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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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鵬的meimei。 孟聽枝還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徐格還在喊:“就給我們星星買半年的狗糧吧。” 程濯忽然想到什么,對著電話說:“我給你開個寵物店都行,你哥的孩子是不是要上幼兒園了?” 徐格還沒反應(yīng)過來話題怎么跳得這么快,“嗯”一聲。 “九月份開學(xué)呢?!?/br> “下周借我兩天,我?guī)鰜硗??!?/br> 徐格瞬間傻眼,嘴里“不是不是”念了老半天,都沒順過思路來,“不是……你不是遛狗都嫌煩么?怎么借孩子???” 程濯把張曉鵬的事簡單跟徐格講一遍。 徐格險些笑瘋。 “跟老同學(xué)搶前女友?不愧是你濯哥哥?!?/br> 徐格小侄子沒借成。 倒不是不能,而是徐格好聲勸著,他那侄子小魔頭一個,到哪兒都螃蟹似的橫著走,比兩個沈思源加在一塊都煩人。 別人帶著meimei是加分,你帶我侄子純屬要命。 最后,徐格口頭鼓勵道: “你就一人單槍匹馬挑戰(zhàn)他們兄妹倆,以你的姿色,一打二綽綽有余?!?/br> 程濯:“……” 事情就這么戛然而止的擱置在程濯心里,他手上的那支舊鐵皮盒子,“咔吱”一聲合上。 老顏料修了修,只剩一點幾不可查的氣味,他確定自己是按照步驟修復(fù)的,但太過一竅不通,所以時刻心驚膽戰(zhàn)。 總懷疑,是不是修錯了? 是不是再也修不好了? 車窗外,不休燈火飛速后退成迷幻光影。 再打開盒子時,是兩天后的老城區(qū)。 譚馥橋的老廣場夜晚攤鋪熱鬧,正到飯點,店里人頭攢動。 車停車走,車水馬龍。 整個世界都像被人按了加速鍵一樣,唯獨(dú)那六十秒的紅燈慢得像過了幾個世紀(jì)。 他站在路口,看著那對從飯店出來、正往路邊走的年輕男女。 不由攥攏手指,仿佛替那紅燈用力,求它跳得再快一點。 身邊慢慢積滿了行人,他被圍困似的枯等在熙攘的路口。 車鳴尖銳那刻,他急到將她的名字脫口而出。 “孟聽枝!” 人群險險驚叫,貨車司機(jī)急剎,探窗大罵搶道的外賣員。 “趕著投胎啊!不要命!” 龐大的貨車如屏障一樣阻攔視線,車廂上印著整幅的婚慶廣告,喜慶背景,大紅色鋪天蓋地,新人相擁而笑,花瓣飄飛,老土臺詞寫著: 一生一世,就在此刻。 司機(jī)和外賣員對罵了大概三生三世,已經(jīng)嚴(yán)重阻礙交通,一圈又一圈路人指指點點,各種評價,水泄不通。 等附近的交管過來才慢慢散了。 終于散了。 對面那家古色古香的飯店,門口停著幾輛車,檐下紅燈籠靜滯,人影空空。 上車后,孟聽枝朝后猶疑地看一眼。 身邊的張曉鵬也順?biāo)囊暰€回望,溫和又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孟聽枝搖搖頭,“沒什么。” 剛剛好像幻聽有人喊她。 她注意到人車擁堵的路口,沒多瞧,隨口問了句:“那兒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張曉鵬說:“可能交通摩擦吧,老城區(qū)這邊的路況復(fù)雜,新手很容易出問題。” “嗯?!?/br> 孟聽枝收回視線,笑笑說:“謝謝你送我回家?!?/br> “唉,你真的太客氣了,咱倆同校,家又住得近,你爸跟我爸還是牌友,你又是女生,我請你一頓飯,你真不必記著非要還我一頓,叫你們女孩子付錢怪不好意思的。” 孟聽枝說:“沒事,禮尚往來嘛?!?/br> 她不喜歡這種所謂的性別優(yōu)待,寧愿自己吃點虧,也不想占男性便宜,平白欠了人情,心里總不舒服。 車子平穩(wěn)開著。 老城區(qū)的夜色總能在靜謐與喧囂之間,恰如其分地平衡,有一層古城底蘊(yùn)在,燈火煌煌里,瞧什么都溫柔。 張曉鵬忽然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回國之后也沒什么來往的朋友,所以約你約得有點頻繁?!?/br> “你在國內(nèi)沒有朋友嗎?” 話一出口,孟聽枝就暗咬住牙,開始后悔頭疼。 和張曉鵬必不能敘舊! 她到底多久才能長記性? 張曉鵬已經(jīng)洋洋灑灑接上話了。 “朋友嘛是有的,不常來往,你也知道的,我們那屆十四中真的是牛人輩出,厲害的人太多了,你那會兒是不是讀高一,你知道程濯嗎?” 孟聽枝沒有開口的欲望,只想他快點把話題帶過去。 偏偏紅燈前剎車。 張曉鵬憶往昔,話興瞬間大增,追問著:“你應(yīng)該知道程濯的吧?” 孟聽枝捏包帶的手緊緊用力,像被逼得沒辦法了,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張曉鵬聽她應(yīng)聲,才從程濯這個坎上翻過,繼續(xù)說起來。 “還有那個大明星喬落,我們班班長紀(jì)枕星,對了,還有徐格,徐格昨天不知道從哪兒加了我微信,約我去他酒吧玩呢,感覺以前在學(xué)校跟他沒說過幾次話,不知道他怎么想起我的,哦,上上個月,我還遇到程濯來著,就在我家門口?!?/br> “你知道嗎,他高三那時候忽然出國,我們班女生哭死了?!?/br> “他真的一點都沒變,就成熟了好多,其他方面跟高中那會兒一樣,看著就挺不食人間煙火的。” 孟聽枝心想,挺食人間煙火的,以前半夜給他做夜宵,多難吃他都能下嘴,就是連帶著,把她也吃干抹凈就是了。 胃口大,體力好。 張曉鵬疑惑出聲:“你說什么體力好?” 孟聽枝一愣,后知后覺自己剛剛走神時喃喃出了聲,瞳色霎時驚滯,一股窘熱,從脖子立馬燒到耳根。 “我……” 正愁解釋,張曉鵬善解人意地恍然大悟,“哦,你想說他打籃球也好對吧?” 孟聽枝呆了呆。 “嗯?!?/br> 張曉鵬感嘆說:“他籃球的確打的好,不過他好的也不止是籃球,我那會兒真的好羨慕他,十四中的競賽班簡直魔鬼,好多人都被各種測驗考怕了,每個月都有人申請退出,只有他會從網(wǎng)吧跟徐格他們通宵出來,到教輔中心參加月測,寫完就走,提前交卷回去睡覺。” 孟聽枝聽了一路。 車子在桐花巷口停下,張曉鵬心滿意足地說:“那我們下次再約。” 孟聽枝客氣地點頭。 “好啊?!?/br> 大概晚上是聽了太多有關(guān)十四中的舊事,這一晚,孟聽枝夢到十六歲的自己。 桐花巷的二樓窗邊,那棵酸枇杷還沒有到遮天蔽日,書包擱在一邊,她手上磨磨蹭蹭地系著鞋帶,目光透過窗子看著文人廣場。 少年穿著校服襯衫,清俊身影從車上下來。 像遠(yuǎn)山的霧,明明已經(jīng)收攏進(jìn)眼底,卻遙遠(yuǎn),不可觸及。 她立馬拴緊鞋帶,瘦小的身子背著沉重的書包,在阮美云的嘮叨里,飛快跑出桐花巷。 這條長街都是趕早讀的十四中學(xué)子。 她不偏不倚,跟在他身后,什么也不做,只是尋常地去上學(xué)。 三生有信的風(fēng)鈴,忽的被撞出一串急促的響。 少女劉海細(xì)軟,懵懂慌張地抬頭,看著眼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步轉(zhuǎn)身的少年。 他清風(fēng)朗月,端端如舊,卻朝她伸手。 “孟聽枝,我們一起走吧?!?/br> 指尖都在細(xì)顫,夢里的一切都不可思議,她如擁珍寶般緩緩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放在少年的掌心。 他緊緊握著她,那把敲金擊玉的嗓子依舊悅耳動聽。 他說:“孟聽枝,不放你走了。” 她想回應(yīng),想抓緊。 天光大亮,一切歸于清明。 緊緊攥著被子的手,疲憊地松了力,手背凸起的青筋淡去,回血的指尖密密簌簌地發(fā)麻。 那股失落,仿佛在高處墜下一般,沖擊強(qiáng)悍,在她心底剖開一個大口子,多少年積攢的冷風(fēng)都穿行其間,獵獵呼嘯。 孟聽枝不愿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