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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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姜家請客,范離聽見請的客里也有秦家,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穿戴整齊到了姜家。 他原本身子也不算太壞,就是心里有道過不去的坎兒,所以才總懶著不起,他身邊跟著的一房老家人,是母親給的,見他連日不起床,急得天天長吁短嘆,今日見他起床,喜得早起就開始燃香。 那老mama還多嘀咕幾句:“我們少爺就是有大志向的,就是病,也不能總病下去,難道叫那個范五得意,咱們卻失意?再不能夠的!” 范離原本是為著秦家,聽了老mama的話,也不反駁,對著長隨說一句,“有貴,你去和荊大人說一聲,就說我起身了,去姜閣老家辦差。” 有貴應了一聲,飛奔去都尉府報信,范離自己跨著那匹黃馬,慢慢到了姜家。 他是稀客,姜閣老性子再板正,也笑呵呵地親自相迎,待他說句隨意走走,旁人只當他是要辦差,哪敢攔的,于是這么著,他便走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小丫頭身邊。 此次辦差,范離知道奇險奇難,除了皇帝賞的一塊尋常玉佩和這丫頭的那枚金茉莉,他一點露身份的東西也沒帶著。 兵貴神速,他并不曾大張旗鼓,領著十個心腹總旗摸到了魯國公府,生擒了魯國公的侍衛(wèi)們,正要對魯國公喊話,忽地屋頂有數不清的強弓硬弩,一忽兒就把十個總旗和魯國公侍衛(wèi)們全部射殺。 范離是尸山血海里滾出來的,此時若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也是白做錦衣衛(wèi)頭領了。 他心里又驚又懼,見那無數箭羽偏偏避開自己,這才稍稍放心,終究皇帝對他,還是有一份情誼在的。 可是若只他一個全身而退,皇帝到底難對天下人交代,范離想一想“士為知己者死”這幾個字,將心一橫,縱身躍進了箭雨里。 弓箭手再眼利,也不能未卜先知,弓弩無情,轉眼間已有十余根利箭射向范離,屋檐上的人眼睜睜看著范離中了三箭,其中一箭,竟是在腰間。 領頭的看見范離腰間的玉佩斷成兩截,急得大叫一聲。 他是皇帝派來滅口的,自然知道范離的身份,更知道范離腰間那枚玉佩的來歷,這時看見范離以身犯險,已然是大驚,又見御賜之物被毀,更嚇得魂飛魄散,方才殺戮的快感,一下子退了個干凈。 范離聽見“救人”兩個字,隨即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在回京的路上,身邊跟著個陌生的小廝,輕手輕腳地替他擦拭傷口。 那小廝樣貌忠厚,人卻不大忠厚,擦到范離腰間的傷口,竟唉聲嘆氣起來:“天老爺喲,傷在這個地方,以后可還做不做得男人了!” 范離氣得幾乎想要再昏過去,誰知他身子強健,自那日起,竟一日一日好了起來。 他一則是心里對皇帝有些心灰意冷,二則是不想叫那小廝知道自己聽見那一句,便還是裝作昏迷,誰知后來路過簡州,那秦三竟來探望。 若是醒著,他便可問問小丫頭的近況,再叫秦三給小丫頭帶個信,說自己一切都好,偏生他還“昏著”。 范離聽見秦恒說些“家父家母”,簡直想立刻坐起來,搖著秦恒問一句“秦姑娘如何”,可是又不好叫人看出他是裝昏,他聽著那些官場上的應酬話,又后悔得想昏過去了。 終于熬到京城,范離聽見外頭查問關文,知道是該醒的時候了,于是便在進城前悠悠轉醒,待見了皇帝,把心里早想好的話說出來,便算是交了差事。 皇帝對著范離,面上淡淡,眼神里卻有一絲痛和悔,他不曾問魯州差事,只命太醫(yī)院院正來替范離診脈,范離只作虛弱,閉著眼睛不看皇帝,由得自己兩個腕子被按來按去。 待那胡子花白的老院正診完脈,皇帝竟也關切地問一句,“以后范離身子可能養(yǎng)好,婚姻能否相諧?” 老院正愣一愣,哈哈笑了起來:“無礙,無礙,老臣敢打包票!” 范離到底是個年輕人,如何受得這兩句,心里一急,又睜開眼睛,卻正巧看見皇帝戲謔的眼神。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皇帝親自俯就,范離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再不能擺在臉上了,于是順著臺階下來:“皇上勿要取笑微臣?!?/br> “我這也不是取笑你,你受傷的事情傳進京來,不知誰說你要害之處中箭,只怕以后成親有礙,別說是我了,就連昭貴妃也急得不行?!被实坌σ恍?,“你知道,昭貴妃一向疼她娘家表妹的。” 范離臉上果然多些柔軟的笑容:“多謝皇上關心?!?/br> 皇帝知道,從前自己在范離心里有千鈞的重量,經歷此次魯州之事,只怕范離心里最惦記的卻是那位秦五姑娘了,如今一試,果然如此,他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把那“高處不勝寒”幾個字反復默念幾遍,命人送了范離出去。 范離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場大夢,整個人都飄飄忽忽,正沉思著什么,卻聽見呂姑娘提高聲音,叫一聲“表叔”,他連忙回神,看向呂姑娘。@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呂姑娘笑著對他告別:“表叔,我和秦五姑娘該回去了,這就向你老人家告退了?!?/br> 范離“嗯”了一聲,看著兩個姑娘出了亭子,忽地又出聲了:“真丫頭,回去和你爹說,我有事尋他幫忙,請他明日去我那里,還有你,也多去陪陪我母親。” 第152章 呂家不過是范家拐著彎的遠親, 家世也不算高貴,范離哪里用得著呂家?guī)兔Γ瑓握嫘闹敲?,這位位高權重的表叔不過是說場面話而已。 然而, 就是這么一句場面話, 也是呂家難得的際遇了,畢竟上趕著給范離賣好的人, 雖沒有討好幾位閣老的多, 卻也不會太少了。 呂真看一眼身邊端莊文雅的秦五姑娘, 知道表叔開尊口說那一句,全是因為自己討著了這秦五姑娘的好。 秦芬感受到身邊打量的目光, 側過臉來,對著呂真笑一笑:“呂姑娘, 怎么了?” 呂真搖搖頭:“沒什么?!彼匀徊粫档酱疗票硎宓男氖拢聊?,提起旁的事來:“姜閣老家的宴會, 真叫人長了見識?!?/br> 秦芬不曾想到呂真提起這事, 順口問一句:“這話怎么說?” 呂真稍一猶豫,說出實話來:“江南雨是京中當紅的昆曲班子, 請他們唱堂會的人家,得提前一個月預定, 可是楊大人進京不過半月,姜閣老自然不能未卜先知……還有,方才我們一進那亭子, 立刻有小丫頭奉上茶來, 可見是邊上常備著爐子和熱水的……這排場……” 她話未說盡,然而秦芬卻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她只以為這位呂姑娘沒有母親,無人教養(yǎng),此時卻能說出這樣的道理,簡直叫人刮目相看。 秦芬見呂真坦誠,便也半遮半掩說一句:“聽說,姜閣老還是六位閣老中最清廉的一位呢?!?/br> 最清廉的一位,排場都已如此鋪張,其他幾人更不必說了。聽說首輔在老家有上千傾良田、上百間屋子,連喝水的器皿都是玉器,這樣的奢靡,叫人心驚。 皇帝要拔擢新人,只怕也不全是為了政見不合。 兩人此時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并不是無知女子,彼此都多些欣賞。 秦芬頓一頓,道,“呂姑娘見識不凡,不輸男兒,真叫我佩服?!?/br> 朝中大臣的閑話,總不好一直掛在嘴上,呂真且喜秦芬轉個話題,趕緊接過口:“我五六歲上沒了母親,除了嬤嬤教我規(guī)矩,父親也日日教導我讀書,略懂些道理,不敢當秦五姑娘的贊?!?/br> 兩人一路回去,又說得些家常,待分手時,呂真竟有些不舍:“秦五姑娘,等你以后去了……我一定常去拜見?!?/br> 秦芬燦然一笑:“好。” 回頭才走幾步,卻見秦貞娘似笑非笑看著自己,促狹地道:“好呀,你這喜新厭舊的丫頭,有了新友,就忘了親jiejie,玩到散場了才回來,害我等你這么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秦芬挽住秦貞娘,笑呵呵地說一句:“我卻是不怕的,如今天冷衣裳厚,五姐再別想咯吱我癢癢了!” 秦貞娘嘻嘻一笑,攜著秦芬上了馬車,待簾子放下,神秘地問一句:“范大人都對你說些什么?” 秦芬不曾想到,這輩子還能看見端方守禮的秦貞娘打聽別人閑事,這時不由得起個頑心,故意壓低聲音:“自然說了些要緊事?!?/br> 秦貞娘“啊”一聲,也把聲音放低了些:“果真?范大人說什么?是朝中的事情嗎?跟咱們家有關的嗎?” 秦芬似模似樣點點頭:“是朝中大事,是和咱們家有關的。” 她見秦貞娘一副緊張的樣子,忍著笑意,慢慢地道:“聽說,那位編纂成武通史的姜大人得了圣上贊賞,如今已是正七品的編修啦。” 秦貞娘還當秦芬要說正經的,卻沒料這丫頭來開自己的玩笑,還沒聽完,拳頭就錘在秦芬身上:“壞丫頭,胡說這些做什么!” 秦芬“哎呦”幾聲:“我哪里胡說了?這是朝中大事不是?和咱們家有關的不是?四姐自己不識好人心,卻來怪我!” 這事前幾日已經有旨意下來,不是什么新鮮事,秦芬這時說來,不過是與秦貞娘開玩笑,秦貞娘面紅耳赤地瞪一眼秦芬,氣鼓鼓地逼問:“不準你說我的事!只準你說自己的事!快說,范離到底和你說什么了?” 秦芬見秦貞娘惱了,連忙作揖討?zhàn)?,替秦貞娘抿一抿鬢角,然后認真道:“他并沒和我說什么話,倒和那呂姑娘說了兩句?!?/br> 她見秦貞娘又瞪一眼,連忙道:“這話是真的,我不敢騙四姐。” 秦貞娘半信半疑:“當真?那小子把你看得跟金元寶一樣,竟然不趁機和你多說幾句話?” 秦芬想起范離蒼白的面色和疲憊的眼神,對秦貞娘倒說句實話:“我瞧他心事很多,恐怕在姜閣老府上,也不好說的?!?/br> 秦貞娘自然也知道魯州的差事,范離算是被皇帝蒙在鼓里算計了一把,這時倒替五妹和那范離默默一嘆,她是個善良的人,不想五妹難過,連忙岔開話題:“對了,范家和呂家是遠親,以前從沒聽說有什么往來的,那范大人有什么話帶給呂姑娘?” 范離與呂姑娘,并沒說什么秘密,這時秦芬對著秦貞娘,也無甚好瞞的,便如實說了:“范離說,有事請呂姑娘的父親幫忙,叫呂老爺明日過府商議,哦,還有,叫呂姑娘多去拜會他母親?!?/br> 秦貞娘點點頭,隔了半晌忽地回過味來,仔細看一眼秦芬,卻見這丫頭一副懵懂的樣子,終于忍不?。骸澳惝斦娌恢婪峨x這兩句話是為著什么?” 秦芬今日戴了支大金釵,壓得脖子都發(fā)酸,這時正自己捶著肩膀,聽見秦貞娘問,停手思索片刻,老實搖頭:“不知道。” 秦貞娘終于也逮住機會笑一回秦芬:“哈哈,傻丫頭,他這全是為了你??!那呂姑娘給你搭了臺階,討著范離的好了,他這是給你撐面子呢!” 秦芬彼時還當范、呂兩家本就有往來的,這時聽了秦貞娘的話,不由得愣住,隨即耳朵便燙了起來。 那人前些年飛揚跳脫,后頭又是冷淡精明,怎么會是個如此體貼的性子?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秦貞娘好像聽見了秦芬心里的話,自言自語地道:“這個范大人,對旁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怕對著皇上都敢頂兩句牛,偏對著咱家五姑娘,就變得跟小綿羊似的,還真是一物降一物?!?/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秦芬臉上通紅,不敢接口,蘭兒和蒲草兩個卻嘻嘻笑了起來。 到了秦府門口下車,楊氏往后一掃,還奇怪地問一句:“五丫頭怎么臉紅了,可是宴上喝多了,這時候上臉了?” 秦貞娘今日已開夠了秦芬玩笑,這時當著眾人,便饒了過去:“大概是馬車里悶得慌,待會咱們往園子里散一散就好了?!?/br> 楊氏應得一聲,扶著紅菱的手就要進府,邊上候著的婆子里,有一個喜滋滋地躥了上來,大大地唱個喏:“恭喜太太,咱們六姑奶奶送信回來,說已然有身孕啦!” 秦芬方才還暈乎乎的頭腦,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照著這時候的規(guī)矩算,秦珮已是個大人了,可是在她看來,還只是個在長高的姑娘呢,聽見這么個半大姑娘有孕,秦芬真不知道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楊氏對女兒們教導細致,出嫁前都記得叫張mama去講一講房中事,并囑咐一句“安身為上,孕事不必強求”,秦淑她且還不曾省了這個事,更何況是秦珮。 這時乍一聽了婆子回話,楊氏還不可置信追問一句,“誰?哪個?” 婆子接了信,一個人也沒告訴,捂得嚴嚴實實,只等主母回來搶著討這個好,此時見主母面色有異,也不敢再高聲大氣的,板板正正地蹲一蹲身:“回太太的話,是六姑奶奶,方家。” 楊氏到底是掌得多年中饋的,不至于在下人面前連番失態(tài),這時已恢復了平日的端莊,慢慢點點頭:“好,知道了,回頭去紅菱那里領賞吧?!?/br> 她話是這么說,口氣哪有一丁點歡欣的,秦貞娘與秦芬遞個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秦珮出嫁才不足三月,那位方三少爺后頭又躲去書院,兩人此時并非情投意合,實在不是有孕的好時候。 更何況,此時秦珮再怎么也是初初有孕,根本不宜大肆宣揚,可她還是送了信回來,要么是高興得忘乎所以,要么就是急著需要娘家撐腰了。 秦珮雖不是什么全乎賢惠人,可是也不算差了,她頭上頂著個昭貴妃表妹的帽子,自己又生得好,進門就得了婆婆歡心,丈夫也并不厭惡她,算來算去,都是比下有余的,何以這時候求到娘家來? 楊氏一路沉思著,到了上房回頭一看,兩個女孩一言不發(fā)在后頭跟了一路,不由得笑了:“你們跟著我干什么?回家來又沒什么事,你們自己回去好了?!?/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秦芬與秦珮有個芥蒂,這時秦貞娘也不來拉扯她,只自己問楊氏:“六丫頭求到家里,咱們是不是得去看看?” 丫鬟們掀起簾子,楊氏一邊偏頭進屋,一邊說話:“六丫頭自來是個要強的,前些日子方家鬧成那樣,她都不曾差人送信回來,我們還是聽下頭人說起閑話才知道方家的事情,這次她開口求了,咱們怎么能不問?” 紅菱輕手輕腳替楊氏解開那件銀鼠斗篷,正要捧著去收起來,楊氏卻攔了:“且掛著吧,這些日子出門便是這件了,如今也不必太過簡樸了?!闭f著又指一指自己頭上:“這金釵也卸了吧,頂著怪累的?!?/br> 秦貞娘也解了斗篷,和秦芬坐在楊氏下首:“那,我和娘一起去?!?/br> 楊氏知道女兒的意思,五丫頭和六丫頭是有點子心結的,這次五丫頭確實不必跟去,于是點頭應了:“好,這就叫人送個拜帖,我們明日就上門?!?/br> 秦芬還在腦子里想著秦珮年齡小的事,連斗篷也不曾記得脫,這時聽了楊氏的話,忽地回過神來:“太太,我也想去看看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