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2節(jié)
“哎喲,閉嘴,別說話?!碧鞓锌嗖豢把裕孀∷淖?,把他拉到一邊,也躲了起來。 承影到底是一宗長老,震驚之后擦掉嘴角的血,眼神陰桀站起來:“謝應(yīng),你這是在做什么?” 修真界九宗三門,南澤州九大宗以忘情宗為首,紫金洲三世家以秦家為首。自謝應(yīng)繼任仙盟盟主后,直接劍指秦家,與之決裂。 流光宗與秦家交好,與忘情宗交惡,所以承影對于謝應(yīng),除去畏懼只有憎惡。 承影氣得吐血::“你在天上布下殺陣,你想屠殺這里?!” 謝識衣道:“忘情宗紫霄仙尊被魔種所害,隕落于此,我前來調(diào)查此事罷了?!?/br> 他墨發(fā)垂瀉,立在桃花雨中,五官近似霜雪般的鋒冷。眼皮極深,瞳孔黑不見底,可是若是盯久了,隱約能看到一點鬼魅的幽紫。 承影怒不可遏:“調(diào)查?你這是在調(diào)查?樊籠大陣一經(jīng)開啟,便是血洗人間。謝應(yīng),你是不是打算調(diào)查不清楚死因,就把這里所有人殺光???!” 謝識衣垂眸看他,似乎是勾唇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尾音帶著nongnong的嘲諷:“或許?!?/br> 或許? 或許?! 或許?。?! 承影怒急攻心,但也知道這個瘋子說的是真的。修真界的瘋子很多,可位高權(quán)重如謝應(yīng)只獨一份。 承影青筋暴跳:“謝應(yīng),你暴戾殘忍殺人如麻,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你殺我,你憑什么殺我。我非魔非妖,你沒資格殺我。我看你才是這世間最大的魔!” 謝識衣沒有理他,只是偏頭,淡淡問屬下:“查出來了嗎?” 仙盟的人布下陣法后,便都從空中落下,規(guī)矩有序地站在他身后。一弟子上前,畢恭畢敬道:“回盟主,查出來了。紫霄仙尊的rou身死在回春派幽牢池水中,如今尸骨都已經(jīng)被腐蝕殆盡;至于仙尊渡劫時破開的虛空秘境,就在幽牢上方。” 謝識衣點頭,語氣平淡:“繼續(xù)?!?/br> 弟子深呼口氣:“不過我們沒有找到鳳凰魔種的蹤跡。甚至方圓萬里,沒有察覺到一點魔氣?!?/br> 謝識衣:“嗯?!?/br> 弟子小心翼翼問道:“那盟主,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br> 謝識衣抬眸,視線落向回春派的后山,湛若冰玉的衣角掠過遍地桃花,往前走,平靜道:“封鎖山谷,啟陣?!?/br> 他的聲音很輕,殺意漫散在空中,跟雪一般簌簌落下。 承影瞳孔一縮,現(xiàn)在終于開始慌了。 “不,謝應(yīng)!你不能殺我們!我只是偶然經(jīng)過這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紫霄,什么魔種,我都不知道。” “我是來接我們少宗主回宗的,這里發(fā)生什么都不關(guān)我的事!” 至于山谷內(nèi)的其他人,從那場殺機四伏的桃花雨開始,就已經(jīng)被嚇得失去感知。 天色大變,烏云攏聚。 青灰色的蒼穹下紫雷暗涌,照著每個人慘無血色的臉。 他們惶惶的大腦只有一個念頭。 ——他們要死在這里了? 而對于承影的掙扎,謝識衣恍若未聞。 步伐沒有半刻停留。 他墨發(fā)雪衣,握著長劍,氣質(zhì)如清雪寒月,不染纖塵。出現(xiàn)在這偏僻落魄的山谷,也讓人覺得,自己是跪在霄玉殿層層鋪展的臺階前,俯下身軀,抬頭只能瞥見一抹遙遠(yuǎn)縹緲的衣角。 “不,謝應(yīng)!你不能殺我!”承影被兩個仙盟弟子制服住,半跪地上,披頭散發(fā)、抬頭滿臉的血,惡毒威脅道:“不!謝應(yīng)你不能這樣,你殺我們少宗主,流光宗不會放過你的?!?/br> 謝識衣步伐停了下,這次是真的笑了,譏誚道:“是么?”他自來到這里開始,目光看過所有人,可又好像沒有一處落于真實。無論是殷無妄,還是忘情宗的人。 人群中言卿都被這陣仗嚇懵了。 這是在干什么? 為什么百年不見謝識衣氣勢變得那么可怕? 還有—— 言卿想吐槽,謝幺幺,你這真的是仙盟盟主,不是魔教教主嗎?你比我這個以前的魔域少城主看起來還要危險。 “放我出去!”不得志起死回生,精神來了,又開始在他袖子里亂揮翅:“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言卿手指彈了它一下:“閉嘴,放你出去,你命就沒了。”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哦,我命可能也懸。” 不得志:“啥子玩意??” 言卿懶得解釋,又把它捏沒氣了。 聽對話,謝識衣是過來調(diào)查紫霄和鳳凰魔種的事的。可之前不得志在幽牢里,直接把鳳凰魔種連皮帶骨一口吞了。雖然吞噬完后它活蹦亂跳什么事都沒有,但言卿心里還是覺得古怪。 畢竟魔種體內(nèi)的“魘”,是來自上古魔神的詛咒,只能由神兵摧毀的。 難不成不得志的胃是神器做的? 哇哦,那他可真是撿到寶了。 “等等,渡微……”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天樞也不好意思在躲著了,從人群中站出來。 謝應(yīng)雖名義上是他師侄,可是天樞喊出這一句,還是頭冒冷汗,心臟都提到嗓子眼。 謝識衣抬了下頭,仿佛早在意料之中,握著不悔劍轉(zhuǎn)過身來,從容平靜道:“師叔?!?/br> 天樞艱難地笑了笑。 世人給謝應(yīng)貼了很多標(biāo)簽,好像他是座不通人情只知修行的冰山。但忘情宗的長老們悉知,謝應(yīng)其實是一個教養(yǎng)極好的人。平心而論,他知分寸,懂禮貌。甚至按世俗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謝應(yīng)的為人處事無懈可擊。 沒人知道,為什么一個天之驕子會有這種洞察人情世故的品質(zhì)。 但即便如此,謝應(yīng)依舊難以接近。 因為他的疏離不在嚴(yán)酷的表情和冰冷的談吐中,而在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抬眸和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里,哪怕淡淡笑著,眼神也告訴你拒絕。 圓臉少年前面的趾高氣昂一下子焉了,跟著站出來,低頭不敢說話。 天樞抬頭,對上無數(shù)雙懇求惶恐的眼,心中微微嘆氣,而后對謝識衣道:“渡微,紫霄之死,我們宗門上下都感到遺憾痛心。但修真之人本就是與天斗,生死有命,枯榮有數(shù)。你不必如此大動干戈。” 謝識衣平靜陳述:“師叔,紫霄仙尊死于魔種之手,事有蹊蹺?!?/br> 天樞愣了愣,但還是道:“話雖如此,可是、可是……” 承影原先受到襲擊,丹田便已經(jīng)隱隱有碎裂之相,又被兩個仙盟弟子挾持,現(xiàn)在氣血翻涌,他憤然道:“謝應(yīng),紫霄的死有蹊蹺,可這跟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就因為身在回春派,我就有罪?” 謝識衣睫毛垂下,望向他,語調(diào)清冷:“承影長老可以這么認(rèn)為。” 承影直接要被他氣吐血。 他先前對于回春派想殺就殺,可現(xiàn)在謝識衣無緣無故要他的命,他又覺得憤怒不甘心。 “就算是這樣,那我也罪不至死!” 謝識衣眼眸深處暗光似雪,笑了下,輕輕道:“承影長老?!?/br> “你罪不至死,和我想要你死,二者并不矛盾?!?/br> 天樞愣住。 “渡微……” 其實以他對謝應(yīng)的了解,并不認(rèn)為謝應(yīng)會真的濫殺無辜,殺掉這里所有人。布下樊籠啟陣應(yīng)該另有原因??伤€是被這句話里漫不經(jīng)心的殺戮給震驚到了。 承影徹底瘋了,大笑起來:“好??!謝應(yīng)你殺!你把這里的所有人都?xì)⒐狻@里不僅有我,還有你那未過門的未婚妻——謝應(yīng),你殺?。 ?/br> 作者有話要說: 言卿喊的名字由來。 謝識衣=謝十一=謝11=謝幺幺 第9章 謝應(yīng)(五) 九大宗,浮花門。 此地得天獨厚,靈氣濃郁到仿佛要化為實質(zhì),白帶橫在重巒疊嶂間。 浮華門主峰璇璣峰煙波浩渺,云霞明滅。 一名身著粉衣的侍女上前一步,輕聲道。 “門主,紫霄的魂燈已滅,確認(rèn)身死?!?/br> 浮花門門主鏡如玉坐在池邊,雙足探入池中,黑發(fā)垂腰。水藍(lán)色的衣裙襯托出身姿窈窕,娉娉婷婷。 一朵飄零的紅色小花從樹枝墜落,落于她凝脂般的手里。 鏡如玉把玩著手里的花,漫不經(jīng)心問:“紫霄死了?” 粉衣侍女道:“是?!?/br> 鏡如玉得意一笑:“那只鳳凰早被秦家做了手腳,專門用來對付紫霄的。它飲過紫霄的血,之后只會瘋了一樣攻擊他。紫霄的修為在洞虛境大圓滿,靈氣不穩(wěn),為魔種所傷,隕落再正常不過了?!?/br> 粉衣侍女愣住,不說話。 鏡如玉抬眸看了她一眼,語調(diào)溫柔,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是我讓紫霄去留仙洲捉拿這鳳凰的。我利用了他的赤誠善良害死他?!?/br> 侍女垂眸:“不,我相信門主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br> 鏡如玉頷首:“確實。”她眼眸一冷,摩擦著手里的花,語氣森寒像把淬毒的刀。 “忘情宗不倒,謝應(yīng)不死,這天下就永無寧日?!?/br> 侍女瞬間臉色煞白。 鏡如玉突然問道:“你相信,有人生而為魔嗎?” 侍女哆嗦:“弟子,弟子……不知道?!?/br> 鏡如玉潔白的指甲像貝殼一般,自顧自說:“魔種誕生自萬年前。當(dāng)初九大宗成立,本就意在匡扶天下正義、維護(hù)百姓安危。” “為了不濫殺無辜,按道理都應(yīng)該先用仙器探出‘魘’的存在,確認(rèn)是魔種,再進(jìn)行伏誅。” “可是自從謝應(yīng)接手仙盟后,修真界就徹頭徹尾亂了套?!?/br> “你細(xì)數(shù),這些年謝應(yīng)殺的人,哪一個提前被證實是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