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心 第5節(jié)
“所以啊,裝什么深情,裝什么膽???不若你想要什么都告訴朕,也省得朕胡猜亂想了??倸w朕就這點子能耐,能不能如你所愿還不一定呢?!?/br> 第9章 .訴衷情 被皇帝一語戳穿的瞬間,虞枝心的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耳中嗡嗡一片,渾身血液從五臟六腑涼到了指尖。 “不,這是試探!”她猛地抬頭,眼中淚水如珍珠滾下。哽咽卻堅定的搖頭:“陛下!不是這樣的,陛下?!?/br> “哦?不是嗎?”趙熠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那你說說,是怎樣的?” 虞貴人深深呼吸,因勉強壓下喉間的嗚咽,嗓音變得干澀而沙啞:“陛下圣明燭照,嬪妾承認,嬪妾進宮時確實是不愿爭寵的??勺越袢盏靡姳菹绿祛?,嬪妾就再無那樣的想法了?!?/br> 趙熠不言不語,只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虞枝心整理好心情,語言也流暢了起來:“陛下——陛下方才問過嬪妾一個問題,說您是什么樣的氣質(zhì)。嬪妾先時不敢說實話,因怕陛下怪罪,又不愿謊言相欺,才敷衍過去罷了?!?/br> 她抬眸凝望陛下,帶著奇異的滿足與纏綿,一字一頓道:“陛下的氣質(zhì),便是嬪妾心中良人的氣質(zhì)。溫潤如水而不乏雷霆,風光月霽而不怒自威。深情雋秀,英姿從容。嬪妾、嬪妾在看到陛下時,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多么愚蠢?!?/br> 她迷離的想要抬手撫摸近在咫尺的容顏,卻在最后關(guān)頭醒悟歸來,趕緊將素手放下。目光卻有如實質(zhì)的貪婪拂過陛下的臉,雖羞赧而強自倔強的表白:“嬪妾只愿能日日陪伴陛下左右,只盼能日日見得陛下天顏。哪怕做陛下跟前的一只貓兒狗兒,只要能靠近陛下些——” 這話終究是太過大膽放肆了。饒是虞枝心給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shè),說到此處仍是忍不住咬住了唇。天知道她二叔那位寵妾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說出一套一套rou麻話,不過以他二叔對寵妾要星星不給月亮的態(tài)度看來,這種話對男人總是有用的吧? “是這樣么?”皇帝的語氣并無波瀾,虞枝心卻能聽出一絲微妙的放松,心中愈發(fā)篤定。她垂下頭,手指捏緊衣袖,聲音染上委屈苦楚:“嬪妾不敢欺瞞陛下??杀菹氯羰遣恍?,嬪妾——嬪妾也無話可說?!?/br> 皇帝默默看他良久,并不說信與不信,直到虞貴人被看的心如擂鼓才出聲追問:“那為何,一開始入宮,卻不準備爭寵?” 虞枝心驚喜的抬頭看他一眼,急忙解釋道:“陛下容稟,實在是嬪妾家中太復雜,且——且嬪妾自己,也沒那么甘心罷了?!?/br> “朕知道你叔父是太師親信,”太師便是容妃之父沈相爺,是四大顧命大臣之首,“朕本以為,你是沈家送進來替容妃固寵的?!?/br> “或許是吧?!边@回換做虞枝心苦笑了:“只陛下不知,嬪妾的姑姑嫁的是國子祭酒孔大人,自家中祖母選定由嬪妾入宮,姑姑與嬸嬸便輪番尋了母親與嬪妾訓話。嬪妾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聽誰的才好?!?/br> 國子祭酒孔大人是孔太傅次子,而當今皇后是孔太傅嫡長孫女,換言之,虞姑姑便是皇后的叔母,站隊自然站了孔家而非沈家。 趙熠有些許明悟。果然聽虞枝心道:“嬪妾容貌尋常天資愚笨,莫說替哪位主子固寵,便是入宮后能不能入得陛下法眼都兩說。偏姑姑與叔父都不是嬪妾可以違逆的,嬪妾便想著,索性不如當個透明人呢,總好過母親與兄長處處掣肘,在家中成了兩位長輩角力的工具。” 虞貴人生父曾關(guān)任通政使,頭腦手腕比二房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上в⒛暝缡牛涣粝乱环抗聝汗涯缚慈四樕^日子。虞家的資源在大老爺死后傳給了二房,然虞氏的兄長又是無可爭議的長房長孫,虞二爺雖勉強算個君子,心中卻不可能不別扭,時不時拿捏敲打必是有的。 而那位虞家姑姑卻是虞家老太太跟前的紅人,虞氏若是將人得罪狠了,虞家大夫人在婆母面前怕是有的磨搓。虞枝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倒真不如無寵無子,讓家中少些念想,母親與父兄也能松快些。 這道理說得通,趙熠偏要刨根問底:“你難道就沒想過爭寵改命?若是有朝一日你成了朕的寵妃,你母親與兄長必然跟著水漲船高,彼時誰看誰的臉色過日子且未可知吧?” 這話說到虞枝心的心坎里。怎么可能沒想過這條路呢?以她的手腕能耐演技和窺探人心的本事,真要爭寵她怕誰?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她大好青春已注定要耗在深宮高墻之中,難道真的愿意一輩子當個小小的寶林么? 虞貴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亦不準備隱瞞陛下:“嬪妾當然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只是嬪妾卻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他們那么利落的把嬪妾推出去,嬪妾卻要拿命換他們的榮華順遂呢?”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趙熠心中一動,卻已猜了個八丨九不離十:“怎么,你家老祖宗選了你,你母親兄長非但沒為你說半句話,反心心念念交代你替他們爭寵?” 他說的嘲諷,嘴角有不屑的弧度。虞枝心早已不再避諱隱藏,大大方方的點頭:“正是。嬪妾的母親親口所說,兄長在家里過的實在憋屈。難得嬪妾有這么個好機會能為兄長另尋一條出路,望嬪妾好好在宮中努力,早日得陛下青睞,也好給哥哥掙個前程?!?/br> 她語調(diào)平鋪直敘,趙熠如何聽不出其中哀莫大于心死。明知道這批秀女入宮只是四位相爺往陛下身邊安插人手、控制陛下后嗣的舉措,明明知道她入宮絕不會有什么好日子,母親卻那么歡歡喜喜的將她送進來,只為了給另一個孩子“掙個前程”。 那她呢?難道她就不是親生的,不是人心rou長的?淚滴如短線的珠子般滾落,虞枝心驀的跪下叩首:“嬪妾懇請陛下,無論嬪妾日后是否能得陛下喜愛,陛下都不要因嬪妾的緣由加恩嬪妾家族?!?/br> 她抬頭,眼神堅定而冷然:“嬪妾能在宮中遇見陛下是臣妾畢生之幸事,便是陛下令嬪妾立時去死,嬪妾也甘之如飴。但這不是他們拋棄嬪妾利用嬪妾的理由,自被他們定下入選之日,嬪妾與他們就再無親情,余生只當陌路!” 這番話說的著實怪異,哪怕心有不甘,哪怕不明白皇恩無常唯有父兄權(quán)勢可做靠背,也不至于這么把血緣親人往火坑里推的??删褪沁@番話卻正中了陛下的心,趙熠嘆了口氣將人拉起來,安撫道:“朕明白了。朕懂你。” “陛下,您信我嗎?”虞貴人眼角尚有淚花,眼中卻突然爆發(fā)驚喜,小心翼翼試探問道:“陛下肯相信嬪妾,相信嬪妾沒有騙你嗎?” “朕信你?!被实蹨\淺微笑,答的溫柔而堅定:“寄人籬下身不由己,這種日子朕嘗過。朕會感激那些把朕當做棋子的人么?換位而想,你不令他們?nèi)缭福y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陛下?!庇葜π纳钋榕c他相望,藏不住劫后余生的雀躍:“嬪妾多謝陛下。嬪妾原以為陛下會厭棄嬪妾的,畢竟任誰聽了這般緣由都會覺得是嬪妾不懂事吧。不想陛下竟愿意理解嬪妾,嬪妾實在是、感動的不知該說什么好?!?/br> “你寧愿不爭寵不晉位換家人安穩(wěn),已經(jīng)是極懂事極溫柔了?!壁w熠說的真心誠意。若是換做他—— 想想去年以意圖謀反被吵架問斬的周王一家,趙熠只覺得虞枝心實在是婦人之仁。便是血親手足又如何?在他們放棄自己、利用自己的那一刻,就只有狠狠將他們打殺了,才能澆滅心頭那股子被叫做“不甘”的怨恨。 “你莫怪朕疑心,實在是朕這后宮的女人……” 皇帝陛下苦笑著將她拉進懷里,親自遞了茶盞與她道歉,一邊自嘲道:“朕的來歷你也知道。先帝無子,太后與四位丞相做主讓朕當了先帝嗣子才有了這皇位??伤麄兒螄L將朕當做皇帝看待?朕同你一樣,不過是朝臣們角力的一個工具罷了。” “陛下?”虞枝心靠著他的肩膀,終是大著膽子撫上他的臉頰。 陛下將她的柔夷握在掌心,繼續(xù)剖白道:“周王——朕的生父,朕本是周王庶子,雖說在家中不甚得寵,可當周王興沖沖告訴我,只要將我送進宮,他就能得到莫大的好處時,朕心中的感覺,大約是與你一樣的吧?!?/br> 不,其實還是不一樣的。虞貴人或許還對母親兄長有過期待,所以才會如此失望。那時不過十二歲的他卻是多么開心,終于可以逃離這個污濁到窒息的空間,不用再聽下人暗地里鄙薄父王的庸碌愚蠢,不用在女人的算計攻訐中艱難度日。 是以周相查出周王“謀逆”的證據(jù)時,他心中竟是竊喜的。憑什么那個沒用的男人和那些狠辣的女人能好好的活著,甚至因為他的存在,獲的比以前更張揚自在? 他雖然強硬反抗,為此不惜罷朝七日以示不滿,最后卻還是不得不屈從周相yin威,下了周王府滿門抄斬的圣旨。那一日他將自己關(guān)在乾元宮,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他自己一人獨享酣暢淋漓的痛快。 他和這個柔弱的女人到底不同,他的心比誰都狠,唯有狠得下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周王雖然拋棄朕,可到底是朕的親生父親。四位相爺雖然給了朕這個位置,可他們何嘗給過朕做主的權(quán)利?”皇帝陛下垂眸,睫毛的陰影覆蓋了眼中情緒,輕聲嘆道:“但是這些女人呢?一個個深明大義的勸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勸朕既然當了皇帝便不能再將自己看做周王之子。她們可曾想過出嫁從夫,可曾想過周王是朕的長輩,也是長輩?” “她們心里想的念的從不是朕。”趙熠輕撫虞貴人的手腕,淡淡的笑意中多是無奈:“或許有那么一瞬,她們確實敬朕愛朕,可她們終究只是為了家族而存在的女人罷了?!?/br> “朕看的多了,也死心了?!彼L舒一口氣,語氣漸漸輕快:“莫怪朕疑心你,實在是本此番選秀在朕看來,也不過是前一回的延續(xù)罷了。卻沒想到竟能得你這么個可人兒——” 他手中發(fā)力,將虞枝心帶的站起來,攬著她的肩往里屋走,輕聲在她耳邊調(diào)笑:“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咱們坦誠相待,再好好說道說道、彼此深刻了解一番如何?” 第10章 .錦帳春 白底梅花繡鞋與玄色龍靴堆作一團,粉桃色外衫委落在地;明黃帳中似有影影倬倬,比翼雙飛的燈罩將燭火籠成一團紅云。 不夸張的說,陛下的龍床皇帳是后宮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地方。虞枝心自是想象過有這么一日的,自入宮之日起,她便在心中演練過許多回如何應對陛下的恩澤。 然饒是她有意無意聽過不少墻角,看過幾本話本子,選秀后有嬤嬤教她認過避火圖,也學過如何伺候男人。真到了這會兒,她仍是免不了緊張。趙熠無奈的看著白嫩嫩的小姑娘一邊瑟瑟發(fā)抖一邊裝出鎮(zhèn)定模樣與他對視,全不知雙頰的緋紅色一直染上了雪白肌膚,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以微醺的沙啞嗓音在她耳畔道:“別害怕,交給朕。” 虞枝心幾乎能感覺到雞皮疙瘩一路從脖頸蔓延到小腿,及冰冷手指輕輕觸碰拂過,越發(fā)別扭的渾身不自在。趙熠卻難得顯露出無與倫比的耐心與溫柔,錦被揚起蓋上頭頂,帶來一絲暖意與昏暗的安全感。 輕吻落在眉間,虞枝心有瞬間走神。陛下的手指是極涼的,唇卻帶著熾熱的溫度。 “想什么呢?”皇帝陛下將她攬進懷中,卻并不需她回答。輕車駕熟的挑起她體溫,懷中女子立刻本能的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再不敢有片刻分神。 “別怕,交給朕。”他言語蠱惑,安撫她慢慢舒展四肢。黑暗中,兩人坦誠相擁溫暖彼此,終是糾葛在了一起。 或許是因陛下這份溫柔,過程并不像虞枝心曾想象過的那樣可怕,甚至帶著幾分迷醉的向往。被陛下帶著的虞貴人從生澀被動到情不自禁的一同起舞,而直到最后時刻,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陛下才猛地展露出獠牙,將她翻卷成滔天巨浪中一葉扁舟,在層層疊疊的沖擊中驚叫出破碎的呻丨吟。 他卻笑了,甚至好整以暇的提醒:“聲音小著些,朕這龍床的帳頂都要被你掀翻了。” 虞枝心早已酸軟成一灘春水,哪里還有能耐回話?只能咬緊了唇,纖細手指徒勞攀住陛下的雙臂。原蓋住頭頂?shù)腻\被不知何時滑落在側(cè),卻并不覺寒冷,源源散發(fā)的灼熱氣息將錦帳烘的暖意融融。 意識如風之盤旋至天際高處,又隨著風暴平息漸漸落回地面。虞枝心從一片茫然中回過神來,看見筋疲力盡的人饜足的擦去額上汗水,蒼白的面容漸漸逼近,笑著在她眉間送上滿意一吻。 “陛下……”她回以纏綿微笑,下意識的撫他的臉。又趕緊羞澀低頭,掩藏一瞬間眼底洶涌而起的詫異與失態(tài)。 或許是因從未有過的坦誠相待,虞枝心第一次如此清楚的聽見一個人的心聲。陛下溫柔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縈繞,突兀而清晰的讓她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一字字一句句將帳中溫存割裂成冬日寒冰。 “這回的新人看著倒是不錯,也不知能有多少手段,夠不夠給朕當這把刀?!?/br> 陛下目光依舊繾綣。看著懷中美人,憐惜的拂過她的臉頰,仿佛拂過最珍惜的珠寶愛物。唯有那冷漠的聲音卻依舊在虞枝心耳邊聲聲炸響:“皇后好像開始懷疑自己的病因,連續(xù)兩天沒喝藥了。容妃雖然聽話,但實在聰明,能把朕栽贓她害死大公主的的證據(jù)提前找出來銷毀,可見是個不可控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周氏那個瘋子,瘋了這么久不但沒死,反而越發(fā)清醒了,看來得讓人幫她一把,可不能讓她再有可趁之機?!?/br> 心中的溫存暖意已是蕩然無存。虞枝心如同三九寒天里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冷的發(fā)抖,頭腦卻越發(fā)清醒起來。 “原來皇后的病情、長樂宮的冷清,甚至周氏的失心瘋,都與陛下脫不開干系?!彼几?,忽略不知從何而來的難過,帶著幾分嘲諷的想道:“看來方才陛下倒是很說了幾句真心話,譬如這些為家族而努力的妃嬪,他是真的厭惡至極呢?!?/br> “怎么?冷么?”趙熠可不知虞枝心窺探了他所思所想,察覺到懷中女子的顫抖,溫柔的將錦被拎來替她蓋上。 虞枝心瞬時收拾好心中惡意,眨一眨眼,已回到一個初承寵的單純小妃嬪。大著膽子攀他脖頸,在他耳邊小聲嗔道:“陛下,嬪妾冷?!?/br> 美人兒與他眼神糾纏,目光中有羞澀,有崇敬,還有一絲嫵媚與瘋狂。趙熠驀的覺得心頭有什么被她點燃,要將這朵外柔內(nèi)剛的嬌花徹底征服。 仿佛察覺到他的情緒,虞枝心怯生生的垂眸,長長睫毛輕輕顫抖,紅暈從耳朵尖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她這般知情識趣,皇帝陛下自不再遲疑,又是一陣被翻紅浪的鏖戰(zhàn)。 …… 虞貴人得寵了。 先手把周丞相愛女送進冷宮,非但沒受丁點兒牽連,還被陛下升了位份連翻三日牌子。不過三日功夫,虞枝心便從后宮小透明一路升為炙手可熱的新貴,不但宮人太監(jiān)爭相討好,連同批入宮的妃嬪姐妹們也端起笑臉輪番拜訪,長禧宮里一時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唉,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br> 好不容易打發(fā)走了借口請教針線實則打探陛下喜好的王采女,虞枝心一頭栽倒在軟榻的靠枕上,毫無形象的招呼白桃給她捶捶肩膀:“賠笑的我頭也疼脖子也僵,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么多話,叭叭的說個沒完了!” “那不然呢?本宮說句不客氣的,王玲瓏實屬你們這一批秀女中容貌最佳。她是個有進取心的,沒少在御花園與陛下偶遇,偏陛下視而不見,就是不下嘴?!?/br> 不知何時走到門口的容妃捂嘴笑道:“人家估摸也是想不通了,憑什么你一個清湯寡水的女子能得陛下垂憐,總該有些子過人之處的吧??刹幌敕皆O(shè)法來偷師學藝,也好爭取幾分陛下青睞,從此踏上青云之路呢?!?/br> 虞枝心能入選宮中,相貌自然不止“清湯寡水”。然她也不得不承認,和艷麗嫵媚的王采女比起來,自己的容貌確實寡淡的多?;蛟S三年前的周德妃能與王玲瓏有一較之力,然如今周氏已是窮途末路容顏憔悴,王氏說一句“艷絕后宮”也并不為過。 “容妃娘娘!”虞枝心掙扎著起身給她請安,被容妃一手摁回去了:“這里沒外人,咱們姐妹何必拘禮?!?/br> 她雖這么說,虞枝心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與她請了安,又忙吩咐白桃上茶。容妃收斂笑意嘆了口氣:“本宮今日來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接連三日侍寢已讓不少人紅了眼。王氏這般雖嘮叨些還算是好應付的。據(jù)本宮所知,吳貴人與白寶林已經(jīng)在私底下聯(lián)手,你最好早做打算?!?/br> “聯(lián)手?對付嬪妾么?”虞枝心無奈苦笑,倒沒問容妃如何知道這消息。只起身行禮謝過,又不免抱怨:“陛下乾綱獨斷,寵誰不寵誰哪里是嬪妾影響的了的?要嬪妾說來,她們與其花心思聯(lián)手對付嬪妾,還不如好好鉆研個琴棋書畫的,想法子討陛下歡心呢。” “雖你說的有道理,可也得她們有腦子不是?”容妃對此是贊同的,言語間多了些隨意,亦難得有幾分刻?。骸芭藢δ腥税?,最容易犯的錯誤便是覺得干掉了競爭者,這男人就能一心一意的向著她一個了。卻不想想陛下的身份!為陛下效忠盡責才是她們的本分,既是想不明白這一層,又談何被陛下喜愛呢?” 話說的仿佛親密閑聊,虞枝心卻是心頭一跳。容妃對陛下的忠心不必質(zhì)疑,今日特意來交代這幾句,怕是更有深意在里頭。 心念急轉(zhuǎn)間,憶起侍寢時聽到的陛下心聲,虞枝心福至心靈脫口而出:“嬪妾能得陛下恩典,不過是看不得后宮的腌臜事兒罷了。她們做些蠅營狗茍的勾當只怕是本末倒置,倒不如放手一搏,學一學嬪妾的率直膽大呢!” 何謂“效忠盡責”?對于將宮妃當做“武器”用的陛下而言,她們的價值便是捧陛下所愛,踩陛下所憎。容妃雖不如虞枝心能聽得心音,想必也知陛下這幾日越發(fā)迫切的要至周氏于死地。只這事兒不能由陛下出手,容妃亦不肯臟了手,索性就交給虞枝心來辦——做棋子還是做棄子,就要看虞枝心的本事了。 “還率直膽大,分明是個傻大膽,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容妃手中宮扇拍在她發(fā)頂,臉上卻有輕松笑意,顯見對虞枝心的通透敏銳十分滿意,“不過這份赤子之心總是好的,也難怪陛下將你放在心上?!?/br> 虞枝心卻似剛回過味來,有一瞬間怔忪與掙扎。略想了片刻,才試探著問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既然你心里明白,而她們想不明白,你何不干脆教她們明白呢?”容妃意有所指的深深看她一眼:“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給她們指一條明路,自己也少些禍患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更新由上一章評論員:桑也、晏錚、小鱷魚爬上岸、鴨嘴獸泰瑞雪兆豐年、龐小歪、惡鬼休書、一枝葉子等大可愛贊助發(fā)布,謝謝大可愛們的支持!鞠躬! 今天提前了哈,明天起還是老時間晚上九點更新 卑微作者三次元社畜,抽(上)空(班)存(摸)稿(魚)然后丟存稿箱里定時發(fā),看評論和捉蟲不是很及時,但是大可愛們的評論我都有認真看的!愛你們喲~ 第11章 .步虛詞(上) 虞貴人是個耿直的行動派,聽明白了容妃娘娘的指示,便毫不猶豫的直接找上了吳貴人的門。 吳貴人,小字伊人,是已故敬妃娘娘的族妹,吳丞相的侄女兒。因這層緣故,她是此次選秀唯一被封為貴人的妃嬪——當然,自虞枝心被陛下擢了位份,對虞貴人恨得最咬牙切齒的也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