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矜宗師謝挽臣對金凌風做壞事
白露霏看到來人,嬌軀一顫,怯怯地躲到金凌風身后,那模樣仿佛受驚的小兔,滿臉都是害怕至極的神色。 “你!我還沒對你做什么!你干嘛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穆靈兒見此,俏臉漲得通紅,著急地直跺腳,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金凌風眉頭緊皺,連忙出言制止:“靈兒,休要胡鬧!這位是白姑娘,因中奇毒急需師父解毒,才來我宗,你切勿嚇到她?!?/br> 言罷,他目光先是滿含柔情地看了看白露霏,而后轉向怒容滿面的穆靈兒,緊咬牙關,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沉聲道: “至于婚事,只是令尊單方面偶然提及,我從未應允?!?/br> 他心中清楚,此話一出,穆靈兒必定心碎,但他絕不愿讓白鷺姑娘產(chǎn)生一絲誤會。 穆靈兒驟然遭此斥責,心仿佛被萬箭穿透,無盡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許久未見大師兄,滿心歡喜地盼著重逢,誰料這才剛見,他竟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她,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身后的那個女人!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讓她如此下不來臺! “大師兄你!” 她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貝齒緊咬紅唇,目光掃過旁邊那些弟子一臉看好戲的神情,驕傲如她怎愿意讓別人笑話。 想到這,她狠狠咬了咬牙,恨恨瞪了白露霏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將人刺穿。 “你真會裝!還有你,大師兄!”她怒氣沖沖地轉向了金凌風,“你不分青紅皂白,我也討厭你!我討厭你們兩個!” 話音未落,不等二人反應,就紅著眼,轉身掐訣離去。只見她的衣角在風中翻飛,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這二人此刻決然想不到,今日明明是小師妹委屈滿懷,金凌風卻一心柔情護著白露霏。不久后,時運逆轉,竟是金凌風對白露霏冷眼相看,穆靈兒在旁暢快至極,皆因他被白露霏傷得極深。 卻說白露霏望著面前這心直口快的女孩,竟覺有幾分天真爛漫的可愛之態(tài)。又聽金凌風寬慰解釋,也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 金凌風又耐心道:“鷺兒,我已提前與師尊千里傳音,將近來所發(fā)生之事如實稟告。等會我們就會見到他,你的毒便不必擔心了?!卑茁饿蕾嗽诹栾L懷中,隨他順著白玉臺階通向主殿。 主殿大門洞開,巨大殿堂內(nèi)香案橫陳,濃郁藥香四溢。殿墻掛滿華麗繡屏,兩旁羅列金色煉爐。主殿中央高座之上,端坐著一人,正是金凌風的師尊,湫越宗一宗之主。令人驚詫的是,如此德高望重之人,竟是個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 只見這青年身著華貴白袍,袍上金絲線精美細致,流光溢彩,非但未顯厚重,反添輕盈飄逸之感,仿若云紗所制。紫金冠高高束起,更增威嚴。他容貌甚佳,高挺鼻梁下薄唇微翹,一雙丹鳳眼尤為特別,眼波流轉,情意無限,卻不茍言笑,華貴驕矜。 如果說金凌風乃翩翩貴公子,謝挽臣則華燦似名家金石,華美貴重,高高在上,目下無塵。 謝挽臣正于室中閉目養(yǎng)神,周遭靜謐,唯檀香裊裊。察覺二人到來,那緊閉的鷹眸緩緩睜開。金凌風上前恭謹?shù)篮煤?,他卻只是微微頷首,隨即將那深邃的目光緩緩落在白露霏身上。 只見一個面如清蓮,淡的無一絲血色的女子正害怕地躲在自己大弟子身后。她墨發(fā)如綢,白衣清瘦可憐,像一團飄騰膽小的煙,隨時都會消散。 謝挽臣皺了皺眉,思忖此女太過膽小怕事,行事小氣扭捏,全然上不了臺面。 他又看向金凌風,實在不明白自己精心培養(yǎng)、一直以來最為看重的弟子,究竟為何會找這樣一個毫無氣魄的女子為伴? 謝挽臣將目光悠悠挪開,聲音如金石擊玉,朗朗而故作威嚴: “金凌風,你二人所遇之事,我皆已曉。這位姑娘細況,須我診斷一二?!苯鹆栾L聞此臉上感激之色溢于言表,連忙拉著白露霏上前。 白露霏在謝挽臣看向自己之時,就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知道他不喜歡自己。 心中憤憤,若不是為了......她何必看他臉色? 但她還是低下頭,裝作害羞膽小狀,不敢直視他眼睛。 此時聽到謝挽臣要給自己診脈,便怯生生地微微伸出皓腕,頭垂得更低,聲音細若蚊蠅: “有勞仙師。” 果然,謝挽臣并未回應,只是神色淡漠地搭上白露霏的手腕,劍眉微蹙,專注中帶著幾分對這等瑣事的不耐。他如玉的手指輕觸著,仿若在觸碰一件尋常之物,并未多投注一絲情感。 “師尊,鷺兒她如何了?可有解法?” 謝挽臣松開白露霏的手腕,“此等小毒,若服用我所煉制之藥,再輔以赤毓藥泉,一月便可痊愈?!?/br> 金凌風聽了師尊的話,頓時松了一口氣,趕忙躬身行禮:“多謝師尊!” 謝挽臣冷哼一聲,不再看二人,自顧自移步茶臺。其如玉修長之指,輕拈那鑲金嵌玉、價值連城的玲瓏茶壺。他脊背挺直,俊美面龐于茶香氤氳中愈顯矜貴。緊接著,極為講究地一提腕袖,壺嘴仿若玉龍吐水,一道清泉精準且優(yōu)雅地傾注入茶杯,恰如山間溪流潺潺而下,竟是未濺起絲毫漣漪。 金凌風見此,給白露霏眼神示意。 白露霏抿了抿唇,手捧玉宣墨寶,向前一步,對謝挽臣小聲細細道: “謝宗主,這是小女平日所愛,聞您亦有收藏雅好,特地為您所書,字跡淺陋,還望莫要嫌棄?!?nbsp; 說罷,纖弱柔荑將書法雙手捧上。 謝挽臣愣了愣,而后微微挑眉,神色冷淡,卻還是接過墨寶,隨意掃了一眼,道:“有心了?!?/br> 金凌風見師父對白露霏緩和,也拉過白露霏的手,向謝挽臣穩(wěn)聲告退。 白露霏離開大殿時,終是忍不住回首凝望。 殿中: 謝挽臣端然正坐于那珍稀的玉蒲之上,閉目入定修行。此時已近黃昏,一縷細若游絲的夕陽光線,恰似純金打造的絲線,璀璨奪目地映照在他的身上。 想到剛剛他對自己驕矜目下無人的態(tài)度,她手中青蔥手指攥緊拳,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謝挽臣,瞧不起我?你給我等著。 ······ 與此同時,萬里之遙外的人間。 一處幽暗的宮殿里,燭影明滅,印在四周燦然的巨大黃銅獸上。 坐上的男子一襲紫袍,如月下紫蝶,正單手執(zhí)卷棋譜,垂首專注看著。 偶爾會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輕笑,仿佛讀到了什么有趣之處。 光影打在他腳下,他上半身隱匿在一片黑暗里,只看到白皙的下巴和微微彎起的紅色薄唇。不過,僅憑即使坐著也筆直的脊背,與姣好的瘦削下巴,便可知道,這必定是一個無比俊美之人。 一個黑影急匆匆地進入殿中:“殿下,據(jù)探子稟報,在湫越宗附近見到魔蓮妖主?!?/br> 聽聞影衛(wèi)的話,坐上之人終于舍得抬起了頭。 他開口了,聲線宛若夜色中低沉的古琴,無比清雅動聽:“九三、十三,近不可太促,促則勢贏?!?/br> ······ 夜幕沉沉,星光銀絲縷縷,輕柔地灑落在金凌風內(nèi)門弟子院那清幽的臥房之中。屋內(nèi)燭火搖曳生姿,映照出一片旖旎溫暖。 “吱扭”一聲輕響,那如煙如夢、薄云掩月般的女子,身著一襲飄渺如仙的素紗,皓腕凝力,緩緩推開了金凌風的臥房門。 金凌風正專心整理著自己的丹藥,聞聲抬眸,望見來人,星眸當即璀璨,急切起身相迎: “鷺兒,今日可覺身體有絲毫不妥?” 白露霏輕搖螓首,卻開口道:“凌風,我今日對你格外思念,我們不說別的好不好?!?/br> 說罷,牽起他的手,一同坐到床邊。 金凌風坐在床邊,只感她靠近,身子瞬間緊繃如弦,那俊逸非凡的臉龐瞬間染上如霞的緋紅,雙手局促不安,不知該安放何處。 她今日怎會如此主動親近? 要知道,往昔皆是他苦苦哀求,她才會......他只覺自己仿佛是那蛛網(wǎng)中深陷的獵物。 “鷺兒......我......”男人欲言又止,帶著幾分期待,身體緩緩前傾。他目光游離,時而大膽地落在白露霏身上,卻又在觸碰到她熾熱目光的瞬間,如受驚的小鹿般匆匆閃躲。 白露霏不理他言語,卻輕輕靠近他,眼神不經(jīng)意地掃過他道服旁的金色蓮花小鏡子,接著雙手如柔韌的藤蔓般緩緩纏住男人的腰身。 ...... “唔......嗯......”白露霏身軀綿軟無力,仿若那失去絲線牽引的風箏,搖搖欲墜。每一絲力氣都似被無情抽離,恰似那風中零亂的柳絮,又宛如荷葉上搖搖欲落的晶瑩露珠。 疾風驟雨之間,她趁金凌風意亂情迷未曾留意,用腳狠狠勾碰那小鏡子多次。 這小鏡子,名曰遷音鏡,乃是秋月派獨有的神秘法器,類似師門之間的緊急報警求救裝置,同門之中唯有面臨危急關頭才會啟用,以此向自己的師尊傳遞訊息。 金凌風情難自禁,往昔的翩翩風度全然消逝,心急如焚,竟連窗子都未曾來得及關閉。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院外傳來一陣急促如雷的腳步聲。 謝挽臣,金凌風的師尊,那高高在上的年輕劍仙,正流星趕月般飛速而來。一襲星繡月鍛袍隨風飄拂,飄逸若仙,那俊美無雙的面容上帶著一抹凝重與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