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432節(jié)
潘垚準備去別的地方瞧瞧,離開之時,又回頭瞅了一眼大公雞。 府君是什么人呀,那可是被自己叫做公雞仙人的。 時空亂流無預兆,也無過多的典籍記載,她為何哪里都不跌,偏偏跌在一處雞寮里,睜開眼后,第一眼瞅到的也是一只花羽毛大公雞。 緣分! 這就是緣分! 這只大公雞,它和她有緣! 潘垚有些不放心,眼里有nongnong的擔心流出,真心又實意,“擱你在這兒,會不會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就成盤中餐了?” 不行不行,她這一跌,必定是有特殊的預兆,這大公雞得保護好。 潘垚想了想,從須彌空間門拿出了個金疙瘩,比對著物價,化了一瓶子的金豆豆,撿了地上的一根干草,干草便成了個小荷包。 小金豆往荷包中一裝,腰上一掛,拍拍錢袋子,她這也算是腰纏萬貫的人了。 潘垚手中另外捏著個金豆子,蹲地和大公雞殷殷交代。 “你就在這兒等我,我去向你主人討了你來,放心,我一準兒不吃你,唔,就和我搭個伴。” 大公雞啄著地上的稻谷,不理會潘垚。 潘垚又瞧了兩眼,身形一動,人便落在了籬笆墻外。 是古時的小院,黃泥混著干草壘砌做保溫墻體,上頭是木頭混制,風雨侵蝕,木頭微微泛著黑,是初腐的現(xiàn)象。 講究一些的主屋和堂屋用的是灰瓦片,其他屋子就只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氈子。 院子收拾得也干凈,外檐上還掛著蓑衣和斗笠。 古色古香的。 潘垚瞧了一眼籬笆墻,還頗為稀罕,往后退了一步,在籬笆墻門檐下尋到了風鈴繩子。 古銅色的鈴鐺一拉,瞬間門,這兒有鈴鐺的聲音下響起。 鈴聲清脆悅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誰呀,這么早敲門。”屋子里,茹娘擦了擦手,探頭往外一瞅,“官人,你繼續(xù)溫書,我瞧瞧就回來,今兒吃烙餅和蛋湯,成吧?!?/br> 被叫做官人的趙杰福嘆了口氣,“成。” 他能說不成么,不成就是稀粥配咸菜疙瘩了,蛋湯敲一個雞蛋進去,好歹還有個葷腥味,糊弄糊弄肚子,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咕嚕嚕地鬧個不停。 趙杰福摸了摸肚子,吸一口涼氣,繼續(xù)搖頭晃腦苦讀。 “喲,是個姑娘呀?!比隳锢_木門,瞧著潘垚,眼里有驚訝,“這是怎么了?就你一個人?” “恩?!迸藞悜暋?/br> 想著這地兒是古代,可她初來乍到,又分不清眼下是哪個年代,衣裳的制式又是怎樣的,索性是天寒地凍的冬日,穿的都是臃腫的厚襖子,她便也幻化了個襖子。 到底長了幾歲,潘垚也長了些臉皮,不好穿紅配綠,太扎眼!這幾年芭蕉村這鄉(xiāng)下地兒都不流行這色了。 潘垚倒是挺喜歡的,花襖子厚實又好穿,走出去還喜慶。 時尚這事兒真古怪,擱以前,那是有面兒,現(xiàn)在是丟面兒,穿那一身衣裳,得被說土氣! 周愛紅將潘垚穿過的紅襖子珍藏柜子深處,藏的時候還不忘惋惜,哪里土了,好瞧著呢,可可愛愛,像個小團子。 想起周愛紅,潘垚鼻頭有些酸澀,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里不自覺地便帶了些鼻音。 “嫂子,我走了遠路,能上你家討口水喝么?” 季茹娘一陣心疼,小姑娘年紀不大,穿一身沾了灰塵的襖子,風塵仆仆模樣。 襖子是灰色的,有幾分舊了,頭上帶著一頂破氈帽,只烏發(fā)蓬松,臉蛋白皙,一雙杏兒眼水汪汪,可以瞧出是好人家養(yǎng)出的閨女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凍的,還是傷心過,這會兒鼻尖有些紅紅,瞧過去可憐又可愛。 “說什么討呀,姑娘家家的,不好說討……快快,跟嫂子進屋去,這兒風大著呢。” “謝謝嫂子。”潘垚感激應,“嫂子人美又心善,一定大吉大利,事事順心如意?!?/br> 潘垚又說了幾句討巧的吉祥話。 季茹娘嗔了一眼,“小丫頭嘴巴怪甜的嘞,走,和嫂子烙饃去,只喝水怎么能行。” 家里還有個成年男子,瞧著潘垚是個小姑娘,雖然年紀還小,可季茹娘也講究,怕潘垚被嚇著了,想了想,她就沒有帶著人去堂屋,直接領著潘垚去了廚房。 正好她也要燒火做飯,燒了灶,那兒也熱乎。 季茹娘雖然才成婚兩年,灶上的活是打小就做慣的,動作利索得不行,行云流水,自有一股韻致。 潘垚瞅著她拿著個吹火筒,約莫兩尺長,和鋤頭柄差不多粗細的竹管子,中間門的竹節(jié)被打通,前頭一個小洞。 吹火筒往灶里一擱,對準了明明暗暗的灰燼,腮幫子用力一吹,一瞬間門,死灰復燃火勢起,只聽灶里有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那是火在燒枯細枝的聲音。 季茹娘轉(zhuǎn)頭瞧去,就見小姑娘拖了個小杌凳在一旁,撐著腮幫子,瞧得正認真呢。 她笑了笑,拿著火鉗子又撿了些好燒的,像是刨刀刨的木花子,葉子枯葉,瞅著火大了,這才擱了大塊的木頭進去。 “在家沒做過燒火的活呀。” “做過,經(jīng)常給媽——我是說我娘,”潘垚抬頭也沖季茹娘一笑,“我經(jīng)常幫她燒火的,別的活不讓干,天冷時候就讓燒柴,說是這兒熱呼,聞著木頭燒起來的味道,心里也是暖呼呼的?!?/br> “是熱乎,聞著菜香也踏實?!奔救隳锝恿嗽?,瞅著潘垚,眼底有著憐惜。 她自個兒就是個絮叨又熱情的性子,剛剛這會兒,她已經(jīng)和面前這小姑娘聊上了,知道人小姑娘叫潘垚,和家里的哥哥一道出門尋親訪友的時候,不慎走丟了,小姑娘孤身一人在外頭,吃了不少的罪。 這下,還不知道怎么回故鄉(xiāng)。 季茹娘寬慰,“不要緊,你都說了,記得村子名字叫芭蕉村,咱們好好問問,能尋到路的?!?/br> 潘垚彎眼笑了笑,“謝嫂子吉言了?!?/br> 季茹娘從灶膛的小杌凳起身,瞧了潘垚一眼,稀罕得不行,“阿妹長得真標志,嫂子還沒見過這樣漂亮的,來,你坐這兒烤著火,順道給我添添柴,嫂子去煮飯做湯,一會兒咱們吃一頓熱乎的?!?/br> “有啥不高興、難過的事呀,那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去cao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對,嫂子這話樸實,說到我心坎里了?!?/br> 季茹娘舀水,“我家官人說得比我更好,那什么,他會說些車啊船啊,嗐,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到了地兒,就有路走的意思?!?/br>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潘垚接了話? “對對,就是這話,阿垚妹子你也是個有學問的?!奔救隳锟涞馈?/br> “嫂子也厲害,烙的餅香著呢,我還沒嘗就知道好吃!”潘垚回捧。 “是嘛!”季茹娘樂和得合不攏嘴,瞧著潘垚是越瞧越喜歡。 官人有一句話怎么來說的,傾蓋如故?好像是這個,說是有的人一眼就讓人不合眼緣,有的人頭一眼合眼緣,越相處,反而越是心厭。 這阿垚妹子是難得的,頭一眼就合她眼緣,越聊還越親近呢。 比官人還讓她喜歡。 ……哼,別以為她瞧不出來,他嫌她話多呢! 耳朵邊是季茹娘快言快語卻又不顯得鬧耳的聲音,潘垚往灶里添了柴,瞧著火苗舔邸著鐵鍋底,一簇又一簇的,眼前這一幕,和以前在芭蕉村的灶房里是多么相似呀。 mama也是這樣絮叨,愛和她說事,家里的,村子里的,她和老姐妹小姐妹的,就是村子里的阿婆阿公斗嘴了,她也能樂呵的撿回來說給自己聽。 自己也給她講學校里好玩的事。 還有飯桌上,愛吃rou的三金爸爸,愛喝酒的老仙兒……趁著季茹娘沒注意,潘垚偷偷抹了抹淚。 不能哭,不能哭,這么大了哭鼻子丟臉! 潘垚將龍形燈里的蝴蝶抓出,攏在手心。 時移世易也不要緊,她既然來得,定然也回得去,到時,在這邊的一場經(jīng)歷,說不得就和莊生夢蝶一樣,就像是大夢一場。 醒來,她便還在灌湖村的老井下頭。 爸爸mama在等她,老仙兒也在等她。 當務之急,得找到玉鏡府君在何處,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三人還能頂個諸葛亮呢。 潘垚眼睛明亮,捏緊了手中的金豆子。 “嫂子,我想向你買只大公雞,就雞寮里的那一只。” “啥?”季茹娘一臉發(fā)懵,她剛才提她家公雞了?話頭是怎么趕到這頭來的? …… 第232章 “公雞?”季茹娘瞧了潘垚一眼, 又低頭瞧了瞧自己盛在湯碗之中的雞蛋湯。 粗瓷的湯碗,雞蛋打得有些散,湯汁多了一些, 不過, 里頭擱了切成斷的蔥花,綠油油的飄在上頭, 蛋花鮮嫩, 有暖呼呼的咸香味撲鼻而來。 倒也不寒酸。 “你想吃雞rou了?”季茹娘有些猶豫地問道。 也不是不行, 她瞅了潘垚一眼,眼里有憐惜漫上,也不知道小姑娘趕了多遠的路,又遭了多少罪, 耳朵尖都有些紅紅的。 遠來都是客,又和她聊得這般投緣, 招待一碗雞湯,也是應當?shù)摹?/br> “公雞性燥,不若捉一只母□□,溫補?!奔救隳锊亮瞬潦?,準備去雞寮抓一只母雞。 正好有一只母雞這些日子不愛下蛋, 天兒冷,養(yǎng)著這些牲畜不下蛋,還得喂糧食進去,算來算去,趁著還有些rou, 宰一只來吃吃。 再說了,官人也饞雞rou了。 別以為她沒瞧見他早上那垂頭喪氣的模樣,讀書都沒精打采, 她眼睛利著,只是不吝得搭理罷了! “不不,嫂子誤會了?!迸藞愑行┬唪?,連忙將要去雞寮里捉雞的季茹娘攔住了。 “我不是饞雞rou了,我就是想著帶只公雞上路,路上有個伴?!?/br> “有個伴?”季茹娘驚訝。 這是哪兒來的話,她從沒見過有人要買公雞搭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