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后夫君造反了 第15節(jié)
倒是他輕敵了,白子看似柔和只知防守,但其實在不動聲色包圍黑子。 小姑娘棋術并不差,也很能沉得下氣,無論棋局如何,表現(xiàn)得都足夠鎮(zhèn)靜。 反而是他這一笑,引得林星雪莫名心虛起來。 小姑娘覺得她被嘲笑了。 本著不能丟臉的原則,林星雪更加認真重視起來。 她的額上生出細小的汗珠,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面上倒還是冷靜。 沈寒星看著她熱得紅撲撲的臉,手中黑棋方向一轉。 林星雪微微瞪著桃花眼,心中想著夫君是累了才會下錯,還是留有后招,擔憂的同時又免不了重新升起爭奪勝利的欲望。 直到線香將要燃盡,沈寒星往椅背一靠,將黑子扔進棋罐。 “你贏了。” 林星雪激動地點頭,來回看了好幾眼勝利的棋局,最終還是舍不得將棋局打亂。 她搬著繡墩坐到沈寒星身側,指了指棋局,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在沈寒星手心寫下三個字:好看嗎? 小姑娘在問沈寒星:她好不好看? 沈寒星會意,他放松地靠著椅背,打量著林星雪的模樣。 少女雪膚花貌,今日又是精心打扮,輕易便能讓人挪不開眼睛。 好不好看?當然是好看的,不過…… 沈寒星有搖頭的趨勢,林星雪用力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看棋局。 她贏了啊,難道都不能順著她的心意夸她一下嗎? 小姑娘眼里漸漸露出委屈的情緒。 沈寒星忍住笑,他傾身靠近,直視著林星雪的眼睛,緩緩開口:“阿雪今日很美?!?/br> 溫熱的氣息撲在臉頰上,林星雪聽著那句話,只覺得臉頰燒紅,似乎連脖子都在升溫。 她矜持地拉開距離,點點頭,應和沈寒星的話,心里忍不住開花。 夫君喊她阿雪,還夸她好看,開心。 少女眼眸星燦,沈寒星伸出手,捏著她的半邊臉頰。 女孩子的臉軟綿綿的,像塊嫩豆腐一樣,又像蓬松的棉花糖。 他輕輕拉了拉,少女就不開心了,瞪著一雙桃花眼,要把他的手扯開。 沈寒星不放,捏著棉花糖慢悠悠地道:“別高興太早,我還有一次罰你的機會?!?/br> 那張紙條背面的話他還記著。 林星雪輕輕晃了晃沈寒星的衣袖,眨著眼睛無辜又可憐。 沈寒星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撥開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似乎在考慮如何罰她,直看得林星雪渾身發(fā)毛。 兩人靠得近,從遠處看只覺得小夫妻濃情蜜意。 陶氏看了那邊一眼,輕嘆一口氣:“二爺,今日母親未免也太……” 沈寒星來了之后,他們一家反倒像是客人。 “這些年我一直忙里忙外,母親表面上說著滿意,但明顯更重視大房。如今二郎娶妻,到時候若要我交出中饋,該如何是好?” 陶氏一直覺得沈老太君只是表面和善,實則心底是偏的。 沈臨豈會不懂她的意思,他喝了口茶,低聲道:“莫多想,母親行事自有道理。如今二郎承著侯爵位,將中饋交到侯夫人手中是理所當然?!?/br> 陶氏見丈夫不幫自己,不想再說什么。 說得簡單,她忙了這些年難道就白白交出去嗎? 之前她覺得沈寒星厭惡這女子,如今看來卻并不是,感情好倒不要緊,沈寒星這身子怕也撐不了多久,但若是生下嫡子,那豈不是…… 沈臨看了一眼陶氏,陶氏不在丈夫面前掩蓋情緒,他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不欲安撫,心底也有思量。 離跨年還剩小半個時辰時,林星雪困得坐在軟榻上睡著,歪著腦袋要倒下時,沈寒星眼疾手快地撐住她。 見她不欲醒,沈寒星微微側了一下身子,林星雪成功倒在他懷中,尋了個舒適的方位閉目睡著。 沈寒星看著她顫抖的睫毛,沒有揭穿,隨手拿了本書看。 今夜是除夕,且讓她肆意些。 林星雪睡得半迷糊時,聽見有些悠遠的鐘聲,然后是此起彼伏的爆竹聲,老太君也不知何時醒的,正往抱廈這邊走來。 林星雪趕緊起身,理了理衣裳,看到外面盛開的煙花,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她從袖中掏出一根紅繩,遞給沈寒星。 紅繩中間綴著一個圓形的銀餅,上面刻著福字,像是長輩送給小孩子的禮物。 “幼稚。”沈寒星嫌棄地看了一眼。 林星雪不管他怎么說,硬塞到他懷里,很認真在他手心寫下“新年快樂”四個字,揚起笑容看他,璀璨星眸映著人間煙火。 沈寒星不說話,卻將那塊刻著福字的銀餅緩緩握入手心。 及夜,眾人向老太君道賀并收到喜氣洋洋的紅包后,才各自打道回府。 林星雪回去時特意揣上沈寒星帶過來的暖手爐,梧桐在前面執(zhí)著兔子燈籠,四人迎著溫暖的燭光往東跨院走。 回去后已是疲憊至極,林星雪一番洗漱,坐到貴妃榻上卻不見沈寒星的蹤影。 她想到昨夜的事,看了看大床的方向,又看了看貴妃榻上整齊鋪著的被褥,勾出得意的小笑容。 與此同時,侯府隱秘的地牢下方,鎖鏈扯著的降梯落到底層。 鐵門緩緩打開,綁在鐵架上的男子渾身一顫,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懼。 第16章 教訓想占我的人和床,你能給我什么?…… 除夕夜里,有人想趁著混亂對老太君的食物下藥。 那人剛剛動手就被打暈綁到地牢,幾番拷問下得知幕后指使是安王。 安王行事囂張,如今兩王奪嫡,世人皆以為沈寒星站在榮王那方,安王更是三番五次地派人試探。 可這一次,他戳到了沈寒星的逆鱗。 玄梯重重落在地牢底層,沉悶的聲響驚得男子從渾身劇痛中清醒過來。 他抬頭看向玄梯的方向,眼里是難以遏制的恐懼。 落言推著沈寒星走到鐵架前,讓人將男子放下來,雙手奉上一把重劍。 劍鋒寒光凌厲,似有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出來,那是曾經(jīng)沾染數(shù)萬人鮮血的寒劍,收割無數(shù)叛徒逆賊的性命。 男子渾身瑟瑟發(fā)抖,跪地求饒。 幽靜的地牢里,那樣的聲音顯得刺耳又吵鬧。 沈寒星撫過劍身,眉眼冷漠地抬起,重劍瞬間向下刺去。 男子求饒的聲音轉瞬變成痛苦的哀嚎,寒劍刺穿他的雙手,鮮血濺出,最后一滴血珠滴落在輪椅腳踏前,不曾染紅衣衫。 旁人上前將男子的口舌封住,那痛苦的哀嚎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悶叫聲。 落言示意將人拖下去,沈寒星將劍隨手丟到他懷中,口吻很淡似尋常:“處理了,丟到安王面前?!?/br> 落言微愣,有些猶疑:“將軍,這樣會不會太……” 對上沈寒星的目光,他卻不敢再說什么。 如今的侯府,唯一能讓將軍上心的只有老太君的安危。 誰若動老太君,便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哪怕那人是安王,是皇后的養(yǎng)子,亦是一樣的下場。 沈寒星從地牢里出來,在寒風中坐了許久。 那血腥雖未沾染衣擺,味道卻附著在衣衫上,仔細聞還是能聞到。 小小的福字銀餅在修長的指尖翻轉,不知轉了多少個來回,直到衣衫上的血腥味散盡,沈寒星才緩緩開口:“走吧?!?/br> 寒冬半夜,正屋燭火依舊明亮。 林星雪坐在貴妃榻上,抱著被子,雙目微闔,腦袋左搖右晃,淺眠的睡意快要將她卷入更深的夢境中。 她的身子往前一傾,眼見著要跌下軟榻,后脖頸忽然讓人緊緊勒住,像提一只兔子一樣把她提了起來。 林星雪茫然地睜開眼睛,看見沈寒星坐在她面前。她腦子依舊暈乎乎的,倒不忘先對他笑。 沈寒星看著她揚起的笑容,目光一怔,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以前娘親等候他歸家的模樣。 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等他歸家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那種感覺,但少女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 林星雪起身推著沈寒星進內室,想要他抓緊時間睡覺。明日要晨起給老太君請安,如今時辰已晚,他們睡不了多久了。 沈寒星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招了招手讓她蹲下來。 林星雪乖巧聽話地蹲到他面前,沈寒星伸手就捏住她的臉蛋,用了些力氣,疼得林星雪一個激靈,困得暈暈乎乎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些。 沈寒星滿意地看著她清明的眼睛:“醒了?去讓人準備洗漱。” “哦。”林星雪無聲地應道,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讓梧桐準備熱水。 兩人一起洗漱完,沈寒星坐在大床上,林星雪就抱著湯婆子跑到他面前,眨巴著桃花眼瞧著他。 她這么善良體貼地等著他回來,夫君應該會心軟吧? 少女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五個大字:她、要、睡、大、床。 “想和我睡?”沈寒星慢悠悠地問。 林星雪臉頰微紅,還是肯定地點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