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先婚后寵:老婆大人,復婚吧!、妖jing旅店不打烊(nph)、一胎四寶:活該爸比沒媳婦、特工毒妃:帝君逆天寵、后末世·The Sea、等余上鉤、帝王妾(狗血)、小道長、南山詞、我,女主,是小豬
丁寬越聽越惱火,起身便要走,丁母忙將他攔下,“飯還沒吃呢,你要去哪??!娘只不過是說上兩句,快坐下吃飯?!?/br> 若是平常,以他的脾氣定要扭頭便走,可今日回家還有旁的事,他便緩下了步子,重新坐了下來,“娘,一會兒吃完了飯給我拿些銀子。” “要錢做什么?”丁母忙問。 “有個朋友急用銀子,同我借些。”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第六章 這是葶藶,我的名字 白日掉進了溪水里,又鬧了那么一場,夜里秦葶便燒了起來,她撐著胳膊自炕上坐起來,光著腳下地灌了幾口涼水,卻也沒壓住身上的火氣,覺得身上好像四處在冒火。 在她下地的時候何呈奕便醒了,但他不動聲色的躺在那里裝睡,倒是好奇秦葶要做什么,直到聽到水瓢落地的聲音,加上一聲悶響,何呈奕這才從床榻上起身,提著素日里傻憨的語氣喚了一句:“秦葶你在哪呢?” 那頭沒有回應。 他又在炕上靜坐了一會兒,確定沒有聽到旁的聲音之后,這才下了炕,才走到水缸邊,腳下便踢到了什么,蹲身下去,正是秦葶倒在地上。 “秦葶,秦葶!”他略顯笨拙的搖晃地上的人,才一觸到她的腕子,便覺的guntang的厲害。 一想白里里她穿著濕衣裳又和劉二鬧了那么一場,兩廂齊下這便病了。 將人從地上抱起回到炕上,手又探上她的額頭臉頰,無一處不發(fā)著高熱。秦葶素日里身體不錯,一有個頭疼腦熱便會喝上些姜水睡上一覺就好了,今日事多,顯然是來不及,大晚上的他又不知去哪里弄姜,只干巴巴的坐在她身邊。 就算在此時,何呈奕仍是警惕的,冷長清的話一直在他耳畔回轉(zhuǎn),現(xiàn)在正是關鍵時刻,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他自是不能輕舉妄動。 夜色中的秦葶緊皺著眉,時而咳嗽兩聲,倒是一副病容,何呈奕知道她不是裝的,裝也裝不得這么像。 時則秦葶此時已經(jīng)燒的整個人迷糊了,夢見小時候,夢見和奶奶在鄉(xiāng)間一同走,夢見奶奶對自己笑。除此之外,她還夢見阿剩不傻了,牽著她的手在山間跑,夢里的她要多開心有多開心。 夢與現(xiàn)實交雜間,秦葶便開始說胡話,閉著眼嘴里叨叨著什么,何呈奕勉強才聽清,只聽她道:“阿剩,別離開我,千萬別離開我......” 何呈奕將手再次探上她的額頭,又摸了她耳下,好似比方才更燙了,明知她說的是胡話,卻仍以試探的心態(tài)問道:“為什么?” 是的,他不懂,他就是不懂,若秦葶若不是何成灼那頭派來的,何苦留在這里陪著他吃了兩年的苦,丁寬那壯漢可是惦記了她兩年,可她好似從未動過心思。 任何呈奕如何想亦想不通這世間怎會有人肯如此對待一無所有的他,即便是他的手足,留著他的命都是為了羞辱和堵旁人的嘴,這個無親無緣的秦葶又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問的那一句話秦葶似在夢中好像聽到了,她閉著眼無意識的回道:“阿剩......我害怕......自小只有奶奶待我好.......” “奶奶現(xiàn)在不在了......” “我沒有家了....” “我只有你了......” 秦葶從來不知她的阿剩是如何猜測她的,可她曉得自己從年少到如今究竟是如何過的,現(xiàn)在的這個家雖破敗,但好歹是可以遮風擋雨之所,她不必再飄了,她真的太害怕孤獨了,那種一個人無根無所,今日不知明日的感覺讓她惶恐。 身側(cè)的人沉默無言,她又扯著燒的干啞的嗓子說道:“阿剩,你要一直陪著我啊......” 不知為何,就在她講這句話的時候何呈奕的心顫了一下,下一刻,他竟垂下眼皮遮蓋了他眼中一半的冷然,即輕又重的應了一句,“好,我陪著你?!?/br> 話落,那頭才安然,似又沉沉睡去。 每隔一會兒他便會摸一下秦葶的額頭,可絲毫不見好,何呈奕內(nèi)心掙扎了幾次后終于同自己妥協(xié),輕腳下炕,自磚縫中掏出一個不起眼的小布包,這小布包里藏著的是冷長清給他的一些藥丸,他從前獨自在這里生活,生病自是少不了,若病了不吃藥只怕也挺不到今日。取了一顆重回炕頭,將這藥丸塞進秦葶的口中,又給她灌了一些水進去,隨后便若無其事的躺回自己的位置。 次日天不亮時,他醒來見著秦葶滿頭的汗珠子便知是燒退了,臉色也由異常的紅轉(zhuǎn)為瑩白,心下稍安,這才穿了衣裳出門去。 秦葶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身上穿的衣裳還有蓋的被子皆被汗?jié)裢?,不過比起昨夜來,這會兒身子輕快,已經(jīng)不難受了。 她坐起身來,見著炕桌那頭沒人,回想自己夜里跑到水缸那里喝水,后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忙扯著嗓子喊人,“阿剩!阿剩!” 一連喊了幾聲都不見人,秦葶算了日子才恍然,“今日應該是他去鐵匠鋪的日子吧?!?/br> 干巴巴的愣了會神兒,仍是放心不下,在她眼中阿剩畢竟腦子不夠使,知不知道今日該去鐵匠鋪都未必,思來想去,她決心去鐵匠鋪看看。 鐵匠鋪暗室中各色早點擺了滿桌,就連一塊糕餅上面的點花都頗為講究,比起秦葶做的其貌不揚的野菜餅不吃賣相好上多少,味道強上幾倍,何呈奕一口咬下去滿嘴的松軟,無端想起秦葶昨夜的病容,細嚼了幾口卻怎么都咽不下。 冷長清瞧出他分心,適時開口道:“這吃食殿下吃著可還可口?” 一句話便將何呈奕的思緒重新拉回,他下巴微揚,“不錯?!?/br> “昨日的事,已經(jīng)有人報于微臣了,要不要臣將那不知死活的劉二......”剩下的話冷長清未喧之于口,而是以掌為刀,在頸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其意不言而喻。 “將軍有刀不斬草蛇,暫且留他幾日,日后再殺也不遲?!彼f這話根本就不是推辭,劉二那種人,定是要死的。 “是,”冷長清應下,隨即又道,“還有一事,臣要稟告殿下,先不久臣同您說過,魏相長孫女入宮為妃不久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有人傳言是被何成灼的寵妃所害,可這件事魏家始終得不到個公道,甚至沒個像樣的說法,自何成灼登基以來,本就多受打壓的魏氏一族對此更是不滿。臣與魏相之子交情頗深,魏家早就有棄暗投明之意?!?/br> “這是好事?!焙纬兽让嫔领o,將手中糕餅放下,“魏相是三朝老臣,當初何成灼起宮變之際,魏相對他頗有微詞,何成灼對他不滿也屬應當,只是這何成灼過于愚蠢,魏相雖上了年紀,可魏相之子正當壯年,手里還有些兵權,他不該得罪的?!?/br> “這正是癥結(jié)所在,何成灼打壓魏氏,已經(jīng)開始漸削魏家兵權,這也是為何魏家會下定決心要轉(zhuǎn)投您,這么多年,我與您的舊部里應外合,您在此處慢慢織網(wǎng),終等到今日了?!?/br> “只不過......”冷長清話說一半便有些犯難,“只不過魏家有個條件?!?/br> “什么條件?”何呈奕問。 “魏家之意,若扶持您上位,需要立魏家小女魏錦心為后。”冷長清一頓,“不過臣以為,這并算不得什么,魏家如今在朝中進退兩難,他若要反,定要先向您討顆定心丸,以保自家后路,臣覺得這交易倒是劃算,魏家在朝中有威信,有魏家?guī)头觯磺锌墒掳牍Ρ?。?/br> 聽了這個條件,何呈奕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動,就在敲了第三下的時候忽而冷笑一聲,“不就是個后位,這有何難?!?/br> 何呈奕眼中,只要能達到目的,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在他這里是不可交換的。 冷長清便知他話中之意,便是允了,他這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松下,便聽暗門那頭有人輕叩兩聲。 他忙起身走向暗門處,小聲詢問:“何事?” 門外人說道:“大人,那個叫秦葶的來了,說要找殿下?!?/br> “知道了?!崩溟L清轉(zhuǎn)身回到桌前,“是秦葶來了?!?/br> 這倒讓何呈奕很是意外,怎么今日偏就突然找到這里來了。 為防節(jié)外生枝,何呈奕從這間暗室中出去,當伙計將秦葶引入鐵匠鋪的雜間時,她正瞧著她的阿剩蹲在地上理雜物,臉上蹭了幾道灰,身上也多多少少染了污漬。 一見他在此,秦葶一直放不下的心終于似一塊石頭落地,阿剩抬眼瞧他,反應有些遲鈍,隨后一雙眼亮晶日的,站起來便喚道:“秦葶!” “我不放心你,便來看看,見你在這里干活我便放心了,”隨即,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里面包著野菜餅,還透著熱氣,她取出一個遞到何呈奕的面前,“早晨沒吃東西便走了,哪有力氣干活,把這個吃了!” 何呈奕抬手便要接,秦葶先一步發(fā)現(xiàn)他的臟手,拿著野菜餅的手忙躲開,隨后送到他嘴邊,“手太臟了,我喂你吧!” 他乖巧聽話的咬了兩大口,看起來真的像是餓壞了一般,腮幫子鼓鼓的,似忙著存食的松鼠一般。 瞧著他這吃相秦葶便笑了,還不忘叮囑,“慢點吃,別噎著!” 二人有吃有笑,這場面遠遠瞧著倒是溫馨,皆落于暗門縫隙處的一雙眼中,冷長清上下打量著這個叫秦葶的姑娘,若有所思。 兩個野菜餅下肚,秦葶將巾布收好,“吃完了便好好干吧,今日我去趕集,待我回來在外面等你,咱們一起回家!” “好。”無論秦葶說什么,何呈奕都一口應下,絕無二話。 因為何呈奕在鐵匠鋪做工的緣故,秦葶對這里每個人都十分客氣,一方面是感激他們肯收下阿剩做工,一方面也是盼著他們能對阿剩照拂一些。 待秦葶走后,何呈奕便迅速摘下面具,撤下周身一股傻氣,扭身入了暗室。 剛狼吞虎咽的塞下兩個野菜餅,何呈奕覺得吃食都頂?shù)搅松ぷ友蹆海昧艘槐瓬夭璨琶銖妷合?,野菜的滋味不斷散在胸腔里?/br> 瞧出他面有難色,冷長清在身后神色復雜地說道:“真是難為殿下了,好在,這樣的日子沒有多少了?!?/br> “是啊,沒有多少了。”何呈奕稍抬眼皮,暗室中的燭光照在他淡藍的眼白之上,有光閃閃,卻又有一抹晦暗。 果不其然,今日下工,秦葶當真就在鐵匠鋪不遠處等他,他一見了人影便擺出一副歡喜的恣態(tài),兩手端著朝她跑去,而后兩個人笑著并肩往家的方向走。 此時夕陽推著兩個人的背行走,二人行在田埂間,秦葶突然側(cè)頭瞧著他,何呈奕的鼻梁生的高挺,膚色又泛著一股冷白,在秦葶眼中,倒頗有些富家子的氣質(zhì),不由又讓她想起昨夜病時做的那個夢來,夢里的阿剩神色清明,完全就是個正常人,看她時的眼神深情又溫柔,莫名讓秦葶心口發(fā)緊。 何呈奕突然扭過頭來對上她的眼,這樣的對視讓秦葶一下子破了功,忍不住笑了,她突然自說自話起來:“是啊,若是那樣的你,哪里會輪得到我啊,只怕是村里有多少小娘子要嫁你這俊俏的小郎君呢!”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別說傻子聽不懂,就連何呈奕這個正常人亦不曉得她在說什么。 目光朝路旁一瞥,秦葶忽又停下步子,拉起何呈奕的手,指著路旁一堆開著小黃花的亂草問:“阿剩,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何呈奕搖頭,“不知道?!?/br> 秦葶大步走過去,彎身折了一棵拿在他的面前晃晃,“這叫葶藶子,是一味中藥,隨處可見,奶奶告訴我,我出生時,她便在院子里見到一株葶藶子,所以給我取名叫秦葶,她希望我能像葶藶子一樣,在哪里都能活,又對人有益?!?/br> “我娘懷我的時候,我爹給人做工時出了事,后來不久,我娘也沒了,是奶奶一個人將我?guī)Т?,”她說這番話時頭壓的很低,雖看不到她的眼,卻能瞧見她微紅的鼻頭,是在強忍淚,每每提起她的奶奶她就是如此,“阿剩,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世,但是我想,你也是個可憐人,大約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我覺得你良善,你比那些人都要好。所以我樂意同你在一塊兒?!?/br> 秦葶再次拉起何呈奕的手,將他掌心攤開,把那株還開著花的葶藶子放在他的掌心,“記著,這是與我名字有關的草藥哦!” “嗯,我記住了。”眼前人回答的很是真誠懇切,這兩年來,他竟是頭一次曉得她的名字是哪個葶。 秦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一雙眼亮晶且清澈的望著何呈奕,何呈奕卻只盯著自己的手掌,不敢去對她熱烈真摯的目光。 那句良善,他不敢當。 卻又那么一瞬間,有個念頭在他心頭激起,待他事成,無論秦葶是否是何成灼派來的,他都可以不計較,他樂意給她一次機會。 作者有話說: 第七章 天氣一日熱過一日,鄉(xiāng)下的夜色總是美的動人,天上繁星似若銀河布滿天際,月亮一彎鉤,似誤入水流。秦葶與何呈奕并肩坐在屋外,秦葶的頭歪在何呈奕的肩上,隱隱透著一股子花香氣。 她洗頭時都是用自己制的野花汁子,香氣不濃郁,透著一股子淡然,他難得愜意的將自己的臉頰貼到了她的發(fā)頂,享受著這難得的晏寧之時。 “啊,對了?!彼坪鋈幌氲绞裁?,騰一下坐直身子,自懷中掏出了個物件抵在何呈奕的臉前,“阿剩,這個好看嗎?” 她詢問時帶著興奮的語氣。 借著月色何呈奕看清,這是一支珠花,俗氣的桃粉色被月光掛掉了一層色,顯得略舊,差勁的做工與他少年時見過的根本沒得比,若他沒記錯,就連宮女都不會戴這種成色的東西。 未等他說話,秦葶已經(jīng)將這支珠花插到了發(fā)間,本就墨黑似的發(fā)戴了這珠花,有一種突兀的喜感。 “好不好看?”她眼巴巴的望著何呈奕又問了一遍。 “好看?!焙纬兽葦[出招牌傻笑,表情真誠似真。 “這個花了兩文錢,我還挑了許久呢,”指尖兒輕撫上頭的花樣,因為何呈奕的肯定她眼見著更歡愉了,“不過這可不是拿你賺回來的錢買的,是我學著編了幾日的竹筐拿到集市上賣,掙了幾個錢。竹筐這東西真的不好編,加上我手藝不好,只能比旁人賣的便宜才勉強賣得出去?!?/br> 說到此,何呈奕才想起,前兩日她忙忙叨叨的弄了不少竹條回來,再垂眸看著她的指尖兒,上面也隱隱透著幾道口子。 她正是這樣一個人,一門心思的只想著賺銀子,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樂意去試試。 “知道今日我為什么買了一支珠花嗎?”她搖了何呈奕的胳膊問道。 何呈奕自是不知,懵然搖了搖頭。 只聽她微淺一笑,“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十七了?!?/br> 她來的那年才剛剛及笄,一晃兩載,十七歲的少女,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