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級女配[快穿]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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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西努克出生戰(zhàn)斗飛行員,會跳傘。 西努克上將苦笑搖頭。 里-2只有一個降落傘。 他感激華國人民對他的照顧,把生的機會給他,但沒法跳。 這樣的天氣,跳傘不被雷劈死,也會不知道被吹到哪里,下面可是連綿起伏的山脈…… 不好,下面是山! 西努克上將用力推開工作人員,猛拍艙門大聲提醒:小心下面的山! 自由落地不怕,等安全了在加馬力重新起飛就是,雖然瘋狂但并非不可控。 梁汝蓮已經(jīng)看到了。 她本來的打算,降落到安全高度再想別的辦法。 可是,烏云此刻如滔滔海浪,高度極低,舷窗外一片蒼茫,山巒隱于其中,只露出一片片仿如仙境般的山尖。 歐遠找回了理智,一連串大喊:“這里是山城最大的山脈,最高接近三千米,長度幾十公里……快,快飛上去?!?/br> 梁汝蓮驚出一聲冷汗。 飛機以刻不容緩的速度緊擦著一座山尖掠過。 幾十公里……不可能飛過去! 只能再上去了! 飛機發(fā)出陣不堪重負的巨大轟隆聲,迎著風,迎著密密麻麻砸下來的雨,再度向著空中的死亡地段飛去。 瓢潑大雨滾滾而下,雷電如金蛇狂舞,天地間什么都看不見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結冰的危險暫時沒了。 但,又來了新的。 當飛機再次來到接近五千米高空欲與死神搏斗時,機身忽然傳來噼里啪啦不正常的撞擊聲。 驟然而降的溫度,雨滴變成了大大小小的冰雹。 后世的飛機玻璃,是航空專用,而里-2,只是普通的玻璃,密封一般且輕松就能砸碎。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舷窗玻璃瞬間被砸成了蜘蛛網(wǎng),緊接著,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冰雹正中中央,像一眾小兵中負責攻城拔寨的將軍。 玻璃,碎了。 巨大的狂風呼嘯而至,吹的人臉部扭曲,幾乎站不住。 除了死死抓住座椅再無別的辦法。 有人終于哭了出來。 飛機怎樣翻騰,至少還在飛行,可玻璃碎了,幾千米的高空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駕駛艙遭遇同樣情況,擋風玻璃比機艙舷窗玻璃面積大多了,被擊碎剎那,玻璃碎片狂風,砸了兩人一頭一臉。 好在有護目鏡。 一片玻璃正扎在梁汝蓮手背,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緊接著,迎面而來的狂風驟雨勢不可擋,瞬間把機艙和駕駛艙中間的門撞開。 梁汝蓮目光堅定,像一只永不低頭的雄鷹死死觀察前方。 上不去,下面有山,生的路在哪里? 飛機陷入了更大的危險。 五千米的高度,空氣稀薄,機艙開始釋壓了。 眾人立刻像被掐住脖子,除了大口呼吸,再也哭不出來。 再繼續(xù)下去,他們會因為缺氧被活活憋死。 西努克上將和資深飛行員兩人緊緊拉住彼此,互相抓住座椅一起用力,從機艙到駕駛艙短短數(shù)米的距離,像一道無法邁過的天塹。 風,太大了。 資深飛行員脖子上青筋暴起,向西努克將軍使了個眼色,借著對方用力推的力氣猛地撲向前方的座椅,再伸手,把對方拉過來。 生與死之間,沒有身份之別,唯有同生共死。 巨大氣流滾滾,聲音剛跑出嘴唇就被吹散。 兩人艱難來到機艙,資深飛行員扯著喉嚨大喊:“你打算怎么辦?” 梁汝蓮沒有回頭,她沒法回答,此刻哪怕一絲分神,飛機可能就會失去控制,她抬起滿是鮮血的手,做了個向前沖的姿勢。 上不去,落不下,只能沖! 成熟的雷雨云,頂部最高能接近萬米,如此一個龐然大物,并非沒有弱點。 世界上永遠沒有絕對的絕境,雷雨云之間,就像沙漠的綠洲般,有安全地帶。 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這條唯一生的道路。 “注意云團翻騰的動向?!蔽髋松蠈⑺查g明白過來,他年紀大了,此刻憋的臉色發(fā)青,因為角度和飛行員原因,沒看出是個女子,只下意識感覺對方身形特別的瘦小,他幾乎趴在梁汝蓮耳邊嘶吼傳授自己的經(jīng)驗,“往翻騰小的地方飛!” 第40章 飛行經(jīng)驗越久經(jīng)驗越豐富,經(jīng)歷的場面也多,梁汝蓮是,西努克上將也是,他此刻很想接替眼前身體嬌小的飛行員,用自己豐富的經(jīng)驗帶領大家逃離死亡地帶。 然而此刻別說換人了,動一動飛行員都可能造成飛機失控。 西努克上將把目標換成了副駕駛上的歐遠,那么,就讓他來輔助吧。 空氣稀薄,狂暴氣流吹得人隨時都能飛出去,交流不如直接行動。 歐遠茫然被拎起來,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被用力推向身后的機艙。 察覺身邊有動靜,梁汝蓮用余光瞄了下,來之前她看過資料,知道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曾經(jīng)是名優(yōu)秀的戰(zhàn)斗機飛行員。 也好,多個優(yōu)秀的幫手。 里2有無線電,但沒有后世的高科技衛(wèi)星導航,飛行時經(jīng)常要觀看下面坐標來糾正航線,梁汝蓮只能看到自己這邊,需要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當她的另一只眼。 兩人同時睜大眼睛,凝神觀察前方。 遮天蔽日的雷雨云并非一個整體,是有許許多多或大或小的云團組成,隨氣流彼此融合又彼此排斥,中間的交接處,就是生的希望。 梁汝蓮此刻特別懷念曾經(jīng)的高科技。 有衛(wèi)星實時云圖,能知道面積和高度,知道哪里強哪里弱,單靠rou眼分辨,太難了。 梁汝蓮努力回憶兩世學到的知識,雷雨云有顏色之分,深灰淺灰,雷電閃爍之時,又變成淺淺厚厚的蒼白色。 淺的地方,就是交接點。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交界點不計取數(shù),隨便選擇一個就可以,然而難點在于怎么過去。 雷雨云不是原地不動的路障,是隨時都在活動的,稍有不慎鉆入其中,以里2兩個只有735千瓦的的發(fā)動機,怕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一道水桶般粗細的雷電幾乎緊貼著機頭落下,茫茫天地瞬間亮如白晝,也照亮西努克上將一雙幾乎要瞪出眼眶的雙眼。 “那里!”由于極度缺氧,上了年紀的西努克將軍臉色發(fā)紫,他幾乎是從胸膛里擠出的這兩個字。 順著他手的方向,是一大團滾滾烏云。 那里有路? 梁汝蓮沒有片刻猶豫,迅速轉動方向舵。此刻除了相信老人再無別的辦法,她飛行經(jīng)驗的確夠多,技術也夠好,但此刻就像一個每天依靠天氣新聞的城里人在沒有網(wǎng)絡的情況上對上資深老農(nóng)民。 飛機螺旋槳冒出陣陣火花,搖搖晃晃沖進滾滾烏云。 有那么一瞬間,梁汝蓮有點后悔。 這好像不是生路。 狂暴氣流呼嘯而至,從四面八方,如果沒有安全帶和座椅,她怕是早被吹走了,身后的資深飛行員就是如此,瞬間翻滾到機艙內不知死活。 飛機像鉆進巨大攪拌機,刺耳的嘎吱聲,大幅度顛簸,或者說已經(jīng)不能用顛簸形容了,是甩,甩的五臟六腑都在跟著震動。 梁汝蓮幾乎要吐血。 飛機晃動幅度超過了六十度,大氣溫度表急劇下降,發(fā)動機氣缸頭的溫度也在迅速下降,馬上接近140。 那是發(fā)動機的極限,要熄火了! 就在她打算瘋狂調轉方向時,風,忽然停了,雨也停了,仿佛有個透明的護罩把飛機籠罩在內,把一切阻隔在外面。 破碎舷窗外,灰沉沉到近似黑色的滾滾烏云依舊在,然而像遇到了什么,中間出現(xiàn)條長長的圓柱狀白色通道。 飛機穿梭在其中,像從冷冽冬季穿越到暖暖初春,從地獄來到人間。 梁汝蓮手放松下來,不可思議看向身邊的老人。 西努克上將得意洋洋舉起大拇指,對準自己被凍的流出鼻涕泡的鼻子:我棒不棒? 梁汝蓮手背的傷口還在流血,不等落下,被狂暴氣流和低溫凍成血渣渣,她滿臉笑意毫不吝嗇舉起大拇指:棒極了! 兩人這是第一次面對面,西努克上將有點懵。 飛行服一個顏色,不分男女款,可眼睛有區(qū)別呀。 怎么像個女的? 從死到生,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 同理,從生再到死,有多幸福就有多絕望。 像通往天堂的白色圓拱形通道的終點——還是死亡! 沒有衛(wèi)星云圖,無法判斷具體的厚度,西努克上將豐富的經(jīng)驗能借助雷電閃爍找出雷雨云之間的安全線,卻無法判斷更前方。 道路盡頭,滾滾烏云翻騰不止,飛機還未靠近,機頭便被吹的搖搖晃晃。 不過,這對于梁汝蓮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機頭高高拉起,油門加到最大,緊貼著狂暴氣流再次翻身,像蒼茫大海上的海燕,風,只是它飛翔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