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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古玉楨心下也沉重起來,太公歷經千年,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失去淡然。 星慈老祖抬手,將一應注意事項打入古玉楨識海,凝重道:“保護好秋夏,保護好你妻子。” “切記一點,永遠,永遠不要招惹逐不宜……” 為何不能招惹逐道友,太公說的其他話是何意思? 古玉楨還要再說什么,卻發(fā)現,星慈老祖眼底流出一滴淚。 太公,流淚了? 未及詢問,下一刻,星慈老祖便痛苦地扶住額頭,他露出極悲的神色,突然抬手,往他和秋夏身上貼了定身符,又拍出兩張千里傳送符,抬手,硬是將這對師徒送了出去。 做完這些,星慈老祖頭痛欲裂,明顯感覺到,有一股莫名力量,在爭奪自己的身體。 這百年內,就是這個邪魔,利用他做下這么多錯事,他焉能再由他作惡! 星慈老祖抬掌,便要拍向自己的天靈,這時,一道疾訊符飛來靜室。 看守靜室的小童急聲道:“老祖,禎明老祖和仙魔兩道諸方掌門宗主拜訪,請您一見?!?/br> 禎明老祖? 仿佛是感受到威脅,識海中另一股試圖爭奪軀體的勢力沉寂下去,臨沉下去之前,腦海中傳出一道聲音,冷冷警告他。 “若你說出了真相,你千年來的聲譽就毀于一旦了,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老祖極擅推演,應已得知昭明寺的下場,難道你想讓星宿海,成為下一個昭明寺?” “還有古玉楨,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你若名譽掃地,不妨推演一下他的下場?” 星慈老祖動作一頓,閉上眼睛。 那道聲音也緩和下來,如魔鬼般,勾起他心中最為畏懼和害怕的事。 然而,半晌后,等那道嗓音安靜下來,星慈老祖輕輕笑了,目光一厲,手搭在門柄上,用力推開。 “老夫已錯過一次,造成這樣難以收拾的局面,不可再錯第二次?!?/br> “一己名譽不足惜,放任銀魔禍世,才要背負千古罵名?!?/br> “今日,老夫勢必與你——同歸于盡?!?/br> 第066章 客室眾人久等星慈老祖不至,又拒絕了星河長老為他們安排的客居,或站或坐,熬了一夜。 晨曦微露時,一道淺青道袍,手執(zhí)拂塵的老者,突然推門而入。 微涼的山風吹入,驚動了室內眾人。 “星慈老祖!” 一聲星慈老祖,讓逐不宜赫然睜眼,黑眸劃過一抹暗芒,他緩緩側頭,朝進門來的老者看去。 隨著逐不宜心情起伏,樂窈被驚醒,聽到客室內的問候聲,嚯地鉆出劍鞘。 ……星慈老祖? 進門來的老者銀發(fā)如雪,許是常在天山餐風飲露,才養(yǎng)的一身道骨仙風,讓人見之忘俗。 眾人只來及拔出武器橫在胸前,還沒開口說什么,便見星慈老祖步入客室,走到禎明老祖面前,拱手施禮,隨即退開一步,朝炎火族眾人行了個大禮。 這莫名其妙的禮,倒是將司容琰欲脫口的話,噎了回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眼下仇人突然整這么一出,倒是把司族長給整懵圈了。 星慈老祖掃視一圈,深沉老眼,定在了逐不宜身上,他掐指算出了這個年輕人與自己的因果,心下了然,踱步過去:“這位小友,可是司容瑤之子,逐不宜?” 逐不宜窩在椅子上,發(fā)如鴉羽,額間劍靈印邪肆得刺目。他長腿交疊,笑容里噙著冷意:“星慈老祖都將逐某定為禍世者了,竟還不知吾之樣貌嗎?” 心頭怨恨如濃墨翻涌,逐不宜歪頭打量著這老頭。 星慈老祖露出愧色,一德高望重多年的老者,竟朝面前的少年,深深彎下腰去,“關于小友和令堂的預言,是老夫對不住,令堂并非禍世者,是老夫預言錯誤?!?/br> “老祖以為,一句道歉,就可以抵消你犯錯帶來的惡果嗎?” “自是不能?!?/br> 逐不宜的反應,在星慈老祖預料之中,他能理解。 錯因他起,他愿負責,也必須負責,“待老夫安排好后事,任由小友處置。” 逐不宜攥緊的拳頭猛然一松,緊盯著星慈老祖:“哦。是嗎?” ……這老頭又在跟他耍什么詭計? “這老頭承認了,這般輕松就承認了?”星慈老祖突如其來的道歉,把逐不宜也整困惑了。 他想象不出,星慈老祖說出這番足以讓自己身敗名裂的話,究竟為了什么。 逐不宜目光轉向司容琰,卻見司容琰俊秀的臉上,也透著迷惑,甥舅兩都沒看出星慈老祖葫蘆里的秘密。 而星慈老祖接下來說的一番話,更讓眾人震驚萬分。 星慈老祖望了眼所有人,不知為何,他身上透著股決然:“這百年內,是老夫與銀魔往來,導致許多人枉死,銀魔肆虐,老夫在此致歉,對不住。”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砸蒙了。 星明老祖赫然起身,力道之大將椅子帶倒,可他全顧不上了,看著星慈老祖,聲音急促:“師父……您、您說的什么?” 什么與銀魔往來,這樣的罪名誰能承擔得起? 滄瀾派掌門素來與星宿海關系極好,聞言也震驚不已,直盯著星慈老祖,“老祖,您此為何意,吾不信,您會與邪魔勾結?!?/br> --