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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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無言,后只見她輕啟唇,低低自語:不急。 窗未關(guān)緊,有風吹進,燭火搖曳,照耀了一片墻面。 她身旁跪坐著的影子緩緩抬起了臉,那張與她一般無二的面容陡然地也勾唇笑了。 是啊,已經(jīng)等了這么長時間了,不急這一會兒。 暗影幽然道,隨即抬手彈指滅了燭燈,身形消散,化濃霧般回到了女人體內(nèi)。 【她是我的。】 神識中仍然飄蕩著這一句話,陰郁偏執(zhí),怨恨又歡喜。 東方大陸的西邊偏僻之處是一片大漠黃沙,修煉環(huán)境艱苦,靈氣相較于旁處甚是稀缺,所以往來的行人修為普遍不是很高。一般是不會有人涉足這里的,托這個福,祁清和兩人此時倒也能過一段安生日子。 自雙目失明后,祁清和體內(nèi)的筋脈反倒像被疏通了一些似的,修為在緩慢地恢復著。 但隨之而來的,是其余四感悄無聲息的流逝,以及神識上的刺痛。 聲、聞、味、觸。 也不知下一次消失的會是哪個。 等到五感盡失的那一日,她也差不多等于廢人了。 祁清和雖不說,可如云江蘺般敏銳之人,早已將她的異樣看入了眼底,心中酸痛卻不能言,也只得每日裝作無事的模樣不愿再讓祁清和憂心。 云家的人可能暫且還不會想到西方偏僻處來,而祁清和又急需養(yǎng)傷、不能大動干戈,最終云江蘺也干脆在此處鎮(zhèn)子上買下了一處小屋,兩人喬裝了一番,皆是住下了。 云江蘺從外邊買回了數(shù)套衣物,其中大部分是為祁清和準備的。 是什么顏色的? 祁清和坐在桌邊,伸出指尖輕輕撫了撫手下柔軟的衣物,在上面觸摸到了突顯出的花紋圖案。 是些深色的衣物和飾品。 云江蘺垂眸將旁邊的東西也輕輕推到了她的手邊,低聲回答了她。 先生往日里著青衣,妝容素雅。如今既要喬裝,那便換些深色的衣物與首飾罷。 她想了想,趕緊將芥子空間中的一塊面紗取出,送至祁清和手中:還有這個,日后先生出門時就戴上這個,以防被人認出。 你費心了。 祁清和神色稍緩,淺淺笑了笑。 你的那一份可有? 有的,先生不必擔心,我也為自己準備好了。 云江蘺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安撫笑道:這段時日,我們便留在此處養(yǎng)傷。待恢復之后再做商議,可好? 祁清和垂著眼簾微微頷首:依你。 云江蘺彎了彎眸,看著她拿著那件艷麗華美的紅裙去了床邊,自己也便自覺收回目光,背過了身子。 她有些期待先生換上衣裙后的模樣。 祁清和穩(wěn)穩(wěn)地走至床邊,抬手將床邊紗簾放了下來。 云江蘺聽著身后衣物摩挲的聲音,不知為何,只覺自己耳根處發(fā)燙,讓她有些不自在地起了身,朝著窗戶處走了幾步。 但先生在穿衣,她不能打開窗戶,便像個傻子一般僵硬在那邊。那摩挲的聲音于她而言竟是愈發(fā)明顯,叫她的目光都有些無處安放,指尖捏著窗沿處愈加用了力。 最近總有這般異常之感。 云江蘺心中也含著些許迷惑,此時垂頭微微搖了搖,目光陡然間瞥過不遠處的鏡子。 琉璃鏡中,女人掩于紗簾后的身姿被她瞧得一清二楚。此時先生似是在側(cè)身系著腰帶,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那婀娜清瘦的身形竟是遮掩不住了,紗簾垂垂,只添了幾分半掩琵琶、隔霧看花般的意境,愈發(fā)引人 砰! 祁清和正垂眸摸索著系腰上的帶子,云江蘺也算有心,買來的衣物并不復雜,讓她一個瞎子也能很快穿好。 幾乎就要好了,祁清和卻陡然聽見身后傳來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撞到了? 阿蘺? 指尖微微一頓,祁清和蹙眉撩開了一旁的紗簾,朝著聲響所在之地走去。 怎么了? 先、先生,沒事兒的,不小心撞到頭了 姑娘連忙走了過來,扶住了她,略顯訕然地小聲笑了笑。 下次小心些。 祁清和眉心松了松,有些無奈地低嘆了聲。 可撞疼了? 云江蘺眸色微閃,直直看向了祁清和。過了片刻,她垂下了頭,將額頭輕輕送至了女人手邊,軟聲道:疼。 先生為我揉揉,好嗎? 倒是會撒嬌了。 孩子模樣。 祁清和抿了抿唇,沒有做聲,將人拉去了桌邊坐下,如她所愿,為她輕輕揉了揉額頭。 日后不可這般莽撞了,知道嗎? 女人低聲斥了句。 江蘺知道了。 突然大膽起來的姑娘頓了頓,竟是慢慢地試探著趴到了她的腿上,悶悶應了。 祁清和眉梢微動,倒也沒有推開她,放任了偶爾這一次的撒嬌。 先生穿紅裙也是極美的。 云江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祁清和一番,心中默默想著。 不同于往日的淡漠雅正,此時竟是冷艷又又動人。 姑娘的臉龐愈紅了幾分,悄悄將頭埋在祁清和腿上,有些不敢看女人的臉。 胸腔中跳得太過猛烈了。 云江蘺縱然是不識情愛,也不至于太傻,隱約也能猜到這些異常是為何。 然此心不可說。 云江蘺眸中黯淡了些許,慢慢平復心中情緒后,便抬眸去低聲說道:我方才買衣物時聽聞南方傳來的些消息,據(jù)說一位醫(yī)修有妙手回春、白骨生rou之能。 等先生再休憩幾日,我們便去尋那醫(yī)修罷。 好。 祁清和認真聽完她的話,淺淺彎了彎唇,指尖輕輕撫過云江蘺的發(fā)絲。 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 不知為何,姑娘的態(tài)度竟是陡然強硬了些。 我為先生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先生莫要因此與我見外。 祁清和微微怔了下,隨即神色稍軟了些:好孩子。 她安撫地撫了撫云江蘺的頭發(fā)。 外邊可有什么新鮮事? 祁清和含笑問了句,想讓云江蘺移開心神。 有的。 云江蘺垂了垂眼簾,抿了抿唇瓣:外邊有處市集,晚上還算熱鬧,若是先生想透透氣,江蘺便帶先生去瞧一瞧可好? 好。 祁清和頷首應下了。 她出門時將云江蘺準備的面紗帶上了,由著姑娘拉著手牽著她慢慢走。 此時應當是日暮、天色漸暗,晚間褪去了悶熱的燥意,涼風陣陣,路上行人也多了些。 祁清和雖看不見,但是其余四感暫且還未喪失,耳畔傳來的輕快的說話聲與歡笑聲叫她也不知不覺放松了些。 姑娘一直握著她的指尖,牽著她慢慢地走著,安安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 然而,陡然間牽著她的人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祁清和偏了偏頭。 是一位賣花的老太太。 云江蘺含笑答了她,又問:先生可要買串花兒戴著? 手鏈嗎? 祁清和聽出了她聲音里的些許意動,也沒有掃她的興。 好似都有的。 先生想買串手鏈嗎? 云江蘺牽著她往街邊走去,側(cè)眸看向了女人,瞳孔中含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溫柔的笑意。 若是有,買來玩兒玩兒也不錯。 祁清和斂眉低笑。 定是有的。 云江蘺走至那老人家面前,將她的修為看清楚了,是個才筑基的老太太。 姑娘掩去了眸中的警惕,溫和地對著老人笑了笑:老人家,可有鮮花手鏈? 啊,有的有的。 年歲已高的老太太抬頭望了她們一眼,恍然了一瞬,隨后連連點頭,眉眼間的紋路都稍稍舒展了些。 這么多年了,竟是頭一回見到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呢。 老人家笑道,手中很是利落地串著花兒。 是西邊荒漠中獨有的花種,有粉白無暇的,亦有嬌艷逼人的。 云江蘺為祁清和選了一條粉白花兒的手鏈,自己則是與先生一樣,隨后牽著女人的手,在攤邊慢慢等待。 多謝老人家夸獎。 姑娘含笑謝過,側(cè)眸看了看身旁的人。 可惜先生戴了面紗,否則先生之姿容才更叫人驚艷。 許是周圍的氛圍輕快,叫她一直緊繃著的心也松了松,隨之而來的,是眸中那些抑制不住的情愫。 賣花的老人家見過太多人了,此時抬眸瞧了她們一眼,便是笑了。 兩位感情甚好啊。 她早已注意到了她們一直緊握著的手。 正好手中的手鏈也做成了,老人家抬手將兩串手鏈遞了過去,輕聲祝福道:愿二位日后也甜蜜如初,和和美美。 云江蘺一怔,隨即紅了臉,連連搖手,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人,竟是不知該先接過手鏈,還是該先解釋一番。 祁清和感受到了她無助的視線,心中有些好笑。也不解釋,就這么抬手去穩(wěn)穩(wěn)接過了老人家遞來的手鏈。 多謝老人家。 女人輕笑道。 身旁的姑娘呆呆的望著她,整張臉都快要紅透了,握著祁清和手的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些,吶吶說不出話。 老人家目光掃了掃她們二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頷首應過了。 先、先生 祁清和牽著姑娘慢慢地走,索性聽覺還不錯,所以也沒有撞上人。 倒是身旁的姑娘,這會兒好似都僵硬了一般,隨著她亦步亦趨地走著,突然抿了抿干澀的唇,開口低低喚了聲。 為什么要、要應下? 祁清和聽出了她言下之意,稍稍愣了下,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在意。 不是說喬裝打扮嗎? 祁清和想了想,還是先行道歉了。 畢竟是世家之女,禮節(jié)方面應是看得重了些。 是先生的不對,日后必會注意的。 云江蘺: 祁清和瞧不見,姑娘怔怔看著她,方才羞紅的臉頰此刻瞬間褪了顏色,顯出幾分蒼白來。 我并不是責怪先生 云江蘺牽著她的手,微微垂下了頭,勉強笑了下。 我只是太過 歡喜。 什么? 祁清和沒有聽見她最后兩個字,卻是聽出了她情緒有些不對,伸手去摸了摸姑娘的頭,低聲詢問她:可是不舒服了?還要繼續(xù)逛嗎? 沒事,沒有不舒服的。 我們繼續(xù)逛吧。 云江蘺斂眉輕聲道,聲音中已不復方才的消沉。 祁清和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握著她的指尖微微點了點頭。 荒漠黃沙旁的小鎮(zhèn),民風也頗為淳樸,他們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是各自謀生的手段卻是應有盡有。比起云家所在地臨海城池,這里更像是凡人間,充溢著人間煙火,熱鬧不已。 云江蘺掩去那些失落后,便垂頭認真地為祁清和戴上了那串花兒做的手鏈,自己也悄悄戴上了,就在與祁清和相握的那只手上。 她偶爾垂眸掃過,那兩串手鏈便會在不經(jīng)意間隨著她們的行走而相互摩擦碰撞些,看起來分外親密無間。 這是她見不得人的私心。 云江蘺不敢說,怕惹先生厭煩。 等過幾日,她便帶著先生去訪醫(yī)修,不管付出多少,也定要治好先生。 往后若能相伴左右,縱然僅是師徒的身份,她也知足的。 至于云家 云江蘺對權(quán)勢的欲望并不大,但云晚妤不顧母女情分趕盡殺絕,等她日后修為上漲,自要回去討個公道。 云江蘺從小所受教導讓她成了如今這副溫和端莊的模樣,但這不代表她沒有脾性。為人魚rou、待宰待割的日子里,她心中所一點點蔓延出的,是些叫她都為之驚然的念頭。 骨rou血脈者置她于刀刃下,相識數(shù)日者卻舍身救她。 世事難料,這也不過是年歲漸長的姑娘撥開云霧看向真實世界的第一眼罷了。 云江蘺伴著祁清和散心,祁清和又何嘗不是在帶她透氣放松快些? 這幾日還算平靜,她們在夜間無事時出來,一點點走過了整個小鎮(zhèn),也算是深入領(lǐng)略了當?shù)氐娘L土人情。 身旁的姑娘愈發(fā)喜歡黏著祁清和,讓她也有些無奈又好笑。 但師徒身份何等親密,叫祁清和來說,她對云江蘺應當也算得上是舐犢情深了。 只盼這孩子快些給她把攻略值漲滿。 我為先生挽發(fā)可好? 又是突如其來的念頭,云江蘺有些意動地將頭枕在祁清和腿上,眼巴巴地瞧著女人。 祁清和勾唇笑了下,彈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再一次縱容了她:隨你。 先生真好。 得到應允的姑娘瞧著女人唇邊縱容的笑意,如飲蜜水般,唇齒間盡是甜意,趕緊握住了祁清和的手,輕聲與她撒著嬌。 聰穎的孩子在此時露出自己狡詐的一面,一點點試探著女人的底線。 可叫她分外驚喜的是,祁清和對她總是這般溫柔又放縱,每每都應允了她的要求。 這可怎么般吶? 云江蘺站起身子,扶著祁清和走到梳妝臺前,叫先生坐下后,取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木梳和玉簪,斂眉認真地為先生梳發(fā)。 貪欲易被放大。 人的劣根性。 琉璃鏡中是她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