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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衡一臉“你說對了”的表情,涼薄的道:“我又是什么好人?” 蕭衡這話聽著像是陳述一個事實,可卻透著無盡的悲涼。 蘇綰怔怔地看向他。 她知道他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惡人,可曾幾何時,他也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吧?也曾經(jīng)風光霽月、清白干凈。 沒人問過這些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又是如何走上這條不歸路的,但如果有的選,他未必還這么選。 蘇綰不了解蕭衡都做過什么惡事,也沒想過去甄別是非對錯,她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所以凡是他得罪過的人,只要恨著他,就注定要恨著她。 他們不能奈何蕭衡,說不定就會找機會攻擊自己。 還有,因為他是梁王府的出頭椽子,所以連帶著梁王府得罪的人,也都只針對他一個。反倒是世子蕭徇,素來有美名,坐享其成。 這么一想,蘇綰心里還挺不是滋味。算了,低調(diào)點兒的吧。 蘇綰苦思冥想,總覺得哪個都不好,最后索性自暴自棄的按著她們四個的出生月份起了杏月、桐月、荷月、霜月四個名字。 這回蕭衡倒沒笑話她,只勉為其難的道:“湊合著聽吧?!?/br> 蘇綰以為這又是一次魔鬼訓練,她都做好本朝第一個因睡眠不足,從而猝死于晨練小校場上之人的準備了。 不成想杏月四個卻并沒像蕭衡那樣逼著她又跑又跳。 霜月雖然年最小,卻隱隱有四人之首的模樣,她只讓蘇綰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便點評道:“郡王妃的身體已經(jīng)長成,現(xiàn)在習武有些遲了?!?/br> 蘇綰深以為然,她也沒想練成個絕世高手,晨練的目的就是強身健體,僅此而已。 霜月道:“婢子們回去商量商量,回頭給郡王妃量身訂造,制定個計劃出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啥?。窟@就……結束了? 蘇綰簡直不敢相信。 以往都是蕭衡拳都打完了,還要在一邊等她,沉著個臉看她艱難的在奔跑的路上煎熬。 今日反倒是她輕輕松松站在一邊看蕭衡打拳。 她心里是忐忑不安,還有點兒報復的快感,就等著蕭衡質問她為什么不晨練,她好拿霜月的話堵她。 哪料蕭衡就和沒看見一樣,收拳吐納,接過蘇綰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汗,道:“回吧?!?/br> 蘇綰這個憋屈,她故意問蕭衡:“三爺,霜月說要給我單獨定個晨練的計劃。” “唔?!笔捄饪此谎?,忽然笑道:“怎么?” “她們的想法,和三爺?shù)暮孟裼悬c兒出入?!彼f這話時,神情里微帶點兒苦惱,似乎真的疑惑不解,但仍舊掩飾不掉她的小人得志。 蕭衡呵笑兩聲,道:“以她們的為準吧。” 他真的不管了? 蘇綰激動得心怦怦直跳,竭力壓制,才不相信的又追問了一句:“真的?三爺不逼著我跑圈了?” 蕭衡嫌棄的道:“你以為你是馬???跑再快除了逃命的時候占點便宜還能有什么用?再說了,你又不是千里馬,跑一圈跟要你命似的,你不難過我看得都要憋屈死了。我那不過是磨磨你的意志和耐力。” “……”好吧,和他說話是自己找虐。 蘇綰識趣的閉緊嘴巴。 以前她怕蕭衡,什么話都像是在擠鸕鶿喉嚨里的魚,不得不說的時候才說上一兩句,能不說的時候就壓到心底,寧可發(fā)霉也不會讓自己的心思見了天日。 可自從上回鬧了一回誤會,她和蕭衡之間好像消除了些許屏障,她影影綽綽的發(fā)現(xiàn),他對她還是很有縱容和忍耐的限度的。 人就是賤胚子,難免好奇他對她容忍的底線在哪里。 畢竟蘇綰也是年輕的姑娘,對于自己這個不得不嫁的夫君,也難免有試探他對自己是否有情的微妙心思。 第61章 rou麻 若蕭衡一直和外邊傳的心狠手辣,殘忍無情也就罷了,蘇綰認命,她會老老實實的蜷在他周身的一個角落里茍且度日,絕不會有別的想頭。 可他明明和外人傳的不一樣,對她似乎還有人性里的一絲絲兒仁慈和溫情,盡管很細微,但人有時候就靠著這點兒細微的溫暖和希望活著,她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難免心生……奢望。 所以和他相處時便少了好多隔閡。 但他說話也更加的肆無忌憚,一說話就能噎死個人。為了免于自己成為被夫君氣死的第一人,她還是少搭理他的為妙。 也是她自己欠,招惹他干嗎? 要是他非要給她的晨練加碼,她不是自己找罪受? 蘇繡在蘇大太太房里,翻揀著布料,興頭頭的道:“我要做四身衣裳,所以這個,這個,一共八匹布,我都要?!?/br> 蘇大太太道:“別那么眼皮子淺,你們姐妹幾個人人有份,讓你先挑就已經(jīng)是縱著你了?!?/br> 難不成你還想一人獨占不成? 蘇繡嗤的一聲,道:“我都占了又如何?四meimei、五meimei敢吱一聲?” 蘇大太太不耐的撫了撫額。 蘇繡的確太驕縱了,她想趁著沒出嫁趕緊掰掰她的性子,便苦口婆心的道:“這會兒已經(jīng)進入夏末,你做一兩身新衣裳,趕著去看盂蘭盆會也就是了,眼瞅著要換秋裳,做多了也是白放著,到了明年就不新鮮了,還得另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