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林先生今天復(fù)合成功了嗎[重生]、我寫論文養(yǎng)你啊[重生]、老婆再愛我一次[重生]、[快穿]美貌小可憐成了團寵以后、穿成大佬的反派嬌妻[穿書]、我老婆恃寵而驕怎么了、隨身位面系統(tǒng)、變態(tài)強制愛短篇合集(原:強取豪奪變態(tài)合集)、桃桃(1v1)、普女被萬人迷系統(tǒng)選中后(NPH)
“你現(xiàn)在長大了,有些事,也好說給你聽了?!痹S氏抬頭,目光望向遠處,“咱們秦府呀,就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 “你親祖母亡故前特地留了話,說嫁妝仍舊放在秦府,這里頭的道理不用說了,都是為著你父親和二叔??墒悄?,老太爺娶了繼室生了幺兒,心就偏了,借口前兩個兒子在外讀書,無暇顧及雜事,將府上的家產(chǎn),都交給了現(xiàn)在的老太太打理。” 此話不必說透,便是個小兒也能聽出其中關(guān)竅,秦敏扯一扯嘴角,諷刺一笑:“老太太想必是霸著家產(chǎn),不愿意歸還了?” “是啊。從前老太爺在時,她還肯糊一糊面子,每年叫掌柜們向大房和二房報一次賬,老太爺走后,田莊鋪面變賣的變賣、易主的易主,現(xiàn)下只怕,小半都是姓孟的啦。” 秦敏聽著,面上起了一絲漣漪,眼中卻仍是冷冰冰的:“錢財是身外之物,多些少些,也都無甚妨礙的?!?/br> 許氏知道女兒又犯了左性,也不去訓(xùn)斥,換了個女兒愛聽的話題:“今兒你三個meimei來,你瞧哪個最伶俐?” 秦敏的面上,果然多了一絲暖意,她側(cè)著頭想了想:“貞娘是大姑娘了,學(xué)得最快,想得最透,這不必說了,珮丫頭雖然年紀小,可是我瞧她也有點子心得,只有芬丫頭,從頭糊涂到尾,我看呀,她是七竅通了六竅。” 許氏見女兒肯說這樣多,心頭松一口氣,開起玩笑:“你這丫頭,說起旁人來頭頭是道,還指名道姓地說芬丫頭的不是了,也不怕她聽見,來跟你吵嚷。” 秦敏似是想到什么,露齒一笑:“我說芬丫頭的不是,她自己哈哈兩聲便過了,貞娘才是來吵嚷的那一個。貞娘這急性子,許多年了,仍是改不脫?!?/br> 許氏又順著話頭,多說幾句二房的侄女們,見日頭到了中午,揮手命女兒回去:“你回屋吃午飯去吧,娘今日在這議事廳可走不開?!?/br> 秦敏應(yīng)了一聲,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珠兒覷一覷主子的神色,輕聲道:“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果然是好的。她們回來沒多久,姑娘都開懷了許多?!?/br> 許氏面上露出nongnong的倦色,點了點頭:“二太太教出來的,自然是沒得說,只不過,這世上又有幾個三太太那樣難纏的?” 議事廳里安安靜靜,只屋后的竹林隨風(fēng)搖動,發(fā)出陣陣濤聲,催得人昏昏欲睡。 許氏以手支頤,閉目養(yǎng)神半日,珠兒還當主子睡著了,正要取了披風(fēng)來給主子罩上,卻不妨許氏忽然睜眼,閑閑問一句:“依著你看,二房的三位姑娘,哪個是最聰慧的?” 這話主子方才問過,珠兒細細想得一回,輕聲道:“論起伶俐,四姑娘和六姑娘都是機敏的,論起聰慧,只怕還是要數(shù)五姑娘?!?/br> 許氏又闔上眼睛,似是在瞌睡,又似在點頭:“是啊,二太太那人,為了子嗣,能容忍一個姨娘踩在頭上許多年,如今自己有了親生兒子,哪還容得下旁人?六丫頭啊,終究是年紀小了些,看不透這些,可是五丫頭的靈透,卻又不知像了誰。” 珠兒不敢接話,靜靜立在一旁。 隔得數(shù)日,便是中秋佳節(jié),這一整日,都是秋高氣爽,天朗氣清。 因著今年人口齊,許氏有意辦得熱鬧些,吩咐人在大花園張燈結(jié)彩,又在空地上擺了兩張圓桌,桌上滿滿擺得碗碟,一家子不分男女,熱熱鬧鬧,團團圍坐。 高腳盤里,是花生、菱角、鮮藕、雞頭米四樣水里的鮮貨,淺口盤里,是橘子、石榴、棗子、柿子四樣水果,另又有龍眼、金桔、柿子餅等干貨蜜餞,還有孩子們愛吃的窩絲糖、芝麻薄脆,可謂是萬事齊備了。 此次家宴,許氏有意提拔三房,三房有心顯能,楊氏安心養(yǎng)胎,各人都是如意的,這時領(lǐng)著孩子們聚在一起,幾個大人捧了高腳蓮花盞,互相碰一捧,面上倒還笑得客氣。 秦斯是個風(fēng)流場上的浪子,讀書做事不成,吃喝玩樂卻有一套。除了宴席的吃喝,給孩子們,他竟也記得另外備了好東西。 開席未有多久,便有一個婆子,領(lǐng)著十來個小丫鬟,提著十數(shù)盞花燈魚貫進來。 秦瑢原是坐在桌邊慢慢舔著一把窩絲糖,見了花燈,一把扔了那糖,上去抱住秦斯,胡亂蹦跳起來:“爹!爹!這就是你昨天和我說的好東西!怎么這么多呀,可真是太好看啦!” 秦斯用力扯著秦瑢的手離開自己的衣裳:“你這手上黏糊糊的,把爹的新衣裳都弄臟啦!” 秦瑢卻不曾搭理父親這句,又欣喜地奔到花燈前面,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忽地回頭喚一聲:“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你們快來看這花燈,真好看呀!我們各自選一個最喜歡的,來賽花燈好不好?還有二哥、三哥,你們也來呀!” 五個jiejie,兩位兄長,她一一叫過,顯見得是快活極了,這時,就連和她一向不對付的秦珮也忍不住高興起來,上前繞著花燈轉(zhuǎn)了兩圈:“好,就來賽花燈!” 月影當空,夜色深深,院中的桂子香氣幽幽傳來,廊下的紅燈籠輕輕搖晃,女孩子們提著燈籠,一時夸自己的兔兒燈可愛,一時又夸旁人的仙鶴燈神氣,秦芬隨手拿了一只沒人要的老虎燈,左右看看,微笑起來。 秦恒也揀了一個荷花的花燈,與二哥秦函一道,遠遠站著,笑看meimei們玩耍。 忽地瞧見秦芬手里拿著個老虎燈,又不曾上去和旁人賽花燈,秦恒只當她是不喜歡,走得近些,將那荷花燈遞上前來:“五meimei,我和你換,你拿這荷花的?!?/br> 秦芬原是無所謂的,這時秦恒的好意,她也不拒絕,接了荷花燈,轉(zhuǎn)過頭粲然一笑:“多謝三哥?!?/br> 目光往邊上一掃,卻見秦恒的丫鬟,手里捧著那件靈芝仙草的斗篷,侍立在旁。這么些日子了,秦恒還只得這么一件斗篷,若非是他有意自苦,便是有人克扣了。 他從前是出身金貴的二房長子,如今的日子,只怕也難過得很。 想到此處,秦芬又多添一句逗趣話:“三哥讀書,該拿個蟾宮折桂的燈,這會拿了老虎燈,敢情要考武狀元不成?” 秦恒微微一笑:“若是叫你拿這燈,那更不成啦,五妹成了雌老虎,將來的五妹夫可怎么過日子喲。” 往常兄妹二人,雖然和睦,總是客客氣氣的,今日在溶溶月色下,倒好似親近了些。 那頭賽花燈正到興頭,秦瑢非說牡丹花是花中之王,自己的牡丹花燈今晚也該是燈王,秦珮卻老大不高興的:“我的蘭花燈是花中君子,品性高潔,才應(yīng)該是燈王!” “我的牡丹才是!” “我的蘭花才是!” “好了!一件小事,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樣子!”這次先出口訓(xùn)斥的,竟是洪氏。 秦恒瞧一瞧楊氏的臉色,沖秦珮招招手:“六丫頭過來,三哥帶你放焰火、放炮仗,好不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恒哥兒這主意好!”秦斯竟是第一個贊同的,“我說今晚上怎么好似少了些什么,人有些沒勁,原來是沒放炮仗!” 洪氏揮著帕子拍一拍丈夫的肩膀,罕見地與丈夫打趣起來:“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凈和孩子們胡鬧,老這么不著調(diào)!過年才放炮仗呢,大中秋的,可別胡鬧了。” 秦斯不理睬洪氏,只哈哈一笑,扔了那把不舍得離手的折扇,大手一揮:“叫人搬些炮仗和焰火來!” “炮仗便罷了吧!念哥兒還在屋里病著,你二嫂又懷著肚子,都是經(jīng)不得震嚇的,只放放那焰火就行了。” 長嫂開口,秦斯也不敢不遵,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又把婆子叫?。骸氨闶侨绱筇f的,只拿些焰火便罷。” 頭一轉(zhuǎn),又去招呼侄子侄女們:“函哥兒、恒哥兒,你們倆跟我一起放那大的,丫頭們拿小的,站遠些!” 秦貞娘聽了,氣性上來,拉住秦敏非要站在秦斯身邊:“三叔,你這話我不愛聽!為什么女孩兒就非得放小的?我偏要放大的!” 秦敏“哎呀”一聲,縮了回去:“三叔,我可不敢放!四丫頭說的話,你可別帶上我!” 這時候被姐妹反水,秦貞娘氣得要來呵秦敏的咯吱窩,秦敏連忙躲在楊氏背后:“二嬸救我!” 秦貞娘裝作力有不逮的樣子,遠遠指著秦敏:“你只會跟大人告狀!耍賴皮!” 姐妹兩個,均是豆蔻年華,這時卻故作小孩子模樣,逗得眾人都樂了。 楊氏笑了一笑,反手摟住秦敏:“敏丫頭別理她,叫她自己放去,待會把衣裳燒個洞,咱們都笑話她。” 秦珮丟了蘭花燈,上前來拉住秦貞娘的手:“四姐,我和你放!” 秦貞娘攬住秦珮,得意地對秦敏扮個鬼臉,忽地又點秦芬:“五丫頭,你也給我過來!” 秦芬可沒那個膽子,連忙往楊氏身邊一靠:“太太也救我!” 楊氏笑呵呵地,另一只手也摟住秦芬:“芬丫頭也靠著我,瞧你四姐敢不敢來捉?!?/br> 說話間,婆子們搬了幾十個大小不等的焰火,秦斯命人燃了香,先點了幾支小的,分發(fā)給女兒和幾個侄女:“都拿著玩罷。” 秦貞娘一手接了小花棒,另一手從婆子手上接了香,伸手就去點一個大焰火,一邊點,一邊招呼秦珮:“珮丫頭,你點旁邊那個。” 秦珮方才上前,只是因著孩子心性,受不得激,這時真要她放,她又不敢了,捏著一支香,好似個犯了倔的驢崽子,越喚越往后退。 “啪啪”幾聲,秦斯和秦貞娘放的兩個大焰火同時竄上天去,火樹銀花,當真好不漂亮。 秦貞娘虛點一點秦珮:“膽小鬼!本來是三個焰火一起上天,現(xiàn)下只兩個啦?!?/br> 秦珮哪里知道,要跟著這位嫡姐,還得冒性命之險,這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得把眼光投向秦芬。 秦芬趕緊擺手:“別看我,我可不敢放那個,你倒不如求三哥去?!?/br> 秦恒見三叔興致高,也不來搶著放,正拿著支小花棒隨手舞動,這時秦珮求來,他哈哈一笑:“好,三哥替你放!” 砰砰砰又是幾個焰火上天,秦珮秦瑢高興極了,拍著巴掌連聲叫好,丫鬟婆子們更是跟著起哄,一時間,幾乎是人聲鼎沸,把個小小的院子,填得好比集市一樣熱鬧。 此時此刻,院子里的人都是高興的,就連每日心事滿懷的許氏,也解開了愁眉,笑著與楊氏道:“三弟這愛玩愛鬧的性子,和小時候一模一樣?!?/br> 楊氏頷首,也是微微而笑。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洪氏謙遜幾句:“嗐,我們那口子,不如大哥二哥讀書做官有出息,也就這些吃喝玩鬧的東西,愈發(fā)精進,真叫兩位嫂嫂笑話?!?/br> 許氏肩上擔(dān)著家事,楊氏腹中辛苦懷胎,此時二人都是孤身一人,見洪氏望著秦斯的目光頗有些自得,都觸動情腸,半晌不曾說話。 良久,還是楊氏說得一句:“唉,三弟和弟妹日日團圓,這也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福氣呀。” 此時楊氏說出這句話,乃是出自真心,洪氏自然分辨得出,這時露齒一笑,歡歡喜喜受了這句,又客套一回:“大哥二哥的官,越做越大了,那可才了不起呢?!?/br> 第51章 秋雨瑟瑟, 只催葉落。 晉州碼頭上,馬車遮著避雨的油布,行人裹著蓑衣、撐著油紙傘,人人都是行色匆匆。 秦恒領(lǐng)著姐妹們在茶寮下, 時不時撐傘去碼頭上查看一眼, 回來走到一輛馬車前,恭敬回稟一聲:“太太, 還未瞧見父親的船呢?!?/br> 女孩們都是少出門的, 今日雖是雨天氣悶, 個個心緒都還是好的,尤其是秦淑, 她這些時日不曾接到什么壞消息,便知道, 姨娘這次,大約還是好好地回來了。 秦恒進得茶棚,將雨傘遞給小廝, 用力撣了撣身上的細雨珠子, 這才往里走來。 秦淑捧著茶碗捂手,也不喝那茶水, 將弟弟濕透的袍角打量一眼:“恒哥兒別胡跑了,瞧著了涼, 又得風(fēng)寒,到時候病得嗓子都說不出話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秦恒近來嗓子倒真有些發(fā)粗了,他知道自家只怕是要長大了, 愈發(fā)把自己當成大人, 對jiejie這句話,頗有些不以為然:“我不去, 難道叫meimei們?nèi)ィ俊?/br> 秦芬聽他說話特地繞過了秦貞娘這位嫡姐,便知道,這位三哥也和自己一般,縮著身子,掙扎做人罷了。 秦貞娘聽了,對秦恒招招手:“恒哥兒過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不過這茶的味道粗糲得很,你少喝兩口罷了?!?/br> 從前在任上時,秦覽親自照看秦恒,姐弟兄妹間相處不多,如今回了老家,百般繁雜事體,秦恒也知道替二房省事,不曾提起進學(xué)的事,只安心在自己屋里溫書,閑暇之余,各處走走,倒和姐妹們熟悉些。 各人都體諒他不易,連秦貞娘,也不曾因為金姨娘和秦淑來記恨他。 秦恒聽了嫡姐喚,便走到桌前,自家斟了一杯茶喝下,喝完果然暖和一些,不由得長長噓一口氣。 秦芬又遞上一塊帕子:“三哥,你頭上有雨,給你擦擦?!?/br> 秦恒接了帕子,擦了額角的雨,才要遞回給秦芬,又縮了回去:“這帕子污了,回頭三哥買一打新的給你?!?/br> 秦珮停住剝花生的手,沖著秦恒笑一笑:“三哥,外頭的東西太粗了,我們用的都是丫頭自己繡的。” 秦恒當真不知這個,聞言又掏出那塊帕子,想要還給秦芬。 秦珮見了,“嗐”一聲,又剝起花生來:“你別還帕子給五姐了,給我們再寫一本字帖吧?!?/br> 秦恒把帕子揣回懷里,露齒一笑:“好。” 秦淑見弟弟與旁人親近,不滿地撇撇嘴,想了一想,又要開口,秦恒卻拔腳走了出去,撐了雨傘,直直立在岸邊,大有不動如山的樣子。 又過得許久,秦恒飛快地回轉(zhuǎn)身來,走到楊氏的馬車邊上,恭敬地道一聲:“太太,瞧見父親的船了,今日碼頭人少,想來一刻鐘功夫就能靠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