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先婚后寵:老婆大人,復(fù)婚吧!、妖jing旅店不打烊(nph)、一胎四寶:活該爸比沒媳婦、特工毒妃:帝君逆天寵、后末世·The Sea、等余上鉤、帝王妾(狗血)、小道長、南山詞、我,女主,是小豬
何呈奕不講話,心里卻似被人掀起了一層褶皺不得平整,自打他認(rèn)識秦葶以來,她身上就沒有過一件首飾一件花樣,如今過個生辰,挑挑撿撿買了支最便宜的珠花,甚至沒吃上一碗壽面。 “秦葶,聽人說生辰是要許愿的,只要生辰這日許的愿都能實現(xiàn)的!”何呈奕說道。 本以為她笑瞇瞇的又會說耕牛瓦房黑驢之類,倒不想,這回她又想起夢境里的事,反而改了口,“若是天上的神仙能聽到我說的話,那便讓我的阿剩永遠(yuǎn)陪著我吧?!?/br> “一輩子陪著我?!彼直鸷纬兽鹊母觳玻^枕在上頭,一雙似秋水般的眸子微微閉上,聞著不知名的花香,聽著忽遠(yuǎn)忽近的蟲鳴。 頭一次,何呈奕竟覺著“一輩子”這三個字這般動聽,他喉結(jié)微動,僅從嗓間擠出一個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回道:“好?!?/br> 這句,秦葶沒聽到。 *** 翌日當(dāng)何呈奕醒來的時候,秦葶早已在灶間將早飯準(zhǔn)備好,與平常無異,又是兩個野菜餅。 見他醒了,秦葶不忘拿出一件尚差幾針針線的外衫出來在他眼前晃晃,“阿剩你瞧,這是我給你做的新衣,待上了秋便能穿了,你喜歡不喜歡?” 她自幼在鄉(xiāng)間長大,從未有人教過她女紅,針線慘不忍睹,簡單的一件衣衫針角里出外進(jìn),可這卻是她用盡了全力做的衣衫。 何呈奕很是配合的笑笑,與她一般見了這衣裳雀躍歡騰。 這烏藍(lán)色的料子,是從前宮里從來都見不著的,也唯有秦葶這樣的人才拿它當(dāng)寶貝。 “還差幾腳針線,等今日你從鐵匠鋪做活回來我也就做完了?!彼龑⒁律询B好放在炕沿上,而后從鍋中取了那兩個熱氣騰騰的野菜餅出來,“今日你起的晚了,還是拿著路上吃吧,別去遲了惹的掌柜不高興?!?/br> “好?!焙纬兽裙怨渣c頭,不必在她面前大口大口吃這野菜餅再好不過,待到了外面一把子丟掉便是。 就在何呈奕準(zhǔn)備出門之際,秦葶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叫住他:“阿剩!” 何呈奕腳步頓住,扭過身來,傻憨的語氣問她:“怎么了?” 實則秦葶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阿剩近在眼前,她卻總似看不清似的,亦有一種錯覺,仿若只要他今日出了這個門,他便再也回不來了似的。 心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與慌亂,她不由自主朝他大步行去,替他理了衣衫,“做完工早些回來?!?/br> 他自是點頭應(yīng)下:“哎。” 人走了好久,秦葶仍望著破門久久回不過來神,今日她也覺著心緒莫名,在家里待不住,干脆提了柴刀打算上山去弄些竹子回來,自打昨日上集賣了那幾個破筐,她似又尋到了新的財路,她想著時常在家做些,總有一天能做的好。 這一忙便到了晌午,林子里熱的待不住人,她便背著一擔(dān)竹子往家的方向走,還未走出兩步,便遙遙見著小雙自太陽底下奔過來。 “出什么事了?”見小雙匆忙的模樣,秦葶心頭一緊,將背上的竹子暫且擱下,朝她迎過去。 也不知她是從哪里跑來,滿頭大汗,臉色漲的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指著身后道:“秦葶、不、不好了,你家的傻子、被鐵匠鋪的人帶走了!” “???”小雙說的每個字她都聽的清楚,可連在一起,她便聽不懂了,“什么叫被鐵匠鋪的人帶走了?” 好歹小雙順了口氣,“就是我剛才,剛才從鐵匠鋪路過,遠(yuǎn)遠(yuǎn)瞧著鐵匠鋪的門口聚了一群生人,穿衣打扮很奇怪,似官兵又不太像,我以為出了什么事,便藏在草堆后面,我瞧著阿剩被他們圍著,離的太遠(yuǎn)我也沒聽清他們說什么,好像是說什么京城之類的......” “最奇怪的是,你家那傻子看起來也和平日不大一樣,身子挺的筆直,那些人倒像是很怕他似的,在門口說了沒幾句他們就一起朝東邊走了,我本來想跟著他們的,但是又實在害怕,就沒跟多遠(yuǎn)......” 聽到此,秦葶心里已經(jīng)慌的不成樣子,輕捏了小雙的手腕,丟下手里的柴刀提步便跑,“我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小雙緊忙跟上。 果不其然,到了鐵匠鋪早已人去屋空,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正值晌午,四處田間亦無人勞作,唯有樹上的鳴蟬長叫個不停,還有鋪子上掛的幌子兜起風(fēng)聲響在她耳畔。 小雙的腳步停在秦葶身邊,探著頭又往屋舍中瞧瞧,“真的一個人都沒有?!?/br> 秦葶的眼珠子左右轉(zhuǎn)的飛快,“我回家瞧瞧?!?/br> 說不準(zhǔn)阿剩回家了呢! 抱著滿心的期待推開家門時,亦是空空如也,站在門口便能一眼望到底的屋舍沒有一處可藏人,阿剩自然也不在。 端午過后便是盛夏天氣,她自鐵匠鋪奔來時明明出了一身汗,可這會兒即便是站在太陽底下也會覺著周身發(fā)寒。 “在不在?”小雙躍入門中,一見秦葶垂下的肩膀便知又是空歡喜。 大喘了一口氣,小雙才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了,若是個姑娘家,讓人帶走了還怕被賣了,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還是個傻子,誰又能拿他怎么樣!” 話雖如此沒錯,可秦葶也不知為何會這般不安,這種感覺自早起便一直圍繞著她,現(xiàn)在是越發(fā)的嚴(yán)重了。 小雙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兒,隨后又小聲嘟囔道:“不過話說回來,今日真是奇了怪了,我瞧著今日阿剩的樣子,根本不像個傻子,那些帶走他的人衣著不凡,該不會......” 對于她的欲言又止,秦葶猛的回過頭來,“該不會什么?” “該不會......阿剩是哪個大戶人家流落在外的的公子吧?我聽說最近京城可不太平,又到處都在打仗,該不會阿剩被他們強(qiáng)抓了壯???” 聽到后半句,秦葶頭皮都跟著緊起來了,若說方才小雙說的前半句她覺著是天方夜譚,可后半句可直就是說到了她的心坎兒里,最近京城內(nèi)外亂的狠,她亦是聽人說了不少,若他們真帶走阿剩,思來想去也唯有這么一個用途。 “不成.....不成......”秦葶猛搖頭,“阿剩腦子不靈光的,若是他真的被抓了壯丁,只有死路一條,我得去找他!” 說著便要往外奔,好在小雙及時將她拉住,“哎哎,你先別急,我也只是亂猜的,若真抓壯丁也不可能滿村只抓他一個傻子不是,那劉二李三之流也逃不過啊,再說你現(xiàn)在就算是去找他也沒地方可尋,不如就先在家等著,說不準(zhǔn)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秦葶少有這般慌亂沒有主意的時候,若不是有小雙在,她定要像只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撞,聽了小雙的勸,她才勉強(qiáng)寬慰自己,“對,說不定一會兒他就回來了?!?/br> 就在秦葶六神無主之際,她眼中的阿剩,村民眼中的傻子何呈奕,早已乘上回京的馬車與這生活了十二年的鄉(xiāng)間背道而馳。 行進(jìn)的隊伍似一道蜿蜒而去的長龍,氣勢逼人,與這鄉(xiāng)間田野格格不入。 夏風(fēng)卷起馬車窗上的藤花玉絲簾一角,何呈奕的側(cè)臉在馬車?yán)锶綦[若現(xiàn)。一樣的五官,不變的輪廓,身上破爛的不成樣子的粗布麻衣早就換成了一身沉云黛的織金錦袍,脊背筆挺,只是坐在那里,便似濃云蓋山頂,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他目光側(cè)過,正好透過玉絲簾的縫隙看到一片片郊野綠田,一十二載,終待今日化龍飛升,終要離開這該死的村莊,終要將一切恥辱都脫離開來。 至于秦葶,現(xiàn)在天下未定,暫且顧不上她,況且自己也不可能為著她停下腳步。 回頭讓冷長清先將她帶到旁處便是。 作者有話說: 第八章 阿剩不見了 素來夜里不舍得燃燈的人今日破天荒的點了燈,燈火瑩瑩照亮空蕩蕩的屋舍,火苗跳躍,將秦葶不安的臉上照的忽明忽暗。 從前幾日晌午時阿剩便沒了音訊,其間秦葶能找的地放到處都找了,還在鐵匠鋪蹲守了兩天,可仍是一個人影不見。 甚至除了小雙,無人再過阿剩最后一面。 她雙目發(fā)直,呆愣的坐在炕沿上,手邊是還差些針腳的衣衫,她著實想不通鐵匠鋪的人要將他帶到哪里,她當(dāng)真是怕了應(yīng)了小雙的那句話,真就是抓了壯丁。 “秦葶!秦葶!”——院中傳來小雙的叫喊聲,強(qiáng)壓著嗓子喚她。 秦葶才要掉下來的眼淚被她擦了去,忙起身奔向院外,小雙與秦葶的家僅一墻之隔,此間家里人都睡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趴在墻頭瞧瞧。 “阿剩今日還沒回來?”小雙瞧著她孤零零的模樣便知。 果然,秦葶搖了搖頭。 “你別擔(dān)心,說不準(zhǔn)明一早就回來了,rou文bg文,男男文都在q群5249令8以九2如果明天早上還不回來,我就再陪你去找,定能找到他的,”小雙一頓,“不過你真的要做好準(zhǔn)備,晚上我叔叔回來時,說外頭現(xiàn)在不太平,特別是京里,亂成一團(tuán),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說不準(zhǔn),阿剩真的被拉去了?!?/br> 這正是秦葶心里最怕的,阿剩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腦子轉(zhuǎn)的慢,旁人打他他都不知道躲的。 小雙見她臉色變了,后悔說了這些,于是又轉(zhuǎn)言道:“不過你也別太擔(dān)心,他一個傻子,人家一見就知沒什么用處的,說不定過兩天就將他趕回來了!” “那樣是最好,那樣是最好......”這句話,秦葶一遍一遍在心里和嘴邊重復(fù)著,只圖寬慰。 回房后吹熄了燈,秦葶縮在炕角,懷中緊緊抱著給阿剩做的衣衫,也不知過了多久,秦葶便聽到院中有些異響,本來昏昏欲睡的秦葶一下子清明起來,坐直身子朝窗外看去,影影綽綽看到個人影,秦葶心口一驚,下意識喚道:“誰?是阿剩嗎?” 笑意才展,立馬又覺著不對,這人似翻了院墻進(jìn)來的,阿剩從來不會翻院墻,似這一思,便讓秦葶周身皮rou發(fā)緊,起了一層冷汗,她捏緊了懷中的衣裳,手胡亂摸索,家中沒有什么趁手的東西,唯一一把柴刀還被她立在院角。 身子朝后仰去,正撞在炕桌一角,上頭的燭臺朝她手邊倒了下來,她順手拿住,只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些飄忽,她聽得出來,根本不是阿剩的。 “你是誰?別進(jìn)來,再走一步我就喊人了!”她自炕角起身,迅速跑到角落里去,背抵著冷墻,手里舉著燭臺。 那人似根本不怕她的警告,只見房門一晃,有個人影便入了門來,秦葶緊跟著尖叫一聲:“來人??!救命??!有賊!”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嗓子眼兒里擠出的聲音都帶著顫。 “你喊什么!”那人一出聲秦葶便聽出來了,是劉二。 這個潑皮,果真言而無信,就算那日挨了幾個巴掌仍是賊心不死。 “劉二你滾出去!”秦葶依舊尖叫。 “秦葶,上次因為你老子丟了人了,今日一并向你討還回來!” 劉二從前偷雞摸狗,身手靈活,輕輕一躍便上了炕。 “你忘了丁寬跟你說的話了?” 不提丁寬還好,一提丁寬劉二更氣了,挽起袖子jian笑道:“過了今夜,老子便入城去了,隨他丁寬怎么找人,再說你都成個殘花敗柳了,你看那丁寬還要你不要!” 說罷,他整個人便朝秦葶撲了過來,秦葶手中的燭臺一陣猛揮,隨后跳下炕去便要跑,那劉二身手太快,一下子將她扯了回來。 秦葶嚇破了膽,拿著手里的燭臺扎在劉二身上,劉二吃痛,手上力道更甚,一巴掌朝秦葶甩過來,甩的她眼冒金星,唇角沁了血色。 秦葶死死扒著門框叫喊,又被劉二捂住嘴巴往門里拖,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門框上的木刺不知有多少入了皮rou,隱隱聞到了一股絲絲拉拉的血腥氣。 許是寂夜中的撕打太過突兀,村子里的狗聽到聲音便此起彼伏的叫喊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正熟睡的村民聽到狗叫覺著不對,尤其是離的最近的小雙一家。 自夢中醒來的小雙奔到院中聽到墻院那頭似有異響,忙趴了梯子一探究竟,院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卻隱隱聽到秦葶在喊救命,小雙立即精神了,高聲尖叫的喊人。 正要從墻下跳下來時,只見秦葶家院中的破門板被人踢開,而后沖進(jìn)來一個壯碩的身影,隨后只聽著屋里劉二的慘叫聲,還有一陣混亂的拳腳聲。 待小雙提了燈趕過來時,見著幾乎被打殘的劉二,還有滿手血跡的丁寬,加上縮在灶臺邊的秦葶,一臉蒼白,幾乎魂飛魄散。 “秦葶你怎么樣了?”小雙跑過去將秦葶抱住,只覺著她抖若篩糠,連上下牙齒都在打戰(zhàn)。 小雙立即明白過來了是怎么回事,借著燈火光亮瞧著秦葶雖然被嚇的不輕,可衣衫還算整齊,便知沒吃虧,她扭過身來對著倒地的劉二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大夜里闖民宅,你作死了你!” 丁寬氣喘的急,恨恨的上去又是一腳,正踢在劉二命根處,就聽本就近乎昏死的劉二又是一聲慘叫。 此時左鄰右舍聽到動靜便都來了,見著人是丁寬打的,不免膽子也大了起來,還有熱心的跑去報了鄉(xiāng)官,這一鬧騰,天快亮?xí)r半死不活的劉二才被官府的人帶走。 劉二雖然走了,可秦葶家門前看熱鬧的人久久不散,有人在猜這劉二到底得沒得手,有人說這家的傻子被人抓了壯丁怕是得死在外頭了,小雙抱著秦葶躲在屋里,門口的丁寬實在是聽不下去,將那些人都轟走了。 那些人都走了,小雙嬸嬸卻來了,手里還端了一碗稀粥,她繞過院中門神似的丁寬入了房門中,瞧見小雙坐在炕上摟著秦葶。 小雙一見嬸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懷里還有個人,起身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干巴巴的瞅著她。 嬸子甚至都沒瞧她一眼,將粥碗重重擱到炕邊,“秦葶啊,你傻的嬸子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一個傻子走也就走了,哪里值得你這樣?依我看,他走了正好,你也趁這時機(jī)找個好人嫁了算了?!?/br> 小雙嬸子素日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今日能跑到這里來說這一番話也是著實忍不下。 說到后半句,嬸子目光朝院中飄掃了一下接著又道:“劉二那廝能半夜闖門也不意外,這事兒他干的出來,別看他讓人帶走了,那種潑皮到了官府也是不肯認(rèn)的,弄一出滾刀rou的陣勢來,保不齊也就關(guān)他幾日又放了,過幾日再跑來找你麻煩可怎么好?” 小雙的嬸嬸素日里是個潑辣的,可是這幾句秦葶聽的出,也是為她好。 秦葶的頭埋在小雙懷里不說話,嬸子接著說道:“今日若不是丁寬及時趕來,只怕你也難了,丁寬比你家那傻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這小娘子怎么就油鹽不進(jìn)呢!” 還是頭一次,小雙覺著嬸嬸的話很有道理,她輕輕拍著秦葶的背,小聲嘀咕道:“秦葶,往后你若真的跟了丁寬哥,村子里就沒人敢欺負(fù)你了,而且丁寬哥很能干,你們兩個的日子一定能過紅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