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晝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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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骨場那兩年對他來說無比漫長。那時候他的夢里一半是宣檀慘死的身影,一半是棄他而去的徐以年。前者令他痛苦不堪,后者則如某種生長在潮濕地域的苔蘚,從不見陽光的陰暗處孕育出卑劣的欲望。 如果徐以年也在埋骨場就好了。 如果他跟他一樣跌落到泥潭里就好了。 誰都別嫌棄誰,他又可以擁抱他、親吻他,將他據(jù)為已有。 他沒想到,幻境里的一切都和他想象中一樣好,真正的徐以年甚至更為溫柔。 “我覺得,這事有戲?!卑胩斓貌坏交貞?,花衡乂索性自己分析,“暫時不談喜不喜歡,他對你沒好感我是不相信的?!?/br> “是不太對……”郁槐喃喃。 重逢以來,兩人相處時看似自然,卻都有意無意避開了過去的糾葛。徐以年不提,他也不問,只顧當下能有一星半點的慰藉??墒聦嵢艉捅硐笙喾?,對方不僅沒放下,還對他有好感…… 花衡乂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好心提醒:“你還是收斂點兒,別把人嚇跑了。不是我說,你現(xiàn)在的樣子就很恐怖?!?/br> 如果徐以年在場,他懷疑郁槐能直接把人鎖起來。 也不知道,那小孩兒愿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感情。 - 大學校園里,下課鈴聲打響。 講師下了講臺,學生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鹆奶?,時不時能聽見討論游戲和各類八卦的聲音。 玩手機的女生欣喜地驚叫一聲,趕緊推了推自己的室友:“你看見季季發(fā)在微博的公告沒有?她說上次417直播抽獎時系統(tǒng)出了故障,最后沒人獲獎,跟品牌方商量以后,那邊決定補償參與抽獎活動的觀眾,所有留過言的觀眾都能終身免費入住云鼎旗下的酒店,房型任選——我一直好想去千重山的度假山莊?。∷业奶组g全是網(wǎng)紅打卡地,下周放假沖了!” “真的假的,還有這種好事?我記得有個很貴的星級酒店……是不是叫明月間?那個也是他家的吧?”室友驚喜道,“確定是留言的觀眾都有嗎,這個補償也太大氣了!” “真的真的!我都收到微博私信了!” “我也收到了!我天,這是什么神仙品牌方!幸好當時留言了!” “不過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好像都很模糊,我都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了……” “我也忘了,管他呢……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在截圖發(fā)朋友圈啊?我也要發(fā)!” 第29章 番外 番外:關于兩人學生時代的往事 今晚最后一節(jié)是副校長的妖族理論。作為一門簡單的公選科目,大教室里坐著許多不同年級的學生。鈴聲還沒響,諾大的階梯教室有些吵鬧。徐以年翻了翻自己的課本,想到接下來還要在這里枯坐兩個小時,實在覺得索然無味。 他扭頭不停地朝窗外看,一刻也不安分,最后干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夏子珩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住問:“不是吧小徐哥,下節(jié)課是副校長的,你也敢翹?” “你懂的,”徐以年給了他一個眼神,“要是點到名,就說我去上廁所了。” 他和夏子珩的座位靠近后門,推開門就能溜出去。徐以年的手剛放上門把,有人先他一步從外拉開了門。走廊的燈光分外明亮,映照著妖族俊美鋒利的臉龐,在四目相對的一剎,郁槐的神色柔和下來,沒了難以接近的凌厲感。 “你要去哪?” 徐以年沒想到會和郁槐撞上,支支吾吾沒答上來。夏子珩回頭見徐以年還杵在門口,好心提醒:“再不走就打鈴了?!?/br> 話一說完,正好對上郁槐看過來的目光。 郁槐在楓橋學院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他剛知道徐以年的戀愛對象是這位鬼族少主時差點驚掉下巴。 夏子珩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郁槐,能說會道的一張嘴變得遲鈍,生硬地把話題扯到徐以年身上:“學長好,來找小徐哥的嗎?正好他也要走,你們可以一起了?!?/br> 徐以年扭頭蹬了夏子珩一眼,恨不得縫住他的嘴。 不知道為什么,徐以年平時逃課早退違規(guī)慣了,在郁槐面前卻生出了一絲不好意思。一對上郁槐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是尷尬到了極點,只能硬著頭皮給自己找補:“馬上走,馬上就去上廁所,一定在打鈴之前回來?!?/br> 郁槐見他神色局促,給了他個臺階下:“那你快去快回,這節(jié)課是我上?!?/br> “啊?”徐以年顧不上被他發(fā)現(xiàn)逃課的尷尬,“你上?” 想想也不奇怪,學院的老師們忙不過來時,偶爾會找高年級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幫忙代課。以郁槐的水平,上一節(jié)選修課綽綽有余。 “副校長臨時有事,找我代課?!庇艋毕袷窍肫鹆耸裁矗皩α?,下課后別急著走,等我一下?!?/br> 接下來兩個小時,徐以年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不僅沒打瞌睡搞小動作,更是連手機都沒看一眼。講臺右側寬大的投影幕布上,各類千奇百怪的妖族輪番出現(xiàn),學生們都看得目不轉睛,徐以年的眼神卻時不時往旁邊瞟。看著講臺上郁槐的身影,只覺得平時催眠的理論課也沒那么無趣。 時間過得很快,下課鈴聲響起,郁槐拒絕了幾個以問問題為借口要他聯(lián)系方式的學生,徑直朝徐以年走來。 “剛剛沒睡著吧?”在他面前,郁槐沒了面對其他人的距離感。 徐以年坐得端端正正,聽罷立即搖了搖頭,就差沒把“我很認真”寫在臉上。郁槐看著他這副模樣,失笑道:“這么給面子?。俊?/br> 不等徐以年說話,郁槐湊近他耳邊:“周末我生日,邀請了很多人,可能需要你幫幫忙了?!?/br> 意識到他說的幫忙是指在生日上假扮情侶,徐以年頓了頓,小聲答應道:“好。” - 紛紛揚揚的白雪積在深綠的樹冠上,寒風吹開一地落雪,噴泉池邊結著一層晶瑩剔透的薄冰。與外面天寒地凍的景象不同,山莊內(nèi)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賓客衣著華美,但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不屬于人類的特征。 顏色各異的眸和發(fā)、尖利的犬齒、美麗得近乎妖異的面容……無不彰顯著他們的身份。貓妖毛茸茸的耳朵豎立起來,狐妖蓬松的尾巴搖來晃去,個別長有雙翼的妖怪持著香檳酒杯,放松地舒展開羽翼豐滿的翅膀。 徐以年難得見這么多妖怪齊聚一堂,相比之下,楓橋學院的理論課愈發(fā)顯得枯燥乏味。 這不比上課有意思? 徐以年看得目不暇接,險些和端著托盤的侍者撞上,幸虧郁槐及時拉了他一把:“看什么呢?這么專心。” “你們妖族的生日真有趣?!毙煲阅昱み^頭,長睫撲閃,雙眼因為興奮閃閃發(fā)亮。 “郁槐,好久不見了。”迎面而來的女桃妖面帶笑容,她身姿綽約、容貌嬌艷,發(fā)和眸都是桃花一般的粉色。 “辛夷姐。”郁槐也笑了笑。 辛夷的目光移向他身邊,好奇道:“聽說你談戀愛了,是這個小朋友嗎?” 郁槐嗯了聲,順勢攬住徐以年的肩膀。和他相比,被他攬著的人就顯得單薄許多,完全是少年的模樣。 徐以年對上女妖的視線,知道到了進入角色的時候,乖乖沖她揚起了一個微笑:“jiejie好。” “你好呀。”辛夷笑瞇瞇的,打趣道,“剛開始聽說郁槐和人類談戀愛我們都還不相信,見到你就不奇怪了?!?/br> 她說得真心實意:“難怪呢,換我我也喜歡你?!?/br> 即使知道妖族天性奔放,被異性開玩笑,徐以年也有些不好意思。郁槐半真半假道:“這是我男朋友,你喜歡也來不及了?!?/br> “好好,我知道了?!彼坪鹾陀艋闭J識了很久,前腳剛答應下來,后腳就說悄悄話一樣跟徐以年抱怨,“郁槐性格這么霸道,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吧?” 徐以年微怔,第一反應是當然不辛苦了,我和他是假的啊。 況且郁槐的性格……很強勢嗎? 徐以年不禁順著她的話思考起來。自從答應郁槐假扮情侶,他們的接觸越發(fā)頻繁。他最初以為只用在一些特定的場合跟郁槐表現(xiàn)得親密些,可郁槐似乎擔心臨時的扮演會出差錯,經(jīng)常陪他上下課,空閑的時候也會約他出去玩兒。 盡管如此,兩人真正的關系并非是能夠干涉彼此的情侶,在他面前,郁槐更多展現(xiàn)的是溫和的一面。 徐以年回過神,開口就是一頓夸贊:“郁槐特別溫柔、特別體貼,對我又很好,我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和他談戀愛?!?/br> 他自覺夸得相當?shù)轿?,最多可能有點兒藝術加工,可辛夷直接笑了出來:“咱倆說的是一個人嗎?小弟弟,你不會被灌了迷魂湯吧?!?/br> 郁槐原本也在笑,他沒想到徐以年這么遲鈍,不僅沒意識到被他占據(jù)時間有什么不對,這種時候還夸得天花亂墜。 眼看辛夷似乎還想說什么,郁槐及時插話:“聽見了沒?少編排我,人家比你了解多了?!?/br> 他語氣炫耀,眼里流露出真切的愉悅,放在徐以年肩上的手臂不知不覺收攏,將人攬得更緊了些。 一名少女模樣的桃妖在這時托著承盤上來,辛夷看見承盤上放置的小瓷杯:“正好,我準備的禮物好了。” 她邊說邊親手端起那兩只小瓷杯,分別遞給郁槐和徐以年:“這是用我們一族的桃花釀的酒,比普通的桃花酒更清甜可口,更重要的是,它可以促進夫妻之間的感情。” 說到后面,辛夷曖昧地眨了眨眼。 徐以年只覺得這桃花酒的功效怎么聽都不太對,旁邊的妖怪們在小桃妖托著承盤上來時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聽罷紛紛起哄:“不合適吧,辛夷你這樣一搞,豈不是直接上高速了。” “這杯酒喝下去,什么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什么?怎么就扯到喝喜酒了?? 徐以年心里充滿了無數(shù)問號。 郁槐沒理會其他人的鬧騰,他側過頭,低眸朝徐以年看去。 他知道辛夷是好心,但他和徐以年并不是真正的情侶關系,要是就這樣讓徐以年喝了酒,實在有些不尊重人。 徐以年同他對視,看出了郁槐的猶豫。然而他和郁槐的思維壓根不在一條線上,還以為對方是在等他表態(tài)。 一想到不喝說不定會讓郁槐下不了臺,徐以年毫不猶豫端起了小瓷杯。 管他媽的,不就是一杯酒。 郁槐愣了愣,甚至來不及阻止,徐以年已經(jīng)將桃花酒一飲而盡。 周圍的妖怪們直呼爽快,郁槐卻沒動作。辛夷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著道:“別這么緊張,桃花酒只會增加心動的感覺,無傷大雅的。況且它的度數(shù)很低,等酒勁過去,帶來的影響也就跟著消失了?!?/br> 聽到這里,郁槐才喝下了桃花酒。有妖怪調(diào)侃道:“看不出來啊,郁槐也有疼人的一天?!?/br> 盡管喝了桃花酒,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周圍人來人往,徐以年湊近郁槐,伸手拉了拉他:“你有什么感覺嗎?” 近段時間,徐以年越來越習慣和他有肢體接觸,親昵的小動作無意中就做了出來。從他的角度看,少年仰著頭,漂亮的眉眼間滿是好奇,臉上的淚痣忽然變得格外清晰。 心臟像是被浸入冒泡的汽水中,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滋味悄然發(fā)酵,郁槐分不清是桃花酒的作用,還是他本身便懷有的心思。 他臉上發(fā)燙,低低地答應:“……嗯。” 徐以年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他沒看錯吧,郁槐居然會臉紅? 這個想法一旦成形,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郁槐,漸漸也開始不好意思。 明明郁槐沒什么變化,為什么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 心臟跳動聲越來越大,像是一簇簇桃花在胸口相繼盛放。徐以年的臉頰也慢慢紅了起來,到最后,整張臉都燒得厲害。他抬手扇了扇風,忍不住嘟囔:“這酒后勁還挺大?!?/br> “你們倆干什么呢?”一道溫柔的女聲從旁邊傳來,注意到兩人泛紅的臉,宣檀問,“喝醉了嗎?” “沒有?!?/br> “沒有?!?/br> 他們回答得異口同聲,宣檀怔了一瞬,而后笑道:“阿槐,時間差不多,可以去準備了?!?/br> 徐以年好奇地問:“準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