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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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兩名許國人打扮的賓客,戴著木枷,站在囚車里,嘴里不停喊冤。 不知道犯得是什么法? 這番可怕情景,令路過的馬車匆匆逃離,越潛不慌不忙,加快速度離去。城中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而且看來針對的是外國賓客。 南市照舊熱鬧,平頭百姓們?nèi)缤R粯舆^活,途徑酒肆門口,越潛聽見酒客在說什么許國人都是jian細與及國君下了逐客令。 結(jié)合適才在客館看到的情景,越潛大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許國也好,融國也罷,和他也無關。 從南市購得rou食、米糧和酒,外加數(shù)張羊皮,越潛趕著車離開城南,他準備出城。 沒有公子靈差遣的話,他這個冬日不會經(jīng)常進城,城中即便鬧翻了天,住在城郊也不受影響。 向守城的士兵遞上一份進出城門的公憑,士兵放行,越潛駕車駛離南城門,把身后的熱鬧與喧囂置之腦后。 回到別第,越潛沒有將車中的物品卸下,那些物品并非是為別第采購。 公子靈回宮前的指示,是讓越潛待在別第時刻待命,越潛基本聽從,他從城中返回別第后,便就老實待著。 從早上待至午后,無所事事,空蕩蕩的主院里,只有風聲相伴。 都城的城門每到黃昏就會關閉,禁止出入,一般到了午后,公子靈對越潛的差遣還未傳達到別第的話,基本上,這一天就不會有差遣了。 傍晚,越潛離開別第,駕車駛往南齊里,他今夜會宿在南齊里的家。 抵達南齊里的家門口時,天已經(jīng)黑了,越潛披星戴月。此時,常父不僅吃過晚飯,而且為省油燈錢,正臥下準備睡覺。 聽到熟悉的敲門聲,常父才披衣起來開院門。 院門打開,越潛駕車進院,常父手中執(zhí)著一盞油燈,舉燈照明,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怎么突然回來? 公子靈回宮過冬,這段時日,我會經(jīng)常回來。越潛從馬車下來,掀開車簾子,便就往屋里搬東西。 常父過來幫忙,把馬車里的物品搬進屋,常父抱著數(shù)張捆在一起的羊皮,詫異問道:怎么還買來羊皮,我不是有冬衣了? 入冬后,越潛就給常父帶回一件御寒的皮襖,很暖和,此時就披在常父肩上。 越潛沒回答,他將酒扛進廚房,把廚房里打量一番,食物很充足。常父將那捆羊皮搬進屋內(nèi),也往廚房走來,他問:吃過飯了嗎? 沒,有什么吃的?越潛掀開陶甑的蓋子,見甑中有冷豆飯,可以充饑,他坐在灶前生火,打算將豆飯熱一熱。 即便在別第里天天吃著美食,他對食物仍舊不講究,能填飽肚子就行。 常父執(zhí)著廚刀,在木俎上切rou干,把rou干切成片,擺在陶盤里,一會也放水中蒸一下,給越潛做下酒菜。 沒多久,一大碗豆飯,一壇美酒,一大盤蒸rou擺上木案,越潛坐在案前吃飯,小酌。 常父也坐在案旁,卻是拿著針線,剪刀,將數(shù)張羊皮裁剪,縫制成一件寬大的羊皮襖。 屋中升著爐火,冬夜里寒冷,一老一少坐在爐邊烤火,仿佛以前住在小草屋里,圍坐在火塘邊烤火那般。 在苑囿時,咱們穿的冬衣里頭都是草絮,真是冷得人直打寒顫,那時常想著,能有件羊皮襖該多好。常父邊縫邊說,言語有些感傷。 越潛只是飲酒,沒有搭話,靜靜聽常父說話。 低頭撫摸這件即將成形的羊皮衣,它又暖和又厚實,常父問:阿潛,你幾時給他送過去? 這是給樊魚的冬衣。 越潛說道:明日。 明日,囿北營的大船會到城南碼頭送魚,越潛可以去碼頭等船,再將糧和冬衣交付樊魚。 ** 昭靈回宮后,先是去見父王,而后去見母親,隨后便返回自己的居所,再也沒出去 他無精打采,歪靠在榻上,與侍女下六博棋。 太子昭禖找來時,侍女正要收走六博棋,而昭靈在打哈欠,昏昏欲睡。 怎么大白日躺在床上,是不是病了?想他冬日住在別第,郊外寒冷,莫不是著涼了。 太子登榻,伸手去捂昭靈額頭,沒覺得發(fā)燒。 拉走兄長的手,昭靈說:沒病,昨夜睡得遲,此時犯困。 昭靈在泮宮可不只是讀書,也要練習射術,也要學習劍術,還得學習御術,他經(jīng)常健身,何況營養(yǎng)好體質(zhì)佳,衣服保暖,沒那么容易生病。 幾時才睡下?太子挨著昭靈坐,撿起六博棋盤上散亂的博箸。 昭靈不敢說連續(xù)兩夜都是夜半才入睡,兄長很可能問,為什么那么遲睡,在做什么。 把一條玉魚放回棋盤里,昭靈擺好棋,含糊:沒看更漏,不記得時辰 兄長,下棋? 不經(jīng)意之間,轉(zhuǎn)移話題。 太子正色道:幾歲的人了,光顧玩。 兄弟倆年齡相差大,太子有時會將昭靈當孩子看待,實在太過寵他。 反正我也沒到參政的年齡,除了玩還能干么。昭靈抓起一把博箸,往棋案上一擲,他算了算數(shù)目,在棋盤上行棋。 他收起散漫的模樣,忽然抬頭問:兄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聽聞景大夫一頓勸說,也沒能讓父王將命令收回。 太子坐在棋案的另一邊,他同樣博箸,行棋,說道:前幾日,邊軍抓到一名販牛的許國商人,說是許國細作。那商人受不住拷打,瞎招出一份十余人的名單,名單中有幾個人,正是在融國當賓客的許國人。 邊軍時常為得到獎賞,胡亂抓人冒功。這件事本來就是屈打成招,只要將名單上的人員,和販牛商人放在一起對質(zhì),就知道虛妄。昨日莫敖(官名)在朝上大做文章,添油加醋,父王聽信他的挑撥,大為震怒,這才下令驅(qū)逐許國賓客。太子提起這件事,內(nèi)心十分不滿,但言語挺冷靜。 昭靈蹙眉,即便他還不到參政的年紀,也知道不能這么對待別國前來投奔的謀士。 每個國家都在重金招攬人才,融國卻反其道而行之,下達了逐客令。 拿起一支彩籌,在手中把玩,昭靈問:兄長門下也有許國的賓客,會不會牽連兄長? 我猜,這正是莫敖的意圖。太子輕嗤。 聽到兄長這么一說,昭靈手中使力,清脆的咔嚓一聲,不慎折斷彩籌。 把斷籌從弟弟手中拿走,執(zhí)住手掌,察看是否被斷籌割傷,見他手掌沒傷,太子悠悠道:自從我把莫敖那個目無王法的兒子痛笞一頓,他們父子就對我懷恨在心。這天是越來越冷,也差不多該讓莫敖回家養(yǎng)老了。 太子繼續(xù)道:眼下對所謂的許國jian細大肆抓捕,許國人因為害怕而連夜逃離融國。阿靈,這只是個開始,隨后維國、岱國、舒國等國的賓客,也會因為惶恐而陸續(xù)離開融國。真是愚不可及。太子這句愚不可及,不知道是在說他父王,還是莫敖。 他既感到痛心,又等待事情發(fā)酵。 昭靈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他說道:過兩天,我再去找父王,勸父王趕緊把命令收回去。反正父王就是發(fā)火,也不會把我怎樣。 他知道父王肯定會惱羞成怒,并且不肯承認錯誤,即便挨罵,這事還得有人勸說。 太子沒說什么,只是拍了下弟弟的肩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16 23:33:47~20210617 23:52: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陳富足、琴古、AS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敘清風、Kissfox、琴古、旖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夢中鳥 2瓶;佛系看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城南碼頭, 囿北營的大船剛靠岸,越潛便從車廂里取出一袋糧,拾起座位上的一件羊皮衣, 他下車朝大船走去。 如以往那般賄賂隨船的士兵,越潛將米糧和御寒的冬衣擲給樊魚,樊魚激動地抓住物品, 緊緊抱在懷里,眼中滿是感激。 冬日里沒有御寒的衣物, 入冬后樊魚天天冷得瑟抖。 撫摸這件暖和的羊皮衣,樊魚激動道:阿潛, 你怎么知道我們今天會過來? 不只知道日期,時間還拿捏得很準。 我算好日子。越潛的目光掃視船上的其他奴人,曾經(jīng)他也是其中一員, 從未忘記。 他記得入冬后, 每過一旬,囿北營就會運魚到城南碼頭。 樊魚十分感慨:唉, 日子過得真快, 虧你還能記得我。 他不像常父那樣,在苑囿里照顧并撫養(yǎng)越潛, 但越潛卻時常給他送糧,冬日也不忘送衣。 越潛低語:苑囿里的生活,我從不曾忘記。 每每來到城南碼頭, 看見這艘從囿北營駛來的船,面對船上的越人奴隸,越潛心中總有一份說不出的滋味。 把羊皮衣套上,衣服又寬又長,夜里還能當被蓋, 樊魚欣喜道:我而今也挺好,有吃有穿。 碼頭上人來人往,有路人朝他們這邊投來目光,身后的士兵面露不耐煩的表情,此時其他奴隸已經(jīng)開始將裝魚的竹筐搬上碼頭。 樊魚催促:阿潛,你去吧。 越潛道:多保重。 辭別樊魚,轉(zhuǎn)身而去,越潛不去在意身后那十數(shù)雙渴求的眼睛,他時常救濟樊魚,船上的奴隸都知道。 這么多年過去,苑囿里的越人奴隸仍記得他是云越王之子,在這個身份上寄托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駕車離開城南碼頭,遠遠望見王宮巍峨的建筑,仿佛在提醒越潛這里是融國的都城,而他是個外來者。 云越國已經(jīng)成過去,故鄉(xiāng)的記憶也日漸模糊,望見融國王宮,聯(lián)想到住在里頭的公子靈。 駕!越潛策馬,趕著車直奔南城門,他要出城。 越潛返回別第,進入主院,掃視空蕩蕩的院落,才意識到這里是如此寂寥。公子靈居室的房門緊閉,侍女也好,隨從也好(除去尹護衛(wèi)),都隨公子靈離去。 冬日剩余的日子里,越潛幾乎是自由的。 越侍! 尹護衛(wèi)拿著兩把短劍,在一旁叫喚。 我見越侍也有佩劍,應該會使劍,越侍肯和我切磋嗎? 其余隨從都跟著公子靈回城,就剩尹護衛(wèi)一人,他想找人切磋,還真得只能找越潛。 越潛腰間佩的劍,是把裝飾用的長劍,他道:把劍遞來。 長劍不便格斗,何況這把劍還是便宜貨。 一把短劍遞到越潛手上,越潛握住劍柄,將劍刃拔出,他執(zhí)著劍,隨手在半空劈砍兩下,虎虎生威。 天天看尹護衛(wèi)聞雞舞劍,耳聞目染,多少學了幾招。 兩面藤盾就掛在側(cè)屋墻面,尹護衛(wèi)取下一面,越潛取下另一面。 來吧。越潛以劍擊盾,做對戰(zhàn)準備。 尹護衛(wèi)看他執(zhí)劍持盾,像模像樣,露出驚喜的表情。 寒冬里,郊野的生活確實無趣,宅中又沒有主人要保護,又沒有其他差遣,尹護衛(wèi)不喜歡無所事事。 如果能找個人整日切磋武藝,那么日子不至于太難熬。 公子靈讓越潛在別第里時時等候差遣,然而連續(xù)數(shù)日,都沒有差遣下達。越潛一天的大部分時光都在別第里消磨,日子過得很悠閑。 傍晚,越潛離開別第,前往南齊里的家,他途徑鄉(xiāng)學,聽見院墻內(nèi)傳出夫子講課的聲音。 今日鄉(xiāng)學的院門大開,院中擠滿人,看裝束有士子,也有庶民,他們沒有以身份區(qū)分,而是混雜在一起。 住在南齊里,越潛老早聽聞有一位岱國來的夫子,時常在南齊里的鄉(xiāng)學講課,此人頗有些名氣,門生眾多。 越潛將車停在院門外,他下車,穿過人群,進入院中。院內(nèi)的席位上坐滿了人,座無虛席,夫子顯然已經(jīng)開講許久,晚到的人只能站著聽,院子里站著不少人。 越潛手執(zhí)馬策,站立在人群之中,他的衣物華美,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周邊的人還以為他是位貴族子弟,都不敢往他這兒擠。 院中人多,卻很安靜,人們都在傾聽夫子的話。 夫子談各國施政的弊優(yōu),談連連戰(zhàn)爭給蒼生帶來無窮無盡的苦難,談他的主張和理念。 越潛偶爾也讀書,知道一些書上的道理,但這名岱國夫子的思想使他感到新奇。 譬如夫子認為百姓比國君重要,百姓是根本,根本穩(wěn)固后,國家才能安寧。如果國君不能體恤百姓,那么王權(quán)會終結(jié),國君也會被取替,這是必然要發(fā)生的事。 當然,夫子也不總是在談政事,也談人生,也談貧富生死,內(nèi)容十分豐富,涉及面廣。夫子學識淵博,誨人不倦,知無不言。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jīng)黑了,院中點起火把,夫子的書案上多出一盞油燈。又過了一會兒,夫子的講學結(jié)束,眾多門生圍上前來,向夫子請教學問。聽課的人們陸續(xù)離開鄉(xiāng)學,無不是饑腸轆轆,趕著回家吃飯,院門人頭攢動。 越潛留在后頭,不急著走,傾聽夫子與學生的問答,忽然,他瞥見一個身影,正是岱國的公子姜祁。 姜祁坐在最前頭,離夫子最近,他與夫子正在交談,無意間抬起頭來,湊巧也發(fā)現(xiàn)越潛。 院中的人漸漸少了,絕大部分已經(jīng)離開,越潛跟隨最后一批人穿過院門,走出鄉(xiāng)學。 借來旁人的火把,越潛點燃一盞燈,將燈掛上車照明。剛掛好車燈,一回頭,見姜祁從院門出來,越潛撞見對方,只得站到一旁,躬身行禮。 若是適才姜祁沒在院中認出他來,越潛早已經(jīng)駕車離去。 姜祁止步,打量這名公子靈的侍從,說道:你也來聽秦夫子講學,能聽懂嗎? 越潛不卑不亢,回道:能聽懂一二。 這是謙虛之詞,越潛雖然沒有什么學問,但秦夫子講得淺薄,他人又聰慧,全部都能聽懂。 聽聞靈公子回宮了,你人怎么在南齊里?將越潛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心中暗自驚詫這人真是儀表堂堂。 姜祁以往就對越潛感到好奇,今日在南齊里的鄉(xiāng)學相遇,更覺得不可思議。 公子前些日子回宮,小的留守別第。今日聽聞秦夫子是岱國名師,在南齊里講學,慕名前來。越潛流利應答。 以往只覺得他寡言木訥,原來能說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