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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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面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贊許地點點頭:“好,那就一道去?!?/br> 不論五丫頭心里如何,面子上的事,她都做到無可挑剔了。 這次她主動提出去方家,雖不說雪中送炭,卻也是錦上添花,六丫頭那里需要的是娘家人的支持,又不是五丫頭一個閨閣女兒的支持,她去不去的原不打緊,可是圓滿兩個字,總是更好看一些的。 秦芬愣愣怔怔地出了屋子,慢吞吞地走著,蒲草見姑娘臉上不痛快,不由得勸:“既然姑娘決定去了,那也不必把事情放在臉上了,六姑娘當初確實不厚道,這太太都是知道的,姑娘不必委屈?!?/br> “我不是委屈,我是……”秦芬不知道怎么張口,看一看蒲草脫了稚氣的臉孔,含蓄地說一句:“六姑娘還小著呢?!?/br> 有點家世的人家,都講究個多子多福,新嫁娘入門了,自然是早早有孕的好,然而自家六姑奶奶出嫁急,又是方家求著早些過門的,她實在不必趕這個趟。 蒲草腦海里跳出一個穿著紅衣、愛說愛笑的身影,面上還全是天真稚氣,想了一回,不由得也搖搖頭:“姑娘說得有理,六姑奶奶她確實年歲不大。” 秦芬不知怎么,渾身打個冷戰(zhàn),用力攏緊斗篷:“罷了,我們回去吧?!?/br> 第153章 秦芬夜里睡得不安生, 一時夢見秦珮懷了雙胞胎,小小的身子上鼓著兩個大肚子,好像個猩紅猙獰的糖葫蘆似的,一時又夢見自己也成親有了身孕, 那孩子要從她的肚臍眼鉆出來, 把她肚子鉆了老大一個血口子。 上夜的是桃香,她聽見姑娘在床上翻來翻去的不安生, 探頭看了好幾次, 見姑娘不曾醒來, 她也不曾出聲,照舊躺了回去。 待聽見秦芬喃喃說著什么, 桃香趕緊又一骨碌爬了起來,問一句:“姑娘, 是不是渴了?” 秦芬卻不曾答這句,桃香不放心,又掀開綾帳看一眼, 見秦芬仍舊睡著不動, 她便放輕手腳,想要躺回去。 不知怎么, 桃香忽然腦中一個激靈,伸手在秦芬額上一探。 “哎呀, 姑娘病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秦芬的屋子里燈火陸續(xù)亮了起來,桃香不敢擅自做主, 匆匆喚了個小丫頭進去先給秦芬敷額頭, 自己披著大襖子,往下房拍門喊蒲草去了。 深更半夜, 連樹梢的老鴉都睡熟了,桃香這么一路靸著鞋子跑去下房,動靜自然不小,早驚動了對面。 上夜的是春柳,她聽見外頭有動靜,不忙著去看熱鬧,先回頭看主子,生怕把主子給吵醒了,才掀開帳子,卻見自家姑娘早已醒了過來,睜著雙迷蒙的眼睛,問一聲:“什么事?” 秦府上有楊氏這么一位主母坐鎮(zhèn),規(guī)矩嚴得很,入夜后內院和外院各有人巡邏,府里一向是安安靜靜的,從來不曾有過大動靜,像今日桃香這么個鬧法,已是少有的了。 春柳披了大襖子,到門口去張一眼,對面屋里燈火通明,一個婆子從邊上耳房提水到門口,又有個小丫頭端著個大銅盆進出,個個臉上都是急色。 正要差人去問一聲,忽地見蒲草從外頭進來,一邊系扣子一邊對著桃香連珠發(fā)問:“姑娘燒得厲害嗎?太太那里差人去回稟了沒有?” 春柳心里一驚,飛奔幾步進了里間,低低說一句:“姑娘,聽話音,仿佛是五姑娘病了。” 秦貞娘正迷糊著要睡過去,聽見這一句,驚得坐了起來:“病了?你沒聽錯?” 春柳趕緊把秦貞娘按回被子里:“不管我聽沒聽錯,姑娘可不能再著涼了?!?/br> 她一邊替秦貞娘掖被子,一邊絮叨:“五姑娘身子一向強健的,今日不知怎么,竟然病了?!?/br> 秦貞娘腦子清醒一些,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得嘆氣:“可不是,偏是去方家這天病了,偏生拜帖已送了去,五姑娘這么一病,六姑娘只怕以為她是有意的,心里難免要起個疙瘩。” 春柳先應了一聲,疾步出門喚了個小丫頭,囑咐她去對門聽著動靜幫忙,然后才搓搓胳膊,鉆進被子里,長長舒了口氣:“若是旁人,自然有個虛偽的嫌疑,五姑娘最忠厚的,再不是那樣的人?!?/br> 秦芬的厚道闔府皆知,這道理自然人人都明白。 當初六姑娘出嫁前算計一道,五姑娘也沉默忍了下來,太太回頭便將她嫁妝加厚了三成,這事在府里成了美談,奴婢們如今都知道太太喜歡寬厚人,平日做事,都記得心存厚道兩個字了。 秦貞娘哪能不知道秦芬的為人,這時對著貼身丫鬟,又說得明白些:“人常常會以己度人,六姑娘雖然伶俐,卻不是個肯吃虧的性子,她若是吃個虧,必然要找回場子,如今五姑娘這一番動作,在六姑娘眼里不過是情理之中了?!?/br> 姑娘們的事,哪輪得著奴婢們cao心,春柳早已犯起迷糊,口齒不清地應道:“既然六姑娘覺得是情理之中,想必不會放在心上了?!?/br> 話未說完,春柳已經打起了輕輕的細鼾,秦貞娘睜著眼睛,卻許久未曾睡著。 若是人人所想即所為,那便解了許多煩惱了,六丫頭過分伶俐,這一遭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把五丫頭推得更遠了才好。 秦芬忽然生病,下頭丫頭們不敢瞞,早已報到了上房,如今大丫鬟只一個紅菱,她再能干也沒有日夜連軸轉的道理,這晚便不曾當值,守夜的是臘梅。 臘梅雖然伶俐,卻不如大丫鬟們當事,聽見五姑娘病了,急得沒頭蒼蠅似的,大冷天的,竟出了一身細毛汗。 太太如今事多,天天睡得沉,她這時是萬萬不敢去叫醒的,紅菱肩上擔子重,她也不好意思去攪擾,旁的丫鬟且還不如她,不提也罷。 想來想去,想起碧璽從前是上房當差多年的,臘梅便喚了個人進屋,自己去叩碧璽的門。 楊氏早起,看見竟是碧璽和臘梅兩個一道服侍,知道必是有事,起先一驚,以為是秦珮那里出事了,后頭又一想,秦珮出事哪里能到碧璽跟前,必還是家里的事。 當著碧璽,楊氏也不必擺什么派頭,開門見山:“怎么了?是內院哪個有事?” 碧璽如今消息越發(fā)靈通,自然聽說了家里要去方家拜會的事,這時知道事事都趕上了不湊巧三個字,也不敢隱瞞,把秦芬夜里發(fā)熱的事一句一句說了。 她見主母皺起眉頭,生怕主子覺得五姑娘是有意造作,連忙又補一句:“俗話說小病不得,大病不輕,五姑娘平日身子強健,偶爾一病,想必也重得很?!?/br> 楊氏擺擺手:“我沒問這個,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大夫可請了?什么時候進府給五姑娘看病?五姑娘那里的丫頭可有好好照應?” 碧璽輕輕受了一句訓斥,心里一點也沒氣,反倒為秦芬松口氣,飛快地答了話:“早派人出去了,吩咐多多給了診金,請那大夫候著,府門一開就請進來的。蒲草和桃香兩個一夜沒睡,親自給五姑娘守著換帕子,早上小丫頭來報,說五姑娘燒得已經沒那么厲害了。” 楊氏點點頭,眉尖卻仍輕輕蹙著。 若是平日,她少不得要親自過問秦芬看病的事,可是方家那里又急等著她上門,說不得,兩頭只能顧一頭了。 “去個人給徐姨娘傳話,就說五姑娘病了,叫她一應照管,再去給各處傳個話,五姑娘屋里要什么吃食藥材,一概便宜行事。” 臘梅應了一聲,立刻去辦。 如今楊氏有許多正室忙,便不要兩個妾室請安了,徐姨娘和青萍,便閑在了家里。 臘梅還當一大早的要去把徐姨娘叫醒了傳話,誰知到了徐姨娘的小院門口,竟看見梨花從屋里出來潑洗臉水,原來徐姨娘已經起身了。 梨花倒完洗臉水,遠遠望了過來,還打個招呼:“是臘梅妹子不是?太太一大早就派你差事了?” 臘梅這才明白,為什么府里來來去去那么多好顏色,只一個徐姨娘安生呆到了現(xiàn)在,這位主兒和其他的鶯鶯燕燕不一樣,她是當真把太太當成主子來敬的,也就是她這樣的識大體,才教出五姑娘那樣的好閨女。 梨花見臘梅腳步往自己這里來了,心里不由得詫異,手上的銅盆也不及放下,只好對臘梅微微頷首:“請進?!?/br> 臘梅自己動手掀起門簾進了屋子,她如今算是上房得用的人了,一向少有時間閑逛,竟不曾來過徐姨娘的屋子,這時進屋,她定睛看了兩眼,才找到徐姨娘。 徐姨娘不曾坐在妝臺前細細梳妝,也不曾坐在圓桌邊上等著吃飯,只在窗下的大繡架前,認真端詳著那副繡樣。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臘梅一看那繡樣是蘭草,心下了然,知道這必是獻給太太或四姑娘的,這東西雖然雅致,卻也不算頂稀罕,然而太太那里可不是誰的東西都要,青姨娘送了許多東西,到如今也沒見太太穿戴過一樣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于是臘梅對著徐姨娘開口時,聲氣都軟些:“太太遞了拜帖去方家,五姑娘夜里卻病了,原本太太還想帶著五姑娘去的,如今卻是不能夠了。太太得出門,五姑娘的事,還得姨娘在家照應。” 徐姨娘聽見女兒生病,心里大急,當著主母的丫鬟,還得作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有勞你跑這一趟,請略坐坐,喝碗我這里的姜棗茶。” 臘梅實是閑坐不得,然而她今日見徐姨娘又知事又識趣,知道這是個好的,竟笑著多應酬幾句:“太太還吩咐我去廚房和庫房傳話,備著五姑娘那里要吃用什么的,差事要緊,我先去了,改日我不當值,定要來喝碗茶,到時候姨娘別嫌我煩才是?!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徐姨娘便不再苦留,笑盈盈地送了臘梅出去,回頭立刻喚梨花:“快,咱們去看看五姑娘。” 梨花一路上不住絮叨,先說自家姑娘頑皮不好好保養(yǎng),又說天氣冷得叫人鼻子掉,慢慢說到主母去方家,卻很識趣地住口了,只一句帶過:“唉,今日這事,也就是不湊巧?!?/br> 這時秦芬的小院已經近在眼前,徐姨娘見好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大夫進去,那大夫須發(fā)花白,這么早就被請到府上,還不知給了多少診金,這時知道上房是不曾虧待女兒的,徐姨娘便放慢腳步,走到邊上小徑,等著那大夫出來。 出門前楊氏交代了一句,府里無人敢怠慢,這時雖然知道秦芬病了,廚房還是照常送了早飯上來,遇見徐姨娘,領頭的婆子客客氣氣行了禮,還順口多說一句:“聽說五姑娘病了,我們趕緊把炸糕換了蘇式方糕,姨娘還有什么吩咐,盡管再叫人去廚房說。” 徐姨娘見府里安排得這樣妥當,心里倒當真不那么急了,定定心神,和婆子應酬兩句,放了她去送飯。 不多時那老大夫就出了院子,徐姨娘知道自己身份有限,也不上去詢問,帶著梨花往女兒屋里去。 今日主母下令要府里好生照顧五姑娘的,誰敢輕忽,廊下排了一溜小丫鬟,等著聽屋里使喚,待看見徐姨娘,齊齊行個禮:“徐姨娘好?!?/br> 屋里聽見這一聲,立刻有人迎了出來,徐姨娘定睛一看,桃香頂著兩個老大的黑眼圈,臉兒又黑又黃,笑容也有些疲憊:“姨娘來了,請進。” 徐姨娘一邊進屋,一邊問些女兒狀況,桃香尚未來得及回答,里頭就響起一陣咳嗽聲,徐姨娘才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怎么,五姑娘病得很重?” 蒲草也接了出來,和桃香一左一右擁著徐姨娘進屋:“大夫說了,是風寒侵體,熱氣壅肺……五姑娘這次,得好好將養(yǎng)呢?!?/br> 徐姨娘的一顆心,一下子又堵了起來,孩子生病,她比自己還急,看秦芬昏沉沉躺在床上,她用帕子捂住眼睛,許久才放開:“你們好生看顧姑娘,有事速去回我?!?/br> 看見女兒病重,徐姨娘一改平日不吭聲的性子,罕見地多問幾句:“姑娘怎么突然發(fā)起熱來,可是出門著涼了?” 這次跟著出門的是蒲草,她最是心細,徐姨娘原不過是白問一回,誰知卻見她面色一變:“姑娘……或許是真在外頭受涼了?!?/br> 昨兒去的是姜家,那家又是閣老府第,又和家里連著姻親,徐姨娘不好問得太急切,竭力放平聲音問一句:“怎么回事?” 蒲草哪敢說是跟著范離出去受的涼,名節(jié)上倒沒什么大妨礙,怎么好平白給姑娘姑爺添個過節(jié),思來想去,把呂姑娘拿出來說話:“是……是有一位呂姑娘,和姑娘談得投緣,所以兩個人在亭子里坐久了些……” 徐姨娘聽見這句,也無甚好說的,用力嘆口氣,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罷了,你們好生照應就是。” 秦府里愁云慘淡,方家卻也沒好到那里去。 方夫人親自在門口迎接楊氏,又是笑,又是愧:“三媳婦頭回有孕,難免緊張,親家母竟親自來了,這怎么敢擔當?!?/br> 楊氏猜了一夜,也不曾猜到方家是這個態(tài)度,這時應酬話收了一大半,隨便敷衍方夫人幾句,便往秦珮房里去了。 錦兒親自等在門口,看見楊氏來,眼睛都亮了,喜氣洋洋地上來請安,忽地看見后頭的方夫人,笑容一收,喜氣淡了許多。 秦貞娘自進門到現(xiàn)在,看的凈是古怪,她原先還惦記家里的,這時卻顧不上了。 見方夫人還在粉飾太平念叨什么“天氣冷了來年收成好”,秦貞娘不由得冷笑一聲,見母親不曾回頭瞪眼,心里有了底,拿出關切的樣子問一句:“方夫人,我六妹怎么沒出來迎我們?便是您寬和,她也不能這樣沒規(guī)矩?!?/br> 方夫人那張不住開合的嘴,陡然沒了聲音,好半晌后才擠出一句:“三媳婦……歇著呢?!?/br> 第154章 楊氏有個貴妃侄女, 又有個二品大員哥哥,丈夫也算是有些官聲的,雖然一向為人親和,卻從不曾墮了氣派, 這時見方夫人面上尷尬, 她連打圓場的話也不說,只似笑非笑說一句:“親家母還真是好心?!?/br> 只撂下這么一句話, 她就一甩斗篷踏步向前, 錦兒知機, 立刻打起大紅棉簾子,屋里撲出一股nongnong的藥味, 楊氏頓一頓,疾步進屋。 秦貞娘和秦珮, 雖然不像和秦芬那樣親近,可到底是一起過了許多年的姐妹,更何況這丫頭也沒做過什么害人的事, 對她這四姐也多有禮敬, 這時便是為了秦家面子,秦貞娘也沒法擺出好臉來。 于是, 秦貞娘也沒禮讓方夫人,緊跟著楊氏第二個踏進了屋里。 方夫人臉上苦得要滴黃連汁, 她只當自家這兒媳婦是個不受寵的庶出,為了保全方家面子,便不許她四處嚷嚷, 誰想到, 秦夫人竟這樣拿這庶女當回事! 楊氏進屋解了斗篷,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秦珮床邊。 秦珮臉色還好, 只是眼中有焦急之色,看見楊氏,立刻笑了起來:“太太來了?!?/br> 她整個人好似鮮花又接到了活水,一下子鮮靈起來,一邊招呼丫頭給楊氏倒茶,一邊又張羅著給秦貞娘上點心,忙完這一通,才對方夫人淡淡笑一笑:“母親來了?!?/br> 楊氏有意給方家看臉色,也不攔著秦珮cao持,秦貞娘也安坐著任由丫頭們忙,待聽見秦珮喚方夫人母親,不由得在心中諷刺一笑。 自家娘親,便是不愿把庶出的弟弟meimei們奪了來做孩子,一向沒有逼著他們改口,這方夫人卻叫六妹喚她“母親”,也不知應得心虛不心虛。 方夫人見了楊氏,好比老鼠見了貓,哪敢出一口大氣的,這時且喜秦珮朝她搭個話,連聲應了下來:“我的兒,你別忙了,再把身子給累壞了!” 楊氏聽見方夫人自己說到這一句上,不由得在心里嘆口氣,這方夫人終究不是壞透頂,只不過是個迂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