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幼崽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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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錄發(fā)動頭槌攻擊,拼命撞開一道斜斜涌來的魔氣:“怎么回事兒,我為什么覺得整個古戰(zhàn)場的魔物都往這邊來了?還還還還有,傳訊符你發(fā)了這么久,他們怎么還沒來?” 楚明箏一把將它撈過,擰眉低聲:“可能是七殺陣的緣故。七殺是連環(huán)陣的起始,相當(dāng)于最重要的‘鎖’,一旦鎖被打開,其它陣法也會隨之消散。” 為了保護(hù)這把鎖,邪魔定會齊聚而來,阻止任何人將七殺陣解開。 如同一場肆虐無度的巨大風(fēng)暴,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九死一生的風(fēng)暴中心。 笛聲再起,已然沒了最初的破竹之勢。小腿被魔氣破開的瞬間,楚明箏輕吸一口氣,自儲物袋掏出幾顆補靈丸。 萬幸,無論是她還是伏魔錄姜之瑤,大家都沒生出退卻的心思。 視線飛速掠過趴在地上的翠裙女修,楚明箏握緊手中長笛。 七殺陣法,只有一天破解的時間。 蘿蘿身在何處尚不明確,她已是心急如焚,倘若那孩子當(dāng)真出了事…… 她絕不會讓秦蘿出事。 當(dāng)初在龍焰翻涌的樹林里,女孩跌跌撞撞奔向她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零星希望,哪怕她會葬身此地,楚明箏唯有奮力一搏。 畢竟,她是小師姐啊。 喉間腥甜的血被死死壓下,楚明箏意識有些恍惚,動作沒停。 天邊的黑氣越聚越多,又一道魔潮奔涌如海浪,少女凝神聚力,在舌尖蔓延的血腥氣里,陡然聽見伏魔錄的一聲大叫:“等等——快看天上!” 她沒反應(yīng)過來,猝然仰首,望見一瞬白光。 那白光如刀似劍,所過之處凜然肅殺。 魔浪本是肆無忌憚,在這勢不可擋的殺氣之下,竟是潰散如螻蟻,轉(zhuǎn)眼間濃霧散開,一輪月色清幽,映出幾道熟悉的影子。 “楚師妹!” 駱明庭的退堂鼓飄飄悠悠晃在半空,落地的剎那發(fā)出一聲悶響。 白也沉聲:“抱歉,路上遇到不少魔物,耽誤了不少時間?!?/br> 他身側(cè)的云衡默然不語,將楚明箏掃視一遍,右手微抬,掐出療傷的法訣。 伏魔錄長長出了口氣,精疲力竭往下仰躺,被楚明箏小心接在懷中:“御器飛行?古戰(zhàn)場不是禁止御器嗎?” “那是百門大比的規(guī)矩,都這種時候了,去他的規(guī)矩?!?/br> 云衡從儲物袋找出幾顆丹藥,一股腦塞在楚明箏手中:“百門大比還不允許發(fā)傳訊符呢,你們不是照樣送了過來?” 他們都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楚明箏一向循規(guī)蹈矩,收到她傳訊符的一刻,便下意識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得知秦蘿出事,所有人都立馬趕了過來。 包括看上去很不靠譜的姬幸。 陸望眉頭緊鎖,破開一團(tuán)渾濁的黑煙:“楚師姐,如今的情況如何了?” 江星燃淚眼汪汪,眼眶紅得像桃子:“師姐,秦蘿她到底怎么了?我們要怎么才能救她啊?” 他話音方落,天邊忽有風(fēng)聲大作。 直到這時,楚明箏才發(fā)現(xiàn)那片驅(qū)散了邪魔的白光盡數(shù)來源于一點。當(dāng)魔潮逐一化作齏粉,宛如白晝的劍氣凝聚消散,烈烈劍意里,勾勒出頎長挺拔的少年身影。 秦樓渾身帶著殺氣,手中長劍嗡鳴不休,落地抬眸之時,溢出一片慍怒的戾意:“我meimei在哪里?!?/br> 原本孤零零的寂靜廢墟,倏然多出數(shù)道人影。 數(shù)道……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于此的人影。 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天道靜默不語,定定看著古戰(zhàn)場中四散的靈力。 它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秦蘿,特意翹了班,來到這個位面靜候結(jié)局。 楚明箏,秦樓,陸望,白也。 在既定的命運里,他們本該隕落于更早一些的時候,不可能踏入古戰(zhàn)場半步;至于姬幸、駱明庭與云衡,理應(yīng)是與秦蘿交情泛泛的角色。 真神奇。 倘若楚明箏死于幾個月前的心魔之災(zāi),方才邪魔來襲,以姜之瑤的戰(zhàn)斗水平,一定早就沒了性命。 而其他人的出現(xiàn),則給予了姜之瑤繼續(xù)破解陣法的可能性。 一切本該結(jié)束在她被偷襲而死的時候,如今發(fā)生的種種,全然超出了命運設(shè)定好的軌道。 饒是近乎于全知全能的天道,也忍不住從心底發(fā)出疑問: 可她……當(dāng)真能夠解開嗎? 簌簌狂風(fēng)鋒利如刀,毫無征兆地席卷而來,撕裂脆弱的皮膚與裙擺。 姜之瑤想也沒想,徑直撲上跟前的厚重古書,用身體擋下風(fēng)刃的撕扯。 云衡手疾眼快,迅速念出護(hù)身法訣,蹙眉低頭:“還好嗎?” 他問的自然是姜之瑤本人,沒成想對方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咧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你放心,它沒受傷!祖師爺拿命換來的東西,我還是得好好護(hù)住的?!?/br> 她說罷又握了筆,不去理會身邊的殺機四伏,也沒管身上的鮮血淋漓,繼續(xù)埋頭寫寫畫畫。 老祖宗拿命換來的東西。 寂靜湮墟里,同樣身穿翠色長裙的女修揚唇輕訕。 閣樓岑寂無聲,曲道知看著與自己僅有一墻之隔的姑娘,指尖悠悠一動,隨她一并勾勒出七殺陣法的輪廓。 乾六,兌七,離九。 身后是陪伴了她千百年的書架,高大而沉默,好似巨人。 包括她在內(nèi),湮墟里的一切都是消失于現(xiàn)實之中、即將被遺忘的東西。 除了她房中的一冊又一冊古書。 想來真是諷刺。 從踏入仙途起,曲道知唯一的心愿,便是活上個千年百年,破解所能見到的一切法陣、學(xué)會所能找到的一切法訣,她是個萬里挑一的天才,且有自知之明。 當(dāng)她把這個理想告訴師傅,得到一聲善意的笑。 “可法陣法訣那么多,只憑你一個人,怎么能全部破解呢?!?/br> 師傅說:“更何況修道之人亦有壽命,要想活到千歲萬歲,談何容易?!?/br> 曲道知很不服氣。 師傅說過,她的天賦在當(dāng)今獨一無二,比所有法修都強,凡是她想破解的術(shù)法,無一不是迎刃而解、手到擒來。 要是能一直一直研究下去就好了。 直到某天,曲道知終于知道自己并非無所不能。 魔族的七殺陣法詭譎繁復(fù),她與師傅被困其中,直至剩下最后一柱香的時間,也沒能把它解開。 師傅說,出去之后好好鉆研陣法,莫要讓師門蒙羞。 師傅說,不要一意孤行,把自己同旁人隔開。多笑笑,多出門走走,多與同門交談心得,有空幫她去喂喂城里的貓。 “你的學(xué)識來源于我,我則是自幼跟隨你師祖。許多人已經(jīng)不記得你師祖的名字,但說起聚靈陣、飛花訣、摘星術(shù),定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想那些孑然一身的散修,他們死了便是死了,什么也剩不下,我們卻是不同?!?/br> 師傅還說:“你看,就像天上遙遙相隔的星星,串連成片,才有了星空。我們亦是如此,人生雖短,總有薪火相傳的時候?!?/br> 那已經(jīng)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記憶了。 直到如今,曲道知已經(jīng)記不起師傅的模樣。 視線所及之處,趴在地上的姑娘仍是聚精會神。 姜之瑤薄唇微動,雖然沒發(fā)出聲音,曲道知卻知曉她的意思。 東南景門,正南死門。 生門……位于正北。 要是能一直一直研究下去,那就好了。 她曾無數(shù)次這樣想過。 那日的魔族來勢洶洶、毫無征兆,滿城百姓倉皇逃竄,在連天火光里,曲道知推開房門。 可她終究沒有出去。 樓閣之內(nèi),藏有無數(shù)自古流傳的書冊典籍。一旦無人看守,要么落入魔族手中,要么付之一炬,盡數(shù)埋葬于火海。 那是從師祖一脈傳承而來,屬于他們的星星。 也是……師傅贈予她的星空。 她必須守住這里,直到援兵趕來。 天邊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隨著七殺劇顫,湮墟里的執(zhí)念亦在消散。 隔著一道模糊的、不為人知的墻壁,跨過千百年漫長的歲月,兩道翠色的影子靜靜對峙。 好在她守住了,直到魔族齊齊發(fā)動殺招,也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古書被風(fēng)沙侵襲,紙頁發(fā)出嘩嘩響音,曲道知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呀,這個拿著她筆記的小孩,居然也喜歡綠色。 廢墟之中,白紙上的毛筆倏然頓住。 緊隨其后,是愈發(fā)快速的疾書。 真是不可思議,天道想。 本該斷絕的學(xué)問傳承而來,本該背道而馳的人們齊聚此處。 以一抹異世魂魄的到來為引子,凌散的命運串連成形。無論是書冊學(xué)識,還是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善意,似乎都擁有了傳遞的意義。 這是違逆了天道法則的蝴蝶效應(yīng),一滴滴水珠凝成浩瀚江河。 無數(shù)因果匯集,仿佛只為了這一刻。 只為這一刻。 水鏡之外,江逢月哽咽說不出話,不去理會眸中噙著的眼淚,死死握住秦止掌心。 水鏡倒映的影像之中,龐大的食鐵獸現(xiàn)出真身,身形挺拔如山,一掌拍飛洶洶魔潮,從喉嚨里發(fā)出更為兇猛的嘶吼;鼓聲笛聲交織而起,秦樓斂眉拔劍,身后的陸望亦是凝神,江星燃的蓮花燈沖開一片燦然亮芒,白也揚刀,斬碎姬幸頭頂?shù)囊粓F(tuán)黑煙。 湮墟彌散如煙,謝尋非始終將女孩護(hù)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