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心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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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當(dāng)真不知這么做是對是錯。”虞枝心苦笑著嘆氣:“嬪妾不瞞容妃娘娘,嬪妾自被家里老祖宗定下入宮,想的就是遠(yuǎn)離家中的糟心事兒,安安穩(wěn)穩(wěn)混幾年日子過?!?/br> 這話容妃是信的。因此才早早提醒過她,入宮之后身不由己,由不得她不爭不搶。如今聽她再這樣說,不免有些氣悶,言語間便多了幾分警告:“難不成你這會兒還能退回去?別忘了,你這一回可不僅僅是得罪死了周寶林。以周家與白、陳兩家的關(guān)系,陳裊裊這個沒用的且不說,白清漣是肯定要找你麻煩的。” “嬪妾知道。”虞枝心繼續(xù)苦笑:“她盼著接手周家在后宮的勢力,定是要對周家表忠心的?!倍诤髮m中對周家以示忠心,最直接的辦法不就是找她這個“害”了周寶林的始作俑者的麻煩么。 “還不止她一個?!比蒎路鹩袔追中覟?zāi)樂禍,輕搖手中宮扇笑道:“原本吳貴人是你們這批秀女中唯一一個娘娘,又得陛下連寵三日,正是囂張的時候。你且猜一猜,等今日陛下翻了你的牌子,她明兒可還會給你個好臉色看!” 吳貴人是已故敬妃的堂妹,是吳相爺?shù)挠H侄女兒。可以說虞枝心今日鬧這一出,直將后宮幾方勢力得罪完大半。容妃的半張臉藏在宮扇后,一雙妙目更顯得熠熠生輝,盯著虞枝心認(rèn)真道:“既然沒了退路,便只能繼續(xù)往前。她們再討厭你也不敢對陛下的心尖尖動手,只要你一日得寵,你一日就得安全。” “嬪妾知道了。”虞枝心頷首,卻是毫無懼色的與容妃對視,忽而問道:“娘娘看的顯然比嬪妾通透的多。嬪妾不明白,以娘娘人品貴重嫻雅大方,只要肯放下身段示好陛下,必然得陛下盛寵。不知娘娘為何舍近求遠(yuǎn),反而扶持嬪妾呢?” 容妃一愣,便又笑了,這回卻真誠許多,連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宮扇輕輕拍在虞枝心頭頂,容妃無奈道:“難不成你魂不守舍了一陣,就是在想這個?” 虞枝心抿嘴,顯然對她轉(zhuǎn)移話題有些不滿。 “原以為你是個沉得住氣的,沒想到是個直脾氣?!比蒎那椴诲e,并不計較她的失禮,反耐心解釋:“你才入宮多久,怎么就知道本宮沒爭過寵?只是本宮性情并不合陛下心意,若是非要強(qiáng)求,豈不反讓陛下厭惡?!?/br> 這次虞枝心直接就撇嘴了。容妃這種段位的女人,絕對有皇帝想要哪一款,她就變成哪一款的實力。什么不合陛下心意,說不定是故意朝著相反的方向努力,惹陛下冷淡才是。 容妃笑意更甚,點著虞枝心的額角佯怒道:“罷了罷了,你雖是個直脾氣,卻不是很好騙的樣子。不過本宮自有本宮的道理,你只需記住,本宮只會幫你而絕不會害你就是了。” 話說到這份上,顯然是套不出更多信息來。正好屋外有小太監(jiān)高聲稟告,說又找到周氏“詛咒皇后”的罪證,劉公公請容妃娘娘一同做個見證。 容妃拍拍虞枝心的手示意她安心,裊裊起身去了前院。虞枝心依舊在花廳中悶坐了許久,直到耳中傾聽前院亂糟糟的聲音全然淡去,才將手中茶盞猛的頓在桌上,背靠墻角環(huán)膝蜷成一團(tuán),深呼吸了好一陣子才算緩過來。 害怕被容妃算計利用什么的,當(dāng)然是她臨時想來的借口。虞枝心以手扶胸,心情漸漸平復(fù)。她確實后悔了,只并非為了安穩(wěn),而是實在沒想到,那位雋秀到柔弱的陛下,實則比擇人而噬的猛虎更可怕。 在那一瞬間,陛下溫柔目光繾綣于她泛紅的臉頰,泛著惡意的嘲諷卻在她耳中突然喧囂。 女人啊,決絕而情癡。是他手中的武器,挑起妒意相互殘殺,唯有他坐擁后宮獨享一切,冷眼笑看她們的生死,再刻薄輕嘲女人都是傻瓜。 揮一揮衣袖,他依舊是高潔如白蓮花一樣的男子,仿佛從不知宮中女子生死癲狂皆系于他。虞枝心也算看慣后宅爭斗的手段,然與這男人的心思相比,那些個女子之間的伎倆,又算得上什么呢? 如若不是她意外擁有讀心一術(shù),這短短半個時辰相處就足夠讓她溺死下陛下的溫存體貼里。從今往后不惜以身化作惡鬼,為他撕開一切他想要毀滅的阻礙。最終一身污濁罪孽深重,被他輕輕拋開,化作一捧黃土,湮沒在宮墻之內(nèi)吧。 不可動心,不可動情。虞枝心將指甲掐進(jìn)掌心,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心中卻越發(fā)生出悲哀。容妃通透聰慧,便是看破陛下蒼白容顏溫柔目光下的殘忍,才狠心退守一隅。然就算這樣,她仍是心甘情愿的幫著陛下物色下一把刀,不惜將當(dāng)年的恩人推了出去。 而皇后,周寶林,敬妃,賢妃。虞枝心眼前再一次閃過周氏伏在陛下腳邊嚎啕的模樣。那一刻她宣泄的,或許不僅僅是秦嬤嬤的死和陛下的訓(xùn)斥,更有付出一心一意一生,換來的卻是如此絕情的絕望吧。 周氏或許沒瘋,或許真的瘋了。虞枝心癡癡的想。若是她被所愛之人溫柔以待,再重重摔進(jìn)泥里踐踏,只怕也會忍不住癲狂,忍不住要這個世界都為她陪葬。 …… “……虞貴人?貴人娘娘?” 陌生的尖細(xì)嗓音由遠(yuǎn)及近,虞枝心猛然抬頭,眼前不知什么時候站了個眼生的小太監(jiān)。夏椿一臉與有榮焉的興奮表情伺候在旁,小宮女喜蘭也扒著門框往里張望。 “這位是敬事房的小鄭公公?!毕拇灰娪葜π目偹慊厣瘢Υ嗌慕忉尩溃骸靶∴嵐莵斫o娘娘道賀的呢,娘娘快些起身接旨吧?!?/br> “無妨無妨,來時陛下已提點了奴才,今兒貴人娘娘怕是受了驚嚇,只管慢慢就好。”小鄭公公笑的比夏椿還燦爛幾分,端端正正給虞枝心行了個禮,才清了清嗓子宣了陛下口諭:“陛下翻了虞貴人娘娘的牌子,今日由虞貴人娘娘伴駕侍寢。娘娘這會兒就可以收拾了,等申時初刻便有花轎來接貴人往乾元宮去?!?/br> 伴駕侍寢的規(guī)矩是選秀入宮后便學(xué)了的,虞枝心憋一口氣,原有些蒼白的臉上又飛起桃花色。夏椿也機(jī)靈,不需虞枝心開口便將一個鼓囊囊的荷包塞給了小鄭公公手里。小鄭公公心滿意足的謝恩離開,長禧宮中又是一片沸騰。 后宮爭寵可不僅僅是宮妃的事。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哪個宮里有個寵妃,里頭的宮女太監(jiān)走出去都比旁人的腰桿子挺的更直。何況虞枝心尚未承寵便敢為了個宮女干翻老資格的周寶林,顯見是個護(hù)短的。這樣一位主子若是得寵,長禧宮上下怎會沒有好日子過。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長禧宮的管事大姑姑秀嬤嬤笑的滿臉喜氣,全然沒有前兩日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畢恭畢敬的上前請示:“娘娘是要在自己屋里沐浴還是往偏殿的暖閣里?奴婢這就讓人安排去,可不能誤了娘娘的大事兒?!?/br> 虞枝心愣了愣便明白過來。先前偏殿暖閣的浴間被周寶林占著,自然沒人會多嘴問她要不要用。如今周氏人走茶涼,這起子奴才可不上趕著來討好。 “不必了,就在我屋里吧?!毕氲街苁媳谎合氯r蒼涼眼眸,虞枝心一時意興闌珊,草草打發(fā)一眾宮人出去。 秀嬤嬤仿佛完全沒感覺到她的冷淡,笑吟吟的應(yīng)下差事,又觍著臉賠笑道:“娘娘既晉位貴人,跟前便要多添置一個二等宮女。不知娘娘是從咱們長禧宮提拔一個來,還是管內(nèi)務(wù)府要一個新的?” 虞枝心本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屋,聽她這么說,笑非笑的看她道:“怎么,嬤嬤是有什么好的人選推薦嗎?” 秀嬤嬤心中一顫,下意識的往門口瞟一眼,低頭訥訥回道:“奴婢看喜蘭這丫頭與娘娘挺投緣的,這就隨口一提……” “那就喜蘭吧。”虞枝心無所謂的擺擺手:“只她性子太沖,當(dāng)著陛下的面便敢伸手打人,怕是還要勞煩嬤嬤替本貴人好好調(diào)丨教幾日再送過來?!?/br> “奴婢省得,定給您把人調(diào)丨教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毙銒邒哌B連點頭,招收讓門外的喜蘭過來給虞枝心磕頭。 喜蘭小宮女仿佛早得了秀嬤嬤的提點,歡歡喜喜的上前叩首。虞枝心俯視她虔誠動作,心中微微觸動,柔聲吩咐道:“從今日起,你就改名秋楹,正好與夏椿湊個對。勞煩秀嬤嬤給內(nèi)務(wù)府通報一聲,往后秋楹就是本貴人身邊的二等宮女了?!?/br> 秀嬤嬤與秋楹齊聲領(lǐng)命,眼看虞枝心的背影消失在紗簾之后人才長舒一口氣。秋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秀嬤嬤的袖子問道:“嬤嬤,你說娘娘是不是不想要我?方才總覺得娘娘生氣了呢?!?/br> 秀嬤嬤輕輕拍她肩膀安慰:“娘娘既然答應(yīng)了,自是愿意要你的。你只管學(xué)好規(guī)矩,日后一心一意伺候娘娘才是?!?/br> 看著秋楹懵懂點頭的表情,秀嬤嬤心中嘆氣。她并不知容妃為何交代她將喜蘭推到虞貴人身邊,但既是主子有命,當(dāng)下人的總不能不從。只是這位虞貴人可完全不像方才表現(xiàn)出來的一股子利落莽勁,甚至在她看向自己的一瞬間,秀嬤嬤心中無端升起被一眼看穿的寒意。 果然能在宮中立足的女人,又有哪個不是好幾張面孔,又有哪個是善類。 第8章 .芳心苦 八月初的傍晚是微涼。虞枝心特意挑了一身桃花粉的輕紗薄衣,步履裊裊的踏進(jìn)乾元宮偏殿,蕭瑟秋風(fēng)亦吹不散臉上羞紅的熱意。 “怎穿的這樣少?”陛下心疼的握住她微涼雙手,順勢將她摟在懷里。少女曼妙身姿溫順的依偎在側(cè),瑩白肌膚更顯楚楚動人,唯有眉目間含羞帶怯的春光在陛下心頭微微蕩漾。 趙熠不自覺放柔了聲音問道:“可用過晚膳了?” 虞枝心下意識的點頭,不想胃里一陣哀鳴。趙熠愈發(fā)覺得有趣,促狹的捏她鼻尖:“下午在長禧宮里多威風(fēng)的,朕還當(dāng)你是個傻大膽。怎么,這會兒知道怕了?” “才不是怕呢?!眿汕闻虞p輕皺眉,大著膽子抬起頭,正對上陛下溫柔笑靨。 “看來是真不怕朕?!壁w熠滿意的拂過她的長發(fā),冷涼的溫度一直浸透她的發(fā)髻,一絲絲滲進(jìn)骨子里。 虞枝心本能的僵硬,索性一咬唇,假作出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嬌蠻答道:“陛下這樣好,嬪妾本來就不怕的!” “你怎知朕好啦?”趙熠笑著逗她。 “陛下這么好看!肯定是好人呀!”小妃妾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趙熠先是一愣,便無端覺得好笑,索性大大方方的笑出聲來。虞枝心卻是一臉懊悔,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下來的后悔模樣,幾乎羞的要找個地縫躲起來。 “哪怕是說今兒朕替你出頭呢。”趙熠笑的停不下來,說說又是一陣開懷:“長得好看就是好人?按你這標(biāo)準(zhǔn),后宮豈不是個個都心地善良賢良淑德了?” “那不一樣嘛!”虞枝心不依的搖搖頭,一縷碎發(fā)在陛下肩上輕輕掃過。小妃子撐大了水潤潤的杏眼強(qiáng)辯道:“好看又不止是看臉,重要的是氣質(zhì)!有些人光有一張好皮囊,卻養(yǎng)出一副土匪氣質(zhì),嬪妾就絕不會說這種人是好人的!” 不必說,小姑娘仍對周寶林欺負(fù)她的事兒耿耿于懷。非但當(dāng)面在陛下跟前又明晃晃的踩上一腳,還要皺一皺鼻子,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哼”來。 趙熠并不反感她這般表現(xiàn),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指。不想不過是下意識的一個小動作,方才雄赳赳氣哼哼的小女子立刻柔軟了下來,低下頭閑扯一截衣擺,臉上緋紅卻一直染上了耳根。 趙熠的呼吸略重了一分。皇帝陛下微微前傾,嘴角帶著淺笑,輕薄的唇幾乎貼在她耳邊繼續(xù)方才的話題:“那你覺得朕是什么樣的氣質(zhì)?” “陛下……陛下當(dāng)然就是陛下的氣質(zhì)啊?!币恢本髲?qiáng)的虞貴人終于露出幾分慌亂,想要向后躲閃,卻被陛下的胳膊緊緊禁錮。 “這回答可真敷衍?!壁w熠假作不滿的皺眉,仿佛并未察覺虞枝心的躲閃與抗拒,倒一本正經(jīng)的提出要求來:“圣賢說得好,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你既不怕朕,何妨老實說說對朕是個什么印象?要是說的好,朕便重重賞你如何?” 若是忽略他將人擁在懷中的動作,還當(dāng)這是在殿前與哪位大臣對話。虞枝心被他吹在頸側(cè)的氣息擾的芳心大亂,整張臉染成一匹紅霞,哪里還能分說的出個道理來! 幾乎能感覺到懷中美人的體溫一點點升高,雖僵硬著動作,卻熱的快要燒起來。趙熠忽而生出惡作劇的念頭,非但沒有將人放開,反而手臂微微用力。虞枝心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撲貼進(jìn)陛下懷里。 “虞貴人這是答不出問題,便想用投懷送抱混過去?”趙熠低下頭,看見一截白皙修長的頸項在鴉青發(fā)絲下透出紅暈,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滑過,不出意外的感受到懷中女子的戰(zhàn)栗。 “是冷么?”皇帝陛下話音含笑,輕柔低沉的嗓音將她包裹,手中動作卻愈發(fā)放肆,指尖在青絲見碾過。 “可朕覺著,明明愛妃都熱的出汗了呀?!北鶝鲋g貼在虞枝心頸側(cè),虞枝心只覺得那股涼意順著頸側(cè)的脈絡(luò)滲入血液,流淌進(jìn)五臟六腑。 卻絲毫不敢表現(xiàn)出異樣與抗拒。虞枝心頗為辛苦的演繹著被俘獲的獵物,放松身體近乎癱軟在他胸懷。 “呵?!北菹碌臏\笑在頭頂落下。懷中溫?zé)岢睜C進(jìn)他心底,心頭縈繞的一絲惡意卻徒然抽枝發(fā)芽。趙熠嘴角抿出冷笑的弧度,驀的將懷中懵懂依戀的女子用力揮開。 虞枝心終于松了口氣。順著他的力道跌落在地,滿臉通紅的女孩兒再抬頭,便是迷茫而驚慌失措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眸色如星光般落進(jìn)他眼中。 “陛下……?” 軟糯的嗓音有些許顫抖,嬌弱的女子怯生生跪在他腳邊。張嘴似乎想要告罪,又委屈的不知該說什么好。 卻沒有不滿,沒有怨懟,沒有故作無辜的找借口蒙混,更沒有鎮(zhèn)定自若如看一個笑話。 這才是他的女人應(yīng)有的樣子。依戀他,相信他,嘴上說著不害怕,心中卻始終敬畏著他?;实郾菹戮痈吲R下的看著腳邊的女人。微微顫抖的身軀與用力握緊的手指無不顯示著不安在她全身蔓延,唯有一雙眸子依舊清亮如雪。 “怎么不小心跌倒了?”皇帝陛下依舊溫潤,仿佛方才那用力一掀從未發(fā)生。趙熠心疼的將地上的美人親手?jǐn)v起,不忘打趣道:“總不是因為沒用晚膳餓壞了?那可真是朕的罪過了?!?/br> “嬪妾……嬪妾不敢?!?/br> 虞貴人顯然是嚇壞了,嫣紅的臉色一片蒼白,低著頭全無先前的活潑大膽。低聲細(xì)氣回道:“是嬪妾一時沒站住,驚擾圣駕還望陛下恕罪?!?/br> “無妨,朕怎么會怪愛妃呢?!被实郾菹滦σ飧鼭猓皇帜笞∷南掳吞?,真心誠意的嘆道:“先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愛妃竟是如此絕色。一時明艷爛漫如桃之灼灼,一時又弱不禁風(fēng)如梨花帶雨。不知道愛妃還能給朕多少驚喜?” “陛下!” 紅暈再次悄悄染上她的雙頰?;实郾菹麓笮Γ骸昂昧撕昧耍薏欢耗懔?。咱們先用晚膳,可不能真把朕的愛妃給餓壞了?!?/br> …… 或是因為受了驚嚇,虞貴人晚膳用的并不多,斯斯文文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模樣十分顯現(xiàn)高門貴女的家教風(fēng)儀。 陛下倒是隨和的多,見她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還關(guān)切問道:“可是晚膳不合口味?要不讓御膳房在給你做點兒別的?!?/br> 虞枝心忙搖頭:“宮中的飯菜都是極好的,哪有什么不合口味?只是嬪妾胃口小,只吃得下這么多罷了?!?/br> 趙熠笑著點點頭,任她起身乖巧為自己布菜。虞貴人顯然不是個笨的,不過這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大致看明白他的口味,夾的幾樣菜色正是他想用的,不禁讓皇帝陛下越發(fā)滿意起來。 仿佛感受到陛下的淡淡愉悅,虞貴人謹(jǐn)小慎微的神色漸漸放松,眸中含情脈脈,不時偷看陛下幾眼。趙熠雖是察覺,倒沒有揭穿:小女孩兒對他有意才好。有意了,上心了,才能被他牢牢握住,成為他手中的利刃。 只是這還不夠。鐘情和慕色終究抵不過真心愛意的濃烈。而要攫取少女的心—— 皇帝陛下放下漱口的茶盞,拍了拍軟椅讓虞枝心與自己并肩坐下。忽而嘆了口氣道:“已是許久沒這么松快過了?!?/br> 虞貴人側(cè)首看他,眼中是些許不解。 他便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朕既是皇帝,定然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不痛快?” 虞枝心微微一愣,搖了搖頭道:“那是昏君才要什么有什么呢。陛下國任擔(dān)當(dāng)宵衣旰食,雖乾綱獨斷,想來卻是步履薄冰的時候更多些呢?!?/br> “你竟明白朕!”皇帝陛下有一絲感動,執(zhí)她的手深情凝望。 虞枝心被他盯的只覺渾身有百來條蟲子爬過,生怕臉上表情露出破綻,忙低頭做羞澀狀,口中淺笑道:“是以嬪妾等臣女才要入宮伺候陛下,若陛下累了乏了,好歹有個彈彈琴說說話的人啊。” 趙熠輕撫她手背,卻是苦笑道:“朕如何不希望這樣??上О?,并非沒個人都與你一樣想法。她們?nèi)雽m——” 后續(xù)的話徒然截斷,皇帝陛下垂眸征楞了片刻,生硬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呢?在宮中可習(xí)慣么?”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朕知道,你們也是迫不得已入宮的,說不定心中怎么怨恨朕吧?!?/br> “陛下何出此言?嬪妾絕無此意?!庇葙F人慌忙起身,就要屈膝往地上跪去。卻被陛下一把拉住,硬將她摁回座椅里。 “朕明白的?!壁w熠眼中是幾分落寞,蒼白側(cè)顏比女子更讓人心動?!半揠m是個皇帝,可誰不知道朕這皇位是怎么來的?天下說是朕的,可朕說什么做什么,甚至娶什么女人,不還是顧命大臣說了算?” “朕不過是他們手中一只傀儡木偶罷了。你們進(jìn)宮若非為了父兄家族便是為了替那幾個女人固寵??赡氵@般通透直率,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他手指輕撫虞枝心的粉頰,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你是虞家長房嫡女,本應(yīng)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當(dāng)正頭娘子。宮里娘娘說的好聽,卻是折了翅膀關(guān)進(jìn)籠子里的金絲雀——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陛下……”虞枝心眼中似有哀求,想要辯解卻被一支冰冷的手指點在唇上?;实郾菹碌^續(xù)道:“你們進(jìn)宮已經(jīng)四五日了吧?可曾往乾元宮送過一回湯水?可曾找人打探過一回朕的動向?要不是周氏欺負(fù)了你的小姐妹小宮女,你告狀告到容妃跟前正好被朕遇上,怕是你會躲的遠(yuǎn)遠(yuǎn)兒的,躲朕一輩子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