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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邪魔取代了老祖還行,但說老祖暗與邪魔勾結(jié),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衡予老祖四人也面面相覷,今日之事,真是百年難遇。他們與邪魔打過無數(shù)次交,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坦誠承認,自己與邪魔勾結(jié)的。 四人下意識覺得哪里有問題。 但星慈老祖說的話,也不能不引起重視。 四位州安衛(wèi)目光探照燈似的,細細掃過星慈老祖,試圖從他身上看出點東西,然而,并未從他身上看出任何邪魔氣息。 ……沒有被血魔取代,神智也正常。 難道,星慈老祖也被控制了? 若是銀魔若控制了星慈老祖,不應(yīng)該咬死不認嗎。 還是禎明老祖先回過神,鄭重道:“星慈,我等不會因旁人幾句話便誣陷你,自然也不會因你幾句話,就將你定罪,凡事要講證據(jù)。你是否還有別的,要說予我等?” 事出反常,反倒不能輕易定論。 星慈老祖感激地看向禎明老祖,苦笑了聲,將自己近日清醒以后,所發(fā)現(xiàn)的怪異托出。 “老實說,這一百年,老夫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星慈老祖這次出關(guān),是在見到古玉楨后才感覺到清醒的,一清醒,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記憶出了問題。這百年內(nèi)所發(fā)生之事,很多他都全然不知,他清楚地記得,百年前他曾說過一個關(guān)于邪魔的預(yù)言,之后便閉關(guān)推演,百年后,只有司容瑤一事,他略有記憶,可他并未說過,那女子是禍?zhǔn)勒?,也沒想到,短短百年,昭明寺行事便如此偏執(zhí),不用推算便能知曉,長此以往要出大亂,果不其然…… 禎明老祖瞧了一眼還未昭明寺嘆息的星慈老祖,啟唇說出真相:“昭明寺主持為太華老祖所cao控,而太華老祖,是銀魔?!?/br> “太華老祖他……”星慈老祖先露出悲色。 太華老祖,曾經(jīng)也是他最看好的英豪,竟然也遭了銀魔毒手。 星慈老祖苦笑了一聲,“果然?!?/br> 偌大一個昭明寺,不會人人都沖動無智,只能是被強大的邪魔暗中控制了。 昭明寺敗,好人蒙冤,銀魔復(fù)生……這樣多隱患,他卻未能提早預(yù)言,是他的重大失職。 “禎明老祖,借照邪鏡一用。”星慈老祖看向禎明老祖,心中愈發(fā)堅定了要除掉體內(nèi)銀魔的決心。 星慈老祖已經(jīng)確定,先前腦袋里那道威脅他的聲音,便是銀魔,他定要讓此魔顯形。 他不能做銀魔的傀儡。 因星慈老祖一番話,室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神色冷肅,最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若連星慈老祖都被邪魔附身,那么他們宗門將會有多少邪魔?一想到邪魔就在自己身邊,就是他們所信任的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接到禎明老祖授意,司蘭成取出照邪鏡,靈力催動,水銀般的鏡面立即傾瀉下一道淡銀光束。 “星慈老祖,請?!?/br> 星慈老祖目光略過暗中戒備的眾人,似是松懈,向司蘭成溫聲道謝,便站在了照邪鏡前。 即便到了如今這般地步,老者依然端雅冷靜,唯有陷入掌心的食指,昭示了他心情并不平靜。 眾人屏住呼吸,一面握緊武器,一面抬頭去看結(jié)果。 逐不宜也在看。 他冷眼瞅著星慈老祖,手掌搭過的地方,凹下去一道怵目驚心的裂痕。 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腦海。 聯(lián)合逐宗久算計他母親的花銀蓮,曾躲在背后謀劃一切的逐飛羽,故意針對他的昭明寺、被銀魔附身的太華老祖與星慈老祖…… 諸多巧合,足矣他推斷出真相。 從前他以為那是命,是星慈老祖的預(yù)言導(dǎo)致他悲慘的十年,現(xiàn)在卻證實,全都是銀魔所為。 銀魔在故意針對他們母子三人。 逐不宜俊臉凝了一層冰,周身宛如出鞘的冷劍,寒光四溢,泄出濃烈肅殺之氣。 “我原本不想理會那些上躥下跳的東西,現(xiàn)在看來,不得不一會?!?/br> 樂窈感受到逐不宜的想法,立即道:“那我陪你,一起誅邪除魔?!?/br> 明白害死司容瑤的是銀魔后,樂窈恨得咬牙,她本以為兇手是花銀蓮和逐宗久,誰知背后卻是銀魔策劃。 一群外來者,在妄圖cao控此界人的命運。 他們想干什么? 樂窈忍不住深入的想,系統(tǒng)所說的上輩子,逐不宜黑化成司九曜,毀天滅地,這其中,是否有邪魔的參與。 九霄劍錚然閃過一縷寒芒。 逐不宜黑眸投向身邊的樂窈,心底深處騰起的怨氣被緩緩平息,他心情似乎突然變好了很多,還揪了揪劍穗,說該換一個新的樣式了。 兩人說著話,星慈老祖的檢查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 水銀鏡平靜無波的鏡面,映出星慈老祖的臉。 星慈老祖看到結(jié)果,不可思議,擰著眉道:“不可能。” 那銀魔不久前還在他耳邊,對他威逼利誘,那個若不是邪魔,誰能在他毫無察覺之際,冒用他的身份發(fā)號施令。 其他人訝異,隨即笑了,高懸的心可算放下。 星慈老祖卻搖頭,固執(zhí)地對禎明老祖道:“我能確定,有什么東西在我身體里,它在控制我?!?/br> 星慈老祖言之鑿鑿,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衡予老祖第一次碰上這種執(zhí)意說自己跟邪魔有關(guān)系的人,盡管照邪鏡沒照出什么,卻不敢掉以輕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