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1節(jié)
天樞心虛說:“不管怎么說,你先跟我們回忘情宗吧?!闭f不定到南澤州見了大世界,你這小孩知道了差距,就沒這癡心妄想了。 言卿眉眼一彎,笑道:“嗯,好的?!?/br> 他上輩子一直在十方城,和淮明子斗智斗勇爭權(quán)奪勢,對上重天還蠻好奇的。 承影整個人都像是石化,瘋了一樣看著言卿:“他真是謝應(yīng)的妻?!” 少年挑眉:“怎么,他不是難道你是?你也想嫁給我們謝師兄?!?/br> 承影惡狠狠剜他一眼。 “夠了?!?/br> 殷無妄臉色煞白,手指握成拳,眉心的紅菱如一道鮮紅的口子,渾身血液凍結(jié),大腦空白。 他喊了聲:“承影?!?/br> 承影這才從和忘情宗兩人的較勁中回神:“少宗主?!?/br> 殷無妄輕輕閉了下眼,又睜開,虛弱說:“我們回去吧?!?/br> 他現(xiàn)在一秒都不想呆在這里。在流光宗他就是兄弟中資質(zhì)最差的,一直活在南澤洲各種天才的陰影之下。 青云榜是見證天才的漫漫天梯,而謝應(yīng)就站在這條天梯的頂端。 越是自卑,就越是自負。所以來到回春派,知道言卿愛他愛到死去活來,他理所應(yīng)當?shù)叵硎苤磺械母冻?,卻同時端著態(tài)度,言卿稍微敢輕慢他一下,他就覺得受到羞辱、恨意滔天。 剛剛承影襲向言卿時,他一直等著看言卿的表情—— 想看言卿后悔、惶恐! 想看他嚇得跪哭地上、狼狽不堪! 想看言卿終于明白自己是塵埃,配不上他! 誰料…… 誰料………… 天樞道:“既然你們流光宗少宗主都說走了,那就請你們趕緊離開吧?!?/br> 承影心里對忘情宗的恨再記上一筆。 圓臉少年若有所思看向殷無妄:“等等,我突然有點好奇的。殷無妄,你是怎么突然跑到這里來的。” 殷無妄心臟漏掉一拍,瞬間警惕。 他來到回春派并非巧合。 是他娘告訴他這里有機緣,要他瞞著任何人偷偷過來。結(jié)果他剛過來就因為受傷被言卿纏上,根本無心去找所謂秘境,一直耽擱。 而且他娘只肯告訴他在回春派,其余閉口不言,連人手都不肯給他派,讓他現(xiàn)在都一無所獲。 他簡直懷疑他娘是被什么野書給忽悠了。 殷無妄冷冷道:“無可奉告。” 承影也不知道這小祖宗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他接到宗主夫人密令就過來接人了,只當少宗主是出門歷練,輕蔑道:“滾,就你們還不配管我們流光宗的私事?!?/br> 言卿看戲看半天,現(xiàn)在終于產(chǎn)生點參與感,笑道:“要走了呀?!?/br> “……” 聽到他的聲音,在座所有人心情復雜。 言卿揮揮衣袖,眨眨眼:“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殷無妄手指微顫,眸光深深看向言卿。 回春派坐落山谷間,門前種滿了桃花樹。三月芳菲正盛,嬌艷花蕊在春光中綻放,枝丫長滿嫩色,繽紛像一場粉色的雨。 承影出門,神情便冷淡下來,他立于云上,最初的震驚過后,只剩屈辱。他回身俯視言卿,眼神流露出森寒的陰毒之色來,幽幽道:“燕卿,南澤州危機四伏,以色侍人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br> 言卿說:“好的?!?/br> 承影被他這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又苯蛹づL袖一揮,一枚桃花枝為他所用,化鋒芒劍刃,直直襲向燕卿! “承影!”天樞震怒,長劍一揮,讓那花枝碎在空中。 可是靈氣還是有一抹沖到了言卿臉上,劃了一道很小的流血的傷口。 言卿面無表情,抬起手,摸到了那一點血,看著那濃郁的紅色,眼神微微變深。 承影冷笑:“我勸你早日清醒別癡人說夢!你以為謝應(yīng)會護你無憂?你是他道侶又如何。謝應(yīng)修的無情道,又是仙盟盟主,近百年跟個瘋子一樣,殺人如麻。這個身份帶給你的只有災(zāi)難,我這一劍,就是給你的第一個教訓?!?/br> 承影說完,便拂袖踩在飛舟上,要離開此地。 誰料他在出谷的一刻,突然被襲擊—— 直接從飛舟上掉下來! 一道劍氣摧枯拉朽,粉碎整個山谷的桃花。 承影肺腑受到重擊,吐出一口鮮血,神色大變:“這是——” 漫天桃花成煞。血雨紛飛。 浩瀚冰寒的氣息籠罩整片天地。像是來自寒泉深處,又像是來自九幽絕獄。 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群人,黑衣帶劍,衣袂上繡著赤色蓮花,以劍為陣,將整個山谷封鎖—— 飛鳥都插翅難逃! 承影豁然瞪大眼:“仙盟!” 與此同時,空中傳來一道聲音,非常平靜,帶著濯冰碎雪般的涼意。 “我讓你們走了嗎,承影長老?!?/br> 第8章 謝應(yīng)(四)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言卿愣住,都顧不得臉上的血了。 像是一道閃電從天靈蓋劈下,劈得他識海震蕩、大腦空白。 這聲音太過熟悉,又太過陌生,極平極冷像是荒原的雪。 ……謝識衣? 桃花片片都變成刀刃。這場花雨降臨回春派山谷上方,成為世間最嚴酷的刑罰。 眾人驚慌失措。“退后!”“小心!” 仙盟弟子無一不是大乘期修為,他們的黑色衣袍震響,衣上紅蓮刺目猩紅。 在山谷上空,豎劍于身前,分散四方,以浩瀚劍意布下樊籠大陣—— 將所有人困在其中! 承影石化了般僵硬在原地,豁然抬頭望向聲源處,難以置信一字一字道:“謝……應(yīng)?” 兩個字落地。 瞬間天地鴉雀無聲。 言卿的視線都被桃花糊了眼,卻也能模糊看見那人握著劍慢慢走出。 雪色的衣袂淡若煙云,上面的淺藍色鮫紗暗轉(zhuǎn)流光,清寒徹骨如同一個遙遠的舊夢。 握著不悔劍的手蒼白像玉雕,跟他的主人一樣。 謝識衣走過桃林,眉眼、發(fā)絲、衣袂卻沒有一處為桃花所碰,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這秾艷緋紅的三月春色。 承影身軀劇烈戰(zhàn)栗,字眼從牙縫中蹦出:“果然是你?!?/br> 謝識衣聞言,遙遙望過來,他的目光極輕極淡,像一片落雪。初看只覺得琉璃剔透般美,等觸及皮膚上才驚覺冷意早已滲入骨骼。 承影一下子渾身僵硬,喉間涌血,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應(yīng)這個名字,在修真界象征了太多東西。 他是忘情宗首席弟子,是青云榜首,是仙盟盟主。 在上重天很多修士眼中,是遙不可及的寒宮明月。 可對于一些身處修真界權(quán)勢中心的人心里,謝應(yīng)這兩個字,更像一個你到死也無法掙脫的陰森夢魘。 言卿也懵逼了——靠靠靠,為什么謝識衣會來??? 不得志察覺主人身子僵硬,繼續(xù)發(fā)揮沒眼色的本性,興高采烈地用翅膀戳他:“喂喂喂,你咋嚇傻了?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怎么突然那么安靜??炜炜欤》盼页鋈?,我也要看!” 言卿之前嫌不得志這只胖蝙蝠壓得他肩膀痛,直接把他塞到了袖子里。沒想到不得志在袖子里也能那么生龍活虎。 言卿被他吵得煩,干脆直接用手把這傻鳥捏暈,讓他閉嘴。 “唔唔唔唔唔——”不得志眼冒金星,氣得頭頂冒煙。 言卿有些崩潰。為什么會這時候遇上謝識衣!他還沒完全做好準備??! 言卿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他后,才悄悄地一退再退,藏到人群末端。同時用紅線纏住手腕,一圈一圈纏繞住命門。 言卿上輩子的功法是“玄絲”,說來也諷刺,這個功法傳承自魔神。 繼于神祗的功法,不受修為桎梏,可一但使用,他的身份絕對馬上暴光,能被上重天追殺到天涯海角。 因為玄絲最危險和最恐怖的點是,它能cao縱人的神魂。 這暫時不能使用的功法,現(xiàn)在倒幫了他大忙。 言卿紅線纏在手腕上,捆緊。紅線末尾從青色衣袖中垂下,像是流蘇一樣。 他害怕謝識衣認出他,以防萬一,直接鎖住了自己的魂息。等做完這一切,言卿才緩緩舒口氣。 忘情宗的天樞長老和圓臉少年也人傻了。 謝應(yīng)雖然在忘情宗有靈峰,但是他常年行蹤縹緲,又位居高位,根本沒人敢去打擾。正是因為謝應(yīng)經(jīng)常不在宗內(nèi),宗主和幾位長老才想出這么個注意,先假意答應(yīng)下婚事,把燕卿接回忘情宗,再讓他知難而退。 反正就是瞞著謝應(yīng),神不知鬼不覺處理掉。 結(jié)果在這里撞見了?? 圓臉少年磕磕巴巴,喃喃:“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