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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橋輕嘆了口氣,“她在劉家村的生活并不好,出了些意外。” 那些骯臟的遭遇,殊橋實在是沒辦法說出口,于是婉轉了些。 “我把她帶了回來。” 班錢麥道眼睛一亮,“蘇布回來了嗎?她能回家了嗎?” 巴爾齊特卻完全笑不出來,“老師,你帶她回來,劉家村那邊......” 班錢麥道一下明白了什么,眼中的光暗淡了下來。 殊橋說:“劉家村那邊目前我是解決了,但是不能保證未來會不會找麻煩。所以我在想,蘇布暫時不回家或許才是最好的。她能夠在我和何老師的住所住一段時間,這樣正好也能讓她去上學?!?/br> 一聽上學,班錢麥道猶豫了。 “老師,蘇布合爾是女孩子,可以不用上學的?!?/br> 殊橋輕笑一聲,“班錢,我也是女老師?!?/br> “錢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學費也不用你們出。蘇布既然是我?guī)Щ貋淼模揖蜁λ撠??!?/br> “等事情平息了,如果你們愿意接回她,或者,她也愿意回來,這件事便隨你們的安排。如何?” 巴爾齊特還沒出聲,似乎在思考什么,班錢麥道卻答應了。 “那就麻煩老師了。” 事情差不多講完了,也沒有什么別的好說的。 殊橋站起來,讓班錢麥道好好修養(yǎng),她就不打擾了。 還沒走出門,班錢麥道猶豫的聲音就從后面?zhèn)髁诉^來。 “殊老師,有機會的話,我能去看看她嗎?” 殊橋回頭看著她,在她的眼中發(fā)現(xiàn)了內(nèi)疚和祈求。 好一會,點了點頭。 她覺得班錢麥道是個很復雜的女人。 她或許愛自己的女兒,但作為傳統(tǒng)觀念下成長出來的女人,她經(jīng)歷的一切,都成為了她為女兒規(guī)劃的一切。 這不是一兩次談話就能改變的。 他們這些支教老師,只能從新一代開始改變。 殊橋走出門,巴爾齊特追了過來,似乎有些擔憂,“老師,劉家村那邊——” “劉家村那件事是他們理虧,我猜也是不敢上門的。如果他們真的找上門,你就說你們什么都不知道?!笔鈽蛐α诵Γ剖菐еp微的嘲弄,“反正你們的確什么都不知道?!?/br> 巴爾齊特點了點頭,很是不確定地問,“老師,蘇布是不是......被欺負了?” 殊橋定住腳步,看向巴爾齊特。 “如果我說是,你會幫她報仇嗎?” 蘇布合爾,明明就是被欺負著長大的女孩。 “對了?!笔鈽蛳肫饋恚疤K布合爾是什么意思?” “???”巴爾齊特一時沒反應過來。 殊橋解釋,“蘇合爾是臟水,那么蘇布合爾呢?” 巴爾齊特說,“蘇布合爾,代表了骯臟的女乃子。吉薩合爾,是骯臟的孔雀石?!彼纱嘁淮谓忉屒宄恕?/br> 殊橋挑了挑眉,跟巴爾齊特告別,但在路上,竟又遇到回家的吉薩合爾。 兩人打了個招呼,擦肩而過。 吉薩合爾回家后,殊橋故意折返,在院子門口聽了一陣,直到吵鬧聲傳來,她才抽身離開。 她當然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一言以蔽之,一句話就能解釋。 這個世界有很多無可奈何,不得不做的選擇。 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蘇布合爾,仍舊是被拋棄的小孩。 她的痛苦和不得已,誰又去理解? ——* 殊橋趕回家,正巧碰上何秋露要去學校,于是便跟著她一起去了。 何秋露在路上還叨叨她,“你看你啊,今天一整天就跑出去,蘇布都擔心死了?!?/br> “好jiejie,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殊橋拽著何秋露的手撒嬌,拿臉蛋蹭她的肩膀,“別生氣啦別生氣啦!” 何秋露推開她,“好啦好啦,沒生你氣。”她受不了殊橋這樣撒嬌的勁頭。 何秋露見她不太正經(jīng)的樣子,猜測,“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要做什么?” “啊?” 殊橋腦子空空,除了cao心蘇布合爾的事情以外,完全把別的事情給搞忘了。 何秋露沒好氣地說,“今天我們幾個得安排課程,看看誰教什么課。過些天,就要開始正式上課了!” 哦豁。 殊橋這下才開始慌起來。 上課? 她能上什么課??! 雖然她好歹也是常青藤名校出身的大學生,但不知道為什么,殊橋就是覺得,面對這群山里的小孩,她實在是不知道可以教什么。 按照劇情設定,“殊橋”學的是鈳語,那她總不能讓這群小朋友跟著她搞彈舌,說鳥語吧? 這不現(xiàn)實??! 何秋露一瞧殊橋的模樣,就知道自己這個小姐妹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輕笑一聲,逗她,“橋橋,你該不會什么都沒想好吧?” 殊橋面如土色,承認了。 “秋露姐,我覺得我教不好學生?!?/br> 想當年,她讀書的時候,雖然不至于成為班級里的混世魔王,但好歹也是不愛上課聽講的。 老師把知識揉碎了往她嘴巴里塞,她都不一定會張口去接。 每天早上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抄作業(yè),提起這件事,殊橋就有些得意。 抄作業(yè)這件事,她很有體會,也很有絕招。 她連草稿一起抄,寫在數(shù)學題目旁邊,看題的時候順手勾勒兩筆,顯得自己十分認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