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個錘子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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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楚心中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他顫顫巍巍道:“頭、頭發(fā)是不是……” 殷縉靜默了一下,他斟酌道:“搶救的時候,就剃了……” 吳楚心中那個不好的預感頓時就得到了印證,他本來是壓根就不在乎發(fā)型的人,以前的發(fā)型一向都是怎么方便怎么來。 但再怎么不在乎,他都知道禿瓢不好看,也不會去跟發(fā)型師說我想剃一個禿瓢。 更何況,他知道殷縉的審美一向都十分挑剔,莫名其妙地就覺得自己頂著一個禿瓢在男人面前丟臉極了。 雖然他也知道用剃禿的頭換回一條命很值得,但依舊是滿腦子想著,男人要是覺得他這個禿瓢很丑怎么辦? 直到探視時間到了,殷縉都一步三回頭走出了病房,病床上的吳楚還在茫然他的禿瓢問題。 他一想到男人在心底覺得他的禿瓢很丑,就莫名其妙覺得堵得慌,越想越不得勁。 直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吳楚愣了一下,他盯著天花板,愣愣想著他不應該是想到沈秋澤會不會覺得他的禿瓢丑嗎? 他丑不丑關(guān)殷縉什么事? 于是吳楚又開始想著沈秋澤會不會喜歡他禿瓢的樣子。 他想著,沈秋澤應該不會喜歡他禿瓢的樣子,他喜歡他頭發(fā)比較長的模樣。 但是殷縉好像對他頭發(fā)長短都很隨意,覺得都行…… 所以殷縉到底會不會嫌棄他的禿瓢? 游離的思緒漂浮了一陣子,吳楚越想越不對勁,他悚然喃喃道:“我靠?!?/br> 他不是在想著沈秋澤嗎? 怎么滿腦子都是殷縉? 他直愣愣盯著天花板喃喃:“瘋了瘋了……” “這重癥室是真的不能多待。” 再在這重癥室待下去,說不定他腦子都要跟著一起壞掉。 不然怎么他滿腦子都是殷縉在打轉(zhuǎn)呢? 而且正常人誰他媽會在意自己兄弟嫌棄不嫌棄自己的禿瓢啊? 臥槽,不會是他把他腦子給撞壞了吧? 怪不得他身體一點事都沒有,原來全他媽都傷在了腦子上。 吳楚眼珠子盯著天花板,神情帶了點麻木,怪不得這幾天他腦子老是感覺不對勁。 第二天探視時,穿著無菌服的殷縉一進到重癥室,就看到神色帶著點凝重的吳楚使勁朝著他使眼色,殷縉走了上去,俯身輕輕問道:“怎么了?” 吳楚沒有說話,只神色分外凝重,過了好一會,然后小聲朝他鄭重道:“你讓他們給我檢查一下腦子?!?/br> 殷縉一怔,他眸子下意識就沉了下來,他在這段時間看過很多資料,知道在劇烈車禍后,最不容易檢查出來問題的器官也就是大腦,而最容易出現(xiàn)意外的也是大腦,很多并發(fā)癥都是由大腦發(fā)生意外產(chǎn)生的。 殷縉面上沒有什么異樣,只是嗓音啞了一下道:“好?!?/br> 沒過一會,殷縉垂著眼沙啞說:“不會有事的?!?/br> “很多數(shù)據(jù)都顯示你恢復得很好?!?/br> 吳楚心里也涼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下,沙啞道:“我知道的,沒事的。” 殷家私人醫(yī)院動作很快,立即就安排了吳楚腦部的檢查,并且殷縉不放心,還重金請了國外一些知名的腦科專家連夜飛過來研究討論。 這個動靜不算小,至少在因為吳楚而密切關(guān)注著殷家私人醫(yī)院的幾個人眼里絕對不算小。 順著這個線索,很容易就能夠打聽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吳家,當張銳急匆匆趕到吳宅時,他看著吳翰眼里滿是紅血絲,眼神滿是陰霾,一看就知道是被刺激到了要去殷家私人醫(yī)院。 張銳將人攔了下來,他朝男人怒道:“你他媽要去哪?” 吳翰氣紅了眼,他像個困獸一般朝著張銳道:“我要把我弟接回來?!?/br> 張銳繼續(xù)怒道:“接個屁啊接,不是說了吳楚沒穩(wěn)定下來先忍著別搞事嗎?” 吳翰氣手都在發(fā)抖,他面臉怒容,朝著張銳吼道:“忍忍忍!他媽的!我弟腦子都撞出問題了!” “我他媽再忍下去讓他在那個廢物醫(yī)院,我弟就傻了!” * 第60章 張銳知道,平日一貫冷靜自持的吳翰最容易在自己親弟弟事情上發(fā)瘋。 沒找到的那十多年,吳翰都要隔三岔五去到墳前發(fā)一陣瘋,更別提現(xiàn)在找到了,吳翰只恨不得在重癥室中躺下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被他折磨了那么多年的吳楚。 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們有什么資格把吳楚給接回來? 只為了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夠安心? 一個一個尖銳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拋了出來逼問著吳翰,張銳的語氣咄咄逼人卻又包含著無力。 他們沒有資格。 一丁點資格都沒有。 說話實話,沒有他們,吳楚的生活能比現(xiàn)在好上一半。 而且十多年吳楚都自己一個人扛過來了,如今他身邊有人陪著他了,有人擔心他了,不需要他們了,他們憑什么又出現(xiàn)在他身邊呢? 他們有什么資格? 吳翰胸膛劇烈起伏著,眸子中的血絲瘆人,卻也知道面前的張銳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整個圈子中的人都知道是他用著股份逼迫吳宗盛登報斷絕關(guān)系,也知道從此以后吳楚跟吳家一分錢關(guān)系都沒有。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造成了。 如今又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去將吳楚帶回來呢? 可是他只想去看他弟弟一眼。 哪怕隔著遠遠能看到一眼,也是好的。 但如今就連這一眼,都成了奢望。 吳翰喉嚨動了動,他閉上眼,狼狽頹然艱澀道:“我……知道了?!?/br> “等到吳楚穩(wěn)定下來……” 但是張銳跟他都心知肚明,穩(wěn)定下來了又怎么? 發(fā)生的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拼盡全力地護著吳楚,替他掃除所有的障礙。 --- 而殷家私人醫(yī)院很快就得到了吳楚腦部檢查的結(jié)果,并且連夜成立了專家組與殷縉從國外重金聘請的專家召開了一個會議對檢查結(jié)果進行討論。 在殷縉的壓力下,醫(yī)院中誰都不敢掉以輕心輕易給吳楚下結(jié)論,所以那場專家會議討論得異常激烈。 而那場會議討論了多久,殷縉就有多久沒有合眼。 吳楚躺在病床上,沒有直觀地面對那些數(shù)據(jù),但是殷縉不一樣,得到病床上吳楚的數(shù)據(jù)后,他反反復復跟吳楚的幾位主治醫(yī)生溝通過很多次,希望吳楚不要留下任何后遺癥。 他知道吳楚有多熱愛賽車。 殷縉不敢想象,如果因為這場事故,吳楚留下了后遺癥導致不能再上賽道,吳楚將會有多崩潰。 但是在那樣劇烈駭人的事故中得以生還,誰都不敢確定,之前檢查不出來的問題,會不會隨著時間的發(fā)展而逐漸浮出水面。 就像這次一樣。 但是殷縉表面上依舊像是若無其事,穿著無菌服在重癥室探視吳楚的時候,舉止神態(tài)都像有從前一樣,跟他說著一些外面的新聞。 但是殷縉很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從吳楚跟他說希望能夠帶去檢查腦子后,就變得不大一樣了。 吳楚那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動的眼睛,在平時探視時會直溜溜地盯著他,覺得說話吃力的時候會使勁眨眼催促著他繼續(xù)說下去,甚至有時候,只是單純地直勾勾盯著他。 那眼神跟外頭被悶壞的狗崽子硬是要盯著會動的東西才安心一樣。 盡管殷縉知道吳楚那眼神只是單純跟想要撒歡地狗崽子沒什么區(qū)別,但依舊會在那眼神盯著他時,背脊無端就發(fā)起燙來。 但是現(xiàn)在的吳楚在探視時,眼神只直勾勾盯著天花板,偶爾望向他時也漂浮得很,殷縉知道可能是因為吳楚心里壓著腦部檢查那件事。 直到經(jīng)過殷家私人醫(yī)院的專家組連夜討論,最終謹慎地得出了最后結(jié)果為吳楚腦部并沒有什么大礙,如今出現(xiàn)這個癥狀是身體機能的本能反應。 將中英文兩版厚厚一沓報告都翻過一遍的殷縉沉默下來,他知道,這次醫(yī)生依舊是往委婉里說了。 用正常人的話來說,就是恢復力太過驚人的吳楚在病床上憋出的毛病。 最終鑒于吳楚恢復良好,得到了從重癥病房中轉(zhuǎn)移到普通病房的機會。 從重癥病房轉(zhuǎn)移到普通病房,這就意味著沒有了固定的探視時間,也意味著吳楚不必扎再像以前,二十四個小時都眼巴巴等著殷縉來探視。 當殷縉把腦部檢查的結(jié)果告訴吳楚時,躺在病床上的吳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帶著點悚然嚇到磕巴對著他道:“真、真沒問題?” 殷縉眼里帶了點笑意,他點了點頭,對著吳楚道:“沒問題,大概率不會留下后遺癥?!?/br> “不騙你?!?/br> “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做一次檢查……” 殷縉后面那些話吳楚壓根就沒有聽進耳朵里,他帶著頸托,愣愣地望著面前的殷縉。 轉(zhuǎn)入普通病房就不用穿無菌服,眼前男人的身形好像瘦削了一點。 不過男人肩寬比例極其優(yōu)越,依舊能夠撐起身上黑色的大衣,大衣輪廓挺闊,像是從外面趕回來的一樣,手骨上籠著淡淡的紅,像是被外頭的寒氣吹出來的。 眉眼是一貫地冷清,舉手投足間氣質(zhì)清貴,看上去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長得還怪好看的。 吳楚眼神有些飄忽想著。 睫毛也挺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