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書迷正在閱讀:難產(chǎn)而死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嬌妻似寶,腹黑老公太悶sao、為了影衛(wèi)也要努力修煉、協(xié)議標(biāo)記[穿書]、黑幕流文豪(穿越)、恂恂善誘、沙雕咸魚想談戀愛[重生]、穿成反派大魔王后我膨脹了、頂流怎么還不和我分手、萬人嫌炮灰受重生后
謝謝。阮秋平轉(zhuǎn)頭就準(zhǔn)備走。 哎,你先別走,你不和吉神商量商量??!我看你狀態(tài)不太對,要不你先冷靜冷靜,我來聯(lián)系一下吉神 我們商量過了,就是他提出來的解除婚籍。阮秋平說。 禮神張了張嘴,頓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天婚石也在斷擎山。 阮秋平其實很不能理解,這斷擎山,音同斷情,可怎么天婚石,情人果所有與情有關(guān)的東西卻都在這山上。 阮秋平剛站到天婚石前,那天婚石就又閃爍出阮秋平和郁桓的代稱。 阮秋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 他拿出婚薄,垂下眼,一點一點地在天婚石前將這婚薄撕得粉碎。 整個天色瞬間徹底暗了起來,大片大片的烏云聚集在阮秋平的頭頂,遮天蔽日,黑壓壓地將他籠罩。 與此同時,一個清冷莊重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阮秋平,你在天婚石前撕毀了你的婚簿?可是決定了要領(lǐng)罰? 阮秋平從未受過天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天雷劈人之前還會問上這么一句。 他點了點頭,說:是。 那聲音也并未同他有過多廢話,阮秋平話音剛落,一道閃電便將整個世界映得通白,一道天雷猝不及防地從頭頂劈了下來,阮秋平發(fā)出一聲慘叫,那種幾乎算得是粉身碎骨的疼痛從頭頂穿到脊椎,劇烈的疼痛將他猛地的擊跪在地上,差點就要昏死過去。 那才是一道天雷。 阮秋平又撐著地站了起來,在自己身上施了層法術(shù)罩著。 阮秋平以為他拼盡全力施的這層法術(shù)能扛得下兩道天雷就算是好的了,沒想到卻生生扛了九道。 原來他的法術(shù)是真的提升了不少,即便他今日不受這天雷,恐怕也過不了多長時間便該在封神前自裁。 阮秋平笑著吐出一口血來。 他整個人生廢物又無用,做什么都做不好,再茍延殘喘一段時間也沒什么用,憑空惹人厭煩今天他受這天雷反倒是受對了。 第十一道天雷砸下來的時候,阮秋平拼盡全力施出的法術(shù)屏障也被完全擊碎,那天雷再次朝著他頭頂劈了過來,他瞬間被擊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爬起來。 阮秋平勉強(qiáng)睜了睜眼,忽然發(fā)現(xiàn)手邊不遠(yuǎn)處有一塊巨大的巖石。 他遲緩地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渾渾噩噩地伸出手,將自己的整個手掌都覆蓋在那塊巖石上。 他大腦一片混沌,此時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祈求什么,在期盼什么。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鐘過去,奇跡沒有發(fā)生。 這里并沒有長出什么情人果。 阮秋平自嘲地笑了笑。 他到底在幻想什么啊。 明明知道結(jié)果的,怎么就不死心呢。 第十二道天雷劈了下來,阮秋平身子一陣抽搐,很快就暈死了過去。 可是第十三道天雷劈下來的時候,他卻又被生生痛醒了。 他看了眼依舊空無一物的巖石邊,耳朵轟鳴聲不斷,滿腦子卻滿當(dāng)當(dāng)?shù)卮┎逯?jīng)聽到的話。 司命說他沒有情。 郁桓說自己不愛他。 少年郁桓牽著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說,要更喜歡我,一點兒都不想把我讓給別人的那種喜歡。 阮秋平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對郁桓其實是有情的。 可別人說,那不是愛情。 情人果不承認(rèn)他的情。 郁桓也不承認(rèn)他的情。 他們說,他的情沒有占有欲,不夠濃烈,不夠熱情,不夠自私。 可是他要怎么自私呢?他是霉神,他是災(zāi)難,他有什么資格不顧一切地?zé)崆榈厝凵弦粋€人? 況且,他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難道他一個將死之人,要對郁桓說,你須得愛我一輩子,永生永世不能再愛上其他任何人嗎? 憑什么??? 他憑什么去擁有那種唯一的,濃烈的,至死不渝的愛情? 他哪里配得上。 . 天雷擊打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阮秋平原先還數(shù)著數(shù),可數(shù)著數(shù)著,就又有些數(shù)不清了。 他混混沌沌的,連痛覺都變得遲鈍了,他嘴巴里充斥著鐵銹般的血腥氣,鼻腔卻只能聞到自己身體被天雷劈焦的rou香。 凄厲的慘叫漸漸變成虛弱的呻吟。 直到最后,他再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響。 最后一道天雷劈下來之后,阮秋平連應(yīng)激的抽搐都不會了。 像是一攤腐rou,久久沒有動作。 身上的那張傳送符卻忽然發(fā)起光來。 下一刻。 天婚石面前那個鮮血淋漓,渾身焦黑的倒霉神仙早已消失不見。 唯有后山那株蘋果樹下,骨灰盒旁,棺材盒中,多了一具半尸。 阮秋平終于在自己漆黑的棺材里闔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整個天庭忽然又下起傾盆大雨來。 天婚石前,又是一道雷劈了下來。 那道雷沒劈到其他,只是剛好劈上剛剛?cè)钋锲接|碰的那塊巨大的巖石。 只聽一道山石崩裂的響聲,那塊冰冷的巖石被這道雷劈了個稀巴爛。 連這塊巖石底下的土地都被劈出了一道裂縫,那裂縫長約十米,寬有二十公分。 在這道巨大的裂縫中,卻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數(shù)不勝數(shù)的情人果。 它們瑟縮著身體,隱蔽地藏在巨石下,泥土中。 直到這道雷將一切的遮蔽劈開,它們才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舒展著身子,抬起頭來,看著暴雨傾盆的天空。 這片情人果是整個斷擎山最膽小最怯懦的情人果,可暴雨卻分毫不能將它們摧折。 只是無人知曉。 第70章 算上在凡間歷劫的日子,郁桓算是活了三百年,可是在三百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萬念俱灰,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他本以為自己和阮秋平是兩情相悅,可到頭來卻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滿心歡喜地要與這人攜手共度一生,可這人卻打算在他們的婚禮上為他物色新人。 阮秋平對他說的情話是從書上抄來的,可阮秋平作假的又何止那幾句情話。 他感覺自己被高高放置在山巔之上,又被狠狠推落在懸崖之中。 前幾日他有多幸福,此刻便覺得有多憤怒。 原來阮秋平是在施舍他,是因為可憐自己在凡間愛戀了他一生,所以才故意編造了一場美夢來欺騙他。 可他不需要這場虛假的夢。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阮秋平牽著他的手,冷冷地譏諷他,并說要與他劃清界限,銷毀婚籍,從此永不再相見。 他瞬移到府中,布了結(jié)界,整理了阮秋平的東西,讓仙仆還給他。 他覺得阮秋平會去山洞找他,于是他又去了山洞施了結(jié)界,并清理完所有東西。 他做這些事情只用了三分鐘。 做完這一切后,他瞬移回了郁府,準(zhǔn)備通知所有人取消明日婚禮的事情。 可父母不在。 仙仆說,他們?nèi)ト∶魅栈槎Y時的禮服了,很快便會回來。 郁府到處都掛滿了紅綢帶和紅燈籠,來來往往的仙仆全換了身紅色飾品裝點的服飾,郁桓看著這些紅色,只覺得諷刺又扎眼。 郁桓本想讓他們撤下所有的裝飾品,可想了想,又覺得等父親母親回來后,一起通知也行。 無所事事地等待時間確實會滋生人的胡思亂想。 比如說父親母親回來的時候,郁桓已經(jīng)開始想著,阮秋平會不會已經(jīng)破開了結(jié)界,看見了被收拾一空的山洞。 若是看到那些,他會感到難過嗎? 郁桓?母親有些驚訝,你怎么回來了? 郁桓閉上眼睛,將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拋之腦后。 我回來,是想要說一件有關(guān)于明天婚禮的事情? 明天婚禮怎么了? 明天的婚禮 郁桓忽然感覺喉嚨有些發(fā)干,以至于他連取消兩個字都難以說得出口了,他偏過頭,似乎想找瓶水喝。 郁母看出來他的意圖,用法術(shù)將不遠(yuǎn)處的水杯遞給他,然后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你一說婚禮,我就想起來了,這是前兩天司命送到府上的,說是你在他那兒當(dāng)助教的薪酬以及結(jié)婚禮物,這兩天你一直不在家,我本來準(zhǔn)備等明天婚禮的時候給你,你現(xiàn)在回來了,我提前給你也行還有,明天的婚禮怎么了?是有哪些地方?jīng)]準(zhǔn)備好嗎? 郁桓沒回答她的詢問,只是放下水杯,接過信封。 這信封的紙薄薄的,能明顯地摸出里面放了一塊方形的鐵牌。 郁桓皺起了眉。 看著郁桓的表情,郁母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嗎?那個信封里有重要的東西嗎?我是不是應(yīng)該早點給你? 信封里的東西是郁桓三個月前向司命委托的,雖然說也很重要,但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取消婚禮這件事情來得緊急。 但郁桓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是哪根筋搭得不對了,開口說:您現(xiàn)在給我也不算晚,我要出去一趟,婚禮的事情我回來再和您說。 . 郁桓走進(jìn)藏書館的時候,外面的看守人員還笑著朝他打招呼:吉神您明天就要結(jié)婚了,今天怎么還有興致來看書?。?/br> 郁桓走進(jìn)藏書館之后,輕門熟路地走向地下一層的一個角落,然后低下頭從信封里拿出了那張鐵牌。 那鐵牌被施了層障眼法,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牌子,上面寫著新婚快樂四個大字。 可除掉這個障眼法,鐵牌的真面目便被顯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做工精細(xì)的方形鐵牌,掛著一根黃色的穗子,鐵牌中間全是鏤空的工藝,正中間卻用小篆寫了一個大大的禁。 這是,能進(jìn)入藏書館禁屋的令牌。 郁桓手握著這個令牌看了一會兒,又閉上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脊背抵在墻壁上。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郁桓自嘲般地扯起了唇角。 他一個小時之前,尚且在阮秋平面前放狠話,說什么取消婚禮,銷毀婚籍,從此兩清,不必見面。 可現(xiàn)在卻站在藏書館的禁屋旁,準(zhǔn)備違反天規(guī)查閱隱私,尋出阮秋平不想封神的原因。 郁桓垂下眼,最終還是拿出令牌,打開禁屋,走了進(jìn)去。 罷了,這是兩回事。 . 當(dāng)初郁桓聽到阮秋平說自己不想封神時,心中其實是很震驚的。 可震驚之外,他曾無數(shù)次見過的,阮秋平借著練功的名義在后山偷懶的事情,卻忽然有了解釋。 看著阮秋平的表情,他便知道這件事其中必有隱情,而且,還是阮秋平不想告訴他人的隱情。 于是郁桓說了句好,且沒有詢問阮秋平緣由。 可他不詢問,并不代表他能心大到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試著去找了藥仙,也在長滿靈力果的山上偶遇了阮盛豐。 他得知阮秋平修煉進(jìn)入瓶頸期是在一百一十五年前,而那段時間,他最常去的地方是藏書館。 也許藏書館有答案。 郁桓翻遍了藏書館所有與封神有關(guān)的書籍,所有書上都寫著封神如何如何好,沒有一本書上說封神會帶來什么禍端。 只有一件事,讓他頗為在意。 在厚重的封神冊中,所有的封神者都用了至少一頁的篇幅介紹,只有上屆霉神,生平所有介紹,除了出生年月,剩下的內(nèi)容只有短短一行字。 封神后,次年殞命,原因不詳。 除此之外,整個藏書館里再也沒有與他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于是,郁桓便把主意打到了禁屋。 禁屋名義上嚴(yán)禁所有神仙進(jìn)入,實際上,司命手中卻有一張通行牌。 畢竟司命手中掌管著所有下凡歷劫仙人的命簿,個別身份特殊的仙人,其命簿則需得謹(jǐn)慎安放的禁屋中。 所以當(dāng)司命想請郁桓過去當(dāng)助教時,郁桓便提出了用禁屋令牌以作交換的條件。 司命拒絕了:開什么玩笑,這是能隨便給的嗎?這可是有違天規(guī)的事情,你別以為仗著自己是吉神就胡作非為,憑空生事端!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把你關(guān)個三年五年都算是輕的!你說,你去禁屋想看什么?! 郁桓看著司命的眼睛,說:其實我也并非要查什么過分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上一屆霉神是怎么殞命的。 司命睜圓了眼。 郁桓往前走了一步:司命,您與上任霉神雖稱不上是私交甚密,但也好歹有同窗之情,不會對這種大事一無所知吧。您若是告訴我他封神后殞命的原因,我便也不用去禁屋了。 司命腳步一退,說: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令牌我是不會給你的,我才不做違規(guī)的事情! 您平日去禁書閣是為了放置文檔,我是您的助教,有時幫您送送東西也是有情可原的,算不得上是違規(guī)。 不不行!你死了這條心吧!司命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即便司命拒絕了他的條件,郁桓還是去司命學(xué)院當(dāng)了助教。 即便司命當(dāng)時堅定地說著不行,可是如今卻還是將那份令牌給了郁桓。 . 禁屋雖被稱為屋,卻沒一點兒屋的樣子,進(jìn)去之后,腳下是廣袤大地,頭頂卻是璀璨夜空。 外界的所有紛擾全被隔絕,靜寂得似乎能夠聽到星云移動的聲音。 書柜在這里構(gòu)建成了一個迷宮,里面凈是一些不能為人所知的隱私。 這書的數(shù)量如此龐大,即便不看內(nèi)容,一個一個書名看過去,都不知道要耗費(fèi)多少時日。 若是他非要在此時此刻尋找有關(guān)上屆霉神的記錄,怕是來不及在明日之前和母親說取消婚禮的事情。說不定連明天早上和阮秋平定好的,一起去銷毀婚籍的事情也會耽擱。 即便如此,郁桓還是走進(jìn)去,開始查閱隱私。 隨著時間的流逝,郁桓心緒也與來時有了許多變化。 耳邊只有書頁靜靜翻動的聲音。 心中卻有兩道聲音漸漸起了爭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