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97節(jié)
一霎火光灼灼,震得在場所有人吐出一口鮮血。 大火融化謝識衣腳下的黑色冰河,如長舌舔上墻壁、石柱、鐵索、石像。 萬事萬物在煙塵中毀滅。這樣熾盛的白光和浩大的氣勢,言卿太熟悉了,他好像回到了百年前,十方城的大殿??捶苛弘E落,宮殿傾頹,他一個人與魔神相抗,走向命定的死局。 但這一次又有些不一樣。 “謝識衣……”言卿輕聲喃喃。 在瘋狂的炙火即將焚燒殆盡天地一切時。 忽然一道寒光自火焰中心而生—— 那寒光若山巔之雪,高空之月,若劍刃、若琉璃,若神宮萬載不滅的霜。 照得整個天幕亮如白晝。 轟!兩股空前浩大的勢力,在一個小小的白骨大殿為戰(zhàn)場對撞! 淮明子自毀神魂,瀕臨死期。他咬牙切齒,碧綠的眼中滿是陰毒,自眉心出現(xiàn)了一條小小的裂縫,緩緩流出一絲黑色粘稠的液體。 魘?;蛘哒f,這就是淮明子的本體。 黑色的液體淌過眼睫淌過鼻梁淌過臉頰。魘從軀殼里流出,殷無妄眼中碧綠色的光也慢慢淡了下來。從最純粹的碧綠變成灰綠,直至一片暗淡的黑。 濃稠的黑液成匯在空中,最后成了一條蜿蜒的毒蛇,它們每一滴都在沸騰都在顫抖,都帶著至深至毒的惡意和恨,滋滋出聲,襲擊向以心血破陣的謝識衣! 言卿臉色冰冷,指間的魂絲瞬間出手,化為幻影千絲百縷襲向“淮明子”,與此同時,言卿低喊了一聲:“不得志,出來?!?/br> * 與此同時,汀瀾秘境外。 “謝應(yīng)無情道已碎。一百年的時間,不可能重回巔峰,如今絕對不是淮明子的對手。這次計劃萬無一失,他必死無疑?!?/br> 水鏡的另一面是秦家的一位長老,眼中野心勃勃,語氣急切又激動。 “等他死去,我們會立馬派人到南澤州來,到時候還望鏡門主幫忙,推選我們家主成為下一屆仙盟盟主。到那時你我坐擁霄玉殿后,不但控制了魔域到上重天的出口,還可以將紫金洲四百八十寺健全——百年謀劃,就在此一舉了?!?/br> 鏡如玉立在璇璣殿陣中心,朝著秦家那位長老款款一笑:“秦長老,我們這樣會不會cao之過急呢?” 秦家長老一愣:“鏡門主此言何意?” 鏡如玉淡淡道:“霄玉殿主能者居之。秦家世代不離紫金洲,貿(mào)然插手南澤州的事,怕是難以服眾啊?!?/br> 秦家長老僵持著,看著對面的女人,顫聲問:“你什么意思?” 鏡如玉沒有回答他的話,從從容容道:“而且,你們真的就確定萬無一失了?” 秦家長老徹徹底底沒了笑意。 鏡如玉說:“謝應(yīng)和淮明子,最多落了個兩敗俱傷的后果。想殺謝應(yīng),不夠。” 璇璣殿外天光云影落在她眉眼上,鏡如玉鼻尖有顆很小的痣,笑起來時把她自帶的危險都散了幾分。 “我可以幫你們做最后一步,只可惜你們的那位少主,或許也出不來了?!?/br> 秦家長老大駭:“鏡如玉你要做什么?!” 鏡如玉驟然嗤笑,對紫金洲這位長老撕開一切虛以為蛇的假面:“你不如先替我問問秦子昂,他到底要干什么?青云大會在我浮花門舉辦,汀瀾秘境是我新加的規(guī)則——謝應(yīng)死在里面,到時候忘情宗質(zhì)問的是我,九大宗懷疑的是我!”鏡如玉杏眸里滿是諷意:“秦子昂,你是把我當(dāng)傻子嗎?” 秦子昂真是如今紫金洲秦家家主的名字。 秦家長老多少有些畏懼她,但還是非常不甘心,忍怒道:“鏡門主,想殺謝應(yīng)不可能什么代價都不付出的。家主煉化淮明子百年,耗費無數(shù)心血,你如今連秘境都未入,只是受些流言蜚語而已!到底是誰付出的代價大!” 鏡如玉說:“但是這些流言蜚語,也足夠讓我無緣霄玉殿?!?/br> 秦家長老一下子抬起頭,瞳孔瞪大。 鏡如玉微笑:“而且只要我想,確實可以什么代價都不付出?!?/br> “秦子昂估計也早料到了這一切。你放心,你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他,他絕對不會驚訝。倒是你們一個個,怎么那么喜歡擅自揣測他的意思呢。” “浮花門和秦家之間的合作,到謝應(yīng)死掉,本就該煙消云散?!?/br> 她和秦子昂都會很高興。 鏡如玉紅唇輕輕吐出“煙消云散”四個字,一揮袖,水鏡便徹底粉碎。 她轉(zhuǎn)身,水藍(lán)的長裙掠過光滑明亮的大殿,朝著汀瀾秘境的入口處走去。 飛羽之令傳遍山巒,此時所有人都聚在了秘境前方。不光有九宗長老,還有所有參加此次青云大會的弟子。 鏡如玉姍姍來遲,人群瞬間給她讓開一條道路。 天樞和衡白都嚇傻了,不光是他們,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為那懸在汀瀾秘境入口處,不斷散發(fā)黑色霧氣的蓮燈。 星天蓮。 浮花門藏于禁地,用于測魘的地階神器,星天蓮。 “門主,這是怎么回事?” 負(fù)責(zé)這次青云大會的浮花門蒼青長老臉色惶惶,顫抖出聲。 早在鏡如玉傳令要他拿出星天蓮,集宗門上下洞虛修士之力在汀瀾秘境前啟動時,他心中就提起一塊大石頭。 如今星天蓮上黑霧氤氳,真相落定,這塊石頭直接砸得他血rou模糊頭腦發(fā)暈。 星天蓮上出現(xiàn)黑霧,說明有魘的氣息。 星天蓮花瓣被染黑的片數(shù),代表了魘的強大——現(xiàn)如今,整朵星天蓮都變黑了。 汀瀾秘境中的魘最起碼是洞虛期!一個洞虛期的魔種在秘境里面???怎么可能??? 鏡如玉同樣面色嚴(yán)肅,看向汀瀾秘境入口處。 “鏡門主,這是怎么一回事啊……”上陽派的華甌長老眉頭緊皺,眼里滿是擔(dān)憂。 鏡如玉沉聲道:“汀瀾秘境里面有魔種。” 華甌惶惶不安:“這怎么可能——進里面弟子都只有元嬰期,就算出現(xiàn)魔種,也不可能把星天蓮徹底染黑。” 鏡如玉抿唇,面色若凝霜,忽然低頭,銳利的視線直穿過九宗眾弟子。里面的冰冷審視逼得每個人都驚慌失措。在化神期強大的威壓下跪下來,說不出一句話。 鏡如玉咬冰碎玉:“這就要問問,你們是怎么管教門中弟子的了!” 華甌愣?。骸笆裁??” 鏡如玉閉了下眼又睜開,眼里一片霜色:“我當(dāng)初派飛羽長老去調(diào)查南市一事時就該察覺不對勁。但是后面仙盟插手,我便以為一切已經(jīng)解決。結(jié)果……沒想到魔域之人心思歹毒至此!” 華甌一下子瞪大眼,不只是他,其余九宗長老也頗為震驚:“魔域?” 鏡如玉道:“對。有魔域中人跑到了上重天,被秦家捉拿后又逃出來,秦三公子就是為此事前來的?!?/br> “百年前謝應(yīng)入魔域,火燒十方城,誅滅淮明子。魔域群龍無首,妄圖復(fù)活淮明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上重天來?!?/br> “我近日才得知魔域中人在南市兜售一種可以讓人短時間內(nèi)修為大進的丹藥。”鏡如玉冷笑:“可笑。” “那丹藥就是淮明子的魘,吃下去就是作為復(fù)活它的容器存在!” 鏡如玉眼中浮現(xiàn)一絲紅來,是悔恨也是決絕:“能夠比拼到第二輪的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可這佼佼者里到底有多少投機取巧之人呢。這也怪我,居然當(dāng)初沒查清楚。” 華甌臉色蒼白,忙開口:“渡微呢,他是仙盟盟主,誅魔一事或許我們該問……” 鏡如玉抬眸:“華甌長老,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聚集眾人,又從禁地拿出星天蓮?” 華甌愣住。 鏡如玉微揚下巴,冷冷道:“渡微在察覺不對勁后,便先進去了。留我守在外面。今日這情況,我看秘境中發(fā)生的事,不容樂觀?!?/br> “渡微百年前入魔域元氣大傷,閉關(guān)一百年都是在恢復(fù),現(xiàn)在再度遇上淮明子,兇多吉少。淮明子還沒有從汀瀾秘境出來……”鏡如玉喃喃:“應(yīng)該都是渡微,在為我們爭取時間?!?/br> 流光宗扶城長老愣住,“那鏡門主,我們現(xiàn)在該做什么?” 流光宗和浮花門走得近,其實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真相,知道鏡如玉的話一個字不能信。可是星天蓮變黑是真的——淮明子,那可是化神期的魔種!一出世,怕不是要生靈涂汰。 鏡如玉抿唇,藍(lán)色的衣裙翻飛,她眉眼間鎖著nongnong的憂思和猶豫。 “鏡門主!”天樞也急了,一想到渡微和燕卿都在里面,便慌得手都在抖:“鏡門主,這里面的弟子都是無辜的啊?!?/br> 鏡如玉視線冷冷看向天樞,說:“天樞長老,汀瀾秘境里的弟子無辜,可是我上重天的蕓蕓眾生難道不更無辜嗎。謝應(yīng)都無法應(yīng)對的魔種,你覺得你我進去,有用嗎?” 天樞唇瓣顫抖,臉色煞白。 鏡如玉道:“進去只是送死罷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里面的魔種別出來?!?/br> “而且事態(tài)緊急,”鏡如玉一出手,星天蓮瞬間落于他手,她垂眸細(xì)白的手撥弄蓮瓣輕聲說:“星天蓮若是芯被染黑,那只魔種可能就要出來了。我們來不及傳令給九宗其他宗主,稍微耽誤一會兒,可能這上萬的年輕弟子就要先死于魔頭之手了?!?/br> 化神期的魔種,一揮手就是天翻地覆。他們可以自保,但浮花門數(shù)百峰弟子自保不了,跪于一地的青云大會弟子也自保不了。 “那門主,你打算怎么做……” 鏡如玉揚起下巴,看向汀瀾秘境那密密麻麻布滿的伏羲石。心中不由冷笑,謝應(yīng)你可曾想過,這一圈旁人解不開的伏羲石是你自己給自己定下的棺材?她語氣平淡:“事已至此,我們必須毀了汀瀾秘境。” “魘是魔神的詛咒,需要由神器誅毀。我手上沒有神器……但是我浮花門的赤靈天火,或許可以做到這一步。” 蒼青長老驟然抬頭:“赤靈天火?!” 鏡如玉點頭,面無表情:“對,赤靈天火。” 她見天樞驚恐的眼眸,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天樞長老,赤靈天火只對魘有用,渡微現(xiàn)在是化神期修為,不會被影響。” 她自嘲一笑:“我當(dāng)初元嬰期修為,都能從里面走出,渡微的造化定然比我大。” 天樞聽她最后一句話愣住,星天蓮的黑霧越來越重,又看其余忘情宗弟子震驚的臉,一時間搖頭長嘆口氣。 鏡如玉微笑再次安撫道:“而且仙盟的理念不從來都是寧錯殺不放過嗎?我相信渡微在里面,也會同意我那么做的。” 她眼眸沉沉,看向汀瀾秘境,背對眾人,紅唇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赤靈天火是上古玄火,可是它不光克制魘,它還克制人。 不能使用法術(shù),不能使用靈力——謝應(yīng)拿什么出汀瀾秘境?! 其實擱在平時,赤靈天火不足以殺死謝應(yīng)或者淮明子中的任何一個。 但如今他們兩敗俱傷,這一場火,把一切燒個干干凈凈,也好。 第74章 璇璣火(十) 不得志正在芥子空間呼呼大睡,突然就被言卿強硬地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