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殺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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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云臺笑了一聲,饒有興味地問她,“你覺得這就是挑釁?那我可真無趣?!?/br> 一旁的流光也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清寧不愛穿女裝的原因之一就是總有人借機挑事,有時候是借口她衣裙不夠美,有時候是說她年紀小,五花八門什么都說得出來。 這種人她一概歸結為看不慣她。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無聊的世家子,專門逮著個姑娘家比劃拳腳,所以真相乃是調(diào)戲,只是沒人戳破而她自個兒一直想不到那處去而已。 施云臺瞇眼看了她一會兒,清寧也沒理他,她心中總歸有些疙瘩,推開窗戶準備縱身跳出去,卻被這人一句話攔住腳步。 “我父親想趁過年商量謝、施兩家的婚事?!?/br> 清寧轉(zhuǎn)頭看他,“誰?” 施云臺懶洋洋從兜里抓出個荷包,“我和謝家嫡長女?!?/br> 施家最拿得出的男人,和謝家最有盛名的才女,照理說是天作之合了,可是一想施云臺吊兒郎當和謝玉瑛不茍言笑,嚴厲呵斥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還沒笑呢,隱藏一段時間的系統(tǒng)弱弱跳出來刷存在感,“這是不行的,你知道?!?/br> 清寧聽見它說話就頭疼,忍不住嘲諷坐在對面的人,“或許你配不上?!?/br> 施云臺笑著贊同,“我認可你的話,比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還是二小姐發(fā)脾氣的樣子讓人吃得消。所以我勸說了父親?!?/br> 清寧分不清他話里情緒,又對這樣滿不在乎似真似假的言語實在厭煩,正要拋出一些有距離感的言辭,卻眼睜睜看見一個東西拋進她懷里。 是他剛剛把玩的那個繡著荷花的荷包。 荷花栩栩如生,這般精巧的繡法一看就是施公子的手筆。 她有次犯錯惹來一向好脾氣的謝思霄大發(fā)雷霆,不敢回家,只好翻墻到施府,躲進施云臺院子里。 結果被下人領進房,看見平時風流不羈的施公子在燭臺下咬牙繡那方熟悉的手帕。聽見聲音,他抬起頭,通紅的眼中登時流下眼淚。 清寧被嚇得手足無措,她沒想到只是一個手帕而已,他還親自繡了,不僅如此,堂堂鐵血男兒還被欺負哭,實在罪過。 她拿出哄姑娘的勁哄他,差點脫口而出山盟海誓,施云臺卻把她推開,不咸不淡道,“熬夜太久而已。” 于是清寧又得到施公子完美外表下一個值得嘲笑的秘密。 此時她只是捏了捏荷包,就知道里面放著什么——一方玉佩。 她把荷包放在桌上,拒絕道,“不用這么貴重的禮物?!?/br> 施云臺淡淡說,“不是禮物,是壓歲錢,去年也給過的?!?/br> 他彈了彈袖子出得門去,那方玉佩被留在原處。 - 壓歲錢仿佛是件很遙遠的事情,清寧和施云臺打賭窗外的柿子結果單數(shù)亦或者雙數(shù),輸者要行晚輩禮。 施云臺性格狡黠,藏了一個果在袖中,害得清寧輸?shù)觅€約,不得不喚對方叔叔。 她本身不大服氣,結果轉(zhuǎn)身“假叔叔”卻從兜里掏了一把弓弩給她作為“壓歲錢”。 清寧當下什么氣都不剩,喊他“爺爺”,把他喊得直打跌也沒得到更多年禮。 這些脈脈溫情只存在于過去的記憶中,當她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相似的痕跡,卻發(fā)現(xiàn)與施云臺漸行漸遠。 清寧拿起荷包摩挲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裝著的大概是個小鳥的玉佩,玉匠會雕朱雀,雕鳳凰,雕孔雀,但沒人會想到雕一只豬或者一只麻雀,只有施云臺會這么做。 最令人詫異的是,當如意樓很多姑娘得知他喜好后,反而覺得他品味高雅競相效仿。 清寧把荷包握在手里走出門去。 謝思霄招待完客人,坐在一株梅樹下和謝玉瑛對弈。 一匹棗紅色的小馬圍著他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清寧喊了一聲“舅舅”。 謝思霄不介意她稱呼,招呼她,“來下棋。瑛娘的棋藝又進步不少,我實在有心無力?!?/br> 清寧一眼看穿他打算,假作不知道,“觀棋不語,我看看就好?!?/br> 說完把一個荷包放在桌上。 謝思霄不在意地問,“哪來的?” 清寧道,“施公子送的?!?/br> 不等他說話,又道,“以前喊他叔叔,他說給的壓歲錢?!?/br> 謝思霄胡子摸不動了,眼睛瞪得老圓,“他是你哪門子叔叔?就知道欺負小姑娘占你便宜,以后誰敢讓他進門,我非得把他當場杖斃。玉佩你別管,我替你還回去?!?/br> 謝玉瑛卻慢吞吞道,“今早父親不是拿著請柬說一定厚待施家人?!?/br> 謝思霄被她噎得結結實實,干脆倉促拿了玉佩離去。 他本是好意,想要兩個姑娘好好相處,清寧是他女兒,謝玉瑛也是他女兒,按照他想法,兩個姑娘以后都要嫁出去,世界上最親近的關系乃是血緣,等嫁到不同人家,兩人還不是得互為犄角互相倚靠。 可是等他走后,氣氛卻沉凝起來,謝玉瑛甚至連話都不說,一個人左右手互搏,一盤棋下得津津有味。 清寧假裝沒發(fā)現(xiàn)她的心不在焉,也不太明白她情緒變化,只能將此歸結于大小姐喜怒無常。 她不想再陪大小姐玩什么溫和勸解的游戲,用一顆糖騙來踢踢踏踏閑逛的小棗紅馬,摸了會兒小馬柔軟的皮毛,才對大姑娘道,“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了?!?/br> 謝玉瑛用玉石棋子敲著棋盤,看不出思緒飄到哪里,等到清寧要出院門,她忽然喊了一聲,“meimei?” 清寧心中一動,轉(zhuǎn)頭看她。 謝玉瑛冷淡道,“居然猜對了?!?/br> 清寧沒說話。 謝玉瑛揮手,表情更加疏離,“雖然已這個時辰,但也不好挽留你,還是下次見吧?!?/br> 清寧琢磨了一會兒她表情,琢磨不出什么含義,慢吞吞已走回自己的小院子。 今日正是臘月二九,天上掛著一輪不太明顯的孤月。 瀟湘園中冷冷清清,連燭火都透著單調(diào)的味道。 但好在,她已經(jīng)花十年時光習慣了。 第40章 · 每年過年都是謝家最繁忙的時候, 舉辦宴席,接待送上拜帖而來的各家親戚,派人回禮等, 都是需要斟酌考慮的事情。 今年有所不同的是,因為謝思遠在南疆節(jié)節(jié)敗退, 兵力損失慘重, 對謝家或多或少造成影響。而年后的選妃會抱有何種態(tài)度, 也是其他家人試探刺探的事情。 清寧今晨梳洗后選了一身淺藍色深衣,還沒穿好就被流光瞪了一眼道,“今天年三十, 不說穿大紅色,總要穿粉紅色才合時宜。更何況府里不是給您新裁了折裥間色裙,這才是今年最興的式樣,您非要挑一件去年的穿,不得被人暗地里奚落?” 清寧摸了下鼻子,見實在插不上手,干脆躲在一邊看流光忙來忙去。 確實不是她不注意,她平日穿騎裝和男裝的時間多,只知道今年最時興的乃是深藍色大袖博帶, 要讓她說女裝如何,就說不出一二三來。更何況, 這件去年的衣服沒穿過兩次,著實像今年新裁的。 被流光拉著梳洗完畢,銅鏡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位滿身貴氣的女郎。 清寧撫著袖子走出去,門外其余植物已經(jīng)凋謝, 只有越來越繁密的白梅。 玉霜坐在一座亭臺中喝茶,但似乎在等她。 看見她, 玉霜笑盈盈喊了一聲,“jiejie?!?/br> 清寧從善如流地與她招呼。 她一直覺得玉霜對她態(tài)度有些奇怪,但對她態(tài)度奇怪的人多得去了,總有人在心里計較盤算,她一向不放在心上,隨意應了,還邀請她一起去正房給老太太請安。 玉霜露出感激的神情,“謝謝jiejie,我與其他姐妹不怎么熟悉,也插不上話?!?/br> 她黏在清寧身邊,和她扯些無傷大雅的閑話。 走了一會兒,卻有個下人過來朝兩人行禮,然后對清寧道,“姑娘,有人給您送了東西,說是年禮?!?/br> 清寧詫異問,“誰送的?” 下人道,“天灰蒙蒙的,沒看清,不過手里有您的拜帖,應該是您認識的人。” 他說著遞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過來。 清寧有點好奇,把盒子打開,結果這個又破又臟的小盒子的裝了一顆小石頭。 她差點被逗笑,也不知是誰惡作劇或者裝錯東西。 正要把盒子塞流光手里,她忽然心里一動,把石子取出來細細打量。 流光緊張道,“姑娘,是不是有問題?” 清寧哼笑一聲,“沒問題?!?/br> 她想了想道,“待會兒你去取庫房鑰匙,選一把稍小一點的木劍,送到施玄那兒給他玩兒。” 個小屁孩,還惦記被捉弄的事情,年禮都不肯好好送,送一顆煤炭子兒,說自己還記仇呢。 她沒法送些更好的東西,送柄木劍足夠讓他開心了。 她想了想,忽然問流光,“有沒有請一位拳腳師父?” 流光莫名其妙,“您沒吩咐這事情。” 清寧點點頭,“行,那你去找?guī)讉€瘦弱點的混混,輪著每日在他門口找他麻煩,也別把人打壞了,就當給他練身手?!?/br> 流光更加莫名其妙,雖然點頭答應,但表情看起來像覺得她腦子壞了。 她們說話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正房,正房外的屋檐下掛著一串串紅色燈籠,象征過年的喜氣,丫鬟和小廝換上鮮亮的新衣,在回廊庭院間穿梭忙碌。 清寧進屋后解下披風交給流光,看見屋里人幾乎已經(jīng)齊了,大房、二房三房的太太小姐們,在燒著炭火溫暖如春的房間中聊天敘話,屋里熏香的味道濃烈到快讓她眩暈過去。 老太太正在訓斥大夫人,“你還要她在山上待到什么時候?難不成真一輩子不嫁?” 大夫人被她當著眾人面數(shù)落得尷尬,只能連連點頭應和。 老太太瞟了清寧一眼,搖搖頭不說了。 謝玉瑛掛名修行不算大事,因為每年都有不少貴女出家或者修行,有父母不管事把女兒寄養(yǎng)的,有女兒犯了錯送去關緊閉的,謝玉瑛這樣的最少。 按照時間來算,謝玉瑛已經(jīng)到了應該下山看親的年紀,但大夫人總擔心獨一個的閨女不小心進宮做了短命皇后,因此一拖再拖,拖到現(xiàn)在。 老太太知道她心思,一直不戳破,現(xiàn)在當著大家面假模假樣呵斥兩句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