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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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觸摸越潛的眉眼,指腹摩挲,昭靈低聲命令:越潛,回應(yīng)我。 越潛從未與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舉止,唇上傳遞的溫意,指腹傳來的觸感,使他怔怔看向昭靈。 昭靈也正在凝視著對方,他的雙唇潤澤,眼眸流光溢彩。 像著魔般,越潛緩緩壓下頭,回吻。 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要問,不要說。 親吻,隔著衣物擁抱,那是比營地那夜更進一步的擁抱,又不只是擁抱。 自始至終,越潛無聲無息,昭靈弄出一些聲響,他用力揪緊越潛背部,將對方背部的衣袍都揪皺了。 昭靈摟著越潛脖子,耳鬢廝磨,氣息紊亂。 這夜,昭靈寢室一側(cè)的侍女因為動靜醒來,她們察覺到異常,但沒有一人敢過來一探究竟。 沒過多久,越潛起身,整理自己稍顯凌亂的衣袍,整個過程,他都虛著眉眼,一次也沒往公子靈身上看。 昭靈的衣衫還算整齊,也就長發(fā)有些亂,呼吸聲略顯急促,還有臉頰因熱意而酡紅。 半躺著,昭靈睨著越潛,看他整理衣衫,看他掀開床幃,這期間沒有一個眼神交流,便離開自己的寢室。 能想象,月下,他高大的身影穿過庭院,在風中踽踽獨行,返回側(cè)屋的情景。 至始至終,越潛都一言不發(fā)。 寢室里的火爐在冒著星火,昭靈擁上絲被,身上的暖意正在漸漸消失,他需要保暖。 縮在被窩里,昭靈回想越潛的擁抱很有力,能感覺到他的雙臂,身軀里蘊藏著巨大的力量。 適才他若是不肯,會揍我嗎? 昭靈靠在枕上,胡亂想著事,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寢室好像有點冷。不應(yīng)該啊,有火爐供暖,床鋪被子也很厚實,足以取暖。 抬眼一看,床幃正在擺動,越潛出去時,門沒給帶上。 哈秋! 昭靈打了一個噴嚏,裹緊絲被,他不想起來關(guān)門,一時又不想喚侍女。 此時,寢室一側(cè)的小房間里,突然傳出侍女怯怯的問詢聲:公子? 侍女一直不敢出聲,其實都醒著。 昭靈道:去把門關(guān)上。 兩名侍女從小房間里出來,她們緘口不語,默默做事,一個去關(guān)門,一個整理被夜風吹亂的床幃。 終于,侍女熄滅昭靈床邊的燈,執(zhí)著一盞照明用的小燈,躡手躡腳回去自己的房間。 她們不知道,這只是第一夜,之后,還會有相同的夜晚。 頂著夜風回到側(cè)屋,越潛沒有點燈,摸黑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腦子很混亂,不像在公子靈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鎮(zhèn)靜。因為心慌意亂,以致忘記要將公子靈寢室的房門關(guān)上。 適才,與公子靈隔著衣物做出親密行徑,相互慰藉,此時想來荒誕而不真實。 越潛臥床,什么也不想,閉目睡去。 屋中有只取暖的炭爐,燃燒中的爐子乍然蹦出幾顆細小的火星,落地前就已熄滅。 越潛正在沉睡,他又在夢中化蛇,青蛇游走山林,來到一面大湖前,它喜歡這里。 爬上湖畔的一棵大樹上,照著暗淡的月光,青蛇把龐大的身軀卷起,閉目枕臥在一根粗壯的枝杈上,它任由北風吹拂背上的鬣鬃,模樣愜意又安然。 它不再焦躁,不再絞殺路途上遇到的獵物,甚至身上令林中動物惶恐不安的氣息也得到收斂。 動物在離青蛇不遠的地方自由活動,它們時而發(fā)出叫聲,青蛇慵懶而平和,享受著靜謐的林夜。 凌晨,越潛從夢中醒來,望向窗外逐漸亮起的東方,白晝即將到來,昨夜已經(jīng)過去。 當晨曦在天邊綻露,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就如同夜幕那般一同被驅(qū)散。 冬日,公子靈沒有那么早起床,而別第的仆人也沒有那么早醒來。仆人似乎都知道,冬天到來,公子靈在別第住不久,仆人近來都挺散漫自由。 越潛習慣早起,天亮后,他便穿戴整齊,從側(cè)屋里出來。 屋外,一名護衛(wèi)不懼清早的寒風,正在院中舞劍,身形頗為矯健。侍衛(wèi)見到越潛,放下手中劍,打起招呼:越侍起得真早啊。 主院的門署房里,住著公子靈的兩名護衛(wèi),越潛和他們同住在一個院子,互相還算熟悉。 越潛回道:習慣了。 想來護衛(wèi)也是養(yǎng)成習慣,大清早經(jīng)常見到他在院中舞劍。 護衛(wèi)繼續(xù)習武,邊忙活邊問:越侍,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公子是不是就要回宮了? 就這兩日吧。越潛抱胸靠著一根木梁,抬頭望向院墻之上,那灰冷的天。 越潛寡言少語,沒有細說,昨日許姬夫人派人來別第,催促公子靈盡快回宮居住。別第位于城郊,冬日里荒涼又寒冷,確實不是個好住處。 護衛(wèi)執(zhí)劍做劈砍動作,時而轉(zhuǎn)身閃避,時而踏步攻擊,仿佛有個人在與他打斗。一套動作做完,護衛(wèi)把劍收入劍鞘,喃喃自語:人人回家住,我老尹無妻無兒沒家室,還得留在這兒。 這名護衛(wèi)姓尹,是個精壯的大漢,看不出來還沒有家室。 越潛沒搭話,他望向公子靈的居所,房門吱呀被打開,一名侍女走了出來。侍女朝院中張望,見到越潛正要喊話,越潛自覺,不用侍女呼喚,徑自走了過去。 昭靈剛睡醒,正在寢室里頭更衣,他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需要里里外外全都換新。 越潛進屋,見公子靈已經(jīng)穿好襯袍,正在穿外面的一套禮服。 有兩名侍女服侍昭靈穿衣,但他喜歡差遣越潛,一會讓取玉帶鉤,一會讓拿玉組佩。 還是像以往那樣。 手中的玉帶鉤質(zhì)地細膩,質(zhì)感冰冷,它扣住腰帶,而腰帶系在公子靈的腰上。昨夜越潛的手臂摟著這件玉帶鉤主人的腰身,輕薄的絲織物下,是細膩的肌膚,觸感似乎還在。 越潛把玉帶鉤遞給侍女,看侍女跪地,手臂環(huán)繞昭靈的腰身,為他扣系腰帶。昭靈張開手臂,由著侍女幫他穿衣系帶,顯得漫不經(jīng)心,視線偶爾會落在越潛身上。 自己回宮后,越潛要么跟隨進城,要么留在別第,昭靈還未做出決定。 冬日,城郊的大道上,時不時能看到朝都城方向行駛的馬車,在城郊別館居住的王公貴族正紛紛回城,城內(nèi)總是要比城外暖和。 午后,侍女開始收拾昭靈的物品,將它們裝入箱中,明早隨車帶走。 宮中樣樣不匱乏,要裝箱運走的不過是一些書卷,幾樣喜愛的物品譬如文玩弓箭,外加一些衣物。 昭靈朝院中望去,看到飄落的雪花,和站在屋檐下與家宰交談的越潛。離得遠,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但多半是家宰跟越潛詢問自己回宮過冬的事。 沒多久,越潛走進昭靈居所,看見侍女吃力搬動書架上的竹簡,越潛立即上前幫忙。 竹簡不同帛書,很沉重,兩名侍女嬌弱,不適合干體力活。 他待女子溫和,不似服侍公子靈時,面上總沒有什么表情。 兩名侍女忙于事情,當越潛從其中一名侍女手中取走一束竹簡,無意間手指相觸,越潛自然而然分開,波瀾不起。 經(jīng)由越潛幫忙,進度很快,書架上的竹簡已經(jīng)清空,堆放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 侍女取來繩子,越潛低頭捆系竹簡,他專注做事,聽見昭靈說:明早,你將竹簡送還藏室。 越潛應(yīng)上一聲,繼續(xù)忙手頭的事。 將竹簡分篇捆綁,捆得嚴實,侍女取來一把小刀,越潛接過,割開繩索。越潛捆綁余下的竹簡,兩名侍女仍在一旁相助,他們都是貼身服侍公子靈的人,相互之間有種默契。 昭靈坐著不動,模樣清閑,他的身份使他不必做任何事,只需袖手旁觀。 終于,竹簡全部捆好,總計三大捆。 等明早公子靈乘坐馬車回宮,越潛會將這三大捆竹簡載上,歸還藏室,本就是從藏室里頭借出的書。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小雪,昭靈望向院子,雪花落地后,很快消融,地面濕漉漉。今年冬日比去年暖和,雪下得少,不過通往藏室的那條土路,應(yīng)該也是泥濘難以通行。 昭靈忽然想起去年冬日,他赴五兄的酒宴,見到越潛在藏室外頭掃雪,那時白茫茫一片,唯有越潛的身影映入眼中。那時越潛執(zhí)著木鏟,腳上戴著腳鐐,身上穿著一件他送的羊皮襖。 若是跟隨自己回城,越潛只能住在王宮附近的下房里,在一個小小的單間里頭,吃住都不好。若是留越潛在別第,等于放任他自由,他可以回南齊里的家,也可以往返別第。 昭靈心里已作出決定。 傍晚,廚房準備好公子靈的晚餐,銅簋里rou羹guntang,食盤中烤羊rou散發(fā)熱氣,rou香撲鼻。 昭靈坐在食案前,掃視滿目的美味佳肴,他對家宰道:再加張食案。 在屋中添加一張食案,一份餐具,食案就放在昭靈身旁,賞賜美食,賞賜的對象自然是越潛。 這頓晚飯,沒有樂師,也沒有跳舞的美姬,當食物撤去,屋中只有昭靈和越潛。 昭靈清洗雙手,接過越潛遞來的巾布擦了擦手,他道: 你留下看守別第,即便在別第,我也要你隨傳隨到。 越潛應(yīng)道:是。 這句隨傳隨到,意味著,并不是放任他自由。 夜深,寢室里其他燈火已經(jīng)熄滅,唯有床頭一盞昏黃的小燈,隔著床帷往外看,四周漆黑一片。 別第里的人絕大部分都睡去了,寂靜得只有風聲。 越潛從床上坐起,他身上的衣物略顯凌亂,而發(fā)冠一絲不亂。他坐在床沿,背對一側(cè)躺臥的人,靜靜整理衣袍。 能察覺床上的人也已經(jīng)爬起,且一直在注視他,越潛沒有回頭,不想與公子靈有眼神接觸。 夜幕里做的事,明早太陽升起,便就煙消云散。 昭靈靠床坐著,不出聲,看越潛整理衣物,知道他很快就會離開自己的寢室。 果然,他打算起身了。 昭靈伸出兩條溫暖的手臂,從背后將這個急著離開的人一把抱住。胸口貼著他寬實的背部,頭枕著他的肩,依依不舍。 一副暖呼呼的身體貼在背上,身后人無聲無息,雙臂緊抱,不讓離去。越潛身影一怔,坐著不動,他熟悉昭靈身上的氣息,熟悉他的聲音,甚至不用看,也能看見對方那雙清亮的眼睛。 柔軟的發(fā)蹭著耳邊,交頸并頭,肌膚傳遞來暖意,越潛斂眸,一只手緩慢抬起,剛舉到肩高,即將摸上公子靈的頭時,公子靈等不來回應(yīng),把人放開了。 越潛沒回過頭,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他退出寢室,將房門關(guān)上。 明早,昭靈回宮過冬,這一個冬日,他都將住在王宮里。兩人再次擁抱,得是明年春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15 22:55:45~20210616 23:3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AS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血漿、新瑜lh 2個;馬甲、一花一世界、九豆、爸爸界的心機婊、敘清風、琴古、旖旎、狼行拂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向所有人安利牛rou炒面、狼行拂曉 10瓶;是要做金主的人、夢中鳥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清早, 盛裝的昭靈步出別第,他在越潛的攙扶下登上馬車,別第的廝役、女婢全部站在院外, 在家宰的帶領(lǐng)下,站做一排,躬身恭送主人離去。 昭靈坐進車廂, 車簾隨之落下,他拉開車簾, 看見越潛站在外頭送行。他衣冠端正,雙手并攏, 身子稍稍向前傾,作禮送行。 目光落在他的眉眼唇鼻,在他的長腿、腰身逡巡, 昨夜自己與他一同躺臥, 在橘黃的燈火下,擁抱, 親吻, 做親密的事。 從他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感,他冷峻的如同遠方冬日里冰封的南山。 車簾放下, 擋去越潛的身影,也擋住了冬日的北風。 出發(fā)。 昭靈在車廂里輕輕拍了下手掌,馬車應(yīng)聲啟程, 車輪翻滾,車上的鑾鈴清脆響動。 聽見鑾鈴聲,越潛直起身,抬起頭,目送熟悉的四駕車載著公子靈緩緩離去, 馬車駛上大路,速度逐漸變快,最終車身被路旁的樹木所遮掩,即便極目眺望,也再看不到。 公子靈回宮,帶走一眾隨從,他走后,別第的人員減少大半,這座位于郊區(qū)的大宅顯得特別寂寥。 返回別第,越潛穿過數(shù)道院門,來到主院,他登上公子靈居室的石階,將書房的門推開,屋中清雅而整潔,唯有門旁的三大捆竹簡顯得礙眼。 越潛喚來兩名廝役,與他一同將三捆竹簡扛至屋后的馬廄,這些竹簡需要裝車,送還藏室。 趕著兩駕車,載上竹簡,越潛馳騁在通往都城的大道上,他在之前公子靈馬車途徑的道上,與公子靈一樣穿過南城門,進入城中。 所不同的是,公子靈沿著平坦寬敞的王宮大道,直達宮門,進入深宮禁地,而越潛進城后,沿著一條土路,前往位于城南的藏室。 差不多一年前,越潛還是藏室里頭一個搬運竹簡的奴工,后來公子靈將他留下,成為一名侍從。 這之后,越潛即便前往藏室,除去守藏史外,藏室的奴人也好,往來的官吏也罷,從未有人能將他辨認。 馬車剛抵達藏室,一名青壯的藏室奴便過來幫忙,和越潛一同將竹簡卸車。越潛扛起一大捆竹簡,穿過藏室的庭院,他步伐很快,藏室奴也扛著一大捆竹簡,慢吞吞走在越潛身后,人看著很木訥。 守藏史景仲延今早不在,一名藏室的文吏登記越潛歸還的書籍,他不慌不忙清點竹簡,時不時還和身邊的一位泮宮學官閑談。 越潛轉(zhuǎn)身正欲走,聽見那名文吏對學官道:守藏史今日恐怕不會過來了,昨日的事,夫子聽說了嗎? 學官搖了搖頭,嘆息道:聽說了,國君這不是胡來嘛,怎能聽信莫敖的讒言。 文吏朝學官緊張地使眼神,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那名來還書的侍從并沒有離去,而是站在一旁聽他們交談。 回頭往后瞧,學官見到身后有人,便就不再說話。 越潛知趣離開,返回馬車,他坐在車上,執(zhí)鞭思索,到底是什么事?隨后又不怎么在意,畢竟融國的事與他無關(guān)。 把藏室拋在后頭,越潛趕車前往城中的南市,還沒有抵達南市,途徑客館時,他便感覺到異常。 客館住著融國招攬來的四方賓客,這些賓客有許國人,也有舒國人,岱國人,甚至還有維國人。 他們的身份是說客,是謀士,是名士。 往時客館外面車水馬龍,今日卻被士兵圍得水泄不通,氛圍陰森可怖。時不時見到面帶恐懼的賓客,從客館里跌跌撞撞出來,他們的行囊被士兵搶走,傾倒在地上檢查,似乎在搜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