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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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等會兒我說一句你寫一句?!?/br> 她像是完全沒有警戒心一樣,慢條斯理地把紙筆放在張興面前,然后還把張興的手解開了。 就在手被解開的那一瞬間,張興突然發(fā)難,雙手猛地朝阮覓脖子掐去。 這個女人,竟然敢這般對他,他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阮覓漫不經(jīng)心地,拿著一本書,輕飄飄地往張興臉上一抽。 快準(zhǔn)狠。 直接將張興的頭抽得歪向一邊,那張臉上的紅腫一下子就脹起來了。 “磨蹭什么呢?還不寫?”阮覓嫌棄地把書扔掉,指著紙筆指使張興,“還是說,你還想被我再抽一次?” 剛才那一下,直接將張興的世界崩塌了。 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竟然有被女子摑掌的那一天。 腦中震撼且難以置信,身體卻記住了這種恐懼。當(dāng)阮覓威脅的時候,他抖了抖竟然真的拿起了筆。 “我張興。”阮覓清了清嗓子念道,張興便抖著寫下這三個字。 “口蜜腹劍,作惡多端?!?/br> 到這里,張興拿筆的手停住了,阮覓睨了一眼過去,張興立馬什么想法都沒有了,老老實實落筆。 “在書院內(nèi)栽贓陷害同窗柳十令,于醫(yī)館與仁慈善心之理念相背而行,以人命威脅柳十令向我下跪,實乃不仁不義,下賤惡行。若今后再作惡,便脫下長袍,終身不參與科舉,且甘愿受世人唾棄。” 看著張興寫完最后一個字,阮覓又從衣袖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鮮紅口脂,壓著張興兩只手都涂滿,往紙上蓋了手印。 一張紙上,寫的字僅有短短幾行。兩道手印倒是占據(jù)了大部分位置。 阮覓迎著光看了下,往紙上彈了彈,才小心收好。 “我這回呢,算是替天行道。剛才那張紙等我回去就交予書坊,私刻個幾百份,要是你哪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讓我知曉了,我就讓這些紙人手一份。我想想,你們書院院長同先生們肯定是要送去,還有你那些同窗,還有……嗯,算了,就在泗水街上逢人便發(fā),也省下我找人的功夫?!?/br> 她臉上罕見的有了笑意,然而在張興看來宛如地獄惡鬼。 不過這還沒完,阮覓一拍腦袋,好像終于想起來一件事,又從衣袖里拿出把小小的剪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兩指動了動,剪子便發(fā)出“嘎擦嘎擦”的聲音。 “你這頭發(fā),我看著不順眼,要不幫你剪了去?” 屋外飄著雨,天色暗沉,偶爾一點光從窗子透進來。 阮覓背對著窗,逆著光,五官融在暗色里看不分明,簡直像是有恃無恐的當(dāng)世妖鬼。 一步步從朝張興逼近。 她往前走一步,張興眼睛就瞪大一分。 暗色與人影模糊不清,好似化身成了夜中惡鬼。 張興先前被阮覓一掌拍暈,這會兒連逃的想法都產(chǎn)生不了,嗓子眼緊緊繃著,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點近似哀求的嗚咽。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若是削發(fā)便是不敬父母,更不要說剃光這一頭的頭發(fā)。 不說平日里頂著光頭出門會遭到多少議論,就連進書院的資格恐怕都沒了,更不要說后面的鄉(xiāng)試會試殿試,一個曾經(jīng)像和尚一般剃光頭發(fā)的人,怎么有資格入考場? 就算后面頭發(fā)長回來了,他這一輩子也算是毀了。 張興心里的恐懼達到了頂峰,竟然開始嗚嗚地哭出聲。 要是給他一個機會,他肯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敢動那些歪心思招惹柳十令,禍害別人了。 阮覓彎下腰,手里的剪子嘎擦嘎擦作響,突然停了下來。 她撓了撓下巴,“對了,差點忘記,柳十令說讓我不要動你的頭發(fā),說什么人生不易,愿意給你一個機會。不過,我看你好像不需要這個機會吧?” 阮覓說完,再一次變得興致勃□□來,還拿帕子擦了擦剪子,蹭光發(fā)亮的。 張興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醒過神來連忙拿下了堵在嘴里的抹布,忙不迭發(fā)誓道:“日后柳兄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要是不信我,日后就讓柳兄看著我,要是我再做了什么有違道義的事,我甘愿受罰!” “哦?真的?”阮覓一臉狐疑。 張興舉起手發(fā)誓,“若是有半句虛言,我張興便不得好死!” 為了保住自己這一頭頭發(fā),張興真的是用盡了全力。 阮覓哼笑一聲,彎下腰,拿著那把剪子在張興眼前極緩慢地做了個剪東西的動作。 嘎擦—— 張興渾身一抖。 “這次我便看在柳十令的份上,信你一回,自己好自為之罷。” 她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愉快走下樓梯,張興不敢回頭,聽到腳步聲逐漸消失才渾身一軟癱在地上,冷汗瘋狂流出來。 半點再動手腳的心思都沒有了。 樓下,酥春跟在阮覓身后,替她撐著油紙傘走出醫(yī)館。走出去一段距離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看,擔(dān)憂地問道:“小姐,要是以后這個張興再使壞怎么辦?。俊?/br> 阮覓逗她,故意做出擔(dān)心的樣子,“哎呀,是啊,要是張興以后再做壞事,我要怎么辦呢?” 見自家小姐這樣作怪的樣兒,酥春瞬間就不擔(dān)心了,還有點無語。一雙眼睛不笑時還挺嚴(yán)肅,就那樣靜靜看著阮覓。 阮覓故意做出來的樣子也繃不住了,咳了聲恢復(fù)正常。 心里嘀咕著,是不是院子里的兩小丫鬟都和翠鶯學(xué)了什么東西,不然怎么她們板起臉來的樣子都這么恐怖呢? 明明、明明酥春以前還是個非常崇拜她的小meimei??! 阮覓心里流著淚,默默抱緊自己。 酥春看她不再說話,想了想翠鶯jiejie告訴她的一些方法,便很機靈地開始給阮覓找臺階下。 “所以小姐您就告訴我嘛!” 帶著點撒嬌的軟妹口吻,阮覓瞬間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張興這個人啊,大的惡事不敢做,只敢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一旦將他做的事公之于眾,我不用再做什么,他自己就會先自亂陣腳。這樣的人,一般非常看重自己的形象,也很在乎外界對自己的看法?!?/br> 酥春覺得自己懂了,瘋狂捧場。 “小姐您說得真好!所以說,咱們現(xiàn)在就是拿捏住了張興的弱點對吧?” “是的,”阮覓趁機摸了下她的頭,“但光靠這些是不夠的。所以來的時候,我特地選了輛看起來非常貴的馬車,還讓你也裝一裝,這樣他自己就會腦補,覺得咱們身份貴重,惹不得?!?/br> 酥春忍了頭上那只手,繼續(xù)問道:“張興欺軟怕硬,然后又被咱們捏著把柄,再加上您后面提到了柳公子,所以他以后就會因為害怕咱們,拼命去討好柳公子嗎?” 阮覓點頭。 雨越來越大,啪嗒啪嗒打在油紙傘上。 漸在地面的水珠碎裂開來,迅速地沾染在翩飛的裙角上,不一會兒便暈開一大塊的濕痕。 阮覓低頭扯了扯裙角,將上面的水珠揮開。 眼簾垂著,神情柔和,臉上突然有了點酥春看不懂的東西,她突然講了個故事。 “以前有個人啊,很是喜歡幫助旁人,并為自己的熱心腸感到驕傲。有一日他得了一個梨,即使心中不舍,也很大方的送給了他朋友。他朋友推拒,這人還以為朋友是不好意思,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說朋友收下梨子。朋友不得已收下了,那人又讓朋友現(xiàn)在把梨吃完。朋友不想吃,但不管怎么解釋,那人都像是聽不見一樣,覺得自己是好意,硬是讓朋友吃梨。后來朋友咬了一口,你猜人怎么樣了?” “嗯……覺得梨很好吃?”酥春試探回道。 阮覓搖了搖手指,神秘地壓低聲音,讓酥春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湊過去只為了聽得更清楚。 “他咬了一口,然后人就沒了?!?/br> 酥春:“……” 茫然.jpg “所以,酥春你要記得,日后若是你想幫助一個人,不要用你自認(rèn)為能出氣的方式。因為很多時候,你出了氣,并自以為幫助了對方,但往往那個人會因為你這樣沒有章法的幫助,陷入更大的困境。真正的幫助,是要從你想要幫助的那個人的立場出發(fā),只顧著自己的話,那不是幫他,而是害他?!?/br> 這話看起來是給酥春一些人生道理,其實也是阮覓自己的一些領(lǐng)悟。 一些所謂的幫助,不過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罷了。踩著被幫助的人的尸骨,成就一個“仁善”的名聲。 諷刺得很。 她扯了扯嘴角,繼續(xù)抖著裙擺上的水珠。 酥春細(xì)細(xì)品味剛才那句話,并且覺得阮覓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越來越高大。雖然有時候會做一些不著調(diào)的事情,但心地善良又有能力,實在是一個很可靠的人。想著想著,酥春看阮覓的眼神不免帶上崇拜。 忽然,聽到小小一聲嘀咕。 “嘖,真的不愧是我,竟然隨口就能說得出這么有道理的話,下回也說給翠鶯聽。” 瞬間,還沒完全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裂開來了。 酥春:……把我的感動還回來。 ———— 阮覓到那家醫(yī)館的時候,柳十令正站在門口。他一身單薄的衣裳在這種雨夜里,襯著水滴打在地面的聲音,更顯得凄清。 她們看到了柳十令,柳十令顯然也看到她們了。 他朝著阮覓點點頭,沉默一會兒,才轉(zhuǎn)身走進去。 阮覓愣了下,這是專門站在門口等她? 看著有點古板,沒想到心思其實很細(xì)膩。 這樣想著,收了傘走進醫(yī)館。大夫已經(jīng)診完脈了,這會兒正在煎藥。手腳勤快的伙計拿著藥方,正提著小稱抓藥方便等會兒病人帶回去。 一般是抓了藥自己回去煎的,但柳玉兒年紀(jì)小,這回發(fā)熱來得兇猛,只能先在醫(yī)館內(nèi)試試藥,看看效果。 柳十令進來后便往后面煎藥的地方去了,顯然剛才是不放心,專門抽出空在外面等她們的。 阮覓覺得他這性子還挺有意思。 “冬叔,這孩子怎么樣了?”柳玉兒現(xiàn)在還沒醒,阮覓便問了守在一旁的車夫,也就是酥春她爹。 “大夫說先喝一副藥看看,退了熱就沒什么事了。這幾日突然變冷,大夫也說這醫(yī)館里每天都來好幾個發(fā)熱的小孩兒,喝了藥之后都好了起來,沒什么大問題的?!?/br> 大夫經(jīng)驗足,遇事也不慌,治柳玉兒這樣的癥狀簡直信手拈來。 阮覓也稍稍放松了。 她走到小孩兒面前,見人睡得很安靜。小臉白嫩,嬰兒肥還沒有消失,rou嘟嘟的。伸出手想要碰碰,卻又想到自己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帶著雨水濕氣,便往后退了幾步,拉開點距離。 那副藥也煎了有一會兒了,阮覓等了一刻鐘左右,柳十令就端著藥從簾后走進來,率先與阮覓對上視線,然后很快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