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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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一聲長嘶,恍如凄厲哀鴻,撒開四蹄不要命的朝前奔去。 劇烈的顛簸讓恒流忍不住咳嗽出聲,肩上的血淌的更兇,他抬起未受傷的左手去拽晏斬的衣袖,阿斬,停停下。 晏斬分神去看他,將腦袋湊在恒流的耳畔,下巴抵住他的肩膀,終于聽清他的話。對方的聲音那么堅定,語氣低弱的瞬間被風(fēng)吹散,繞是晏斬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恒流稍稍喘過一口氣,拉著晏斬的手放我下來。 恒流!晏斬驚呼出聲,馬上就到營地了,這個時候怎么能再耽擱。 恒流的眼神愈發(fā)渙散,卻仍舊堅持著不離開男人的面龐:箭箭上有毒,我不不行了,你放我下來,求你了,阿斬! 他這輩子第一次開口求晏斬,卻是想要讓對方放棄自己! 晏斬不敢置信的看向懷中之人的傷處,潔白無塵的布衣已然被鮮血浸透,那血的顏色呈現(xiàn)出一股詭異的青紫,男人心中一沉,從未有過的恐懼順著脊柱爬上腦海,他大聲道:不,你不會有事的,恒流,我不會讓你有事。 話落抱著恒流從馬上下來,將他放在一顆樹的主干邊躺下,晏斬慌亂中徒手撕裂恒流肩上的衣衫,那略顯單薄的右肩被毒箭整個貫穿,箭頭從肩胛骨的地方冒出,周圍的皮rou早已被毒素侵蝕成了黑紫的顏色,甚至還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晏斬雙眸赤紅的盯著他的傷口,強迫自己壓下那震顫心靈的心疼與恐慌,他用匕首削斷箭頭,將玄箭取了出來,繼而二話不說的對準恒流的肩膀靠了過去。 迷糊中的恒流意識到他的意圖,拼盡全力的掙扎起來:阿斬,不要,你不要這樣,你放開我這樣你會死的。恒流是學(xué)過一些醫(yī)理的,又豈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他此時已到了強弩之末,縱然神醫(yī)臨世,只怕也無力回春,又何必多此一舉,再說,這般可怕的毒他如何也不能讓晏斬沾上的,為了這個男人,他甘愿付出一切,又怎么舍得舍得他死。 第110章 你別說話。晏斬低 你別說話。晏斬低吼一聲, 點了他的xue道,然后抬起袖子輕輕擦了擦恒流的肩頭,就這么用口吸出了他身上的毒血。 恒流身體被制, 甚至無法出聲,只能雙眼大睜的瞪著晏斬,到最后,眼角淌下抑制不住的淚水。 晏斬隨意抹了一把嘴角,這才給他解開xue道, 用幾近溫柔的聲音道: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話落他就從地上站起身來,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下一秒直直的朝前栽倒。 阿斬恒流嚇了一跳,伸長了手臂想扶住他,奈何身上無力,這般簡單動作都無法完成。 幸而短暫的昏沉過后, 晏斬又清醒過來,眼看著就要壓上恒流的身子,他匆忙撐住樹干穩(wěn)下身形, 甩了甩腦袋, 他微微低頭沖著地上的人露出個渾不在意笑容:我沒事。 恒流沒有說話, 這毒的痛苦他再清楚不過,況且這個人竟然就這么用嘴去吸, 如今這模樣分明是毒性提前發(fā)作了,又怎么會沒事。 晏斬緩了幾口氣,凝神探查一番周圍動靜,確定安全之后,到附近采了些止血的草藥, 又取了水回來,細細給恒流處理傷口。 恒流從昏睡中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到男人正柔碎了藥草往自己的傷口上弄,神情小心而專注。 深秋的時節(jié),空氣冰冷寒涼,卻有大顆的汗珠順著他的面頰滾落。 看著他這模樣,恒流心中蔓上一股無可抑制的心疼,他吃力的抬手撫上晏斬的面頰,為他拭去涔涔汗水。 這一次,再沒有說什么喪氣的話。 之前一直說著要離開他,可真到了這么一天,方才發(fā)現(xiàn)心中有著那么多舍不得、那么多的放不下。 若我不在了,他一個人會不會孤單? 會不會有一天忘記我? 去年一起種在忘川崖上的桃花樹,自己還沒機會看到它開一次花 可是再也等不到了。 晏斬在自己的中衣上撕下一片干凈的衣擺給恒流包扎好,抬起頭時,卻見對方正眼神復(fù)雜的看著自己,那雙漂亮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盛載了多少濃烈的情緒。 阿斬男子似有千言萬語即將脫口而出,最終卻不過是一番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下,生生壓下那些半生未曾宣之于口的感情,最后不過一句,你今后都定要好好的 晏斬眼中露出疑惑,一時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正待細問,還未開口,卻一下呆在了原地。 他看見恒流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落在自己面頰上的手無力垂落,擊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 晏斬不敢置信的搖晃著男子失去生命的身子,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也再不可能得到回應(yīng),等他認清現(xiàn)實的時候,終于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哭到嗓子嘶啞,最后昏迷了過去。 侍衛(wèi)尋到他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的帝王身重劇毒,而軍師已然逝世,身子都涼透了。 恒流這一生,致死都沒能說出自己的晏斬的感情,而這一切都是在晏斬為他整理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他一輩子活的清貴,可是死后卻只留下一方小宅與一個侍童,那個小侍童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哭的停不下來,到了最后干脆也不收拾了,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傷心之下,便有些口不擇言,小侍童一副無所畏懼的指著晏斬控訴,混亂間說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晏斬從那些語無倫次的話中明白了什么,一瞬間幡然醒悟,他踉蹌幾步跌落在地上,整個人猶遭雷劈、又如墜冰窖。 然而斯人已逝,即便有再多的悔恨也無濟于事。 大晏群臣與百姓都知道,他們的帝王與軍師關(guān)系甚好,日日同進同出,甚至生死幾共。自軍師去后,重景帝消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性情大變,幸而之后又振作起來,之后一心為政,將大晏發(fā)展的國富兵強,萬國來朝。 他這一生功業(yè)千秋,若說唯一有什么值得詬病的,便是一生未立皇后,還曾為此處死或貶謫發(fā)配過許多諫言的臣子。 世人更不知道,那皇陵之中被他們供奉數(shù)百年之久的太宗皇帝,不過是一具替身,而真正得帝王真身,死后被付之一炬,骨灰埋在了忘川崖山上的一棵桃花樹下,同其在位近三十年間,大晏唯一的軍師、那個名叫恒流的男子的骨灰埋在一起,甚至是一個壇中。 恒流當(dāng)年毒入骨髓,那毒.藥具有腐蝕性,他的身體未能完好的保存下來。 裴燁知他一生風(fēng)華,不愿他這般形容,在地下遭受蟲蟻啃食,化為枯朽,便下令火化。 他當(dāng)初親自抱著他的骨灰埋在這里,當(dāng)時就想著會有這么一天。 那時候裴燁為他療傷,親自為他清洗身體,穿上壽衣,他清楚的記得,恒流的右后肩上便有著這么一朵梅花的胎記,與晏江引身上的這個,不僅處在同一個位置,甚至連每一片花瓣,每一星花蕊,都一模一樣,若這是巧合,那兩人之間那么多相似的習(xí)慣與神態(tài),難道也是巧合? 裴燁覺得老天是給自己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可是他心中卻涌動著無法抑制的狂喜,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不管對方是不是忘記了所有,至少他又回到了自己身邊,不是么? 恒流 裴燁輕輕喚出那個深藏心底的名字,雖然沒能的得到回應(yīng),心中卻還是涌動起一股濃烈的歡喜與安定。 他小心的抱著晏江引回到房間,為他身上和手上的傷口上藥,繼而呆呆的坐在床邊,就這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 時間過了許久,又好似轉(zhuǎn)眼之間,外面再一次傳來敲門聲。 裴燁伸手摸了摸少年尚顯青澀的面頰,最后再看了一眼,轉(zhuǎn)身朝著殿外走去。 縱然心有再多不舍,這一刻卻終究要分離,戰(zhàn)場上的萬千將士與邊疆百姓生死未知,國家危在旦夕,另說若江山難存,裴燁即便想給晏江引一方凈土,守他一生無憂安寧,只怕也難以實現(xiàn),所以這一刻,他不得不去。 裴燁臨走之前,給晏江引用了宮中最好的傷藥,還用了內(nèi)力給他療傷,這使得他身上的難受緩和許多,這一覺睡直接到了午膳之后,方才悠悠轉(zhuǎn)醒。 晏江引睜開眼睛,身邊早已沒了裴燁的身影,他從床上驚坐而起,茫然四顧,發(fā)現(xiàn)床上早已被收拾的干凈整潔,房間地面一塵不染,甚至連身上那難以忍耐的疼痛都變得淺淡,仿佛昨日那狂亂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大夢一場。 晏江引掀開錦被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穿著雪白干凈的中衣,胸前襟帶系的一絲不茍,卻不是平日里小福子習(xí)慣的手法。 他顫抖著手,打算去扯身上的衣裳,這時候殿門輕輕一響,福公公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福公公抬頭看見晏江引坐在床上,不由低呼出聲,陛下,您醒了。 晏江引一下停住了解衣裳的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福公公個,沒頭沒腦的吐出一句:他人呢? 福公公愣了一下,立馬反應(yīng)過來對方話里所指之人是誰,忙道:太傅大人,他已離開了。 晏江引聽聞此言,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面上有些難掩的落寞。 昨夜終究不是一場夢,可是他們之間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今后又要如何面對,那人甚至都不愿多待一會兒,等著自己醒來,以后會不會又要避著自己 福公公猶豫了一下,見晏江引并不多問,于是就沒有主動提起南疆的事情,轉(zhuǎn)而道:陛下要起了嗎? 晏江引點了點頭,然后隨口問了句:現(xiàn)下幾時了? 福公公道:稟陛下,已過了午時了。 晏江引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睡了這么久,他從床上翻身下來,福公公忙過去為他更衣穿鞋,等為他穿好了衣裳,又出去讓人送熱水午膳,忙進忙出的停不下來,就是嘴上的話較之從前少了許多。 晏江引心緒紛亂,并未注意到福公公的異樣,可終究紙包不住火,加上戰(zhàn)爭這種是國之大事,第二天.朝上便有眾多官員提起,晏江引就算想不知道都難。 聽說了前線戰(zhàn)況,他心中便難以寧靜,渾渾噩噩的上完早朝,晏江引朝著御書房而去,剛進書房坐了一會兒,突然一把砸了手邊茶盞。 福公公下了一跳,以為晏江引是因為自己昨日隱瞞之事而生氣,噗通一下跪到地上,二話不說就告罪:奴才罪該萬死,還望陛下責(zé)罰。 晏江引疑惑的偏頭看他:罰你什么? 福公公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抬手抹了把額頭冷汗,陛下的心思真是越發(fā)難測了。 晏江引甚至沒心思深究,很快跳轉(zhuǎn)了思緒,修長漂亮的指尖在御案后輕輕扣擊幾下,半晌開口道:你去將付先生請來。 第111章 是,陛下,奴才這就 福公公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抬手抹了把額頭冷汗,頓時將腦袋埋的更低,陛下的心思現(xiàn)在可真是越發(fā)難測了。 晏江引根本沒功夫深究福公公所謂有罪, 他很快跳轉(zhuǎn)了思緒,修長漂亮的指尖在御案上輕輕扣擊幾下,半晌開口道:你去將付先生他們請來,拿著這塊令牌,直接讓人駕馬車將他們帶進來。 是, 陛下,奴才這就去。 巳時過半,福公公領(lǐng)著兩個男子進宮, 直入御書房面圣。 這兩個男人,一個英朗俊挺、神情堅毅,一個清秀雅致、氣質(zhì)灑脫,后者面容再熟悉不過, 便是當(dāng)初在江南姑蘇城中結(jié)識的付明清,許久未見,仍舊是當(dāng)初的模樣, 倒是他身旁那個男子變化不小。 當(dāng)初穆齊之被練成藥人傀儡時, 整個人皮膚都泛著死白、青筋暴露, 雙眼猩紅無神,就像一頭喪神失智的野獸, 如今毒素盡除,膚色恢復(fù)成健康的小麥色,雙眼堅毅有神,鋒芒內(nèi)斂,端的是俊逸逼人, 朗朗卓爾。 晏江引揮手免去二人禮數(shù),開門見山道:南疆的事情,相必你們都已知曉了,今日請二位前來,便是想與爾等探討此事。 付明清家大業(yè)大,生意遍布全國,而穆齊之是玄機樓現(xiàn)任少樓主,當(dāng)初裴燁他們救了穆齊之之后,這二人執(zhí)意要報恩,正好那時候大晏政府改革商政,有了付家的幫助阻礙就小了許多。 裴兄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何況南疆戰(zhàn)爭關(guān)乎國家安危命運,我們就是為了自己為了家族,也斷不會眼睜睜看著戰(zhàn)況衰頹,所以需要我們做什么,陛下盡管開口便是。 晏江引也不繞彎子,將自己從手下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先同他們說了一遍,最后道:邊疆物資短缺一事,就有勞付先生了,玄機樓傳遞情報的速度比之官府最快的加急驛站更快,朕希望能得到南疆前線最及時的消息,這枚令牌穆樓主拿著,屆時可當(dāng)與前線軍事往來之信物。 穆齊之接過晏江引遞給他的令牌,沉定的說:陛下放心,玄機樓必當(dāng)竭盡所能。 送走了付明清二人,晏江引心下稍安,重新拿起朱筆批閱奏折,午膳過后,照例到校場活動筋骨,幾個陪練的侍衛(wèi)都是大晏一流高手,武功出類拔萃,晏江引與他們數(shù)番對打下來,身上出了一層的汗,天色微沉之時,方回到蟠龍殿。 福公公打前邊兒先回來,已讓人備好了沐浴用的東西,晏江引一進門,便往浴池而去。 他退下身上汗涔涔的衣裳走到浴池里坐下,福公公拿了帕子走到池邊跪下親自伺候,先用銀器舀了溫水為他沾濕頭發(fā),繼而打上皂角嫻熟的按摩揉洗,又用清水沖凈。 晏江引全程安靜的閉眼坐在那里,不說話也不挑剔,到了后來差點睡過去,卻在這時聽到一聲驚呼。 晏江引心跳不由快了一下,頓時睡意全無,微蹙著眉頭問道:怎么了,何事大驚小怪? 福公公雙眼愣愣的盯著晏江引的后背,結(jié)結(jié)巴巴道:陛陛下的背上有有東西! 晏江引聽他這驚恐的語氣,還以為自己背上落了什么可怕或是惡心的蟲子之類,后背立時爬上一層冷汗。 天生的自尊與修養(yǎng)讓他將出口的驚叫壓了回去,強自鎮(zhèn)定的開口:什么東西?還不給朕弄開。 不,不是的陛下福公公下意識搖了搖頭,急匆匆說,陛下,陛下背上突然生了個印記。 哦!晏江引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勾唇笑道,是個什么樣的印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