫且放下這事。 林星雪見他離開微微松口氣。 昨夜老太君問她的話,她不會忘亦不會說出去。 那是她的承諾,她會信守,絕不背棄。 沈寒星跟著祁燁進東側(cè)間,將手腕放在脈枕上,由祁燁把脈。 祁燁診脈半晌,眉間微蹙,收回脈枕時語氣不太好:“蠱蟲過于活躍,灼骨的毒性也需再壓一壓。你這次醒得太早了,藥性不如我預(yù)想中的好。今夜藥浴,明日去寒山冰泉一趟,不可推脫?!?/br> 祁燁提前趕回來,也是因為沈寒星提前蘇醒這事。 祁燁了解沈寒星的個性,你若不跟他說得果決些,他不會聽你的話。 在治病這件事情上,祁燁還是喜歡聽話一些的病人,可惜沈寒星并不是。 饒是這樣,沈寒星也多問一句:“不能多延一日?” “不能,”祁燁不想和他討價還價,他感受著屋內(nèi)的溫度,又道,“我提醒過將軍,屋內(nèi)不能太暖,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