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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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尾有些長,在末端自然地下垂,半闔著眼看人的時候自帶清冷孤傲的感覺。但是當那雙眼完全睜大的時候,又顯得純稚茫然,很想以前阮覓曾聽說的狗狗眼,無辜得緊。 這會兒,柳十令端著藥在柳玉兒面前蹲下身?;蛟S是從來沒有過喂人喝藥的經(jīng)歷,剛開始時有些生疏,但很快就適應(yīng)了。 “玉兒,起來喝藥了?!?/br> 柳玉兒剛來醫(yī)館的時候醒了一回,不過后面實在困乏,便淺淺睡了過去。這時聽到熟悉的聲音便艱難地睜開眼,小小聲道:“哥哥?” “嗯,是我?!绷畎阉幏旁谝慌?,先把人扶起來半躺著,才一勺一勺開始喂藥。 喝完藥,大夫再來查看了情況,便說可以先帶回去了。要是有別的情況,再來醫(yī)館喊他。 柳十令抱著昏昏欲睡的柳玉兒,又一次朝阮覓道謝。 他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開口便是那兩個字,接著就是沉默。 阮覓也不在意,喊住他,“上來吧,送你們回去?!?/br> 柳十令腳步頓了頓。 阮覓哪里會不懂他在想什么?肯定又是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古板道理,而且這人以前還看到過她和魏驛藺在一塊兒,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想著要怎么樣和她保持距離,不給別人說閑話的機會,也盡量不讓魏驛藺誤會。 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要是這樣走回去,等會兒小孩兒又受了涼,今天就算是白折騰了。 “天色已經(jīng)完了,寒氣漸重。你能走回去,你meimei卻是受不住的,當真要自己走回去?” 她站在馬車旁等了一會兒,柳十令才僵著身體走過來,很是規(guī)矩地朝她道謝,然后不太自然地上了馬車。 馬車里坐四個人正好坐滿,略有些擁擠。 柳十令抱著meimei,阮覓便坐在他旁邊。因為空間小,不得不手臂貼著手臂。阮覓的衣服早在走過來的時候就打濕了不少,這會兒貼著柳十令也濕透的手臂,rou貼rou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柳十令顯然也察覺到,于是那只手盡可能的縮起來,努力不碰到阮覓。 但空間只有這么點大,柳十令做了許久無用功后只能渾身僵硬,緊緊貼著車窗,一雙眼微微瞪大,下垂的眼尾顯得有幾分可憐。 阮覓余光瞄到一眼,忍不住想笑,最后還是很有善心地往酥春那里擠了擠,好歹空出指甲縫那么大點兒的距離。然后就見柳十令rou眼可見地放松下來了。 ———— 馬車經(jīng)過魏驛藺的住處時,阮覓悄悄拉開點簾子,見院門關(guān)著,便放下簾子不再看。 再往前一段距離到了柳十令家。 雨小了,酥春便把油紙傘收了起來。 一行人還沒進去,就聽到女子幽怨的哭聲。 柳十令在門口停下來,有些遲疑。 但沒等他再想,門從里面被打開了。柳十敦機警地探出個頭,待看到柳十令后開心地喊了聲“哥哥”便跑出來。 柳十令任他一把抱住自己的腰,低聲道:“不是讓你不要亂開門嗎?” “但是我聽到你的聲音了。”柳十敦有點委屈,也沒說是因為母親一直在哭,哭得他心里害怕,才會一直注意門外的動靜,聽到自家兄長的聲音后第一時間跑了出來。 柳十令靜靜看他一會兒,才回頭邀請阮覓等人。 “阮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去屋內(nèi)喝杯熱茶?!?/br> 阮覓自然說好。 柳十敦這才注意到阮覓,笑起來,“是阮jiejie?!?/br> “記性真不錯,還記著我呢?!比钜捯捕紫律硗蛘泻簦鞠胫@樣會讓小孩兒說話更方便些,但是沒想到蹲下身后說話不方便的人反而是她了。 阮覓:…… 她身高本來就不高,而柳十敦可以說是完美超過一般八歲孩子的身高了。于是現(xiàn)在阮覓一蹲下來,她反而要仰起頭同柳十敦說話。 這該死的自信。 阮覓抑郁了。 好在柳十令不是個喜歡看別人笑話的人,掃了一眼兩人很快收回視線,“進去吧?!?/br> 阮覓這才站起身,附和道:“走,別在這兒站著了,進去進去?!?/br> 溫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柳十令將柳玉兒放進被褥里,在返回到客廳里時,她才發(fā)現(xiàn)柳十令回來了。 “玉兒她怎么樣了?大夫怎么說?”她焦急得不得了,好像要是柳玉兒有什么事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柳十令身上的衣服從出書院那一刻起便沒有干過,濕漉漉的狼狽得不行,溫氏卻好像瞧不見一樣直扯著他的衣服哭得肝腸寸斷。 柳十令看了她身上的衣服,這會兒已經(jīng)將那一身新衣服換下來了,穿的是以前的舊衣。 張了張嘴,有點說不出話,但還是努力安撫道:“大夫說今晚出了汗,明日再煎了藥喝,修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br> 溫氏聽到這話,還是沒有松開柳十令的袖子,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她激動地拽著柳十令的衣服,開始哭訴自己等在家里的這些時候有多難過多煎熬。還說自己在心里為玉兒祈禱,這份誠心打動了老天爺,玉兒這才轉(zhuǎn)危為安。 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將柳十令當成了能夠讓她盡情表露母愛的工具。 她還想再說什么,柳十令徑直打斷了她,側(cè)過身順帶掙脫了溫氏抓著他衣服的手。 “母親,這幾位是今日救了玉兒的人,這位,是……” 介紹阮覓的時候,柳十令停頓一下,才接著道,“這位是阮姑娘。” 剛才溫氏還說是自己的誠意打動了上蒼,但這會兒柳十令卻直接說柳玉兒能獲救,靠得都是別人。溫氏擦眼淚的動作一頓,神情錯愕地朝前面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家里多了幾個人。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阮覓。 無他,今日阮覓穿的這身芙蓉百褶福裙實在太耀眼了,讓人想瞧不見都不行。 溫氏目光停在阮覓頭頂?shù)谋讨楸P玉簪與頸間瓔珞項圈上,細細的眉慢慢皺起,很快又放下。 “令兒,這是……” 這會兒她不哭了,而是像沒聽到柳十令剛才說的那句救命恩人一樣,又問了一遍阮覓的身份。 柳十令沒有不耐煩,平靜再重復一便。 “這位是阮姑娘,救了玉兒。” 溫氏打量阮覓的時候,阮覓也在打量溫氏。 自上回覺著柳十令狀態(tài)不太對勁后,阮覓就一直關(guān)注著他那邊的動靜,自然知曉不久前從汴州而來的溫氏。 她禮貌打了個招呼,“見過伯母?!?/br> 溫氏卻笑得很勉強,“在汴州的時候旁人都稱我柳夫人,阮姑娘要是不介意,便也這般稱呼我吧?!?/br> 阮覓眨眨眼,聽出來了這話里抵觸的意思。覺得她叫的那聲伯母太套近乎了? 于是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溫氏這人,說她沒有自知之明,但某些時候卻很明白自己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她一貫沒有主見,許多事情都喜歡依靠別人。但與她這份軟弱相反的是,她自己又有著極強的控制欲,不喜歡身邊的人比自己強。 這個身邊人,指的自然是她未來的兒媳。 見阮覓年紀正好,生得模樣也不俗,身上穿戴更是說明不是出自小門小戶,于是心里很快升起危機。 此時她哪里還記得自己躺在床上生著病的女兒?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怎么讓阮覓知難而退。 她神經(jīng)質(zhì)地摳了摳指甲,走到柳十令身邊,聲音不算大,卻正好能讓阮覓聽見。 “令兒,有件事母親想告訴你。” 柳十令停下動作,靜靜看著她。 溫氏突然有些發(fā)怵,可想到自己是他母親,生他養(yǎng)他,那他的親事由自己做主不是理所當然的?這么一想,溫氏神情堅定起來。 “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曾經(jīng)給你定下一門親事。那姑娘你小時候也見過,模樣嬌俏,性子也溫順。我看過了,頗為喜歡。你看什么時候,咱們回汴州去把這事定下來?” 她向來隨心所欲,什么事情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以前也有人寵著她,自然沒吃過什么苦頭。 柳十令就那樣沉默地看著她,神色一點一點染上疲倦,最后連聲音都淺淡得幾乎飄散在空氣里。 “母親,父親才剛過世?!?/br> 父喪,子女守孝。三年內(nèi)不可做官,不可婚娶,不可應(yīng)考。 這是大雍朝連稚兒都知曉的道理。 書院院長讓他待完今年,過完年后在回汴州守孝。柳十令明白現(xiàn)在不是回汴州的時候,于是應(yīng)了。 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很多,柳十令都支撐下來。 但就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肩上扛著一座大山,前面沒有路,四處黑暗,無地可去。 所望皆是茫然。 努力忽視的疲倦死灰復燃,山崩海嘯般朝他撲過來。 柳十令垂眸看著溫氏再一次攥住他袖子的手,實在無力再說什么了。 但阮覓還在,他只能強打起精神送客。 將人送到門口時,他沒有再避開阮覓的視線,輕聲道:“抱歉,方才母親說的那些話冒犯阮姑娘了?!?/br> 阮覓思考一下,才開口,“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同她計較了。” 柳十令眸子顫了顫,似是沒想到阮覓回會這樣說。恪守禮數(shù)的性子讓他微皺起眉,想提醒阮覓這話過于親密,但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太過敏感,最后眼中閃過茫然,只能吐出兩個字。 “多謝。” 見人又恢復成以前的樣子,阮覓便沒有再逗他,很干脆利落地上了馬車。 馬車在夜色里行駛。 阮覓想到溫氏,覺得自己大概明白癥結(jié)之所在了。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得循序漸進。 從柳十令家出來,再一次要途徑魏驛藺門前。方才阮覓已經(jīng)看過門是緊緊閉著的,所以這回經(jīng)過的時候也不擔心。 但就是她覺得高枕無憂的時候,馬車卻慢慢停了下來。 阮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當她想掀開簾子偷偷往外看的時候。 冬叔低聲她傳遞了一個她并不想聽到的信息,“小姐,魏公子站在外頭等你呢?!?/br> …… 一陣沉默之后,阮覓還是悄悄掀起了窗牖的簾子,往外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