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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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著邵云朗。 這眼神說起來都算大不敬了,但顧蘅眼里并無惡意,而是長輩看后輩時的慈祥和滿意。 邵云朗下意識的坐直了些,生出一種見岳丈的感覺。 顧蘅看夠了,又恭敬的垂下了視線,他搖頭道:人終有老的時候,常感到心力不濟并不是老臣的搪塞之言,萬里如畫江山,是時候交到年輕人手里了,只是老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邵云朗道:顧相請講。 顧遠箏顧蘅停頓住,似乎在斟酌用詞,片刻后才接著說:他心思深沉,旁人行事往往走一步而見十步,而他卻能行一思百 這應當是在夸贊顧遠箏? 邵云朗與有榮焉的笑意在看到顧蘅臉上的憂慮時便是一僵。 那坐在下首的中年男人鎖著眉,手指下意識的輕扣了兩下椅子扶手,這動作倒是和顧遠箏思考時的動作如出一轍。 陛下對他,不得不用,卻也不得不防。顧蘅沉聲說。 邵云朗一怔。 老子跑到他面前來,讓他防著兒子,這是個什么道理?要不是知曉顧蘅的人品,知曉這是顧遠箏親爹,他都要以為這人是跑來搬弄是非,離間他和顧遠箏的。 邵云朗眉心一蹙,眸中滿是詫異,顧相此話何意? 顧蘅捋著胡子問:如今陛下與犬子,不只是一對兒愛侶,更是君臣,且若老臣所想不錯的話,陛下也不打算讓他入后宮吧? 從長輩嘴里聽見愛侶二字,饒是臉皮厚如重甲,邵云朗耳根也禁不住一燙,他又不自在的動了動腿,剛凝肅起來的氣氛頓時被打破了,摻了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不過這事也沒什么不敢承認的,邵云朗眼神坦蕩的點頭,朕絕不會讓顧遠箏入后宮。 顧蘅早有預料,等著他的后話,老神猶在的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他大兒子若是個地坤,此時這茶水應該掛在皇帝的臉上。 并不知逃過一劫的邵云朗接著道:但朕這一世,也不會選秀立后,此生只有他一人便足矣。 后宮不得干政,顧遠箏是何等才學?讓他一生囿于深宮,無異于摧折了他的羽翼,何況天乾入宮為后,歷朝歷代就沒有這個先例,這不是讓顧遠箏成為世人的笑柄嗎? 邵云朗無懼弒君弒父的罵名,卻不忍心讓顧遠箏的名聲沾上分毫污點。 他先是表明心跡,隨即又想起這正是當事人的親爹,一時耳根熱意更甚,掩飾般的咳了一聲,才問道:您說不得不防?朕防他什么? 顧蘅卻只是搖頭,輕嘆道:若他日后不行差踏錯,今日這話便當老臣發(fā)了癔癥吧,倘若他有錯處,陛下及早防范,也不至于將你們之間的情分都磋磨一空,還能保全他一條性命。 顧蘅走了,邵云朗仍在思索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怎么每個字他都能聽懂,連一處便云山霧罩了呢? 他還沒理出個頭緒,便感覺有人扯了扯他衣袍的下擺。 ?。?! 邵云朗連忙俯身,一手撩開明黃色的桌布,向下一探頭,便見顧遠箏仍坐在他的御案下面,一條長腿伸開,另一條長腿支著著,手肘正搭在這條腿上,挺拔的身軀在并不擁擠的桌子下看著仍是委委屈屈的。 唉!我把你給忘了!陛下捂臉,明顯是在忍笑,幸虧這桌子大,不過你爹竟然跑來說你壞話,還被你聽個正著,哈哈哈哈哈哈 他終于忍不住了,撐著桌子笑出聲,這是什么父慈子孝的場面,竟讓朕給碰上了! 顧遠箏也是相當后悔。 顧蘅來時,他正站在案邊同邵云朗說話,兩人討論了一下拿個什么由頭來動科舉這一塊沉疴頑疾。 談的時間有些長了,邵云朗怕他腿疼,便想讓他坐下。 可御案之下有三四級臺階,輪椅是推不上來的,賜座又要等那群小太監(jiān)將椅子搬過來,實在是麻煩,索性拉著顧遠箏坐到了他的椅子上,反正也能坐下。 誰知屁股還沒坐熱呢,阿陶就說顧蘅求見,已經(jīng)在大殿外候著了。 邵云朗也不知怎么,就心虛起來,下意識的指揮阿陶將輪椅藏起來,然后一把揪住顧遠箏,將人塞到了桌子底下 這一塞就是兩刻鐘。 顧遠箏在桌子下面,聽著他爹的話,心里卻很是平靜。 他與他爹脾性過于相像了,他爹確實很了解他,大抵是邵云朗登基前的那幾日,他爹察覺到了他的心神不寧,也察覺到了他快要壓制不住的獨占欲。 有件事,他大概永遠也不會讓邵云朗知道。 他曾深陷夢魘,醒來時幾乎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只有心底壓抑不住的喜悅和滿足讓他心跳如擂鼓。 夢里,他撥開層層疊疊的紅色紗帳,在寢殿深處的高床軟枕上,看到了眼尾緋紅的邵云朗。 修長的四肢上,歲金鍛造的長鏈一直隱入迷霧深處,隨著邵云朗的動作叮鈴作響 若說日有所思,則夜有所夢,這大概真的是他心底的邪念。 然而邵云朗登基那日的一言一行,卻讓顧遠箏有些焦躁的心安定下來。 邵云朗是天下人的皇帝,卻永遠是他一人的小五,正如世人叩首在那身龍袍之下,卻只有他能肆意觸碰邵云朗身后的刺青。 那日之后,他便沒有那些雜念了,只一心想將河清海晏送到邵云朗眼前。 只可惜,他爹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想法,竟還跑來告狀。 顧遠箏本就有些哭笑不得,抬眼一看陛下竟然還在笑,頓時有些羞惱。 他一揚眉,抬手撫上邵云朗的膝蓋,微涼的手掌還有向上滑的趨勢。 邵云朗的笑聲戛然而止,險些咬了舌頭,他一把抓住顧遠箏的手腕,另一手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意猶未盡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別亂來啊顧卿,這可是朕召見朝臣的地方 娘的!這么一想更刺激了?! 邵云朗在心里大聲喊停,伸手去拉顧遠箏,咳快出來,這么大個人了,窩在桌子底下成何體統(tǒng)? 顧遠箏到底給了陛下這個臺階,順著他的手勁探出半個身子,將邵云朗圈在椅子和臂彎之間,他輕笑道:體統(tǒng)?原來陛下也知體統(tǒng)二字?那幾天前陛下穿著朝服 他話說了一半,突然聽聞一陣腳步聲,還有大太監(jiān)陶渚急切的聲音,太后!你稍等!陛下有急事在忙! 他昨天去看哀家還說這幾日閑的很,哪有什么急事,靈緒他這病總也不見好,不行的話還是要麻煩小顧 太后一腳踏進承云殿,看清御案后的情景,嘮叨聲便戛然而止了。 她真是寧愿自己眼睛還沒調(diào)養(yǎng)過來!這青天白日的,怎么也不插個門啊啊啊啊?。?! cao母后來了。邵云朗瞪了一眼顧遠箏,還不起來?你粘我身上了? 顧遠箏低著頭,神色晦暗難辨,片刻后小聲說:我腿抽筋了。 邵云朗: 娘,我說我們是在討論變法,您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五:聽說,你想過把朕綁起來?_ 小顧:是,但是我(ー〃) 小五:光想怎么可以?!快來實踐!~\(≧▽≦)/~ 小顧: (明天下班后要給爺爺過生日,可能要凌晨才能寫完,如果咕咕咕,后天會給寶子們補上,不要等!早睡早起身體好!) 50.第 50 章 景華宮內(nèi), 顧遠箏在偏殿檢查嚴靈緒的課業(yè),小孩子脆脆的背誦聲時不時傳入邵云朗曾住過的側(cè)殿里,嚴月慈側(cè)耳聽了一會兒, 又轉(zhuǎn)頭去看邵云朗。 先前你封王時, 我便有意替你選個良家子送進煜王府里, 你每日都刀光劍影的,若有什么不測, 也好給我留個念想 邵云朗: 當今天下, 他娘也是唯一一個敢把話說的這么直白的人了。 但你在雍京住了不到兩個月, 就又回了西南, 這事也就擱置下來了, 等你再回雍京,兵荒馬亂的,我搖身一變成了太后了嚴月慈嘆了口氣, 如今日子清閑,也不用燈下繡荷包了, 我就惦記著兒孫事,本想問問你充盈后宮之事現(xiàn)在看來, 你心里應當已經(jīng)拿了主意? 早晚都要說這件事,之前邵云朗沒直接和他娘說, 是因為他多少有些拉不下臉來。 顧遠箏是天乾,他一說, 他娘不就知道他才是下面那個了?有點丟人。 不過現(xiàn)今他倆的關系已經(jīng)被擺到了明面上,也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邵云朗點頭道:母后, 他待我極好,這幾年他一直坐在輪椅上,您怕是不知道, 他曾今也是個躍馬揚鞭的神氣少年郎,他豁出一條命,替我受了這樣的苦難,才有我的今日,此生我絕不負他。 嚴月慈面色難免有幾分古怪,顯然她和那些人一樣,從未敢想過邵云朗會雌伏于任何人,你們的事我也有耳聞,只是朝野上下都說你們是君臣之情,是君明臣賢 如此甚好。邵云朗道:我們什么關系,我和他私下里自己知道就成了,倒也不必天下皆知。 行吧。嚴月慈站起身,拿起一旁的花壺給窗前的海棠澆水,那日后我便不與你提選秀這事兒了,命婦這邊,我還能給你擋一擋,過兩日朝臣回過味兒來,少不得也要念叨你,你便自己看著辦吧。 邵云朗若有所思。 朝臣盯著他的后宮,無非是要借助后宮勢力鞏固家族在前朝的地位,邵云朗心里對此早有打算,反正他不娶,那些人還能把兒子閨女塞到他床上嗎? 等等他們也未必就不敢 他面前日光一暗,抬頭才發(fā)現(xiàn)嚴月慈已經(jīng)帶著嚴靈緒走了,剛查完課業(yè)的顧遠箏正站在他面前,見他眸光閃爍,便低頭問他:陛下在想什么? 在想選秀的事。邵云朗皺眉道。 哦?顧遠箏在他身側(cè)坐下,神色仍是淡淡的垂眸斟茶,陛下想要新人了? 邵云朗斜他一眼,茶色眼瞳里蘊著些揶揄笑意,他折了一小截花枝,在手中把玩著,慢悠悠的嘆了口氣,顧卿也知道,朕如今不比從前了,總要為大昭開枝散葉,娶上一兩個嬌軟的坤兒也不算什么,朕的心還是在你那里的 哦顧遠箏笑道:陛下還要兩個。 冷淡的白檀味氤氳而起,緩慢的壓制住一室甜膩花香,邵云朗還無知無覺,繼續(xù)逗顧遠箏,兩個哪夠呢?朕正值壯年,怎么也該先把四妃都納齊全了唉?你干什么去? 顧遠箏淡著一張臉起身往外走,邵云朗嚇了一跳,暗道莫不是他真的把人給惹生氣了? 他也跟著站起身,抬手道:阿遠? 卻見顧遠箏對站在門口的阿陶說了句什么,然后反手關上了門。 邵云朗: 自他獨自開府,這側(cè)殿就被他母后改成了個暖室花房,平日燃著炭,四季花常開,她不愿搬去慈寧宮,邵云朗也就由著她在這里侍弄些花花草草。 此時屋里一盆盆海棠開的正好,暖室讓花錯認了季節(jié),竟在這冰雪未消的二月綻開了,于架子上綻出一片旖旎的淺緋色,映得站在架子旁的顧遠箏眉眼竟染上了幾分秾艷姝麗。 如墨跡暈染的眼尾一橫,顧遠箏輕笑了一聲。 邵云朗挽留的手還沒放下,心里先咯噔一下。 顧大人又開始勾引人了??! 顧遠箏緩步走過來,自邵云朗手里接過那海棠花枝,抬手取下邵云朗頭上的金簪,用花枝代替簪子為他綰了個松松的發(fā)髻,那略微有些涼的手指整理鬢角后滑至下頜,動作輕柔的讓人心底發(fā)癢。 然而顧遠箏說的話可算不上溫柔,他就這么俯身在邵云朗頸側(cè),低低的笑了一聲,臣若是將陛下干到硬不起來,陛下還有心思去想新人嗎? 邵云朗硬是把狹長上挑的眼睛瞪圓了幾分,不可思議的扭頭看顧遠箏。 隔著緙絲織金的腰帶,那修長的手指又落在他后腰上,顧遠箏摩挲著衣料下的那只兇獸刺青,雖看不見,但卻熟稔的宛如在眼前,手指沿著那兇獸揚起的尾巴一路攀附上邵云朗的脊椎,帶起一陣酥麻。 陛下臨幸新人時,腰上的東西敢袒露出來嗎? 他言罷,張口咬住邵云朗耳垂。 嘶邵云朗看出這人是有些生氣了,又氣又酸,但他卻笑了起來,邊笑便扭頭去吻顧遠箏。 兩人唇舌勾纏,氣息溫熱的交融在一處,顧遠箏的力道有幾分兇狠,曖昧的水聲里,他俯身將人抱起,大步進了里間。 邵云朗抬手勾著顧遠箏修長的頸,仍在發(fā)笑,他意猶未盡的湊過去親了一下顧遠箏的頰側(cè),眉眼昳麗又狡黠,阿遠,你說臟話真帶勁兒啊。 顧遠箏腳步一頓。 邵云朗不明所以的抬頭一看,內(nèi)間種了滿滿一室極盡妍態(tài)的紅芍藥,在這片小天地里開的如火如荼,靡麗的紅如天邊的火燒云,美則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