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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府首領都把持不住,牡丹可沒法比?!?/br> 有人悵然:“若是讓我在她那里快活一番,死也甘心?!?/br> 眾人哄笑。 流言越發(fā)不堪入耳。 李經已經死了,秘府首領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像是個虛幻人物,故事的主角里,唯一讓人感覺實實在在存在的,只有沈飛柳。 盡管她被人挾持,身不由己,盡管她是個純粹的受害者,人們?yōu)榱俗屪约禾幱诘赖赂叩兀偰軓氖芎φ呱砩咸舫鲂┟?,以證明正是因為她自身的問題,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安國公下令府內上下慎言,若有只字片語流言傳入府內,立打四十大板逐出府去。 即便下了如此嚴令,沈飛柳仍知曉了些外面的流言,淺白氣得不得了,又無處發(fā)作。 “這些人沒有良心嗎?長了一張嘴,只會憑空編排?” 沈飛柳倒是淡然,舀了一瓢水向□□根處澆去:“莫氣了,外面的人說得自在,你倒給自己找一肚子悶氣?!?/br> 淺白端了一盆水跟在小姐身邊,供她取水:“小姐不氣嗎?” “氣有什么用,還能一個個去把他們的嘴堵上嗎?”沈飛柳轉回身取了一瓢水,抬眼看淺白氣得臉頰鼓鼓,伸手捏了捏,笑道,“像個小□□?!?/br> “你還取笑我!”淺白把水盆放到小姐腳邊,不給她端了! 可轉念一想,能讓小姐開心一下,也挺好,又沒那么氣了,擔心小姐蹲著取水累著,又去端水盆。 “不用端著了,這么舀水挺方便?!鄙蝻w柳把面前的花澆完,往一旁挪了挪,把水盆也拖了過去,“外婆養(yǎng)的這些花,開得可真好?!?/br> 直到把墻根下一排花澆完,才扔了水瓢,站起身來,淺白遞來帕子給小姐擦汗。 沈飛柳接過帕子,擦了擦額間的細汗:“這事有利有弊,外面?zhèn)鞯脑綇V,我這親事就越沒人惦記了。我爹從出事到現(xiàn)在沒來看過我,大略是嫌我丟人,不想要我了,只要他不找我,沈家與我就沒甚關系了,以后我可以自由過活。 “但是留在這里,總會成為外公的累贅,何況現(xiàn)在外公已重新上朝了,我總不能成為別人攻擊外公的把柄,這里也是不能留的。只是現(xiàn)在去跟外公說要走,他老人家定不會同意,待緩兩天,風波過去了,我們就離開這里。” 淺白覺得留在安國府是最安穩(wěn)的,但她還是依著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br> 沈飛柳笑中帶著一聲嘆息:“京城是不能待了,別的地方也未嘗不好,我聽說江南風光不錯,咱們可以去看看。這些年幸得外公接濟,我們也攢了不少銀子,以后天高海闊,咱們想去哪里都行。” “嗯。” “表姐——”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少女遠遠地跑過來,正是沈飛柳二伯的女兒,顧寧蘭。 自從表姐進府,顧寧蘭就接了一個重大任務,陪表姐散心,讓表姐開心,她每日盡職盡責,拿著各種有趣兒的東西去找表姐,可表姐對這些東西,沒有太喜歡,也沒有不喜歡,總讓她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表姐倒地喜歡什么東西。 今日她得了一幅畫卷,知道表姐喜歡寫字,便抱了字興沖沖地跑來了:“表姐快看,我今日在庫房里翻出來的,歐體的真跡?!?/br> 顧寧蘭把畫卷展開給表姐看,面上盯著表姐的表情看,看表姐眼睛果然一亮,她喜歡! 顧寧蘭好像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興奮不已,把畫卷往表姐懷里一塞:“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還有什么喜歡的,想做的,盡管跟我說,我都能給你搞定!一定要開開心心在這住著!” 沈飛柳笑道:“每天看到你我就開心?!?/br> “那是,我可是開心果,外公說的。”顧寧蘭一點也不謙虛。 外面有丫鬟來報,禮部尚書家的張二姑娘送來拜帖。 “來的正是時候。”顧寧來開心不已,“快去請進來,陪表姐解解悶?!?/br> 沈飛柳把畫卷一點點細心卷好,笑道:“你們去玩吧,不用專門來陪我?!?/br> “人多熱鬧嘛!” 顧寧蘭找了個亭子,讓人擺了茶水甜點,拉著表姐入座,下人領了張二姑娘過來,顧寧蘭歡喜地撲過去拉住了她:“今日你來的可巧了,我表姐在家呢,咱們一同玩耍。” 張二姑娘一面應著,一面偷偷打量著沈飛柳。 沈飛柳被這斜飛過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但面上仍是掛著笑。 顧寧蘭見張二姑娘看表姐,心思單純,便得意道:“我表姐好看吧?” “嗯,是?!睆埗媚锸栈啬抗猓皖^去品茶,眼神不知道落在何處合適,四下亂晃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杯中的水面上。 顧寧蘭覺得今日張二姑娘安靜了許多,想來是有生人在不大適應,便積極地幫著二人籠絡感情,于是向表姐道:“人家都夸你好看了,你還不給人家倒杯茶表表心意?” “好?!鄙蝻w柳應下,抬起手腕去提茶壺,張二姑娘渾身緊繃,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提茶壺的手。 沈飛柳察覺到了她的不自然,她們從未見過,這張二姑娘第一次見到她卻如此反常。 沈飛柳提著茶壺,停在半空,看張二姑娘年齡尚小,不打算與她計較,便道:“張二姑娘杯里尚有茶呢,先不添了吧?!闭f著就要把茶壺放下。 顧寧蘭不依,取了個杯子來,放在張二姑娘面前:“這不就有個空杯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